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着仿佛身在畫中的兩人,戒色與葉清玄放慢了走近的步伐。
葉清玄笑容溫潤:“好一對神仙眷侶。”
戒色卻眉頭微皺,默不作聲。
“怎麽了?”葉清玄見他神色不對,輕聲問。
“蘇姑娘對吳兄如何你我都看在眼裏。”戒色瞥了他一眼:“隻是蘇姑娘終究是魔門弟子。”
葉清玄聞言正色道:“通過這幾天的相處,難道你還對蘇姑娘有偏見不成?”
戒色搖搖頭:“蘇姑娘當然是很好的,雖然她對誰都是一幅冷冰冰的樣子,但是隻有看吳兄的時候,她的眼神是不同的。”
“那你皺什麽眉。”逐漸熟悉之後,葉清玄也慢慢放開了不少。
“貧僧是在想,蘇姑娘身爲邪極宗宗主嫡傳,邪極宗會同意她和吳兄在一起嗎。”戒色看着遠方樹下的一對兒男女:“而且還有吳兄,難道你天真的以爲一個十六歲就能一夜敗盡人榜前二十登頂第一的絕世天才,他會沒有師承?”
葉清玄沉默半晌,緩緩開口:“我相信吳兄,相信他能夠處理好蘇姑娘的事情。”
戒色歎道:“可不隻有一個蘇姑娘啊.”
葉清玄劍眉微揚:“玄天宗李劍詩?”
“不錯,‘劍雨潇湘’于西恩山莊重現江湖,當時李劍詩可是也在那裏的。”戒色神情複雜:“人榜上可是給整的的明明白白,‘李劍詩接先天一招不死,【劍雨潇湘】一劍斬殺先天。’他倆之間肯定有一腿。
正邪兩道年輕一輩最出色的女子都對他青睐有加,吳兄以後的日子有的受了。”
看着戒色複雜的表情,葉清玄深受感動:“雖隻認識幾日,大師卻一直爲吳兄着想,在下深感佩服,大師不愧爲重情重義之人。”
“不,我隻是單純的在嫉妒。”
“.”
兩人一時無言。
直到
“你倆站在這兒幹嘛,看寡婦洗澡嗎?”吳窮好奇走近,小白姑娘面無表情地跟在他的身後。
還未從尴尬中緩過來的二人默不作聲。
“難道少林寺中真的有寡婦!”吳窮大吃一驚。
“如果可以的話,貧僧希望吳兄當着家師的面重複一遍這句話。”戒色面無表情。
“戒色大師絕不會如此開不起玩笑,你到底是誰!”吳窮打算裝傻蒙混過去。
昨天晚上玄樂的慘狀以及有人咕哝的‘得罪了方丈還想走’那句話,讓他下意識的不想嘗試作死。
“說起來二位一大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兒嗎?”吳窮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
“家師讓貧僧帶吳兄過去,說是要爲吳兄送行。”戒色歎了口氣。
吳窮發覺不對,難道玄空後悔讓他觀看秘籍,想滅他口不成?之所以讓戒色來尋自己,是因爲他與自己關系不錯,自己不會起疑。可沒想到戒色會沉不住氣,暴露了目的。
吳窮忍不住在心裏給自己加戲。
他神色戒備,試探道:“大師因何歎氣?”
“貧僧隻是感慨,僅僅過去一晚,寺内竟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戒色搖了搖頭。
他果然是騙我過去!
“你都知道了?”吳窮背對着蘇慕白,使了個眼色,該準備跑路啦!
小白姑娘盯着他的後腦勺,無動于衷。
“是啊,沒想到玄樂師叔昨夜突然要閉死關,接替他忏悔堂首座位子的是在下從未見過的玄機師叔。”戒色有些憂傷,畢竟玄樂在寺内人緣是最好的。
“就這樣?”
“不然呢?”
方丈室内,戒色四人姗姗來遲。
一路上吳窮有心拖延時間,對着戒色各種試探,可仍未得出個所以然來。
畢竟戒色真的隻是單純的要把吳窮帶過來而已。
玄空方丈微微一笑:“少俠收獲如何?”
“幾個時辰的時間能把三部經典全看完就不錯啦,誰還有功夫去想裏面的内容。”吳窮十分無奈:“你們佛門的經書沒事兒整那麽多字幹嘛,你看道門的道德經總共就幾千字,多好。”
見玄空方丈表情不悅,他趕忙補充:“但是書上有中原文字的翻譯,這點還是要給個好評的。”
玄空方丈展顔:“不錯,小僧亦是如此認爲,想必翻譯此書之人必然是一位精通佛學的得道高僧。”
戒色對吳窮三人自豪一笑:“翻譯經書之人正是家師。”
玄空方丈笑容不變:“色啊,菜園子裏正巧缺了一名施肥僧,便辛苦你去兼着吧。”
戒色大驚失色:“啊?!”
玄空方丈不再看整個人都仿佛失去顔色的戒色,溫和道:“吳少俠與蘇姑娘想必也要起程了,清玄師侄亦要回山,貧僧便送三位下山吧。”
聽聞不是要做掉自己,吳窮放松了下來:“不忙不忙,這次匆匆前來,還未能領略少林風光,我打算再盤亘數日,不知道方丈歡不歡迎。”
玄空方丈灑然一笑:“并不是很歡迎。”
“啊?”吳窮吃了一驚,這麽不講情面的嗎。
玄空方丈問道:“吳少俠覺得敝寺夥食如何?”
“雖然味道一般,但好在量大管飽,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吳窮咂了咂嘴,似在回味。
“那麽小僧心有一惑,不知少俠可否替小僧解惑?”玄空方丈語調不急不緩。
吳窮正色道:“方丈請講,在下必定知無不言。”
“吳少俠昨日晚間用完飯,爲何又打包了足夠兩人吃上一個月的幹糧?”玄空方丈圖窮匕見。
“唉方丈有所不知,”吳窮苦着臉:“我等江湖客與貴寺這種江湖大派不同,向來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大多都餓的面黃肌瘦的,煩請方丈看在在下體弱多病的份上,莫要爲難在下了。”
“供兩個人吃一個月的幹糧敝寺還是出得起的。”玄空方丈嘴角微微抽搐:“但吳少俠又要求飯堂提供可讓三十人吃上半年的幹糧,這就有些.”
他已經說不下去了。
“方丈有所不知,”吳窮一豎大拇指:“江湖上都說少林特産吃了之後身體倍兒棒,甚至還能壯陽,在下便帶一些特産下山,也好沿途叫賣,賺個辛苦錢。”
玄空:“.”
葉清玄:“.”
戒色戒色仍然沉浸在即将爲整座少林寺的僧人鏟屎的悲催命運中。
“這怕是不太妥吧。”玄空方丈委婉道。
“哼。”小白姑娘微一皺眉,冷漠道:“我家吳窮要少林寺的東西,那是看得起你們,别不知好歹。”
“.”幾人都被小白的霸氣所震撼,還從來沒人敢這麽對玄空方丈說話,況且此時仍在少林寺中.
戒色眼中精芒一閃,他的關注點總是與衆不同:“‘我家?’這麽說吳兄是打算入贅邪極宗了?那你們以後的孩子要姓蘇啦?順便問一句,你們打算生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這個問題他糾結了一天。
吳窮沒好氣道:“這跟你沒關系吧,大師你隻要負責鏟屎就行了。”
戒色回憶起被便盆所支配的恐懼,他未來的人生徹底灰暗了。
玄空方丈回過神,苦歎道:“也罷,吳少俠既有恩于敝寺,這些糧食便贈與少俠吧。隻是少林剛剛經曆一場風波,确實無力再招待諸位,貧僧代敝寺向三位道歉。至于玄天宗信中所說之事,請少俠放心,敝寺到時定當出席。”
吳窮點點頭:“既如此,那我等便不叨擾了,方丈,告辭。”
說罷三人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開口喊住三人,戒色眼中又是一道精芒閃過,他竟然又雙叕心生一計:“師父。我少林身爲天下佛門魁首,自當心系中原安危,貧僧便代表少林陪吳兄走上一趟,也好讓世人知曉我少林的慈悲心腸!”
他甯肯跟着吳窮風餐露宿,也不想去菜園子鏟屎。
玄空方丈欣慰道:“雛鳥長大了總是要飛出去的。色啊,出去要注意身體,亦要注意自己的形象,需知你代表的是少林寺,爲師沒有什麽可對你說的,你自己保重吧。”
戒色眼眶濕潤:“師父.”
玄空大師歎息:“可惜了,菜園子隻能臨時找個僧人代替你了。不過沒關系,等你回來了菜園子還是你的。”
戒色眼中飽含的熱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求各種_(:з」∠)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