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長戈如林斜陣行5

驟然發動反擊的段煨軍,将後繼乏力的羌胡兵殺得人仰馬翻,節節後退。

但剛剛接手左翼人馬指揮權韓敞還來不及調度羌胡人馬穩住陣腳,斜刺裏又殺出了一支迂回側擊的敵軍。

河東軍依托地形列陣,韓遂大軍在右翼不好迂回繞後,但随着陣線的推移,左翼的羌胡部落卻有機會迂回夾擊河東軍拼力維持的陣勢。

隻是羌胡部落在迂回幾次,都被段煨布置的戰車強弩射退、阻斷之後,也再沒有組織起有效威脅的迂回兵馬,而是各懷心思地想要其他部落的人馬去磨段煨的軍陣。

韓敞接手指揮權後,原本還想要指揮羌胡的騎兵再次發動迂回繞後的戰術,牽扯分散段煨的兵力。

但他沒想到,段煨軍竟然還分出兵力迂回反擊了。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遭受沖擊的羌胡部落竟然如此不堪一擊,抵抗沒有幾刻,在後面的部落援軍還沒全數趕上之前,就紛紛潰敗後退了。

整個左翼就像是一塊被撕開口子的破布一樣,瞬間波開浪裂,被迂回的河東歩騎輕易沖出了一條道路來,潰敗的人馬裹挾着後面的人馬後退,河東歩騎所到之處,望風披靡,直貫左翼軍陣。

韓敞張目結舌,原本豪氣如雲的話語再也說不出口。

爲首的河東鐵甲騎兵,攜着排山倒海的威勢,沖他所在的韓遂幡旄沖了過來,看着這些人披铠、馬披甲的具裝鐵騎,韓敞在驚愕了一瞬間之後,很快就又警醒過來,氣急敗壞地叫喊道:

“快,快,長矛手結陣上前,給我擋住他們!”

隻是這個時候除了自己帶來的親兵,卻沒有其他人聽從他的指揮了。

羌胡部落早就因爲“十月飛雪”、“白石見血”、“羊神夜哭”等等不祥的征兆,在巫蔔口中得出了“今歲不利于東方”的神谕。

奈何軍令如山,盡管有不少羌胡兵會擔憂自家留在涼地的親人、牲畜,擔憂在戰場上會發生什麽恐懼的壞事,但他們終究還是前前後後踏上了戰場。

現下左翼的軍陣被破,絕大多數人不由都想到了那些不祥的征兆,加上群龍無首,軍心頓時大亂,沒有人願意白白送死,紛紛不顧一切地丢盔卸甲、掉頭逃竄。

左翼軍陣後面的人馬隻需要比前面人馬跑得快,前面人馬隻需要跑得比身邊的人馬快,就能夠避免慘遭殺戮,所以轉眼之間,左翼的羌胡人馬就變成了一團混亂裹挾着向後方撤退的亂軍。

原本那些被圍住的羌胡大人趁亂也紛紛擺脫控制,拔刀相向,冒死砍倒了韓敞幾名親兵後,趁勢沖進了亂軍之中,随着人潮蜂擁着向後方跑去,有的部落大人還眼疾手快,将别的騎兵從馬上拉了下來,手忙腳亂地翻身上馬,忙不急跌地沖撞人群,絕塵而去。

韓敞在慌亂中持刀砍倒了好幾個後退的羌胡士卒,可依舊無法阻止瘋狂逃竄的人馬。

見狀如此,原本心生野望的韓敞此刻一片悲涼,他知道左翼這些不堪用的羌胡人馬大勢已去,憑借他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挽回,眼瞅着越來越逼近的河東歩騎,韓敞哪裏還能生出抵抗之心,他朝自己還僅存的親兵叫喊一聲,就撥轉馬頭,揚鞭策馬,朝着己方的中軍大陣奔逃而去。

中軍和右翼的人馬還占據着優勢,如果韓遂能夠及時分出士卒擋住這股迂回的河東兵馬,給自己時間再收攏左翼的殘兵敗卒,那大軍慢慢收縮兵力,就還有機會可以安然退卻,擇機再戰。

韓敞這時也隻能夠寄望于自家的父親能夠阻止潰敗的惡性蔓延,勉力挽回全局了。

韓遂中軍。

左翼人馬驟然出現的如雪崩般的潰敗早已引起了韓遂的主意,但是還來不及等自己将全面壓上的兵力抽調一部分趕往左翼支援,整個左翼人馬就已經潰敗了大半,剩下的一部分也在遭受河東歩騎的一輪沖殺後,哄然而散,調轉方向,拼命朝後方逃去。

原本受命前往左翼督戰的成公英緊急折返回來。

“主公,河東軍調集兵馬配合右翼反擊,左翼的羌胡部落已經被打散了,英請命,率三千兵馬,趕往左翼抵擋敵軍,收攏潰卒!”

因爲具有地形的限制,使得韓遂軍不能夠第一時間發現河東這支奇兵的動态,但是時下形勢如此,左翼人馬已經被敵軍打散潰敗,成公英不需多想,都能夠猜到僅憑麾下的親兵已經無法逼迫潰逃的羌胡義從返身作戰,而那支迂回側擊的河東奇兵很快就會包抄自家中軍的後路。

這個時候必須有一支兵馬,扼住河東奇兵的勢頭。

所以盡管左翼戰場形勢兇險萬分,但成公英還是主動請纓,率軍趕往左翼盡力挽回敗局。

而這三千兵馬,已經是韓遂臨時能夠抽調出來的全部預備兵力,原本韓遂還想用他們來作爲突破閻行中軍的奇兵,現在卻隻能夠變成救火的預備隊了。

在取勝已經有望的時候,驟然遭受這種全軍戰局的瞬間颠倒,這個又驚又急的老人整張臉瞬間就垮了下來,但韓遂終究也是縱橫涼地多時的豪桀強酋,他在強忍住咽喉間氣血上湧的症狀後,穩住心神對成公英說道:

“好,你務必要用這三千兵馬,死死拖住河東的人馬。給我收攏潰卒、收縮兵力的時間,敵軍的中軍、左翼還處于劣勢,無法短時間内形成夾擊之勢,隻要我等收縮兵力,就算無法挽回頹勢,且戰且退,敵軍依舊奈何不了我們!”

仿佛是爲了給視死如歸的成公英鼓舞,又仿佛是爲了給自己激勵一樣,韓遂的聲音越說越大,吓得拱衛在身邊的親兵下意識退了幾步,但韓遂絲毫不覺,隻有成公英敏銳察覺到了,一向少有失态的主公,此時此刻的聲音已經夾雜着了絲絲的顫抖。

“諾!”

成公英身受韓遂重恩,心中已經存了殺身相報的心思,所以雖然知道此去兇多吉少,但還是義無反顧,他下令身邊的騎士舉起中軍的旗幟,大聲激勵着麾下的歩騎,轉向就向着已經全數崩潰的左翼人馬沖去。

“傳令全軍,且戰且退,收縮兵力,向中軍靠攏!”

成公英帶着三千人馬趕往左翼之後,韓遂所在的中軍兵馬瞬間變得寥寥無幾。

但因爲之前中軍和右翼人馬都先前壓縮了河東兵馬的陣線,所以盡管眼下河東的奇兵已經在韓遂軍的左翼成功打開局面,而随後河東軍陣各部也是進軍的号角聲、戰鼓聲交鳴響起,但是卻還沒有兵馬能夠成功沖殺突破到了韓遂跟前。

“中軍和右翼還存在着明顯的兵力優勢,這一仗,我還輸不了。”

韓遂這一次卻是在自己的心中大聲地呐喊道,他很努力地讓自己蒼老的臉平靜下來,遍布皺紋溝壑的老臉讓他在任何時候都更容易隐藏自己的心思和神色。

但他此刻在心中,已經恨透了辦事不力的韓敞、望風披靡的羌胡大人,當然,最恨,最怕的,還是對面軍陣的閻行,這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此戰竟然勝了自己!

韓遂軍右翼。

當聽到了後方刺耳的鳴金聲的時候,閻規下意識地回了回頭,很快他就看到了己方軍陣那高高舉起、快速搖動的令旗,這一次雖然沒有奔馳而至的令騎大聲宣告軍令,但所有人都明白了,這是要右翼人馬收縮兵力,立即向韓遂所在的中軍靠攏的信号。

己方明明占據優勢,自己所在的右翼兵馬已經将對面甘陵軍殺得節節後退,隻要再推進一段,并成功穩住陣腳,就能割裂河東軍左翼人馬和中軍的聯系,因爲受限于地形,河東軍左翼人馬已經不能再繼續後撤。

到時候,就是河東軍左翼人馬支撐不住,徹底崩潰的時刻了。

但眼看着戰局要向這個趨勢發展,中軍卻突然放棄了一直維持的猛烈攻勢,轉而收縮兵力,向中軍靠攏,閻規心中隐約猜到了,這必然是戰局出現了翻轉!

身處千軍萬馬之中,身邊充斥的都是各種人馬奔走、厮殺的聲音,閻規無法像指揮全軍的韓遂、成公英等人一樣迅速獲知左翼人馬的情況,但他還是秉着一種直覺,策馬奔向了自家父親身邊,悄聲地對閻豐說道:

“大人,中軍倉促撤兵、收縮兵力,怕是這大軍的左翼或中軍人馬已經出事了!”

說到了這裏,閻規緊盯着在軍陣中指揮部曲,卻依舊吃了不少煙塵,有些蓬頭垢面的父親,目光閃爍地說道:

“既然韓家很可能已經不能翻身,那接下來就是我們閻家翻身的時機到了!”

雖然這些時日,閻豐不讓閻規接觸到任何關于那個禮盒以及閻行的消息,但閻規心中卻越想越有勁,他想到了也許這槐裏大戰,就是他們閻家翻身稱雄涼州的機會。

若是他們這個時候能夠反戈一擊,投靠似乎已經反轉戰局、同爲閻家人的閻行,那他們父子、衰落的閻家就如同攀龍附鳳一般,要一步登天、青雲直上了。

雖然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計劃,但閻規還是下意識地認爲,閻行一定是在暗示他們,他是能夠寬容以往族中争鬥的過節以及其他閻家人的。

隻要他們在關鍵的時候,表現出足夠的勇氣來。

可是,滿懷激動的閻規看到的,卻是自己父親一雙晦暗黯淡的眼睛。

難道盒子裏面,不是關鍵時刻反戈一擊的計劃,難道自己這些天暗中猜想的,都是錯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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