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道士”戒色撓了撓頭,看着面前身高隻到他下巴的纖細青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餓了嗎?”趙鳳歌打破沉默,“我有些餓了。”
她側過臉不看戒色,英氣的臉龐被日頭染上些許紅暈。
戒色恍然, 他掃了一圈街邊小吃,拍了拍趙鳳歌肩膀:“小楚你稍等一會兒,貧僧去去就來。”
趙鳳歌微微點頭。
片刻後,戒色抱着一大堆零嘴走回來。
他先把糖葫蘆遞給小楚:“嘗嘗這糖葫蘆如何?貧僧看那小販的攤位前排隊人挺多的。”
這招是跟吳兄學的,雖然小楚不是女人,但自己也隻是找個由頭切入話題罷了。
趙鳳歌接過糖葫蘆咬下一顆,爾後眉頭微皺:“好酸.”
“啊?不好吃嗎?”戒色讪笑。
“不好吃。”趙鳳歌搖搖頭,一臉嫌棄, “酸山楂裹上一層不怎麽甜的糖漿,一點兒也不好吃。”
“額”戒色詞窮。
他明明記得吳兄用這招百試百爽來着
他忽視了幾點。
第一,吳窮長得比他帥。
第二,吳窮送糖葫蘆的對象要麽是當年隻有十二歲的大周長公主殿下,要麽是當年同樣是蘿莉的步語柔。
不是蘿莉的對象也是張羽這種天天宅在山上的懶散吃貨。
而戒色贈送糖葫蘆的對象可是從小吃遍山珍海味的大秦太子,她什麽美食沒見過,隻能說戒色還是圖樣啊。
“唉那還是丢了吧。”戒色伸手想拿回糖葫蘆。
“送出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趙鳳歌一個閃身躲開他的手,然後三下五除二皺着臉把糖葫蘆全吃進了嘴裏。
見戒色目瞪口呆,她微微赫然:“我逃亡的時候能吃頓熱飯就不錯啦,可不能浪費。”
“那這些”戒色擡了擡捧着各種零嘴小吃的雙臂。
“先放到神宮裏嘛,留着以後吃。”趙鳳歌露出一個陽光爽朗的笑容。
大概是父皇沒死的消息把壓在她身上讓她喘不過氣的壓力釋放了不少,她終于不再是那副心事重重、苦大仇深的樣子了。
“那現在做什麽?”
趙鳳歌雙手背到身後,轉過身朝前走:“唔找個地方吃飯。”
戒色一怔,搖搖頭跟了上去。
片刻後,他們離開的地方站了四個人。
吳窮随手把啃光的西瓜皮丢到神宮裏,一招手:“走,跟上去!”
一刻鍾後,某家小客棧之中。
戒色正在後廚忙活, 趙鳳歌站在他旁邊問來問去。
店門已經關了,戒色掏出銀子讓掌櫃一幹人等閉店回家,此時店内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戒色麻溜的做好清蒸鲈魚、紅燒排骨、炒青菜,外加一盆番茄蛋湯。
“小楚,你先去坐着。貧僧盛完飯就來。”戒色端起兩盤菜笑着說了一句。
趙鳳歌點點頭,端起炒青菜和番茄蛋湯跟在他身後坐到了大堂一張桌旁,然後看着他又跑回後廚盛了兩碗白米飯出來。
“嘗嘗貧僧的手藝。”戒色夾起一筷子魚肉放到趙鳳歌碗裏,“清蒸鲈魚可是貧僧最拿手的兩道菜之一。”
他歎了一句:“可惜沒有材料,不然就能讓你嘗嘗貧僧另一道拿手好菜土豆炖牛肉了。”
“爲什麽一個和尚的拿手好菜都是葷的”趙鳳歌嘟囔了一句,把魚肉送進嘴裏。
然後她蓦地睜大了雙眸。
“好吃!”
說實話比他之前做的那些要好吃多啦!
“好吃就多吃點兒。”戒色笑笑,開始扒飯。
半晌,趙鳳歌開口:“秦國的事情完了之後,你要不要留下來?”
戒色沉默。
良久,他歎了口氣:“小楚,這對你沒好處的。”
男人跟男人是不會有結果的,你之後要做秦國皇帝,沒有子嗣後代該怎麽辦啊
趙鳳歌臉色一黯,是啊,自己是秦國太子,而他終究是周國人
“那你能不能留下來?就當是爲了.”
爲了我的胃。
“阿彌陀佛.”戒色雙手合十長歎一聲佛号,“小楚,跨前一步便是深淵,你我二人不要一錯再錯了。”
大家都是男人,還是算了吧。
趙鳳歌亦低下了頭。
是啊他不隻是周國人,他還是少林寺的和尚.
和尚可沒辦法入贅大秦皇室啊.
“我吃飽了。”她丢下筷子,匆匆轉身上了二樓客房。
戒色隐約見看到了她眼中掉落的一點晶瑩,卻沒有起身挽留,最終,隻是留下一聲長歎。
“這魚味道不錯。”一個衣着青衫的年輕人坐到桌前,夾起一塊兒魚肉塞進了嘴裏。
“大師,你以前可想着給我們做個菜嘗嘗,啧,真是重色輕友。”
“吳兄話雖糙,可理卻不糙。”葉清玄亦夾了一筷子魚肉放進嘴裏,“貧道與師兄相識數年,可也從未嘗過他做的佳肴。”
“貧僧現在沒心思開玩笑。”戒色擺擺手,歎了一句,“吳兄,道士,你們說貧僧是不是有病?
貧僧竟然竟然”
他一咬牙,終于說出了口:“貧僧竟然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吳窮笑出了聲:“沒毛病,每個人在遇到真愛之前都以爲自己喜歡的異性。”
戒色不爽了:“吳兄,你這是言行不一呐。”
吳窮聳聳肩:“怎麽言行不一了?隻不過在下的真愛剛好是異性罷了。”
戒色想說點兒什麽,最終卻化作一聲歎息。
“吳兄,别再逗師兄了。”葉清玄看不下去了,他搖了搖頭,“那位太子殿下男身女相,師兄喜歡的其實還是女子。”
吳兄瞥了他一眼。
這道士.也學壞了。
“算了,不鬧啦。”吳窮拍拍戒色的肩膀,“大師,實話跟你說了吧。”
“你那位小楚,她其實是女兒身。”
戒色苦笑:“吳兄,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來開貧道的玩笑。”
吳窮:“.”
我說真話你怎麽就不信呢?
“在下真沒開玩笑。”吳窮想了個辦法,“要不然這樣,大師你上去跟他說今晚要抵足而眠,然後半夜你裝作睡着的時候不經意間摸摸她身子,那你就什麽都清楚了。”
戒色不解:“這能摸出個啥來”
吳窮聳聳肩:“你摸摸就知道了,反正你身上有的她肯定沒有,她身上有的你也肯定沒有。”
戒色沉思片刻,一咬牙起身往樓上走去。
“好!貧僧就信吳兄一回!”
葉清玄無語凝噎:“吳兄.你這不是坑他嘛.”
“道兄,你不懂。”吳兄好整以暇的給小白和詩兒各夾了一塊兒排骨,“有的時候就缺了這臨門一腳,在下隻不過是幫他捅破這層窗戶紙罷了。”
大師,我也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畢竟當初自己拐跑了趙鳳歌和親的對象,這也算是個補償,反正他倆互相都有意思。
帶走個女人,還你個男人。
這波不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