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幾人眼神疑惑,金光佛苦笑道:“說來慚愧,老衲說着一心向佛,但其實修爲并不到家。”
“原來老衲也怕死。”
吳窮眉頭微皺:“莫非是那個人?”
曲無名這麽兇殘?
“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煩心的事情,就連他也不例外。”金光佛笑容慈祥,“施主, 你父親可能不是個好父親,但他一定是個值得你驕傲的父親。”
“.”吳窮無奈扶額,“曲無名真不是我爹.”
金光佛露出一個“别說了,我懂”的表情:“既然施主不願提及,那老衲也不多嘴了。”
他取出殘片遞了過來。
“這是他留下來的,說是未來某一天, 他兒子會來千佛洞, 到時讓老衲把此物交給他兒子。”
吳窮猶豫了。
這到底接還是不接?接了就承認曲無名是自己親爹,不接.不接是傻子!
反正如果自己推測不錯, 曲無名跟自己确實有血緣關系,怕是身高血型都一樣。那被他占點兒便宜也不算虧!
于是他接過殘片,問道:“大師,不知那人還留過什麽話沒有?”
“這就要從二十年前說起了。”金光佛見他收下殘片,長舒一口氣,好似了卻了什麽心願一般。
他頓了頓,繼續道:“那是一個普通的午後,老衲像往常一樣正在午休。可沒有一點點防備,他就這樣出現。”
吳窮:“.”
你在唱歌嗎大師?!
金光佛混不在意他的表情,接着說道:“本門六個先天前去阻攔,可隻是一個呼吸的功夫就被他一劍一個全捅了個對穿。嗯要是比喻的話,就像一根超大号竹簽上串了六個糖葫蘆的感覺吧。”
吳窮:“.”
金光佛繼續回憶:“之後是三位‘道法自然境’的師弟前去阻攔。這次他們堅持的時間久了一點,也就兩個呼吸間的功夫吧。”
他瞥了吳窮一眼,眼神極其複雜。
吳窮回了個尴尬的笑臉,他不會是要把這筆賬記到自己身上吧.
金光佛搖了搖頭,笑道:“之後他就闖進了這裏,不過沒什麽, 老衲已在他殺掉先天境界的弟子之時便通知了三位‘洞虛境’師叔,打算在這裏給他來個大的。”
他歎氣道:“可沒想到師叔們也就堅持了盞茶的功夫就全都去見佛祖了。”
金光佛指了指周圍的劍痕:“這就是那天留下的痕迹。”
吳窮驚愕道:“這麽誇張?!三位‘洞虛境’隻堅持了一盞茶?!大師,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老衲騙你作甚。”金光佛苦笑,“原本師叔們們聯手雖處于下風,但短時間内應該不會敗北才是。
可那位似是不想浪費時間,使出一招‘劍之五·歸一’,瞬間便送師叔們見佛祖了。然後.”
“等等等等!”吳窮打斷他的話,“大師怎知曉‘劍之五’叫什麽的?”
“因爲那位是直接喊出劍招的啊。”金光佛回答。
他目露疑惑:“動手的時候喊出招式名不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嗎?施主何故驚訝?”
不喊出招式名的話那招式名起的這麽酷炫不就白起啦?
吳窮:“.”
“大師您繼續。”
金光佛于是繼續道:“之後老衲以爲他會對我痛下殺手,可是他沒有。他隻是留下了這個殘片,說未來的某一天,他的兒子會找上我。屆時隻要把殘片交給他兒子便可。
他臨走前對老衲說,‘在我面前,不允許有洞虛境的存在。我會一直看着你,一直看着你。直到你邁入洞虛那天,我會來取你性命’。
因此老衲二十年來從不敢邁過那一步。說句實話,老衲現在基本不敢出手,生怕一不小心就邁入‘洞虛境’。方才那一次已經是老衲小心小心再小心的結果了。所幸并未出岔子。”
吳窮冷不丁說道:“那若是在下此刻要對大師出手您會如何做?”
“老衲願引頸就戮。”
聞言,吳窮緩緩站起身。氣氛一時凝固。
許久,他輕松道:“在下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大師請勿挂懷。”
這和尚說的半真不假,以他距離那麽遠便可随意破壞掉“道法自然境”高手的一擊來看。就算他不能出手,想輕松弄死自己也費不了什麽事。
而且外面還有四個“道法自然境”秃驢以及超過二十個先天高手。
金光佛笑容和善:“老衲也是開玩笑的。”
“大師,那個人還說過什麽沒有?”吳窮忍不住追問,既然曲無名前面線索都給了,那之後的線索他總不會忘了吧!
“嗯”金光佛思索片刻,答道:“他走後老衲曾派人偷偷綴着他,但因他實力高強,所以不敢距離太近。
老衲隻知曉他離開西域之後往秦國去了,其他一概不知。”
吳窮跟白璇玑對視一眼,拱拱手不動聲色道:“即如此,那在下等人便告辭了。”
金光佛雙手合十:“善哉,施主請便。”
吳窮等人躬身行了一禮,爾後退出大殿,在了然的帶領下下山去了。
金光佛搖搖頭喃喃自語:“無名啊無名,真不愧是你兒子,連性子都與你一樣。”
他又想到跟吳窮同行的那兩個人,莞爾一笑:“沒想到他們竟然會走到一起,緣這個東西果然如佛祖所說,妙不可言呐.”
也不知他們未來會不會繼承咱們的志向.
千佛洞入口處,吳窮行了一禮:“送到這裏便可,大師請回吧。”
了然同樣回了一禮,笑道:“施主他日若有空閑,歡迎來千佛洞遊覽。千佛洞的大門永遠爲施主敞開。”
吳窮也樂了:“大師前不久才對我們喊打喊殺,現在這麽說在下可不敢再來了。”
了然歎道:“諸位是金光佛的客人,那也就是千佛洞的客人。貧僧方才的舉動還請施主見諒。”
“好說好說!”吳窮一拱手,“請。”
了然點點頭:“請。”
一刻鍾之後,吳窮一幹人等正默默趕路。
白璇玑突然道:“阿窮,你也感覺到了吧。”
吳窮點點頭,表情凝重:“嗯,感覺到了。”
說完這句之後他便閉口不言。
過了一會兒,好奇心旺盛的戒色終于忍不住了:“感覺到了什麽?”
穿山甲到底說了什麽?
吳窮撇撇嘴:“那金光佛沒說真話。”
“啊?”
“你驚訝個什麽勁兒。”吳窮翻了個白眼,“也不是句句假話,隻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罷了。他說的話裏九句真一句假,應該是隐瞞了什麽重要信息吧。”
葉清玄溫聲道:“此話怎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