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金柝連聲魍魉消下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大地上,在臨晉城的城頭,鮮血染紅的候選頭顱高懸其上,昭顯了昨夜楊奉、候選等人圖謀奪城失敗,身死逃亡的下場,而候選這枚人頭,也被直接砍下來,挂在城頭上,用來震懾城内城外的宵小之輩。

昨夜,楊奉、候選、夫蒙基縱火起事,制作混亂,想要趁亂奪取臨晉城,可是進程并不如意,混戰一番後,最終各自都遭遇了兵敗的厄運。

楊奉起初燒營沖出營地,趁亂詐城,但在騙過了吊橋之後,還是在城門口被識破了身份,于是原形畢露,縱兵強攻城門,在火燒城門失敗之後,不畏流矢熱湯,帶着士卒用重斧利刃劈砍,想要劈開城門。

可惜城門在被劈破之後,西門的屯将早已用塞門刀車堵塞城門甬道,阻擋楊奉的亂軍沖入城内,與此同時,孟突派往馳援城門的援軍也是匆匆趕到,倆相彙合之下,城頭上的箭矢像是大雨瓢潑一般,讓被阻隔在城門口,進退不得的楊奉麾下士卒死傷慘重,最後不得不倉皇撤退。

而候選所部也是在勝利近在咫尺的時候,全盤崩潰。候選成功在城内制造了多出混亂,雖然派出去糧倉、城門口的兩處兵馬都沒能建功,卻反而因爲與巡視的士卒發生混戰,吸引、延滞了城中孟突派去官寺的援軍,使得候選親領的士卒能夠孤注一擲,全力進攻甘陵所在的官寺。

而就在亂軍沖入官寺,與甘陵指揮的親衛、士卒搏殺的時候,官寺敲響了寅時已過的金柝聲,這是甘陵急中生智,讓士卒提前敲響報時的金柝,以此來瓦解趁夜起事的亂軍的士氣。

甘陵的這個計謀,慌亂之中,明顯奏效。候選帶兵在城中混戰,手下的兵馬隻覺得時間流逝、兇險異常,哪裏還記得具體的時辰,亂戰之下也無從查證,隻是估摸着天色将明,更加急躁不安起來,士氣也不如一開始的旺盛。

爲此,候選不得不臨機決斷,冒死帶頭沖殺,他帶着心腹士卒沖入官寺,拼死一搏,一度占據了優勢,可是随着馬雲鹭機緣巧合的淩空一箭,射傷了候選的右臂,逼得候選不得不連連後退,士氣由此而衰,再加上天色将明,麾下苦戰良久的士卒也再無戰心,紛紛撤出官寺,打算往城門方向潰逃。

這些潰兵護着候選急忙往城門方向而來,正好趕上了典韋帶兵前來官寺,途中又是一場混戰,候選被典韋所殺,所部的潰兵也被斬殺殆盡,隻剩下了少數投降、逃散的士卒。

夫蒙基則是一開始進攻不順,害怕被城外的馬蔺率軍反擊,就匆匆忙忙地帶領馮翊羌的騎兵,連夜撤退了。

至此,甘陵讓士卒提前敲響報曉的金柝,聞知天色将明,城中各處兵馬無不愈戰愈勇,而四散制造混亂的亂軍,企圖渾水摸魚的宵小之輩則是心驚膽戰,心知敗局已定,紛紛潰逃,而城中的民戶,聽到了天色将明的金柝聲,也各自安穩下了心神,知道這漫長、混亂的夢靥已經熬過去了。

四散的亂兵被逐一平定,城中各處失火也先後被撲滅。雖然事後,衆人都覺得這一日東方的旭日升起來比往日慢了些,但可喜可賀的是,這場突如其來的叛亂,終于被鎮壓下去了。

馬蔺、孟突、典韋等将追擊叛軍的,修繕城防兵營、整頓城中防務、安定民心的,各自忙碌,雖然殺了不少亂軍,可是這些人在一夜之前,還算是自己的軍中同袍,同室操戈、自相殘殺,也談不上戰後慶功,平定亂事的将士們少有的出現了打了勝仗,還士氣沉悶的情況。

官寺内,甘陵領着一隊親衛,就要出府,昨夜一箭建功的馬雲鹭也走出來,想要要求和甘陵一同出府巡視城中防務,用她的話講,昨夜城中的亂軍如此之多,定然是甘陵治軍不當,自己爲了自身安全,也要去巡視城防。

面對馬雲鹭的挖苦,甘陵倒是少有地沒有再闆起臉來,這個冷若冰霜的年輕女将雖然對自己不假辭色,但是昨夜裏确實是多虧了她那神乎其技的一箭,竟然能夠在亂軍之中,射中了候選,要不然,那場混戰,對于甘陵一方而言,也是兇險異常。

甘陵讓馬雲鹭披上了河東軍的衣甲,指着英姿飒爽的馬雲鹭,對身邊的義從親衛笑着說道:

“此乃馬将軍!”

甘陵笑過之後,也沒有作其它停留,一行人馬就沿着街道離開官寺,往昨夜被劈開的西城門而來。

一路上,馬雲鹭雖然臉色淡定,但還是會新奇地東張西望,這還是她第一次離開涼州,到了這麽遠的地方,可惜城中少見民衆的蹤迹,昨夜亂了一夜,火也燒了一夜,眼下雖然平定了亂事,甘陵也派人宣告城中,安定了民心,可是謹慎的城中民衆還是選擇了閉門不出。

連城裏的市中,人迹也是寥寥無幾,市裏的無論男女,行色匆匆,各自快步趕回家中。

馬雲鹭一路策馬走來,所見所聞,宛如戰亂的涼州一般,最後她的神情也難免有些落寂。

甘陵這個時候,也無心與她戲言,此時街道和裏牆上還殘留有血迹和刀劍、箭簇留下的痕迹,雖然昨夜的亂軍陰謀沒有得逞,但經此一亂,對于臨晉城而言,也是莫大的損傷。

衆人策馬來到了西城門,這一處的城門,昨夜裏還被楊奉帶着亂軍用重斧利刃劈開了,殘存的門面,斧迹斑斑,宛如溝壑縱橫一般,眼下西門屯将正在讓士卒和工匠盡快修複城門。

西門屯将昨夜裏差點被亂軍賺開城門,之後及時識破亂軍身份,英勇抵擋,防禦得法,成功和孟突派來的援軍擊退了楊奉的進攻,前後功過相抵,依舊在防守西城門。

他看到甘陵之後,連忙小跑過來,參見甘陵,甘陵安撫了幾句之後,就帶着衆人穩步登上了城頭上。

城外,兩騎斥候正從遠處揚起煙塵,快速向城門奔馳而來,看到了兩名斥候之後,甘陵的親衛小聲向甘陵說道:

“中郎将,是軍中急報的斥候。”

甘陵點點頭,揮手讓守城士卒将那兩名斥候帶進城來,兩名斥候原本還要趕往官寺去,看到了甘陵已經親至城牆後,才連忙下馬走近前來,氣喘籲籲地說道:

“中郎将,緊急軍情。馬都尉派出兵馬追擊馮翊羌和亂軍,發現了大股兵馬正在往臨晉而來,已經距離臨晉城不足四十裏了。觀其旗号,是右将軍郭汜的兵馬,不下兩萬人。”

聽到了郭汜的兵馬正在趕往臨晉城,所有人都不禁臉色沉重,臨晉城昨夜才剛剛發生一場動亂,今日郭汜的兵馬就聞訊而至,說這兩者之間沒有任何關聯,任誰都不可能相信。

來者不善,趁火打劫也好,原本想要與楊奉、候選、馮翊羌等人裏應外合也好,兵鋒直指的,就是臨晉城。

甘陵手中握着劍柄,看着城外的方向。臨晉城原本有五千歩騎,加上羌胡義從還有馮翊羌的人馬,足有八千人馬,可是經過昨夜一場内亂之後,楊奉、候選兩部人馬或死或逃,夫蒙基的馮翊羌騎兵也逃離臨晉城,自己麾下的兵馬已經不足六千。

而郭汜此次派來的兵馬,已經有兩萬之衆,接下來雙方若是交戰,對于臨晉城一方而言,無疑将會是一場苦戰。

···

臨晉城以西三十餘裏,郭汜的兩萬兵馬擇選了一處平坦的原地紮營,領兵的乃是郭汜麾下的戰将高碩、夏育兩人。

麾下的士卒正在修築營盤,高碩和夏育兩人卻沒有待在營地裏,而是拍馬出了營地,帶着一大股騎兵,往營外的一處高地而來,楊奉、夫蒙基兩人俨然就在其中。

夫蒙基策馬跟随在衆騎之後,有些垂頭喪氣,他原本聽從了楊奉的聯絡,打算和信誓旦旦、必定事成的楊奉、候選兩人一同起事,攻取臨晉城,可惜事與願違,不僅臨晉城沒有拿下,還與河東的人馬交惡,自己日後想要成爲馮翊羌大人的願望更是懸了起來。

楊奉看了看有些喪氣的夫蒙基,他冷冷一笑,雖然昨夜裏自己麾下的士卒也是死傷慘重,可是眼下來了郭汜的兵馬,一切還有回旋的餘地,他涎着臉,拍馬湊近了高碩、夏育,不顧兩人身邊親衛那一副嫌棄、警惕的模樣,恭維着說道:

“兩位校尉,臨晉城中經過了昨夜大亂,兵馬死傷慘重,若是明日加緊進攻,以兩位校尉麾下的精兵強将,定然能夠一舉攻陷臨晉城,擒獲甘陵等河東将校。”

高碩黑着臉,看了一眼身邊不以爲然的夏育,轉過頭去看了看楊奉,口中冷笑說道:

“說起城中大亂,倒還是要辛勞楊軍候等人了。”

“在下哪敢,此事原本就是我等許諾的分内之事,因爲事出突然,害怕事洩,不得不倉促舉事,苦戰一番後在下麾下的士卒雖突入城中,卻死傷慘重,才不得不引軍撤退。”

“就是可惜了我那侯賢弟,苦戰一番,最終死在了那臨晉城中,連頭顱都被河東兵馬砍了下來,挂在了城門樓上。”

楊奉臉色哀戚地說了一句,一直默不作聲的夏育冷哼一聲,終于開口說道:

“楊軍候,我的斥候探報,可是說臨晉城中雖然曆經内亂,可是城外斥候哨騎密布、城頭戒備森嚴,連你所說的焚毀的城外營地也是刁鬥森明,沒有因爲内亂而露出任何破綻,你的這番說辭,怕是隻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吧。”

“夏校尉,奉豈敢虛報軍情,诓騙兩位校尉,這臨晉城,經昨夜已亂,兵馬折損,士氣大衰,雖然看似依舊守備森嚴,可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隻需以大軍壓上,定然能夠擊潰河東兵馬,攻陷城池。”

楊奉連聲辯解,夏育依舊冷笑,他指着遠方臨晉城的方向。

“既然楊軍候如此笃定,那明日攻打臨晉城,就以你所部爲前驅,助我大軍拿下臨晉城。”

“這——”

楊奉聞言露出了哀苦的面容,他難受地說道:

“能爲兩位校尉前驅,自然是奉所部之幸事,可是奉所部經過昨夜苦戰,傷亡慘重,軍械折損,隻怕難以擔當此等攻城重任啊!”

楊奉原本以爲隻要熟知内情的自己獻策獻謀,攻陷臨晉城,依舊可以列爲大功,可聽到夏育想要将他列爲攻城的前驅後,内心當即就涼了起來。

他不由暗罵夏育用心歹毒,這臨晉城高牆深壑,若是自己原本就損失衆多的一部再被派去強攻城池,就算随後大軍壓上,成功将臨晉城攻下來。

可自己一部都不知道能夠剩下幾個人,就算有了一份大功,也沒有辦法酬功領賞了,最後的結局多半就是被這個陰沉寡言的夏育吞并了。

夏育呵呵一笑,完全不顧楊奉的推脫,繼續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将馮翊羌的羌人也派給你,這樣一來,你們的兵馬也有近兩千人,已經堪擔前驅了。”

“這——”

楊奉還想出言推遲,可看到高碩和他身邊那些親衛騎兵眼神不善後,不得不将推遲的話硬生生地吞回到肚子裏面。

他應諾一聲之後,減緩馬速等待後頭的夫蒙基上來,然後讓簡單扼要地将高碩、夏育兩人想要将自己兩人的兵馬派去作爲攻城的前驅的事情告訴他。

夫蒙基粗略聽得明白漢人的語言,當他聽到自己一方的兵馬要被派往攻城之後,當即就臉色大變,用羌語罵罵咧咧起來了。

這些郭汜的兵馬,在他看來,言而無信,一開始想要用到他們馮翊羌的時候,就許諾了諸多财帛錢貨,可一旦将他們馮翊羌的人利用完了,就翻臉不認人,還想要耗盡馮翊羌勇士身上所有的鮮血。

夫蒙基還在罵罵咧咧,楊奉聽着也是臉色鐵青,懶得再理會這個羌人的大人。

他望向臨晉城方向,心中暗道,世事兇險,若是被作爲攻城前驅,定然是死路一條,得想個法子,再躲過這個災難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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