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拔出,鮮血飛濺。
“你”趙無極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容猙獰的聶止禾,捂着胸口緩緩倒下。
“爹!!”秦小倩驚叫出聲,趕忙跑過去蹲下扶着趙無極。
趙無極死死盯着聶止禾:“爲什麽.”
“是啊,我們也想知道爲什麽。”吳窮一臉懵逼。
本來好好的坐山觀虎鬥,誰赢就站到誰的那一方。
結果現在一個重傷一個快挂了。
這搞毛啊?!
這倆人萬一全領便當了誰來把玉飾給他?
他需要一個解釋。
“我隻是爲阿珍報仇罷了。”聶止禾咬牙道, “公子放心,玉飾之後會交給你的。”
他握緊匕首走前兩步,一指倒在地上的趙無極怒喝:“趙無極!我隐忍了二十年!二十年!就是爲了今天!”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鷹揚侯,你做的過了吧。”舒星度皺眉出聲。
這不是給大家找麻煩嗎。
“趙無極死了無所謂的吧,趙無欲還活着。”聶止禾頭也不回。
舒星度眼中精芒一閃即逝,他微微一笑, 退了回去:
“這屬于你們的内部事務,老夫等外人也不好插手。”
不錯, 一個性格并不那麽強勢的皇帝.對大家都有好處。
見已無人阻止自己, 聶止禾眼中透着瘋狂之色,高高舉起手中的匕首。
然後,他放下了手。
因爲秦小倩擋在了他的面前。
聶止禾低喝:“讓開!”
“我不讓!”秦小倩貝齒緊咬下唇,“我娘已經死了!我不能再讓你殺了父親!我就他這一個親人了啊!”
聶止禾咬緊了鋼牙,吐出一句話:
“他不是你父親!”
秦小倩蓦然瞪大了雙眸:“你說.什麽?”
嗯?吳窮眉頭一挑,有新的瓜可以吃?
聶止禾歎了口氣,憐惜地看着秦小倩:“小倩,你娘離開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他一指坐倒在地的趙無極,憤然道:“就是這個畜生!他強暴了你母親!才讓你母親意外懷上一個孽種的!”
秦小倩回頭,顫聲問:“他說的是真的嗎我娘她并不愛你,是你”
趙無極沉默許久,最終歎了口氣:“他說的不錯,是孤對阿珍用了強。”
“孤心中一直愛着阿珍,但她并不喜歡孤。那一夜我入宮參加皇室家宴,一時醉倒在了雪地中。阿珍是宮裏的才人,她發現了孤。孤一時沖動,便.”
他低下頭, 滿面愧疚之色:“孤卻沒想到,阿珍她竟懷了骨肉。”
秦小倩雙目無神,慘笑一聲:“原來我是個孽種”
“不!你不是!”聶止禾打斷她。
他一指趙無欲身旁剛喂他吃完藥的趙鳳歌。
“她才是那個身體裏流着趙無極血脈的孽種!”
趙鳳歌愣在原地,她怒道:“你說什麽胡話!我怎可能是王叔的孩子?!若我是王叔的孩子,那父皇爲何要立我爲太子!”
“因爲他愛阿珍,愛阿珍的一切。哪怕他知道你不是他的孩子。”聶止禾冷漠道。
“你說謊!”趙鳳歌慌忙回頭問趙無欲:“父皇!他說謊對不對?”
她清楚的記得父皇當時将近一個月沒合眼時臉上的疲憊,還有他那一夜多出的半頭銀絲。
若自己真不是父皇的孩子,那父皇爲何要在自己年幼之時生那場大病的時候費盡心力救治自己?!
趙無欲默然不語,良久,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鳳歌,對不起.”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你們都騙我!”趙鳳歌晃了兩晃就要倒下,旁邊戒色趕忙扶住她,然後給她嘴裏喂了一粒“太清藥丸”幫她穩住心神。
“不對!”秦小倩喊道,“若她是父王的女兒,那我的父親是誰?!”
“是朕。”趙無欲長歎一聲,“當初你娘離開皇宮之前,也許是她覺得對不住我,所以我們就不久之前朕才知曉她離開皇宮的時候就已有了身孕。”
“原來.是這樣.”秦小倩失魂落魄喃喃出聲。
“小倩,你以爲他把你當作自己的女兒了嗎?”聶止禾用滿是恨意的眼神看了一眼趙無極,冷笑道:“他隻是覺得自己愧對阿珍,所以愛屋及烏之下才會對你好的。
他一直就認爲你是陛下的女兒!”
“不錯,孤原本以爲阿珍不會給孤留下什麽。”趙無極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秦小倩,爾後又看向同樣失魂落魄的趙鳳歌,慘笑道:“可孤沒想到她還給孤生了個女兒,而且孤竟然親自下令追殺自己的女兒.”
他對趙無欲苦笑:“你也沒想到吧,自己一直養大且寄予厚望的孩子竟是孤的女兒。”
“不,朕在鳳歌出生的時候就知曉了。”趙無欲搖頭,“因爲時間對不上,除了阿珍離開皇宮前的那一夜之外,朕沒有碰過她。”
趙鳳歌擡頭,聲音顫抖:“那爲什麽.”
爲什麽對我這麽好?
趙無欲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聲音溫柔:“你是阿珍的孩子,也就是朕的孩子。阿珍離開皇宮前朕答應過她,一定要好好把你撫養長大。”
因爲你是她的孩子,所以哪怕未來把國家交到你手中,我也毫不在意。
趙鳳歌嘴唇顫抖,良久,喊出了一句帶着哭腔的“父皇”。
趙無欲欣慰地笑了,他早已把趙鳳歌當作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旁邊聶止禾冷眼旁觀,他緊握的拳頭中指甲已陷入了肉裏。
他心裏的嫉妒之火正熊熊燃燒。
因爲他又一次想起了阿珍離開鷹揚山莊時說的那句話。
“止禾,抱歉。我想了許久還是覺得他的孩子,你不配養。”
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
憑什麽他趙無欲就能養你的孩子?!
憑什麽我聶止禾就不行?!
就憑他是皇帝嗎?!
憑什麽你甯願困苦而死也不願我養你的孩子?!
阿珍你好狠的心啊!
不遠處吳窮“撲棱”一聲整個人都傻掉了。
其餘一幹圍觀群衆也都呆若木雞。
這劇情.也太狗血了吧!
三個權勢滔天,武力位列天榜的超級大佬,因爲一個宮女争風吃醋也就罷了。
其中兩個還搶着給對方接盤?
第三個更慘,連想接盤都沒得接!
他一臉同情地看向欲求接盤而不得的聶止禾,這大叔也忒慘了點兒吧自己苦修數十載的“道法自然境”修爲被廢,兒子兒子死了,女兒女兒不是自己的,喜歡的人甯肯餓死窮死也不願讓自己接盤.
啧,吳窮都想在他腿上寫一個“慘”字了。
聶止禾轉過頭,正對上他同情的眼神。
但是聶止禾毫不在意,他平靜道:“抱歉,讓公子還有諸位見笑了。”
“無妨,能看到這麽精彩的一出家庭倫理劇也算不虧。不過這些都與在下無關,在下也不感興趣。”吳窮聳聳肩,微笑道,“在下隻想知道,那人留下的玉飾在哪兒。”
“此事我也是最近才知曉的。”聶止禾看了一眼突然驚慌失措的趙無欲,臉上笑容漸漸猙獰,“陛下以爲自己已經處理幹淨了,可惜還是讓我找到了一條漏網之魚。
十數年前被陛下派去守陵的太監宮女們.可還有一個逃掉了陛下後續的追殺呐。”
“那太監把一切都告知于我了。”聶止禾一指趙鳳歌,“當年這孽畜重病将死,因那玉飾之中有着極其龐大且勃勃生機的真元,陛下就把那玉飾放于這孽畜的體内了。”
吳窮眉頭一挑:“難怪我察覺不到玉飾的位置。”
原來這玉飾竟埋在人體之内。
他手中浮現出四片玉玺殘片組合而成的半塊兒玉環,運起體内屬于《王道》的真元灌注其中。
蓦地,趙鳳歌胸口爆發出氤氲紫芒,直沖天際。
周圍一衆大佬勃然色變,舒星度驚異道:“這這是!”
這感覺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二十年前曲無名帶給他們的壓迫感,分明就是這個感覺!
吳窮收起玉環,緩緩朝趙鳳歌走去。
他手中凝現出無匹劍芒,朝趙鳳歌胸口伸去。
然後,他停了下來。
因爲一隻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隻手的主人是一個大光頭。
大光頭眼中滿是懇求的神色:“吳兄.貧僧求你了.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