不曰無回來的時候是淩晨三點半,無比肉痛的給了司機巨額的士費。
就爲這的士費,不曰無還在風中淩亂了好一會。
得了,昨天賺的錢全部報廢了。
不曰無今天的心情可不怎麽好。
跟着賀知遇出村就遇到鬼,這特麽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情,要是讓山中人或者祠堂的人知道自己就這麽帶賀知遇玩的,那不得被批鬥死?
不曰無罵天恨地的就往旅館走。
此時一陣别樣的風刮了過來,就像空調裏調到18度的涼風,但似乎夾雜了一些不足說道的東西,來的快去得也快。
不曰無隻是覺得應該是酒店刮出來的空調風,還沒怎麽多想,但是步子怎麽也提不起來了,腦袋迷迷蒙蒙的,有點心煩氣亂的感覺。
太累了.......不曰無自嘲的笑笑,又想擡動步子,卻感覺渾身上下被電麻了似的酥酥麻麻,腦袋也有點昏昏沉沉的。
“很有經驗”的不曰無眼睛一下子就睜圓了!暗道一聲不好,忍痛咬了自己的舌尖一下!腦袋頓時清明了很多。
不曰無趕緊将散亂的精神給集中在一起,滴流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四處打量着......卻什麽也沒看到。
卧槽......不會在這裏碰上什麽玩意了吧......
不曰無皺眉,酒店人流量大,就算是晚上,應該也不會有什麽髒東西。
不曰無從腦海中那些雜亂的知識裏,盡量提取一些鬼魂沖體的線索,卻發現記憶裏,能在酒店出沒的鬼魂,大都能對生人造成威脅。
不曰無望向自己住的一層。
知遇。
他不會遇上什麽事了吧?
不曰無正這麽想,那個酥麻的感覺又來了,這次不曰無感覺得分明,這股電流是從腦袋往下竄的。
不曰無往頭頂仔細看去。
這一仔細打量,果然看見賓館的某扇玻璃窗下,一個少年蹲在陰影裏。
少年好像是閉着眼睛,但也可能是眼睛太小了,反正不曰無明顯感覺到他在“看”着自己。
上身了?
不曰無又搖搖頭,這安詳的感覺,不像撞客了......
不曰無可也被鬼覓過,他知道被鬼上身是個什麽狀态,那個窗戶下面的少年,不太像被鬼上身了。
自殺?不曰無想到了這個詞語。
還别說,真有可能!
思路開闊的不曰無往窗台上的少年看了看,然後又閉着左眼,像瞄準似的拿出手指對着少年瞄了一下.......
哦......
不曰無明了!提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我是擋着人家尋死的路了!
不曰無又努力回想着有限的道門知識。
那既然我會有酥麻的感覺......那說明這是個必死之人?
擋着必死之人的路可不好......
不曰無那學前班水平的道士學問一作祟,連忙讓到一邊,對着地上做了個請的姿勢。
“好了,我讓開了,您請死吧!”不曰無喊道。
大晚上出來自殺就沒有人阻止,真是活膩了,不過這種自殺方式也好,不勞民也不傷财。
不曰無給尋死的少年點了一個贊!
但是少年依舊在“看”着不曰無,根本沒有行動。
這特麽幾樓的死鬼啊?不曰無郁悶,一點都沒有必死之人的狀态!
“你反正會死的!!”不曰無擡頭喊道,“幹脆一點吧!”
那人還是不動!
不曰無:“……”
不行,我得勸勸他,不曰無擡起手指頭就開始數層數,數着數着,不曰無的臉色就難看了。
“特麽的不要死在我樓下啊!還是從我房間跳下去的!往旁邊移一點!移一點!”
“喂!”不曰無焦急的對着樓上的少年大喊,“要麽就下來一層,下來一層!在下一層死。”
酒店的住客還真被吵醒了幾個,紛紛打開窗戶,往不曰無這邊觀看。
因爲那個“自殺”少年刻意躲在了陰影裏面,所有沒有人發現他。
這些住客們看樣子都是高素質的人,隻是用眼神的注視來告訴不曰無:不要大喊大叫的,有點素質!
不曰無非常抱歉的對樓上的客人作揖。
客人們滿意的關上了窗戶。
倒是那個少年這時候卻很聽話了,居然乖乖的往下爬了一層,到了下面一層的空調上站定。
“對咯!”不曰無輕聲的說道,他很欣慰,連忙又讓了一點地方,好讓這個必死的少年好好死。
但很快不曰無就莫名其妙了。
“看到”不曰無讓開後,那個少年又爬下了一層......那小心翼翼攀爬下樓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自殺......
更加肯定的是,他在規避攝像頭!
小偷?
不曰無走到旅館下面等着那少年下來。
“特麽的不要偷老子的燒烤!”不曰無咬牙切齒的。
他下來了,他看見不曰無了,然後他無視不曰無了,直接繞了過去。
……
夢遊……
不曰無覺得還是要出去走走啊,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出去走走,永遠不能長見識。
他反手蒙住了少年的眼睛,“寶寶……跟着哥哥走,哥帶你玩去……”
酒店前台美女倒是沒換人,隻是躺在後面的小床上在睡覺,被不曰無喊醒後,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正看到不曰無蒙着一個帥哥的雙眼,輕聲的詢問:“這個少年是哪裏的?”
這個美女倒是對不曰無這個白發少年印象很深,因爲他們兩男一女開了一間單人房,在美女的認知裏,不曰無三人屬于“性開放”的年輕人。
美女強打精神帶着無比佩服的語氣,對前來獻寶的不曰無回複道:“沒印象麽帥哥?他和你是一個房間的,後來你沒回來,這個帥哥就代替你了。”
“哦?”帶着些許疑問的不曰無也沒有多想——他早就精神疲憊了,根本沒精神去懷疑這懷疑那,再者說,這個少年就是從自己房間往下跳的,或許是和賀知遇聯系上的陳少?
不管了。
他就這樣帶着陳少回到了房間,拿出前台的備用房卡一開門。
但門沒反應。
“電子鎖不靠譜!開不開?”不曰無搖了搖腦袋。
不曰無倒是不知道這是不是正常現象,不過他打算用自認爲很正常的方式處理這件事情。
不曰無扶着陳少在地上睡好,一腳就把門踢開了。
不曰無的這一腳卻像是個響雷扔到了山洞裏面。
超乎想象的一聲巨響在這個房間裏響起,裏面本來是一片漆黑,隻有個手機光在亮着,但頃刻間,燈光全部亮了,三個身影在燈光下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李奇和賀知遇正是被這聲巨響炸醒,手忙腳亂的就站了起來,看見不曰無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兩人。
兩個人剛醒,當然滿腦子漿糊。
李奇打着哈欠道:“下雨了?打雷了?現在幾點了?”
不曰無看到的卻不一樣,他目瞪口呆的原因是,李奇和賀知遇的身後,一個長頭發貌似十六七歲的好身材美女正拿着賀知遇的手機,同時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大家别指望不曰無有正常人的反應......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在發現隻應該有兩個人的房子裏面多了一個夢遊的人以後......這個夢遊的人還在跳樓,雖然......
再發現第四個人的時候,肯定下意識的會認爲也是個受邀群衆,所以勿論什麽反應,也不會是不曰無這樣沒有禮貌。
“你特麽是鬼麽?”不曰無問道。
美女這才反應過來,對不曰無做了拜拜的口型,手機輕輕的放在桌子上,從窗戶那裏就跳了下去了。
她跳了下去!
“這特麽是什麽怪癖啊!”不曰無終于也目瞪口呆。
賀知遇擦着眼睛責怪道:“不曰無你瘋了?聲音能小點麽?”
“诶,你們都什麽人啊,就喜歡爬窗戶。”不曰無跑到窗戶那裏往下面一看,什麽影都沒了。
李奇打了個冷顫,“不曰無,什麽跳窗戶?别一回來就開這種低情商玩笑。”
“那個女的……好像有點印象。”不曰無皺着眉仔細想着什麽。
“你剛在搞什麽?”賀知遇拿起桌子上的手機,還亮着光呢,仔細一看,上面都是家裏打過來的電話,應該是老媽擔心自己半夜打過來的電話,他選擇直接删掉。
“你媽啊。”不曰無湊了過來,“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肯定有要緊的事啊。”
李奇倒是贊同這點,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壓下一些灰色的念頭,“肯定有事的,我有經驗,不然不會這個時候打過來。”
“好吧好吧。”賀知遇歎了口氣,拿着手機走到門外打通了老媽的電話,那邊接的很快。
“什麽事?還不睡?”賀知遇平淡的發問。
“知遇啊……”那邊是一口湘鄉土語,“你打工還好吧?”
“嗯。”
“沒什麽問題吧?”
“沒有。”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人家都說兒子在外面,他的好壞母親能感應得到……”
“我沒事。”賀知遇打斷道,“還有什麽事?”
“事是沒有什麽事,你沒事就好。”
“那我要睡了啊……媽。”賀知遇松了口氣。
“也是,這麽晚了,明天什麽時候上班啊?你找沒找到工作也沒跟我說,打你電話又不接,很忙吧?”
“我……你有事再打電話嘛。”賀知遇很幹脆的說,“我不喜歡打電話,要麽你發短信告訴我也行。”
那邊母親被兒子的話給氣到了,“好,這麽不想跟我說話?行,那就挂了吧……你……”
賀知遇挂了手機,回到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