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的人來的這麽快,讓陳宇天有點措手不及。本以爲要等到回蜀州,才能碰面。
沒想到自己的三叔這麽狠。
爲了讓他回去,真的是煞費苦心。
“三叔是爲了我好,這我知道。”陳宇天說道。
船夫打扮的那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在廣陵渡的時候,聽到陳宇天稱呼楚荊歌爲“師父”,當時他就有點緊張,怕出現什麽問題。
現在看來,應該是沒問題了。
身爲陳家子弟,怎麽可能拜師在一個幽州出來的魔頭那裏?
蜀州陳家,振臂一呼,不知道多少宗門要排着隊的準備收陳宇天爲徒,完全沒有必要。
而且,現在的陳宇天年紀太小了。
就算是拜師,那也要等到過十歲才行。
這是大家的共識。一般的孩子,就算是天賦出衆,前十年還是安安穩穩的待在家裏好。至于外面的風風雨雨,那還用不到這小子操心。
“既然如此,小少爺不如現在就跟着我回去吧。就算是咱們原路返回,那些江湖客,也絕對不敢阻攔。”
船夫的話剛落。
陳宇天的眼神有點奇怪。
他盯着船夫。
“他是我師父。”
“小少爺,别鬧了。”
船夫的神色逐漸的嚴肅起來。
“不管是鏈三爺,還是另外的幾位爺,要是知道這件事,小少爺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船夫不是陳宇天的仆人。
陳宇天盯着船夫。
“我的侍衛爲什麽死了,三叔應該知道。是誰殺的,你也應該知道。沒必要撕破臉皮。”
“小少爺,你是什麽意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們想要殺我,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你的主子心裏打的算盤,我也知道。隻不過不想說而已。真的逼急了,咱們一拍兩散,你看誰先死!”
“小少爺,你要真的這麽說的話,那就真的沒有挽留的餘地。鏈三爺一直很惦記着少爺你的安全。但是小少爺現在執迷不悟,想着給蜀州陳家抹黑,我第一個不同意。小少爺是最小的嫡子,也是陳家未來的臉面之一,不能出現這樣的醜聞。”
“我的徒弟,你想怎麽說?”
船夫的話音剛落,楚荊歌略帶着疲憊的聲音傳來,他的身上濕漉漉的,左手提着一個面容驚恐的人頭,右手那柄長刀上已經滿是豁口。
“胡不歸?”
“剛剛那人的劍法挺厲害的。”
楚荊歌拖着沉重的身體,一步步地走上渡船。
“陳宇天是我的徒弟,你知道吧?”
“胡不歸,小少爺是我蜀州陳家的最小嫡子,真以爲是你一個小小的幽州魔頭就能收爲弟子的?”船夫死死的盯着楚荊歌,似乎是想知道爲什麽他還活着。
“别看了。”
“那人雖然很強,還是靈台境界的人。但是他太自大了。不在陸地上,我确實沒有辦法發揮最大的實力。但不代表我不能殺靈台修行者。”
陳宇天走到楚荊歌的身邊,很顯然,他也不知道爲什麽自己的師父,居然能做到玄關殺靈台……
這真的是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消息。
畢竟,靈台境界,已經算是脫離了尋常的凡人體格,開始步入真正意義上的修行。
倘使玄關一竅是修行的門檻,那麽靈台就是真正的修行開始。
覺醒靈智,精神強大。
駕馭外物,尋常人不可近身。
現在這個人死了……
死了?
人頭被楚荊歌提着,就這麽提着……
陳宇天覺得他這裏面活到了狗身上。
自己的師父咋就這麽牛呢?
“師父,你這也太牛了。”陳宇天吃驚的說道。
對此,楚荊歌倒是沒有多說什麽了。
“楚荊歌,你居然殺了我陳家的人,難道真的想要和陳家決裂不成?蜀州陳家,還不是你能夠招惹的存在!”
船夫等了很長時間,才算是說道。
他喘着粗氣。第一次感覺到了危機的降臨。
這個人,有點恐怖……
玄關殺靈台。
換做是别人,能做到嗎?
他們還天真的想要給他下套,專門在廣陵渡等待他的到來。這真的是找死都沒有地方找去。
“決不決裂的,我倒是不知道。但是你設下陷阱,想要殺我。這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說的過去的事情了。”楚荊歌一屁股坐下,他很累。
剛剛和白衣男子的厮殺,太過于激烈。
如果不是因爲楚荊歌自身的體魄越發強大,恐怕還真的要倒在這個時候。
他的心髒之中,那尊熔爐在熊熊燃燒。
正是因爲這個熔爐的關系,才讓楚荊歌現在反應過來,擊殺了白衣男子。
換做是别的時候,怎麽可能做到!
體魄強大隻能代表楚荊歌實力強大,但是不代表能夠打得過靈台境界的修行者。
熔爐的存在,就相當于一個強大的動力之源,帶給他無限強大的力量。
當然了,有得有失。
在獲取這種強大力量的同時,他的身體也在遭受着巨大的折磨。
這種事情本身就是如此,沒有辦法。
“現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楚荊歌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個死人一樣。
“楚荊歌,你現在的修爲早已經跌落。和一位靈台境界的修行者交鋒,就算是同境界,你也耗費巨大。何況跨越了這麽兩個大境界。你現在還有能力繼續和我交手不成?”船夫冷笑一聲,從渡船之中抽出一柄長刀。
“你的意思是說我沒有能力再戰了?”
楚荊歌緩緩地站起來。
如果有人能夠做到透視的話。
應該可以看到一幅奇景。
楚荊歌的心髒,已經不是人的心髒,完全的轉換爲一尊熔爐。
那尊熔爐極爲恐怖,熔爐的周圍都是火焰,但是那種火焰,并非是真正的火焰,而是一種精血的代表。
強大的精血,化爲火焰,在熊熊燃燒。
楚荊歌忍住身上帶着的劇痛,要強行動手了!
“師父,還行嗎?”
“小子,記住了。這是我給你上的第二課,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楚荊歌瞪着眼睛,大聲說道。
身爲一個男人,就從沒有不行的時候!
現在,就讓這個來自蜀州陳家的人知道,招惹到了自己的後果到底是怎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