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涼山的人來到鶴鳴山虛空道場論道推演大概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這十天的時間裏,有一部分會進行講法,這是大家的慣例,不管是誰做客,都要奉獻上一部分的禮物,比如說寶物,也比如說講法。
隻不過,大家更喜歡的還是講法,畢竟對于很多的弟子來說,高境界的人講法,高屋建瓴,對于自己現在的修行有所幫助,而所謂的寶物,不可能一定在自己的手上,這就是一個十分簡單的選擇題。
實際上對于鶴鳴山來說,講法并不算是最好的,白谒陵還是希望天涼山的人能拿出來一些比較不錯的寶物,畢竟講法方面,鶴鳴山虛空道場,能找出一堆人來講解,完全沒有必要依靠天涼山的高人。
楚荊歌聽到了這個消息是在第二天的時候了,昨天一晚上的時間,楚荊歌都在是誰到底是誰想對自己動手,這是一個很大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天涼山的人,未免有點肆無忌憚了,這裏好歹也是虛空道場,一旦推演别人的未來一角,被人發現的可能性很大。
“天涼山的人居然準備在外環講法?”楚荊歌聽到這話的時候,心中頓時一驚。
送信的人和他不算太熟,主要是因爲這名弟子是他師兄的弟子,楚荊歌也算是半個師叔,隻是師叔的修爲明面上來說還不如自己的師侄,是有一點丢人的樣子。
“聽師父的意思,确實想這麽做。”那名弟子年紀輕輕,卻已經成爲了内環弟子,而且也到了靈台境界,算是不錯的材料,看到楚荊歌這麽驚訝的樣子,才是有點奇怪的問道,“楚師叔爲什麽這麽驚訝?”
“哦,沒什麽。”楚荊歌恢複神色。
天涼山選擇講法當作回饋在意料之中。如果真的拿出什麽寶物,那才是最大的不值,畢竟蜀州之中,似乎隻有鶴鳴山有虛空道場,就算是天涼山這種強大的宗門,實際上也沒有所謂的虛空道場。可想而知,如果真的選擇用什麽寶物作爲回饋謝禮,真的是不值得。
隻不過,在外環講法……這還真的是稀奇。
内環論道,外環講法,完全是兩個概念。況且,外環弟子之中,能有幾個人聽得出來這種講法之下,多少真意?
不是楚荊歌現在瞧不起外環弟子,而是因爲很多的東西,除非是真正的摸透,嚼透了,否則真的是無法理解。比如說現在在外環講法,也是如此。很多的真意,在外環弟子的眼中,根本無從辨别,甚至會給他們産生一種不好的印象,這完全是最糟糕的做法了。
不知道白谒陵心中是如何想的,居然讓天涼山的人在外環講法,真的是有點不明白了。
“師叔不去聽聽嗎?”那名弟子又問道,“家師那邊還有請帖,聽聞是在演經殿講解,名額隻有五十人而已。”
“主講人是誰?”
“好像是天涼山的哪位長老甯飛城,先天境界的高人,據說是在第三階段。”
“第三階段的修行者……還真的是厲害啊。”
甯飛城,楚荊歌記下了這個名字。
這一次前來虛空道場的人,帶隊之人,就是甯飛城,也是這一次的主講人,這不奇怪。主要是在演經殿,這有點奇怪。
尋常時候,演經殿都是諸多長老講解修行的地方,大概能容百來人左右,沒想到這一次隻有五十個名額,不太明白啊。
“甯長老講解第一階段的法門,所以人來的太多也沒有作用。”那名弟子解釋道。
“他居然準備講解第一階段的法門?”楚荊歌驚了,這一次是真的吃驚了,如果剛剛還在懷疑有什麽問題,現在基本上沒有任何的疑問。
先天境界的第一階段,那也是很多人無法觸摸到的領域,現在有人幫忙解讀這樣的境界,自然會吸引很多的人前往觀看。
通常人們知道的境界,大概最多是在後天境界的巅峰,也就是妄境這個臨界線上,再往上的境界,就算是想要知道,那也很難找到任何的記載。因爲到了那個境界的人,實在是很少見。就比如楚荊歌現在,明明有那個黑暗動亂時期魔頭的記憶,而且,那個魔頭至少在先天境界,但對于先天境界的一些東西,知道的不是很清楚,這也是一種極爲詭異的事情。
按照他現在對于先天境界的理解,基本上可以分爲三大階段,但是又要細緻的劃分起來,算是六個階段,這位能達到第三階段,實在算是了不得的人物,至少已經是練就本命神通的強人。
“告訴我師兄留一張請帖,我親自前往演經殿看看虛實。”楚荊歌定了定心神,說道。
……
演經殿就在外環最顯眼的位置,這也是整個外環人流最多的地方。隻不過今天的人很少,至少現在一眼掃過去,基本上看不到什麽外環弟子在附近遊走,隻能感受到一些目光穿過層層阻礙,落在了他的身上。
今天最重要,因爲甯飛城已經準備開始講解先天境界第一階段的一些東西,即便不多,那也是了解先天境界的一次機會。
甯飛城穿着一身白袍,容貌蒼老,身邊跟着沈千禾,至于他的師弟,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或許是在别的地方跟其他人論道演法。
“甯師叔,這一次楚荊歌會來嗎?”沈千禾有點擔心的低聲問道。
甯飛城神色嚴肅,神念傳音:“一定會來的,畢竟這牽扯到了先天境界的東西,就算是他不在乎,也要來看看。對于後天境界的小家夥們來說,先天境界遙不可及,聽一聽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隻不過,這樣一來,似乎代價真的是有點大了。
法不傳六耳。
先天法更是如此。
如果随随便便被人知道了,那就不是先天法了。
可以這麽說,爲了讓楚荊歌上鈎,來到演經殿,這一次甯飛城也算是下了血本。
沈千禾很快就看到了楚荊歌的身影,他的眼中,仇恨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之前的那一拳之仇,不能不報,他是天涼山的真傳弟子,和他的表兄沈默一樣,都是地位尊貴的存在,即便是在天涼山,又有幾個人膽敢這樣?
這一次,他不惜一切代價,請甯飛城出手,就是爲了讓楚荊歌吃一次苦頭。
而這一次苦頭,可能就是一輩子都無法修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