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荊歌跟着這個年輕人走過幾個偏僻的路口,就看到了一處開闊的地方,建設非常的不錯,雖然不是那種非常奢華的建築物,但是對于山村這樣的環境來說,能做到這種程度,就已經很好了。這種至少就是葉落城之中那種小康之家才能住得起的房子了。
村口兩個老人坐着下棋,楚荊歌不懂象棋,隻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并沒有真的認真看。
年輕人恭敬地行禮,說道:“三爺爺,四爺爺好。”
兩位老人這才擡頭看過去,發現年輕人身邊還有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有些驚訝地問道:“難道是顧之讓你帶來的年輕人?”
年輕人點點頭:“的确是大爺爺讓我接待的客人。”
楚荊歌微微一笑,表示尊敬。這地方如果沒有什麽别的變數,就是身處陳家村了。雖然楚荊歌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但是現在既然都已經到了,而且此地的天地能量的濃郁程度,可不是那種随随便便的地方可以相提并論的。可想而知,陳家人對于這片地方的重視程度了。
“楚先生,請跟我來。”年輕人說道,在前面帶路,兩人過了幾家尋常門戶之後,才看到了目的地。
“我家長輩平日裏喜歡在這裏看書寫字,今天讓楚先生專門來到這兒,就是想要和楚先生好好的聊天。”年輕人推開大門,裏面一股墨香撲面而來,顯然這地方經常有人研墨,所以才能有這樣的味道。
“小凱來了啊。楚先生到了沒有?”房間中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那種七老八十的老人。
被稱爲小凱的年輕人這才說道:“楚先生已經來了。”
“請楚先生進來一叙。之前就想和楚先生好好的聊上一番。奈何時機未到,始終不得相見。今日沒想到在此地,和楚先生見面了。”渾厚的聲音繼續說話,楚荊歌更加的疑惑了,這到底是不是陳老爺子,怎麽感覺自己的一切行動都在這個人的掌控之中。
小凱沒有繼續往前走,估計是這地方平日裏尋常的晚輩都不允許進入,楚荊歌看到他示意進去,這才走到寫着敬書齋的書房前,推門進入其中,就看到一道人影背對着楚荊歌,正在認真的寫字,房間中的擺設非常的随便,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麽品味。反而是書籍有很多,看到這位尚沒有停止寫字的迹象,楚荊歌就在這個敬書齋中轉着看了一下。
一些就算是在鶴鳴山虛空道場之中都非常難得的古籍,在這個小小的敬書齋中,居然也看到了。不過這樣的古籍還是比較少的,更多的還是四書五經,以及各種儒家的經典講解注釋版本。這些才是最爲正統的書齋樣子。一般的書齋,都是讀書人自己看書學習的地方,所謂讀書人,很少有看道家和佛家經典,更多的還是看儒家的東西,當今天子獨尊儒術,儒家治學好的讀書人,都能進朝爲官。
“楚先生,這一次來到落葉山,可能不是單純的爲了觀賞落日吧?”
還在看書架上的各種經典的楚荊歌聽到這句問話,稍微一頓。
“今次來到葉落城,是爲了找到陳家祖宅。想問一些事情,蜀州府的陳家如今是陳家三房當家作主,我不好多說什麽,所以來到這個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楚先生是爲了我家四房的那個孩子來的吧?”那人轉過身,純白色的衣衫上還帶着一些墨迹,他的手中捏着一根看起來非常名貴的毛筆,笑呵呵地說道,順道走到一邊的書桌上,将這根毛筆放下,繼續說道,“之前在蜀州府别的地方待着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知道了楚先生的事情,知道楚先生和我家四房的那個娃娃走得近。隻是想不到因爲這個事情,楚先生會專門來到祖宅一趟。”
楚荊歌眉頭一皺:“我想知道關于宇天的消息。我是他師傅,應該有這個權利知道的。”
“原來這個小娃娃是楚先生的弟子,怪不得最近聽說很多人都在找祖宅。估計就是楚先生專門委托别人來幫忙尋找的吧?”陳老爺子繼續笑道,但是最關鍵的東西,始終不說。
“陳老爺子,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來到陳家祖宅到底是爲了什麽。我和陳家無意爲敵,若非是陳永鏈苦苦相逼,也不至于鬧到當時這麽大。現在我想知道我弟子的下落,難道就這麽困難?”楚荊歌直接走到了陳老爺子的面前,看着陳老爺子稍微有些佝偻的身形,他始終沒有想明白一件事,陳老爺子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爲什麽當時就沒有過問一下,難道說真的如同外面的說法一樣,陳家三房開始架空老爺子的權利嗎?
“宇天還是過得好好的,隻不過我們都沒有他的消息而已。到現在爲止,陳家的魂燈殿中,宇天的那盞燈從未熄滅。我們當時也組織很多人去河南道尋找,但是沒有得到任何的線索,本來想要問一下楚先生來着。但是當時的楚先生都已經成爲了鶴鳴山的弟子,就算是想要見面,都非常的困難。這件事也就此作罷。本以爲楚先生都已經忘記了宇天,誰曾經最近這段時間,總是有人來查問陳家祖宅的事情,這才知道楚先生也在找我。”老爺子倒是坦蕩蕩,直接說了所有的事情。
“至于你說的關于我家的那個三房和宇天之間的事情。永鏈也算是大人了,該怎麽做還是有一定的分辨能力的。如果他真的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就算是楚先生不動手,我們陳家人也有自己的規矩,怎麽可能讓永鏈胡作非爲?”老爺子說着,找到了一張椅子自顧自地坐下來。
“說起來,陳家的那些産業,自從四房孩子都長大了之後,我就不想去問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始終坐着那個位置也不好,舞台就這麽大,不讓位,那些下面的孩子們眼巴巴的看着,也是不行的。早就該讓了。我知道楚先生想問我關于永鏈的事情。但是永鏈當時如果真的動手,那麽他也回不到蜀州府,就是這麽的簡單。”老爺子淡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