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含怒而發,一掌将寺廟的牆壁轟開一個大洞!
他當然知曉這江南七怪!
江南七怪非常重視俠義,他們本身就是結義異姓兄妹,無論什麽困難什麽強敵,他們都會七個一起上陣。
江南七怪雖然整體武功不高,但行事總是盡力,是名副其實的俠義英雄。
但是,現在他們都死了!
洪七公爲他們的死感到不值。
他雖然不介入朝廷,或許也不懂得政治。但他一生這麽多年走來,可以說眼力非比常人,更是洞岸觀火。
于他看來,這中都的形勢發生變化,由季真,不,完顔真所起。對于整個金國而言,最重要的并不是皇帝,而是完顔真。
同樣的,最危險的也是完顔真。
一直以來,江湖人士都不參與朝廷之事。一方面是本身朝廷對江湖人很是抵觸,另一方面乃是江湖人士參和朝廷,會引發更多的災難。
這些災難,都會反映到百姓身上,使得百姓的日子更加苦難。
但是,金國将要破滅,完顔真參和進去了。
完顔真有着天下第一的武功,其身份更是榮王完顔洪熙的兒子,可以說不論是單人之勢,還是集體之勢,都猶爲恐怖!
其更是聯合了本就野心勃勃的完顔洪烈,其勢力越發的龐大。若想要攪亂金國的局勢,完顔真是怎麽都邁不過去的。
隻有解決了完顔真,才能真正的解決金國之局,甚至于天下之局。
洪七公這幾天并未出手,便是在打聽消息,收集消息,找尋這其中的關鍵點,從而一擊破之。
所以,江南七怪的所作作爲,完全沒有必要。
死的不值!
“江南七俠的弟子在哪裏?”洪七公問道。
···
洪七公收到了消息,季真同樣收到了消息。
對于死去的江南七怪,季真倒是沒有愧疚之心。他現在是要追逐天下,可容不得俠義心腸。
季真将毛筆一扔,“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們刺殺金國皇帝,那麽我也可以刺殺宋國皇帝。”
“劉管事,你應該知道怎麽辦吧?”
劉管事行跪下之禮,“屬下知曉,屬下一定完美完成此事。”
說完,劉管事便虎虎生風的退離了季真的房間,更是差點撞上了進來的黃蓉。
“咦,你居然沒走?”
季真看了一眼黃蓉,自顧自的拿起手中的毛筆練字,正所謂練字如練劍,練劍如練字。
此時季真的書法卻是呈現出大家風範!
不管是用筆,還是結構,還是章法,皆顯示出極高的形、神、韻。
黃蓉沒有回答季真的問題,反而湊近了書桌,看着紙張上面的黑字。
嘶!
一看之下,便是吓了她一大跳,身不由己的後退一步。
眼神之中,便好似有一道道的劍光組成一個個軍陣搏殺而來,讓她的心神刹那間失守。
後退一步,視線便脫離了那字,黃蓉當即眼睛一閉。
再次睜開看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心神失守,好似剛才的就僅僅隻是幻覺。
“好精妙的書法!”
一筆之下,觀之若脫缰野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猶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來自空無又歸于曠虛。
其書法之中居然融入了儒家的堅毅,果敢和進取,又蘊涵了老莊的淡然,散遠和沉靜閑适,還往往以一種不求豐富變化,在運筆中省去塵世浮華以求空遠真味意味。
而在這些之中,更深層之下,還包含着内在的一股沖擊之力是,乃是千軍萬馬征戰天下的氣度。
當真是包羅萬象!
天下!
季真于紙張之上,僅僅隻寫了兩個字。
但這兩個字卻是讓黃蓉所悍然,極之不可思議!
季真見黃蓉緊盯着字來看,便是輕微一笑,将紙張拿了起來,遞給黃蓉。
“送你了。”
黃蓉眼神複雜的看着季真,僅僅憑者這天下二字,她便看出了季真的野心以及其胸襟氣度,當真是廣博曠遠,非常人可比。
更于這書法之中,其察覺到了其劍法之高絕,當世極爲罕見!
“怎麽,不要啊?”
見黃蓉愣住了,他做勢便要收回。但對方一伸手,便又将這書法奪了過去。
“我還以爲你出了府,不會再回來了,沒想到你居然又回來了。”
哼!
黃蓉用鼻子哼了一聲,對季真翻了一記白眼,沒說話。
她出府之後,用了各種辦法想要破開自己的穴道,但是盡數未成功,反倒因爲破穴而導緻自己受了輕傷。
功力被封,她也不能在恣意的亂鬧,思來想去,于這榮王府之中,居然是最爲安全之地。
是以,她又回來了。
“哼,我已經傳信給爹爹了,還留下了記号。等我爹爹找來,一定要你好看。”
黃蓉看着季真這張微笑着的臉,氣就不打一處來,心中狠狠的咒罵着對方。
···
洪七公在丐幫幫衆的指引之下,找到了江南七怪的弟子,郭靖。
同樣的,他也就見到了穆念慈和楊鐵心。
“他怎麽樣了?”洪七公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郭靖,向穆念慈問道。
“他受了很重的内傷,暫時還醒不過來。”穆念慈是洪七公的晚輩,禮敬的回道。
就在這時。
院中又有人沖了進來,七公一見其服飾,便知曉這來的六人乃是全真教弟子。
“郭靖,郭靖?”
一進屋中,丘處機便是看到了重傷躺在床上的郭靖,連忙呼喊道。
“哎!”
馬钰道長跟随而至,看了一眼郭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都怪貧道,當初若是攔住六俠,也不至于鬧成現在這般模樣。”
七公聽聞馬钰如此話語,便是說道:“你們?你們還做了什麽?”
“見過七公。”
昔年華山論劍之時,馬钰曾在華山之上,是以認識洪七公。
“快快如實道來。”
随即,馬钰便将之前的事情娓娓道來,包括楊康之事,包惜弱之事,以及刺殺完顔洪烈之事。
随着馬钰的話語,他沒有注意到,旁邊聽着的穆易,卻已經是心神震動,神思不屬,更是站立不穩。
隻見其嘴唇上下翻合,依稀間能聽見口中念叨着:惜弱,惜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