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巫家這次會議的人要比以往多上好幾倍,在多得這群人裏,有一部分是家外的長老們,又一部分是巫家内的隐士,倒也未曾想那些與世無争的人這次也出現在大殿當中,可話又說回來了,這次會議的重要性水曉星等人均知曉,可别人亦不是毫無頭腦之人,關系到巫家的生死存亡,她們怎能不出現。
至于剩下那一部分人就是巫家的家人與弟子們,一個偌大的家族中,關系網可以說十分的複雜,但曾經朱真活着的時候,她管理的極好,家内其樂融融,而且大家的心都是一緻對外的,可如今就不同了,沒有朱真的巫家,就相當于沒有了靈魂的巫家。
在人山人海的大殿當中,重要的長老與隐士們均站立在台下一字排開,即便沒有大巫主持會議,她們還是很有秩序的,然而這群人當中,小人極少,她們大多都是将道理之人,可若你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她們,也就不能怪她們手下無情了!
金學夫瞧了一眼巫道仆,二人可以說心意相通,故而才能走到一起,見巫道仆暗自點了點頭,于是走到台前,衆人見巫道仆走到台前時,原本的嘈雜的大殿當中立刻變得安靜了起來,她們均看起了巫道仆,此刻巫道仆的心中的壓力格外的大,她也怕自己沒有能力說服如此多的巫家人,尤其是青巫派的人!
但巫道仆面不改色,聽她說道:“今日是個特别的日子,由巫家之父親自特許,讓所以巫家人均有機會進入大殿,來參加這次會議,其目的也是讓巫家衆人一同做個見證!”
台下人立刻議論紛紛,她們不知曉巫道仆所謂的這個見證,究竟是要見證沒什麽?但巫道仆畢竟是巫家的掌事長老,她的話還未說完時,倒也無人敢中途插嘴,這裏不比殿外,殿外你可以議論巫道仆,甚至也可以去數落巫道仆,但在大殿當中,對巫道仆的不敬,就是對大巫的不敬,就是藐視全部巫族中人,巫道仆不讓,衆人自然也不會讓。
“大家靜一靜,今天的會議主要有三點,而這三點均牽連着整個巫家,事關巫家的生死存亡,從巫家曆代相傳至今,我們巫家人均是以共同的喜好以習巫爲主,才漸漸形成了巫族,可以說是一個巫字讓我們大家走到了一起,才代代成爲了巫家人,但巫家并非是閑雲野鶴之地,我們均要遵守祖家遺命,将巫家發揚光大,不可将巫家毀于自己之手!”
“如今大敵當前,申江巫家有失,阿果得道成爲申江巫家的主子,這是我巫家人的恥辱,而此人竟然野心極大,我們巫家分家盡數被此人占領,可以說巫家大半均已經掌控在阿果的手中,不過我北方巫家曆代悠久,并非是阿果一朝一夕就可搶奪之地,但我們不但要做好防守,同時也絕不能讓阿果再繼續猖狂下去,我們要齊心協力,共同往常祖家使命,否則你我均毫無顔面留在巫家當中,怎能對得起我們整個巫族中人!”
“今日我道仆直言不諱,巫家内派别日益增多,我身爲巫家的掌事,要第一個罪己,相傳巫家竟然還有掌事長老一派,此事我雖說知曉,但從未參與其中,我手下出了一些親信外,就隻有最得力的三位義女,她們均身份特殊,也心甘情願以丫鬟的身份服侍大巫,可見對巫家的忠心。”
“然而巫家近日正處于虎視眈眈之境,青巫派與靜巫派人馬又一次發生了内鬥,亦有人死于巫家當中,在大敵當前之時,家内互相殘殺乃是大忌,若此時被阿果轉了空子,占了先機,我們巫家也許就毀于二派之手!”
巫道仆講述的這些話當中,台下自然有青巫派與靜巫派的人馬不喜歡聽,可此時不是她們不聽的時候,因爲接下來的話,一定會讓她們啞口無言,聽巫道仆接着說道:“大巫正是由于家外大敵當前,阿果一人不足爲其,但阿果背後的神秘黑衣人與黃衣道士,均非等閑之輩,據我差之,那神秘黑衣人乃是冷家一門,但冷家人均神出鬼沒,他們并沒有固定的場所,也許他們此刻就藏匿在我們巫家當中!從上次黃衣道士被三世老祖趕走之後,他便也銷聲匿迹!”
巫道仆句句都有深意,那些德高望重的長老們一定也聽得明白,緊接着又傳來巫道仆的講話聲,她說道:“然而此人能在巫家重重包圍中帶着重傷的神秘黑衣人離去,想來他的道法深不可測,我猜想一定達到了某種登峰造極的境界,故而大巫才因此閉關修習上乘巫法,來抵禦強敵,可大巫年歲尚輕,很多上乘巫法均極爲傷身,大巫修爲雖深,但也巫法抵禦強巫反噬,不料大巫因操之過急而病倒房中!”
“未免巫家又亂,我身爲巫家掌事便與巫家之父商議将此事暫且擱置,本想等大巫康複後再告知,可事情偏偏不如人願,大巫在前幾日,突然并入膏肓,與巫長辭!”
“什麽!”其中一位隐士愕然喊道,台下的議論說轟然嘩起……
“諸位肅靜!”掌事長老向台下一揮手說道:“此事我巫道仆可對天發誓,大巫的确已經離世,若有人不信,大可問巫家之父!”
衆人的眼光一緻瞧向金學夫,于是金學夫揮手說道:“我的女兒的确在前幾日離世,目前女兒遺體已經封存在水晶棺内,今日我讓道仆主持召開這次大會,其主要原因還在于巫家不可一日巫主,我雖爲巫家之父,本不想過問巫家之事,可女兒死去,畢竟乃我家事,我今日親自研讀女兒遺願,将大巫之職傳給大護衛青花,不過大護衛青花因女兒過世悲痛隐退,爲考全青巫派與靜巫派之分,今日由我代女兒決定,重新拟定大巫之職位人選,這個人就是巫娆!”
台下議論之聲再次響起,衆位長老均很愕然,巫家怎可讓一個毫無閱曆的黃毛丫頭擔任大巫,而且此女還僅僅是巫家大殿中的丫鬟,論哪一點她都無法勝任此職,不過那些有城府的長老們,暫且還未反駁,她們均靜觀其變,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想來是不會開口的。
金學夫暗示巫娆走上台,巫娆大步上前,沒有一絲絲怯場之意,果然有大巫典範,其台下溫青自言自語道:“巫娆之風無人能及,她的骨子裏就帶有那種氣勢,也許這一切均是命中注定的!”
突然間靜巫派又爲長老就安奈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聽她上去說道:“啓禀巫家之父、掌事長老,那巫娆乃是大殿丫鬟,身份地位坡低,怎可擔任大巫之職,怎可領導全巫族之人,況且新任大巫乃曆屆大巫欽點,或是直系相傳,即便是巫家之父,亦沒有權利指認下一任大巫之職,但此事史無前例,我認爲應當諸位長老投票選定,大巫之死我等均深表痛心,但天意已成,勢必無回天乏術,我等均要接受現實,面對當前形勢!”
這位長老所述的話,正是期待巫家好的那一部分長老們的心聲,她句句在理,并沒有不敬之意,對于此事巫道仆早已料到定然會有提出 ,于是她說道:“巫娆随爲丫鬟,但巫娆已成巫家之父之女,亦是純正的女真族血脈,雖巫家之父不能欽點大巫之位,但按家規所定,巫娆的确當之無愧!”
諸位長老們幾乎雅雀無聲,她們均知曉巫娆是個小丫鬟,當也不知曉巫娆爲何成爲巫家之父的女兒,對于此事那位長老就問起了巫道仆,但此事由巫道仆來說,似有不便,見金學夫上前說道:“在女兒朱真離我而去的當夜前,我已經與道仆結爲連理,那巫娆乃是道仆之女,亦是我女,自然可擔任大巫之職!”
此時靜巫派與青巫派中人才傻了眼,若按家規所定,巫娆的确可以勝任大巫之職,但巫娆相當于是嫡出,并非金學夫與老真主親生,所以這件事情還是有突破口的,二派中人自然不想讓巫娆擔任大巫之職,若大巫産生在自己派當中,那麽自己派的前景一定會發展得非常好。
這件事情依舊由靜巫派一位長老提出,但她提出後,巫道仆尚未作答時,青巫派一位長老就接茬說道:“大巫臨終既然有遺言,那麽就應該按遺言所定,新任大巫應該由大護衛青翠擔任,即便大護衛已經離開巫家,但事實已定,咱們大家并沒有權利在拟定大巫的人選,除非大護衛她親口将大巫之職按家規禅讓,若大護衛已經死去,那麽才可另提别論!”
青巫派這位長老的話,同樣句句在理,但靜巫派當中的人怎能同意此事,不過靜巫派這邊并沒有适合的人選,而且靜月大護衛她就在此處,看來并無擔任大巫之想,那麽與其如此,倒不如支持巫家之父,總是要比青巫派人占了先鋒的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