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荊歌,你現在得罪了天涼山,得罪了六合宗,得罪了北辰府,不管是哪一個,其中至少都有一位先天境界的修行者,你現在覺得很帥,其實都隻不過是頭鐵而已。等你想通了,你就應該知道的良苦用心了。”老道說着,繼續驅使着馬車朝蜀州的路走去。
這一次帶着楚荊歌回蜀州,本身就是一個意外的事情。
老道沒想這麽快就回到鶴鳴山的說。
但是沒有辦法,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苗子,未來甚至是有可能成爲先天境界的修行者,如果現在不出手的話,恐怕就真的涼透了。
而且,這小子的身上确實是帶着鶴鳴山的法門氣息,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楚荊歌說的太模糊,根本沒有說明白。
他很想知道這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然而,楚荊歌肯定不能說,自己的師傅就是陳飛雲。
陳飛雲……在大乾時代的陳飛雲,是陳宇天身邊的小侍衛,現在已經死了。
末法時代的陳飛雲,赫赫有名,至少朝廷上上下下,都知道有這麽一号人,畢竟賞金這麽高……
末法時代怎麽跟他們講?總不能真的說出自己就是來自末法時代的人吧?
所以,還是不行。
反正楚荊歌現在說出法門的來曆,他們也大多是不會選擇相信的,還不如繼續這麽模糊下去,或許還有一種辦法解釋清楚。
從三月,到現在六月,楚荊歌都沒有得到什麽休息的時間,現在倒好,在馬車上躺了半個月。
六月半。
楚荊歌總算是跟在老道的身後,從河北道離開,隻不過楚荊歌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如果說讓他選擇,他甯願繼續留在河北道,也不想前往蜀州。
倒不是怕在蜀州的陳家和天涼山,而是害怕鶴鳴山的人。
這些人,當年堪稱是道門的第二道場,單單從這個稱呼之中,應該就能明白一些什麽了。
鶴鳴山的實力,即便在大乾盛世,那也是最頂級的存在。
當初爲什麽會隕落,成爲廢墟,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一個說法。
但是現在的鶴鳴山,絕對不是楚荊歌能夠招惹的存在。
如果真的到了鶴鳴山,楚荊歌能不能出來還是一個大問題。
再加上他現在本身想去的也不是蜀州,而是東海。
東海很荒涼,幾乎沒有什麽修行者在其中修行。
隻是那曾經是他的家鄉,還是要去一趟的。
即便什麽也不做,也要去看看,走一走,就仿佛是要對曾經的自己告别了。
“這裏就算是蜀州的境内了。”老道說了一句。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其實已經算是離開了河北道,但是這段路程比較遙遠,需要再過兩天才是真正的蜀州。
“荒山野嶺,有什麽好看的。”楚荊歌在外面嘀咕,他現在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身上還有靈魄珠,吸收月華能量,想要真正意義上的恢複到巅峰時期,也不算是什麽難事。
隻是就算他到了巅峰,也沒有辦法從老道的身邊離開,這個老道的修爲實在是恐怖,楚荊歌連續三次的想要離開,都被他發現,最終成爲了擱淺的計劃。
現在倒好,老道直接坐在馬車中,換成了楚荊歌驅使馬車。
“河北道和蜀州的交界處,名爲鬼見愁,綿延數百裏的山嶺。雖然和南荒三界那兒的山嶺不算是同一檔次的,但也不是什麽好地方。”老道給楚荊歌進行了一段科普工作。
鬼見愁楚荊歌知道,當時在栖梧宮的時候,楚荊歌看的典籍也不算少數。其中對于地理志,看得最多。
所以在中原大地上的諸多比較具有地标性質的建築或者是地名,楚荊歌大概是知道一些的。
鬼見愁算是其中一個。
鬼見愁,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河北道和蜀州之間,其實存在一個大城交界,大部分的行人都選擇從那兒路過,正好也免去了很多的危險。
就是楚荊歌現在不行,他的身份是個大問題,而且在山嶺一戰中,楚荊歌的面容也暴露了,完全可能會被人認出來,到時候更加的麻煩。
鬼見愁,可不是什麽古來就有的地名,而是到了大錢時代的時候,才算出現的地名。
怎麽說呢,這兒曾經也不算是什麽壞地。
但是大乾時代初期,朝廷初建,前朝餘孽不死心,紛亂各地。其中一地,便是鬼見愁。
這已經過了三百多年的時間。
鬼見愁中的那些人,大部分也不能算是前朝餘孽,而應該稱之爲前朝某些餘孽的後人以及綠林好漢。
嘯聚山林的人,能夠活到現在,就能說明鬼見愁的情況了。
一般身份有問題,或者是想要做點什麽事情的人,怎麽可能選擇走官道?那都是羊腸小徑走上一遭。
其中楚荊歌和老道兩個人,算是這個情況。
他倆的修爲加在一起,完全足夠碾壓整個鬼見愁的綠林好漢。但沒什麽用處,最多也就是身上多了點銀錢罷了,更多的是什麽?爲朝廷除掉地方一霸?那不現實。
前朝餘孽的後人死了,後來的人也會接替上,這不是什麽多大的問題。
幾百年的時間下來,繁衍生息,早已經形成了一種固化的鏈條結構,即便其中一環出現問題,也會有人及時的替補上陣。
所以,殺不完的,除非有大軍坐鎮鬼見愁。
“老道,現在好了,非要走鬼見愁。恐怕等會咱倆都要被人打劫的底褲都不剩了。”楚荊歌有些無奈,這個老道真的是有點神經質了。
老道慢悠悠的說着話:“身上無銀錢,倒也是好事情。來也空空,去也空空。不惹塵埃,恰恰印證了修行嘛。”
楚荊歌不太想跟老道說話了。
這人太能氣他了。
身上無銀錢,怎麽行走江湖,浪迹天涯。恐怕沒有幾天的功夫,就要被餓死在江湖上了。
楚荊歌的運氣挺差的,這邊話剛說完,那邊就響起了熟悉的打劫聲音……
老道瞪大了眼睛,頓時捂住了邋遢道袍的内兜,這裏面還剩幾兩碎銀子。
楚荊歌扶額,人家哪裏會看得上你的這幾兩碎銀子,估計等會這輛馬車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