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約而同地看了看人群中的少女一眼,心裏暗想這個人隐藏的實力可比小鹿你所說的厲害多了。
在看到出師不捷的兩人看向自己時,少女頓時倒豎柳眉、圓睜杏眼,一副惱怒反視的樣子,虎頭虎腦的山民和粗壯如牛的山民看到少女發怒,立馬轉開了頭,選擇避開了少女帶有怒火的眼光。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粗壯如牛的漢子朝虎頭虎腦的年輕山民努努嘴,剛剛是他大聲質疑閻行的,現在大夥被對方神乎其技的投矛之術震撼到,他就算再想認慫,這個時候也不得不硬着頭皮走上去了。
虎頭虎頭的年輕山民大着膽子,幾步走到圓木跟前。他看了看圓木上挺直的矛杆,然後又轉身看了看閻行一眼,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伸手去拔,不料這短矛竟像是鑲嵌到圓木裏面似的,自己一隻手拔了一下紋絲不動,他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他使勁地晃了晃矛杆,然後使出大力氣才将短矛拔了下來,他定眼看了一看,這投擲的短矛竟然入木三分,在圓木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破洞。
這準頭,這手勁,就是将自己和大牛綁在一塊和人家打,也不夠對方砍的。而自己剛剛還——
看清楚自己實力與對方是相差甚遠的虎頭瞬間心灰意冷,被打臉的他也沒有了争強好勝之心,他悶聲許久才硬憋出一句“好矛術”,就悻悻然地掉頭走回人群。
大牛看到同伴吃癟的樣子雖然有些忿然,但習武之人這點願賭服輸的心胸還是要有的,他本質淳樸,不是無理取鬧之人,之前挑釁對方也是爲了幫被挾持的少女出口氣,可是現在看到對方分明就是武藝高強的好手,卻一直對自己手下留情,他歎了一口氣,也不敢去看少女使的眼色,低下頭變得沉默不言了。
閻行看到目的已經達到,也重新走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上,重新拿起自己的武器,他臉上沒有一點倨傲之色,依然面露恭敬地對那個一直在一邊看完全程的老者說道:
“亂軍之中并非沒有骁勇之徒,彼輩窮途困境之下拔刀相向,更爲兇悍難敵,貴聚雖然有砦栅爲牆,齊心抗敵,但難免會有閃失,我有一計,可以保證全殲這一夥潰卒,爲貴聚永除禍患。”
“這個——”
那名老者剛剛也看了閻行展示的武藝,他在心裏也有些相信對方的話,若是對方能夠助自己聚落的人一臂之力的話,确實自己一方就不用太擔心叛軍的襲擊了,但是對方來路不明又身懷絕技,自己這一方還就算幾個青壯一起動手都很難能與他匹敵,更别說若是他裏應外合,突然發難的話,自己聚落哪裏能夠抵擋這尊兇神,怕是聚落很快就會被亂兵攻破,落得個全聚之人橫屍山野的下場,這個人若是把他留下來到底是福是禍,确實是一時之間很難分清的。
猶豫兩難之下,老者沒有辦法回答閻行。他看向身邊的老少山民,大夥都七嘴八舌,有的認爲要把這個人留下來,有的則認爲對方來路不明而且武藝過人留下來是個禍害,不能夠有一個統一的意見,反而變成了亂哄哄的争論。
那老者回身看到衆人在一個外人面前争論不休,正想開聲呵斥,然後再穩住閻行。不過當他準備開聲的時候,卻看到人群中的少女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朝他眨了眨眼睛,老人家雖然年老力弱,但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這少女近距離的眼神示意他也看到了,他心中頓時有了對策,對衆人說道:
“大夥先靜一靜,既然衆人不能夠拿出一個主意來,那還是跟以往一樣去請教嚴師吧!”
衆人一聽老者的話頓時就靜了下來,短暫交流幾句後紛紛點頭同意,俨然對老者的這個對策相對滿意。
看到衆人達成統一意見之後,老者轉頭面對閻行,他臉上布滿的皺紋這個時候多少帶了點笑意,語氣也相對之前和緩多了,笑着對閻行說道:
“這位壯士,這件事情對鄙聚來說事關重大,我等不得不多加商議,而且我等還要詢問聚落裏的嚴師,若不嫌棄,可先在此處歇腳,我等去去就回。”
說完,那滿頭白發的老者就朝閻行颔了颔首,掉頭向後走去,這一次少女走在了前頭,變成了領路的人,一群人也亦步亦趨跟着過去,隻有剛剛的兩個出言刁難閻行的年輕山民對視了一眼後,撓了撓腦袋,自覺留下來看着閻行。
看着那群山民跟着少女走遠,閻行調轉視線看了看場上僅剩的兩個人。那個虎頭虎腦的年輕山民一和閻行的眼光對視,立馬尴尬地低下了頭,
對方剛剛的投矛之術神乎其技,而自己之前還不知天高地厚地出言挑釁。
就在三人一片沉默中,那個粗壯如牛的漢子撓了撓腦袋,甕聲甕氣地開口說道:
“這位壯士,你的投矛之術可真是一絕啊,剛剛絕對是我平生看到的最精彩的投矛,呵呵,之前的事是我等的過錯,我叫大牛,這個是虎頭,都是住在這牛尾聚裏的,不知道壯士尊名是?”
閻行看到對方憨厚的模樣,想到對方雖然之前對自己無禮挑釁,可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和一群山民計較。他笑了笑,說道:
“在下閻行,投矛之術不過是粗淺武藝罷了,你若想學,有機會我完全可以教你!”
“真的?那你現在快教教我呀!”
大牛聞言頓時露出一臉花癡的表情,他平日裏嗜武成癡,當下聽到閻行願意教他這投矛之術,立馬就原形畢露,也不管對方來路不明,一臉期盼地催促閻行教他,就連在一旁不好意思擡頭的虎頭見狀也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閻行口中的一個字。
閻行看着對方憨厚的笑臉也跟着笑了笑,臉色閃過一絲狡黠,他笑吟吟說道:
“沒問題!嗯——你有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