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城東刑偵支隊之後,許琅駕駛着車子,徑直朝CSY駛去,一路上,許琅沉默不語,上官雪數次想要開口詢問,但是,都沒有得到回應。
在車子從城東區開到城中區的時候,許琅卻調轉車頭,朝着上官雪他們宿舍開去。
車子在宿舍門口停下,許琅轉過頭,看着坐在副駕駛上一臉疑惑的上官雪說道:“下車。”
“啊?!”
上官雪整個人都愣住了,她實在不明白許琅是什麽意思。
許琅笑了笑,解釋道:“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你也該下班了。”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嗎?難道我們不應該回CSY去驗證這個猜測嗎?”上官雪問道。
許琅卻搖搖頭,說道:“破案确實需要激情,也需要加班,但是,我們也是人,也是需要休息的,而你的任務現在就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在繼續查案。”
聽到許琅這個明顯帶着敷衍的回答,上官雪緊蹙着眉頭,還想再說什麽,但是,許琅卻幫她推開了車門,上官雪無奈,隻好下車了。
許琅在上官雪下車之後,就駕駛着車子離開了,留下一臉迷惑的上官雪在風中淩亂。
許琅沒有開車去往CSY,而是直接駕車離開了城中區,朝着H市的方向駛去,顯然,他要去H市,而他爲什麽沒有告訴上官雪自己要做什麽,沒有人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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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被白色包裹的房間内,女人穿着一身白衣,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繁華的夜景,嘴角微微上揚。
“你終于發現真相了嗎?呵呵.......”
女人的聲音很沙啞,聽起來不像是一個女人,反而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被白色充斥的房間内回蕩,顯得有些詭異。
“看到現在的你,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你見面了,不知道哪個時候,你看到我會是什麽反應,又該是什麽表情呢?呵呵......”
微涼的夜風順着打開的窗戶,吹起了白色的窗簾,也吹動了女人的白色衣裙,更吹起了她臉上的青色。
女人的身材很好,卻留着一頭披肩長發,長發不是常見的黑色,也不是其他的什麽顔色,而是呈現出灰白色,這種灰白不是被染發劑染過的,而是一種病态的灰白,跟許琅的白頭有些類似。
當夜風吹起女人那遮蓋了大半張臉的青絲之後,她的臉終于展露出來,那是一張很詭異的臉,原本應該是粉嫩的臉頰上,卻布滿了傷疤,好像是被大火燒過的。
女人伸出手,想要去撫摸臉頰,隻是,手指才剛剛觸碰到臉頰,她的手指猛地一顫,連忙縮了回來,似乎被電擊了,又似乎是在躲避什麽。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女人的臉色逐漸變得扭曲起來,而她臉上的傷疤,也随之跟着蠕動起來,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猙獰。
“别着急,再等等,再等等,我們會見面的,會見面的,肯定會的,相信我,當時候,肯定是一個非常大的驚喜,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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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先生,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啊?”
一輛黑色的轎車上,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轉過頭,看向那個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的男人問道。
聽到男人的問話,常先生微微睜開眼睛,轉過頭,瞥了男人一眼,淡淡的說道:“怎麽?等不及了?”
男人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告訴常先生,他确實等的不耐煩了。
自從上次被這個自稱是常先生的男人找到之後,他們就從H市來到了S市,這些天,他們一直在S市到處轉悠着,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坐在車裏,似乎是沒有什麽明确的目标,唯一讓男人感到是目标的,自然就是他們經常開車,去跟蹤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許琅。
此刻,他們距離高速公路不遠,這個位置很偏僻,沒有路燈,也沒有攝像頭,從收費站那裏根本看不到這裏,所以,這個地方很安全。
就在二十分之前,許琅駕駛着轎車上了高速,離開了S市,就在男人準備駕車跟着上高速的時候,卻被常先生攔下了。
男人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常先生要他做什麽,或者說,他能做什麽。
似乎是看出了男人在想什麽,常先生從座椅上坐起身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男人。
常先生把照片遞給男人,說道:“你的目标是他。”
男人接過照片,看了看,皺了皺眉頭,然後,一臉疑惑的看着常先生。
常先生解釋道:“找到他,然後,幹掉他。”
“據我了解,他不在S市。”男人說道。
“他現在在衡陽市。”
“我一個人沒辦法幹掉他。”男人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照片,如實的說道。
常先生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男人,然後點點頭,說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男人沒有反駁,因爲他确實一個人沒辦法幹掉這個人。
“你現在就動身去衡陽市,那裏會有人協助你的,記住,一定要幹掉他,不然.......”
常先生沒有再說下去了,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
男人點點頭,把照片放進口袋,然後就準備解開安全帶,打算下車,卻被常先生阻止了。
常先生推開車門,走下了轎車,在下車之後,他對男人說道:“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問,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做,你的任務就是
找到他,然後幹掉他,明白了嗎?”
“明白了。”
“祝你好運!”
常先生擡起右手,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大拇指小拇指還有無名指彎曲,食指和中指并攏,兩根手指指向太陽穴,做完這個手勢之後,常先生就轉身離開了,很快,他就消失在夜幕當中。
男人看着常先生遠去的背影,眯起了眼睛,他的臉色很難看,
男人沒有急着發動車子,而是在猶豫着什麽,剛才,常先生給他的照片,照片上的那個男人他認識,正是賴邳,當然,他認識賴邳,賴邳卻不認識他。
【爲什麽目标是賴邳呢?】
男人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這些天,他跟着常先生在S市轉了很多地方,他一直以爲,常先生的目标是許琅,或者是CSY其他的成員,可是,現在常先生卻告訴他,他的目标是賴邳,這讓男人非常的不解,既然目标是賴邳,爲什麽還要跟着許琅呢?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多想,有些事情不是他該知道的,不該做的事情就不要,不該管的事情就不要去管,這是孫文耀給他上第一堂課的時候,說的一句話,雖然,當時孫文耀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起來很随意,但是,男人卻牢牢地記住了,所以,在之前的那場行動當中,他什麽都沒做,于是,他活下來了,也安全了。
本來,他可以不用再做任何事情的,可是,他還是選擇做了。
坐在車裏猶豫一番之後,男人終于下定決心了,他駕車離開了這裏,開上了高速,開始去執行他自己都沒有太大把握的任務。
在男人駕車離開之後,在距離剛才男人停車不遠處的地方,一輛黑色的轎車上,常先生看着上了高速的轎車,微微點點頭,算是比較滿意男人的選擇。
可能,男人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剛才沒有選擇去執行這個任務,那麽,下一刻的他就真的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想了。
“有時候,我不得不承認,孫文耀在教導學生方面,确實很厲害,至少,比你我都要厲害。”常先生回過頭,看向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說道。
“确實如此,可惜,他死了。”女人說道。
這裏漆黑一片,車内又沒有開燈,看不清楚女人的長相,甚至,都看不清楚她的穿着。
“是啊,孫文耀死了,這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損失。”常先生感歎的說道。
女人轉過頭,看向常先生,一字一頓的說道:“别忘了,他是被你殺死的。”
常先生笑了笑,搖搖頭,說道:“不,他是自殺的。”
女人沒有說話,但是,可以感覺到,一股冷冽的氣息正從女人的身上蔓延出來。
常先生似乎對此沒有察覺一般,他不在看向女人,而是看向外面漆黑的夜幕,緩緩地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吧,在張瑞德那個蠢貨再次回到S市之後,孫文耀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他在許琅那小子找到他之前,就聯系我了,讓人打爆他的頭,雖然是我讓人去做的,其實是他自己要求的,我隻是替他做了這件事而已。”
女人一愣,顯然,她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
沉默了良久,女人問道:“爲什麽?”
常先生卻聳聳肩,搖搖頭,說道:“我也很想知道爲什麽,就像這些年裏,我一直很想知道孫文耀在想些什麽,可惜,直到他死了,我還是沒有想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女人說道。
“呵呵......”
常先生笑了笑,對此不置可否,不知道是贊同女人的說法,還是對女人的這個評價表示不屑。
車内再次陷入了寂靜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開口問道:“你讓他去狙殺賴邳,能成功嗎?”
常先生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覺得呢?”
女人搖搖頭,說道:“他不可能成功的。”
“我也這麽覺得的。”常先生說道。
“那你爲什麽還要讓他去?這不是去送死嗎?你要知道,我們現在的人手已經非常少了,能夠在那次特情局的行動下,潛伏下來的,已經沒多少了。”女人似乎有些惱怒常先生的做法,不滿的說道,語氣當中帶着訓斥的意味。
常先生卻對此不以爲意,淡淡的說道:“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你這是在玩火。”女人再次提醒道。
“我們做的哪件事不是在玩火?”常先生反問道。
女人語氣一頓,搖搖頭,說道:“他真的那麽重要嗎?”
出乎女人預料的是,常先生搖搖頭,語氣有些哀傷的說道:“我們的對手從來不是那小子,他隻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是我們博弈的手段而已。”
“我一直不明白,既然他是一顆棋子,爲什麽那麽多人,都非要針對他呢?孫文耀爲此犧牲了自己,而上一任常先生更是選擇了背叛,我真的搞不懂。”
常先生看着外面,長久無言。
就在女人以爲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常先生開口了。
“你難道不覺得他很特殊嗎?”
“哪裏特殊了?”
常先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一開始的時候,我也很好奇,也很疑惑,但是,當我成爲常先生之後,我就理解孫文耀他們爲什麽要這麽做了,如果換做我是他們,也會這麽做。”
“爲什麽?”
“以後你會明白的。”
常先生說完這句
話,轉過頭,看着女人的眼睛,補充道:“當然,可能你一輩子都不可能明白。”
女人沉默了,她沒有在繼續問下去,因爲她知道,這個男人不可能告訴她答案的。
常先生似乎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轉移話題問道:“白玫瑰聯系上了嗎?”
女人搖搖頭,看向窗外,說道:“沒有。”
常先生皺了皺眉頭,顯然,他對這個結果不滿意。
“雖然我沒有聯系上白玫瑰,但是,白玫瑰給我傳遞了信息。”女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補充道。
“什麽信息?”
“再等等。”
“再等等?”
“對,再等等。”
“等什麽?”常先生緊蹙着眉頭問道。
女人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白玫瑰這麽做,肯定有她的理由。”
常先生不在說話了,他沉思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麽,然後嘴角微微上揚,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
女人轉過頭,有些詫異,有些疑惑的看着常先生。
常先生笑着搖搖頭,沒有解釋,而是說道:“我們走吧。”
“去哪?”
“濱海市。”
“去哪做什麽?”
“我需要喚醒一個人。”
“誰?”
“去了就知道了。”
女人不再問什麽,啓動車子,也上了高速,離開了S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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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某棟小别墅内。
這是很早就建成的别墅,但是,因爲地理位置不佳,别墅群建成之後,買的人卻不多,而這間别墅,在很早之前就被人買下了。
買房的人是一個大土豪,隻看了一下别墅模型,就直接付了全款,然後找人進行了精裝修,可是,裝修完畢之後,卻始終沒有入住。
這種任性的舉動,在一般人看來很難理解,但是,對于那些有錢人來說,卻不算什麽,或許,買這套房子隻是他們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已,也可能是一種隐形的投資罷了。
在幾天前,這棟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入住的房間,突然亮起了燈光,似乎是房主回來了。
事實也确實如此,房主确實回來了,不過,不是買房的房主,而是房主的女兒。
此時,别墅的二樓,一間卧室内,一個女人穿着睡衣,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的夜幕,手裏端着一杯紅酒。
女人不是不是别人,正是警方在苦苦尋找的紀欣,誰能想到,紀欣沒有出國,也沒有離開S市,而是依舊待在這裏。
這棟别墅建造已經有十幾年的曆史了,而在别墅建成之前,紀欣的父親就買下了這棟别墅,當初,買下這棟别墅确實是心血來潮,這些年都沒有怎麽打理過,除了偶爾會讓護工前來打掃一下房間,就沒有怎麽管。
紀欣輕輕搖晃着手裏的紅酒,表情帶着淡淡的憂傷,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傷心的事情。
“你們這群傻女人喲,你們這麽做,值得嗎?”
房間内除了紀欣之外,還有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很讓人意外,她現在應該是在國外惬意生活的陳曉紅,卻不知道爲什麽,她沒有離開,而是還留在了S市,還跟紀欣走到了一起。
聽到紀欣的喃喃自語,陳曉紅抿了抿嘴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紀欣似乎也沒有指望陳曉紅能夠回答這個問題,繼續自言自語道:“欲望多多,罪惡越多,距離深淵就越近,難道,你們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紀欣端起紅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似乎紅酒有些苦澀,她皺了皺眉頭,随即,眉頭舒展,笑了笑,說道:“其實,你們明白,也正是因爲明白,才選擇這麽做的吧,真傻,真蠢,難怪會有人說,蠢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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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紀欣轉過身,看着有些百無聊賴的陳曉紅,問道:“你真的想好了?”
陳曉紅愣了一下,随即點點頭,說道:“想好了。”
紀欣點點頭,看向陳曉紅的眼神很平靜,不喜不悲,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她笑了笑,點點頭,說道:“又是一個蠢女人啊。”
這句話不知道是說陳曉紅,還是在說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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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個世界有佛門、有道家、有儒家,有方士,可以修行。
曾經是天才的許一凡卻淪爲了世人厭棄的雇傭兵,意外而必然的死在戰場之後,他卻意外的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睜開眼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墳冢,還有一個瞎子老頭。
許一凡起初的目的隻是活下去,哪怕活的像一條狗都無所謂,然而,在他離開墳冢,開始接觸這個世界之後,他不得不嘗試着融入這個世界,用現代的文明與古代的思想展開的碰撞,可是,他的初衷依舊是活下去。
修行隻是爲了不被人打死,探案隻是爲了興趣使然,撩妹隻是爲了養魚,抄書源于無聊,領兵打仗隻是爲了争奪利益......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活下去。
多年後,蓦然回首,他依然活着,而身邊的朋友和曾經的敵人卻早已故去,一将功成萬骨枯,他的腳下是累累白骨,背後是滔天的血海,原來想要活着,是那麽艱難的一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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