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就像瘟疫,席卷了每一個人!——某記者。
調查案件不是請客吃飯,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精力去完成,曹思喆案件發生的突然,想要在短時間内找到線索,恐怕很難,不過,許琅和樊陽在曹思喆家裏找到了那本殺人計劃書,讓案件的調查有了一個方向。
無論何事,最怕的就是沒有方向,而如今有了一個方向,那麽一切調查起來就容易的多了,可是,到了晚上,随着那篇新聞的出現,原本就複雜的案件似乎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而事實真的如此嗎?
那篇新聞的字數不多,加起來也就不到兩千字,全篇基本上都在說曹思喆個人履曆的事情,可是,在三張照片放上去之後,還有一個多月前發生在H市西餐廳的那場鬧劇被曝光出來之後,一切似乎都變得明朗起來,也變得複雜起來。
負責偵辦曹思喆案件的CSY成員和城南刑偵支隊的警員,他們在看到這篇意有所指的新聞報道之後,自然是嗤之以鼻,不相信的,覺得寫這篇稿子的家夥,就是個神經病。
熟悉許琅的人自然不會去相信,可是,總會有一些人會相信,比如那些網民,比如吃瓜群衆,比如曹思喆的親朋好友等等,他們可能會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畢竟,一個警察爲了一個女人,争風吃醋就暴起殺人,這怎麽看都不太現實,但是,說的人多了,讨論的次數增加了,使得原本不相信這件事的人也不得不信了。
一般人看到這篇新聞之後,最多也就是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人是不是警察内部的人殺害的,其實不重要,他們就是圖個熱鬧而已,但是,有些人卻當真了。
S市公安總局局長辦公室内。
原本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可是,田永春還沒走,他正在接電話,似乎在跟什麽人争執着什麽。
“你們都是幹部,都是領導,難道也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瓶口猜測的傳聞嗎?”
“許琅是什麽人,你們不清楚?他會爲了一個女人去殺人嗎?”
“停職?不可能,我才是S市公安總局的局長,停不停職我說了算,再說了,CSY刑偵小組不歸市局管。”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事情我們會調查清楚的,也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的,但是,關于許琅的事情,沒得商量。”
“對,我說的,就這樣。”
“砰......”
田永春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狠狠地挂斷了電話。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田永春,此刻臉色非常的難看,表情凝重,眉頭緊蹙,一雙手交叉握在一起,眼睛時不時瞥向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屏幕上正是那篇關于許琅爲情殺人的報道。
剛才打電話來的是石陽市公安總局的副局長,對方打電話來的目的其實也很簡單,一來是過問一下曹思喆案件調查的進度,不管怎麽說,曹思喆都是曹德發的兒子,而曹德發是石陽市工商局的三把手,是他們石陽市的重要領導之一,裴素雪又是石陽市當地的著名女企業家,他們就這麽一個兒子,現在遇害了,作爲朋友和領導,過問一些是正常的;二來,那篇新聞雖然沒有直接指出犯罪嫌疑警察是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許琅,以往出現類似的事情,肯定是要先停職,給外界一個說法,澄清一下。
道理田永春知道,然而,這件事出現的太突然了,而且出現的時機也很不正常,報道這篇新聞的人明顯是沖着許琅去的。
曹思喆案件昨天才發生,調查才剛剛開始,而兇手疑似是孫文耀的學生,也可能是‘常師爺’組織的人,當然,也可能是模仿犯罪,隻是調查還沒有結果,在這個時候出現這樣的新聞和輿論,對于警方來說,确實不是什麽好事情。
CSY刑偵小組是去年成立的特殊刑偵部門,他們主要的職責是幹什麽的,田永春等人很清楚,既然兇手在現場留下了殺人數字符号,還給許琅留言了,這明顯就是沖着許琅去的,曹思喆的屍體被發現之後,CSY介入接手調查,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現在新聞一出,許琅就成爲了衆矢之的。
停職?
先不說田永春有沒有這個權利停職許琅,單單說,單憑一篇新聞報道,三張照片,就把許琅停職了,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再者說,CSY刑偵小組自成立以來,偵破了大案要案無數,付出了多少的代價和心血,而許琅作爲組長,功不可沒這是很明顯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今年CSY犧牲了兩名重要的組員,在這個時候,僅僅因爲這些言論和猜測就把許琅這個組長給停職了,CSY的成員會怎麽想?許琅本人會怎麽想?其他的警員又會怎麽想?
另外,這起報道出現的時間很微妙,在警方還沒有徹底展開調查的時候出現,很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着,目的就是不想讓許琅繼續調查下去,陰謀的味道十分的濃郁,田永春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了,自然嗅到了其中陰謀的味道,如果在這個時候把許琅停職了,豈不是正中下懷了?
田永春現
在在想的不是停職不停職的事情,而是在想,這麽簡單的道理,自己在看到新聞的時候,就意識到了,石陽市的副局長和曹思喆的父親不可能意識不到,曹德發是工商局的領導,不是警察,可能因爲痛失愛子而亂了方寸,這情有可原,可是,石陽市公安總局的副局長,他作爲一個老警察,不可能沒有意識到,能夠成爲領導的,又有幾個是簡單人物的?
既然意識到了,爲何還要打電話來,說出這樣一番話?
表姿态嗎?
曹思喆是在S市遇害的,兇手作案的手段極其殘忍,S市的警方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去調查偵破,給出一個結果來,對方表表姿态,過問一下這很正常,可是,他畢竟是石陽市的領導,不該也不适合插手S市警方内部的事情,這是規矩,他現在這樣高姿态的表态,又是爲了什麽呢?
就在田永春在思考這件事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喂,我是田永春。”
“好,我知道了,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請書記放心。”
通話時間很短,但是,打電話來的人身份卻不簡單,S市政委書記,對方也看到了該新聞,雖然在電話裏沒有直接說什麽,但是,表達的意思卻很明顯,就是讓田永春盡快處理好這件事。
電話才挂斷,座機電話又響了起來。
在連續接了好幾個電話之後,田永春的心情愈發的沉重起來,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着他、
有人在把許琅弄下來!
如果說石陽市公安總局副局長的電話,隻是表姿态的話,那麽,後來的政委書記,還有其他的幾個領導的電話,就有些其他的意味了,而這不得不引起田永春的重視。
新聞上說的那個女人是誰,田永春現在還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他認識的人,也絕對不是甯嫣然、葉度、葉雪菲這三個人其中的一個,許琅是什麽樣的人,田永春還是很了解的,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雖然不是那種讓女人一看到就往上撲的男人,但是也确實很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如果許琅真的想要跟哪個女孩子在一起的話,也無可厚非,他沒有戀愛,也沒有結婚,和某個女人在一起,隻要不犯原則性的問題,這都可以理解的。
然而,許琅是那種人嗎?
顯然不是,甯嫣然也好,葉度也罷,還是葉雪菲,這三個女人哪個不是有能力的女人,跟許琅的關系匪淺?而新聞上的這個女人,雖然沒有看清楚全貌,但是,跟甯嫣然她們相比,多多少少還是差了一些的,從男人的角度來說,這個女人的優勢不大。
多想無益,現在新聞已經出來了,輿論已經開始蔓延,目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幾件事。
第一,寫這篇新聞的人是誰?這個很好弄,隻要稍微的調查一下,就知道了。
第二,查清楚照片上的女人是誰?看看新聞上說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三,找許琅談談。
第四,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這件事背後的操縱者是誰,目的又是什麽。
前面三件事非常好處理,隻是,第四件事估計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弄清楚。
想到這,田永春有些頭疼,他下意識的擡起手揉了揉眉心,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許琅的電話。
“許琅啊,你在哪?嗯,到我這兒來一趟,我在辦公室等你。”
打完電話之後,田永春就挂斷電話,放下手機之後,他打開抽屜,看到另一部手機,猶豫着要不要把這件事彙報給老領導,但是,在猶豫一番之後,還是放棄了,老領導平時的工作很忙,這麽點小事兒就不用麻煩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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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琅來的很快。
下午的時候,許琅跟樊陽去調查了曹思喆的住所,分開之後,就回到了CSY處理一些瑣事,在接到田永春的電話之後,也沒有多想,離開CSY就來到了公安總局。
“咚咚咚...”
許琅禮貌性的敲了敲門,不等田永春說話,許琅就徑直走了進來。
進入辦公室之後,許琅看到田永春站在窗邊,背對着自己,似乎在想什麽重要的事情。
許琅還是和以前一樣,大大咧咧的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拿起一杯早已經泡好的茶,喝了一口。
茶不錯,今年的新茶,不知道田永春是從哪裏搞到的,估計是誰送的。
想到這,許琅就在想,田永春該不會也開始收禮了吧?
隻是,這個想法才出來,許琅就笑着搖搖頭,田永春是S市公安總局的局長,一般人可不敢給他送禮,就算送了田永春也不會收。
“田局,找我什麽事兒啊?都下班了,你還不走?我可是打算回去陪月月吃飯的。”許琅放下茶杯打趣道。
田永春轉過頭,看着許琅,眼神有些複雜。
許琅被田永春看的有些不自在,皺了皺眉
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怎麽了田局?難道又出什麽事兒了?是不是‘常師爺’組織的人出現了?”
田永春看着許琅,沉默了幾秒鍾,歎了口氣,緩緩地走到沙發邊坐下。
“哎......”
“曹思喆的案子進行的怎麽樣了?”田永春問道。
“還在調查當中,暫時沒有什麽新的線索,不過,今天在勘察曹思喆房間的時候,找到了一樣有意思的東西。”許琅随口說道。
“哦?什麽有意思的東西?”田永春好奇的問道。
“一份殺人計劃書。”
“嗯?詳細說說。”
田永春不急着詢問許琅關于新聞上說的事情,因爲他發現許琅似乎沒有注意到新聞,而許琅剛才說,他在勘察曹思喆房間的時候,發現了有趣的東西,他就随口問問。
許琅也沒有多想,自以爲田永春是因爲曹思喆案件,再次出現了殺人數字符号,過問一下,就把在曹思喆房間發現的那份針對自己的殺人計劃書給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許琅笑呵呵的說道:“這小子還在計劃着殺死我,結果被人給殺死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你說是吧田局?”
對于曹思喆的那份殺人計劃書,許琅其實沒有太在意,他隻是讓樊陽-根據這份殺人計劃書,去調查一下曹思喆身邊的人,根據這個線索說不定可以找到第一案發現場,從而找到犯罪嫌疑人,然而,許琅在說完這些之後,他發現田永春的臉色十分的凝重和嚴肅,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田局,怎麽了?你該不會被這份殺人計劃給吓到了吧?不至于吧?”許琅打趣道。
田永春沒有笑,而是看着許琅,嚴肅的問道:“你認識曹思喆?”
許琅一愣,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道:“談不上認識,就是見過兩次,一次是在H市,一次在S市朋友的聚會上看到過,沒說幾句話,不熟。”
“H市?你們是不是在H市的某西餐廳見面的?”田永春追問道。
許琅點點頭,有些疑惑的看着田永春,說道:“是啊,當時我剛從東北回來,去H市辦點事兒,遇到一個朋友,她請我幫個忙,我沒辦法推辭,就答應了,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曹思喆的。”
“你的朋友是個女的?”田永春又問道。
“是啊,怎麽了?”
許琅說完這句話之後,眉頭也微微蹙起,他察覺到了田永春的不對勁,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今天的晚間新聞你看了嗎?”
許琅搖搖頭,說道:“曹思喆的案件很棘手,我忙得很,哪有時間看這些啊,怎麽了?新聞上說什麽了?是不是曹思喆的案子?”
聽到許琅這麽說,田永春沒有直說什麽,而是說道:“你還是先看看今天的頭條新聞吧。”
許琅一愣,疑惑的看了看表情凝重的田永春,然後就拿出手機,看到了今天的晚間新聞。
看完之後,許琅頓時就愣在了當場,擡起頭,緊蹙着眉頭看向了田永春,久久沒有說話。
“有人要搞我?”許琅語氣平緩的說道,似乎沒有被這件事給影響到。
田永春搖搖頭,說道:“暫時還不清楚,但是,這篇新聞出現的時間有問題,剛開始,我以爲是無稽之談,但是,你剛才也親口說了H市的事情,如此一來,這件事就很棘手了。”
許琅默然,因爲田永春說的沒錯,如果許琅跟曹思喆之前不認識的話,那麽,現在的新聞就是無稽之談,是憑空捏造的,不用刻意去反駁什麽,隻要專心的把曹思喆的案件調查清楚就可以了,可是,許琅一個多月前,确實在H市的西餐廳見過曹思喆,雙方相處的不是特别的愉快,可能,對于許琅來說隻是幫沈芳一個忙,但是,對于曹思喆,還有其他人來說,許琅的出現就是爲了一個女人。
不管許琅之前跟沈芳有沒有戀愛關系,在這件事發生之後,其他人都會覺得他們有關系,而現在曹思喆死了,許琅和沈芳就成爲了重點的懷疑對象,曹思喆的案件又是許琅所在的CSY接手的,在有心人看來,這是很不合理的,有這樣的猜測,也很正常。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許琅不插手這件事,或者,許琅他們能夠在短時間内把曹思喆的案件給解決了,可是,曹思喆的案件疑點很多,線索太少了,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準确的方向去調查,短時間内恐怕沒有什麽進展,至于說許琅不插手這件事,他可以不插手,但是CSY肯定會插手的,而他又是CSY的組長,如此一來,隻要CSY繼續接手調查,那麽,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包庇,就是袒護。
難道讓CSY不接手曹思喆案件?
這顯然不可能,畢竟,曹思喆的案件跟孫文耀有關,跟‘常師爺’組織有關,不可能不插手,而這正是田永春所說的事情棘手的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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