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十月風雪夜歸人下

“救我的性命?呵呵,如今你的性命都握在我的手上了,你還怎麽救我性命?”

李骈冷笑一聲,口中不屑地說道,但臉色卻是有所減緩,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長劍。

趙鴻也苦笑着搖了搖頭,起身說道:

“大兄莫要不信,小弟眼下敢将性命交到大兄的手中,就是因爲心中笃定能夠救下大兄的性命。”

看到趙鴻說得信誓旦旦,李骈心中一動,但還是冷哼一聲,偏過頭去,做出不相信趙鴻的樣子。

趙鴻見狀,卻還是不死心,繼續說道:

“大兄以爲,此番涼地聯軍前往争奪關中,與河東大軍交戰,能有幾分勝算?”

李骈呵然一笑,本想按例張大聲勢,但想到趙鴻對自己知道不少事情,又能夠做到潛入敵營求見,必定在軍中還有閻家、趙家這類的助手。

他索性也不誇大己方兵力,大大方方說道:

“兩軍軍力相當,或許河東兵甲堅利,但久戰已疲,又有關東州郡的掣肘,使不出全力來。此戰,自然是涼地的大軍占據優勢!”

“不然,不然。大兄其實也能夠打探知道,河東已經和關東的袁、曹兩家解兵,而馬騰軍也投向了河東,河東的大軍不僅不會有所削弱,在聲勢上反而要比最初西征進入關中的時候勝上幾分。”

“以此相較,其實涼地的聯軍連相持不下都做不到,一旦交戰,就不是能不能夠奪取關中的問題,而是能不能戰敗逃得性命的問題了!”

李骈對于趙鴻說客般的大言不屑一顧,發出一聲冷哼之後,并不理會。

趙鴻見李骈不相信,又鼓動唇舌說道:

“大兄大可不信我所講的河東軍力,但總能知道自家聯軍的虛實吧。這涼地的大軍看似聲勢浩大,其實不過都是逐利而來的狂徒,一旦稍有困頓、引誘,立馬就能夠倒戈相向,不說羌胡部落,單單是金城各家,其中就有不少首鼠兩端之徒。”

被趙鴻這麽一說,李骈的心就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他當然知道韓遂麾下大軍的成分,如果閻行、趙鴻通過允吾的閻家、趙家等豪強,還有暗中聯絡的一些親近部落,确實能夠做到在戰場上反戈一擊,上演一場關中的牧野之戰。

說到底,閻行、趙鴻都是從涼州聯軍走出去的,他們對曾經待過幾年的涼州聯軍太熟悉了。

以至于,他們有很多機會,能夠從内部擊敗龐大卻松散的涼州聯軍。

但是心中動搖的李骈瞥見了趙鴻眼中的得意之後,卻很快反應過來,他重新舉起了長劍,橫在兩人之間。

“還說不是來離間,你這是想要誘使我去清理羌胡部落、金城各家,然後造成軍心大亂,給河東大軍有可趁之機。你不要妄想了,我隻需要派出心腹看住閻、趙兩家,這聯軍内部就掀不起任何波瀾來,至于你——”

“念在當年的情誼上,我不殺你,也不會把你交到韓家人的手中,我會讓人連夜送你出營,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之後,李骈喊了帳外的心腹親兵一聲,當即就有兩名被甲持兵的親兵大步走入了帳中。

趙鴻看着李骈的神色,當即也笑了。

“好,既然大兄不信,那我也不多言了。不過爲了答謝大兄的情誼,我還奉勸大兄一句,若是兩軍開戰,金城韓家是必敗無疑的。一旦大軍潰敗,大兄帶着人馬先走,說不定還能夠搶的一絲生機。”

“以大兄的本事,回到隴西去,沒了韓家的壓制,趁機突起,割據郡縣,日後當個兩千石的隴西太守、武都太守,也不成問題,可要是還想陪着韓家送死,就算不死在兄弟的手上,遲早也要死在韓家人的手上!”

“走!”

李骈沒有再開口,兩名心腹親兵當即就帶着趙鴻往帳外走去,悄悄地消失在了黑幕之中。

等到腳步聲消失後,李骈将手中的長劍湊到跟前,時時磨砺的佩劍在搖曳的燭光下閃爍着點點光寒,連上李骈雙眸閃動的目光,兩者輝映之間竟渾然一體。

一陣寒風吹入帳中,忽明忽暗的燭光下,再分不出哪一點是佩劍反射的寒光,哪一點又是李骈雙眸迸射的精光。

···

第三日,随着天色一亮,普照萬物的陽光将夜間的一切黑暗驅逐得幹幹淨淨。

露在陽光下的,依舊是光鮮亮麗、毫無違和感的衆人。

韓遂的大軍繼續開拔,這一日韓遂的進軍也謹慎得多,不僅在前頭派出了興軍、踵軍兩支前鋒,還在大軍兩側分出了幾股分卒,不緊不慢地向槐裏城進發。

昨夜裏的斥候輕騎回報,已經提前探知,閻行親率的河東大軍接近了槐裏。

一路上,雖然偶有前鋒人馬傳來斥候騎兵與河東斥候遭遇的軍報,但對于大軍而言,這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消息。

而河東一方,雖然大軍提前抵達,但也沒有派遣大股歩騎,提前邀擊攔截韓遂大軍,而是以逸待勞,在槐裏城外的加固營壘,等待韓遂大軍的到來。

等到韓遂率領大軍趕到槐裏城下時,天色已經昏暗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則是入夜的天空中竟然飄起了細小的雪花。

這才是十月底,竟然就開始飄雪了,往年關中可都是要到十一月底才會開始下雪的。

很顯然,與亂世息息相關的怪異天象又出現了,這個賊老天,又要讓這可怖的嚴冬提前到來了。

韓遂大軍底層的士卒開始擔心,漢民擔心離家前種下的莊稼是否會被凍死,缺衣少食的家中老少如何提前過冬,胡兒則擔心自家圈養的牲畜夠不夠草料過冬,提前到來的冬天會不會引起部落之間關于牧場草地新的争鬥······

韓遂不需要擔心身後的事情,但他并不輕松,望着漫天飄舞的雪花,他同樣皺起了眉頭。

因爲他需要擔心眼前的事情,而這些眼前事,已經決定了他的身後身。

提前抵達的興軍、踵軍兩支前鋒人馬,已經爲大軍擇選了紮營的營地,營寨雖然還沒有立起來,但韓遂卻迫不及待地跑馬出了營地。

他将營地的事情都抛給了韓敞,自己則帶着成公英,率領着一大股胡漢騎兵,又額外叫上了在另一處營盤的李骈,衆多騎兵冒着滿天的飛雪,跑向了槐裏城的西南方。

因爲,同樣抵達不久的河東大軍,他們的連綿的營壘,就設在這裏。

關中之地其實包括了河谷平原、黃土台塬、低山丘陵等地形,槐裏城就處在東面台塬之下,而河東大軍修建起來的營壘,則在這西南面的台塬之上。

韓遂帶着大股騎兵,爬上一處高地,遠遠地望着塬上的河東大軍營壘。

河東大軍對于這場突如其來的小雪,似乎有所預料,并不慌張,營中多處已經提前燃起了篝火,那在黑夜中分明可辨的一堆堆篝火,也點燃了韓遂眼中的火焰。

他突然轉頭,兩鬓的白發一如雪花,對着衣甲同樣打濕的李骈、成公英說道:

“此戰,必須速戰速決,而且隻許勝,不許敗!”

···

河東大軍營地。

“哈哈,竟然下雪了。果然被嚴師料中了啊,後方要加緊運送冬衣過來,軍中盡早分配下去,這天氣,隻會越來遇冷,今歲的嚴冬又要提前到來了!”

閻行跑出了帳外,伸手就接到了在空中飄灑的雪花,雪花還很小,觸手一點點冰涼的感覺,瞬間也就化了。

如嚴師所預料的那樣,今歲的寒冬,果然又提前到來了。

閻行一邊看着雪花,一邊提醒跟着跑出來的裴绾将軍中冬衣這樁要務記下來。

裴绾提着毛筆、竹冊,應聲就記下了這樁軍務。片刻之後他也擡起頭,不可思議地說道:

“居然在開戰之前,下雪了!”

“其實這場雪,下得并不壞,至少對于我們更加有利。我們至少還預料到寒冬會提前到達,而韓遂大軍肯定沒有我們準備充分,他們一定會想要速戰,這個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閻行踩了踩地上還沒形成積雪,隻是變得濕潤的泥土,笑着說道。

聽到閻行這麽一說,裴绾也笑了。

“将軍,已經有了制勝的把握?”

閻行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天空,望着洋洋灑灑的雪花,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陳倉城下,那一年嚴冬也是提前到來,印象中當年的陳倉城更加寒冷,城頭上的守卒甚至可以潑水成冰,将城牆變成一座冰山,涼州聯軍的攻城士卒怎麽翻也翻過去。

想必韓遂此刻在心中,也想起了當時那恐怖的一幕了吧,這一年的冬季又是提前來臨,更加寒冷的天氣會使得草料不足的牲畜倒斃,也會使得缺衣少食的軍士凍傷凍病,冰冷積雪的地表會使得騎兵的優勢蕩然無存,還不如兩條腿走路的步卒來的便捷······

而這一切,都是韓遂在接下來都不願意看到的。

他不敢拖下去,因爲現在他比自己更拖不起,再拖下去,他就要輸了。

想到這裏,閻行心情暢快,他重新看向了裴绾,輕快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是啊,幾記閑子已經落下了,既然這一次連老天也都在催促,那也該是時候收局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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