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跪在地上劉澤言,季真又換上了那深沉的表情,陰沉的語氣随口說出。
劉澤言面對着季真。
在他的感應之中,小王爺一身氣勢收斂起來,不露分毫,好似一個普通人一般,其眼神都無有深邃之感。
但,他更爲害怕,更爲心驚。
這是返璞歸真的境界!
“下人不應該退縮,不應該顧忌反噬,就算是瀕死,也要将對方留下。”
季真眼神一閃。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聰明。”
季真站起身來,走到劉澤言面前,“你心中是不是在想,我爲何不緊随出擊将對方留下?”
“不會,那是下人的錯誤。下人的錯誤,不該由王爺來承擔。”
季真笑了,笑得很開心,也很真心。
他一掌拍在劉澤言的肩上,“不管這是不是你的真心話,但這間接性馬屁拍得我很高興。”
劉澤言被季真一拍肩,心中當即就是一涼。但随後卻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他的心又才落了下去。
”蒙古一行,想是順利完成了。”
“是的,王爺。鐵木真已死,那隐秘玉佩也落在了他的帳篷之中。”
劉澤言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盡管心中也有不少疑惑。但他卻知道作爲下屬的本分,你可以琢磨上級的想法,但不能問。
季真點了點頭,收起了對方肩上的右手,随後揮了揮,“下去吧。”
“是。”
劉澤言叩謝之後,退了出去。
他雖然完成了任務,但又被人跟蹤,是以功過相抵,想要那命根子的再生,還是路途遙遠。
劉澤言退了出去,但他并未在府中停留,而是離開了王府,追查丘處機去了。
他自己犯下的錯,當然要自己彌補。
劉澤言出去了,季真望向趙王府的方向,“完顔洪烈,不要讓我失望啊。”
···
五日過後。
趙王府。
丘處機雖然傷勢在慢慢的好轉,但他依舊沒有蘇醒。
“王爺,蒙古有變。”
完顔洪烈正在書房中沉思着。
近年來金國的形勢已經岌岌可危了,向南宋揮進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雄心,朝中的大臣都想着安逸,不再心向戰争。
而北方蒙古諸多部落已經漸漸的被鐵木正所整合,蒙古正空前強大起來。
可謂是外有強敵,内有腐朽。
他有着極大的野心,想重振大金,想一統天下。隻是,這個野心暫時還未露出全部。
就在這時,他于書房之中聽到了這一句話,來自于親信的這一句話。
“快進來。”
親信推門而入,“見過王爺。”
沒有心情管這些繁複禮節,完顔洪烈問道,“蒙古發生什麽事了?”
親信遞給完顔洪烈一封信件,上面是用女真文字寫的。同時,這位親信也開口說了起來。
“鐵木真被刺殺了!”
僅僅隻是這麽一句,完顔洪烈便震驚了。快速的翻開信件,抽出裏面的紙張,認真的看了起來。
果然如此,鐵木真确實被殺了。
“好,好,好,少了鐵木真,蒙古一統之勢雖不至于完全崩潰,但起碼五年之間沒有可能。”
“嗯?”
完顔洪烈的手突然觸摸到信件之中還有東西,随手一倒,便從那信件之中倒出了一塊玉佩。
“這是我們的人在鐵木真被殺的帳篷之中找到了,或許是殺手掉落的,但我們看不明白。”
完顔洪烈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将玉佩輕手捏了起來,目光彙聚,認真的看了起來。
似乎覺得房間之内不夠光亮,他推開了門,走了出去。将這玉佩舉起,正面迎着太陽。
如此,十個呼吸過後。
那玉佩中,方才隐隐約約的出現了一個女真字。
真!
完顔洪烈右手一捏,将玉佩僅僅的捏在了手中。
“完顔真的玉佩,完顔洪熙的那個孩子?”
随着這個玉佩的真相浮現,完顔洪烈的思緒才發散到了季真身上。
而當他的思緒一到季真那裏,完顔洪烈的臉色便是微微一變。因爲,這個完顔真很少出現在他的腦海記憶之中。
這是一個非常低調的小王爺。
低調到沒有任何的信息從榮王府之中傳出來。
這就很可怕了!
再聯想到這玉佩出現的時機和地點,完顔洪烈頓時覺得這一直未曾留下印象的完顔真,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他殺了鐵木真,就證明他也關心國事,他也看到了蒙古的威脅。而在察覺蒙古的威脅之後,他果斷出手了。”
這一刻,完顔洪烈身心一抖,他對自己的這個侄子,突然有點懼怕了。
不是因爲對方多麽強大而害怕,而是因爲對方像一條毒蛇一樣隐匿起來,于黑暗之中随時一擊的害怕。
他不知曉對方暗地之中有多少力量,這是對不确定未知的懼怕。
“本以爲榮王府不足爲慮,沒想到這榮王府之中,真正需要面對的,是完顔真這個小王爺。”
完顔洪烈揮了揮手,親信便退下了。
完顔洪烈又将這玉佩拿出來觀看,“不過,你也有百密一疏之時,這玉佩卻是讓我察覺到了你的小尾巴。”
“父王,父王,師父醒過來了。”
楊康的身影還未露出,但聲音已經傳了進來。完顔洪烈将玉佩藏好,然後轉換了一番表情,對着進來的楊康說道,“走,去看看。”
完顔洪烈和楊康兩人一同來到了梅園房間之中。
此時,大夫已經收針,而丘處機也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隻是臉色依舊蒼白,見到完顔洪烈和楊康出現,他并未看向楊康,而是對完顔洪烈道謝。
“多謝王爺救治。”
雖然不喜完顔洪烈,但其救下自己一命,這救命之恩,肯定是要答謝的。
完顔洪烈卻是笑了一聲,顯得很爽朗,“道長教導康兒成材,這是本王應該做的。”
楊康走到丘處機身邊,問道:“師父,是誰将您打傷的,我去爲您報仇。”
丘處機聽到了楊康的話,但依舊沒有轉過面龐,而是依舊看着完顔洪烈。
“傷我的人是絕頂高手,我沒有看到對方的面孔。對方僅憑一枚紙團便擊傷了我,千萬不要和對方硬拼。”
楊康聽了此話,眼珠一陣亂轉,不知在想些什麽。
完顔洪烈笑着說道,“道長可否告知更爲具體一些?”
在這中都之内,竟然有如此高手,且又剛得到鐵木真被刺殺的消息,他心中難免有些惴惴不安,擔心自己被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