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matter how much we try to escape our past , we seem desti.
無論我們多想逃避過去,似乎命中注定曆史會重演。
天才,往往是聰明的,也是孤獨的,同樣也是敏感的。
秦亮是天才嗎?
是的,秦亮是一個天才,當之無愧的天才,可是,他的才華卻被秦友奇和喬麗娜因爲一己私欲而被淹沒。
秦亮是一個孤獨而敏感的人,當他知道自己不是秦友奇的兒子,當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的時候,當他知道當年的真相之後,他所有在乎的一切,曾經堅定不移的信仰被徹底的擊碎了,當一個人失去了自己所愛的一切之後,他的心中除了複仇沒有别的東西。
秦奮也是一個天才,這一點兒,無論任何人都無法否定。
對于秦奮而言,他曾經的那個家是一座牢籠,一座死死束縛他的牢籠,而他就像是一隻被圈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想要展翅高-潮,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卻始終無法實現。
秦奮是孤獨的,他雖然性格看起來很開朗,身邊圍着他的人很多,可是,他沒什麽朋友,隻有一個不算朋友的朋友張易發,但是,秦奮選擇和他成爲朋友,隻是因爲兩個人都是被抛棄的那種人,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可是,他們的智商,他們所思所想的東西,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這注定秦奮要一直孤獨下去。
但是,秦奮真的是一個完全孤獨的人嗎?
不是,除了張易發,他還有一個重要的人,那就是秦亮。
同樣是天才,同時是被抛棄的對象,他們的思維是在同一個頻率上的,而秦亮在秦奮小的時候,就經常出現在他的身邊,對秦奮的影響很大,這種影響是一種潛移默化的方式進行的,在秦奮看來,秦亮是他的父親,也是他唯一的朋友,而對于秦亮來說,秦奮隻是他實施複仇的一顆棋子而已。
秦奮告訴許琅,在秦亮猝死在綠水公園的時候,他比秦友奇還提前得到消息,當他知道秦亮自殺之後,他就開始了複仇行動。
一切正如警方調查到的那般,他在十月一号的當天晚上就離家出走了,從小區的後門離家的,因爲,他知道小區的後門是沒有監控探頭的,不會引起别人的注意,隻是,他沒有想到,小區後門的超市有探頭拍到了,當時,他在經過超市的時候,注意到了這一點兒,原本,他是打算直接離開S市,去往雲南市的,在察覺到自己被超市的監控探頭拍到之後,他就改變了計劃,去了一個月前租下的出租屋裏,待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他就離開了,先是去了城東區,遠遠地看着在604忙碌的警察,之後,他就購買了從S市去往雲南市的火車票。
抵達雲南市之後,他就按照之前計劃好的,取出了秦友亮的屍骸進行火化,然後,又買了車,爲接下來的行動做準備。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主動聯系了秦友奇,告訴他們,自己在雲南市,而秦友奇他們立即動身,趕往了雲南市。
後面的發生的一切就和警方調查到的一模一樣,秦友奇和喬麗娜從S市抵達雲南市之後,沒多久,喬麗娜就死了,又過了幾天,秦友奇也死了,而秦奮則直接駕車從雲南市回到了S市,來到了CSY自首。
許琅在聽完了秦奮的講述之後,眉頭一直緊蹙着,因爲,秦奮在說起這些的時候,他都表現的十分冷靜,似乎,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一般,他隻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當秦奮說起喬麗娜遇害的事情的時候,他沒有多說,隻是說了一句:“那個女人應該爲了自己的罪行贖罪。”
除此之外,秦奮沒有說關于喬麗娜遇害現場的細節,至于秦友奇的死,秦奮也說了一句:“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報應。”
通過秦奮自己的供述,他做的一切,無一不透露着,他是一個謹小慎微,心思敏捷的人,同時,他又是一個膽大心細的人,這讓許琅愈發的難以相信,眼前這個少年真的隻有十六歲。
沉默了良久,許琅開口問道:“喬麗娜是你殺死的嗎?”
“呵呵......”
面對許琅的這個問題,秦奮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隻是笑了笑,看着許琅的眼睛說道:“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喬麗娜是我殺死的?”
“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你的鞋印。”丁昊穹說道。
“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秦奮聳聳肩繼續說道:“我承認,我曾經出現在現場,可是,我在的時候,喬麗娜還沒有死,她還活着。”
“你拿什麽證明你在的時候,喬麗娜還活着?”丁昊穹問道。
“那你們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在的時候,喬麗娜已經死了?是有人證,還是有物證?”秦奮看着丁昊穹,露出不屑和嘲諷的表情反問道。
“你......”
丁昊穹爲之氣
結,确實,警方對喬麗娜命案現場的勘察結果顯示,現場當時有三個人,死者喬麗娜,還有秦友奇和秦奮,喬麗娜是被一把螺絲刀給捅死的,而螺絲刀上隻有秦友奇的指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的指紋,唯一證明秦奮有嫌疑的,就是他留在現場的足迹,單單一個 足迹無法證明秦奮有作案嫌疑,盡管,秦奮有着作案動機,也有作案時間,可是,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是他殺死了喬麗娜。
與之相反的是秦友奇,命案現場不但發現了秦友奇的足迹,兇器上還發現了他的指紋,而在喬麗娜身上也發現了大量秦友奇的指紋,這些都是關鍵性的證據,足以證明喬麗娜是秦友奇殺死的,可是,問題是,秦友奇沒有殺死喬麗娜的動機。
“那你認爲喬麗娜是怎麽死的?”許琅問道。
“我怎麽認爲重要嗎?别忘了,我現在可是犯罪嫌疑人啊,許警官。”
秦奮說着話,擡起手,揚了揚手腕上的手铐,說道。
許琅眯了眯眼睛,說道:“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那你們掌握到那些線索了?”秦奮問道。
“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兇器,兇器是一把螺絲刀,螺絲刀上有秦友奇的指紋。”
“那不就結了,既然有了關鍵性的證據,那案子不是很清楚了,喬麗娜是秦友奇殺死的,我終于擺脫嫌疑了,對嗎?”秦奮看着許琅說道。
“可是,秦友奇沒有作案動機,他沒有理由殺死喬麗娜。”許琅搖搖頭說道。
“如果,我能給你們提供秦友奇的作案動機呢?”秦奮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切一般,他看着許琅說道。
“哦?說說看。”許琅挑了挑眉頭說道。
“說起來,喬琳娜的死确實跟我有一點兒關系。”秦奮緩緩地說道。
“什麽關系?”許琅追問道。
“我把他們約到老宅的時候,讓他們看到了秦亮和秦友奇的牌位,并且當着他們的面,告訴了他們真相,你想想,一個陽-痿的男人,得知自己的孩子不是親生的,而是養子和妻子亂-倫之後生下的,會是什麽心情?啊?是不是想想就覺得很有意思?”秦奮看着許琅笑眯眯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秦友奇在知道你說的真相之後,制服了喬麗娜,然後,虐待她,最後殺了她對嗎?”許琅眯着眼睛問道。
秦奮點點頭,說道:“我隻是告訴了秦友奇這個秘密而已,至于,他會怎麽做,我就不知道了。”
許琅沉默了,秦奮的說辭,合情,但是不合理。
如果秦奮真的是秦亮和喬麗娜亂-倫之後生下的孩子的話,秦友奇在知道這件事,憤怒和羞辱感肯定會有的,而且還是異常的強烈,從而,因爲一時憤怒殺死喬麗娜,這不是不可能的,但是,這裏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秦友奇相信了秦奮的話,可是,秦友奇一個年近六十的人,會輕易相信這個‘真相’嗎?
許琅覺得不會,所以說,秦奮的說辭合情,卻不合理。
相反,另外還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秦友奇在秦奮的逼迫下,處于無奈或者其他的原因,殺死了喬麗娜,相對于秦奮說的結果,許琅更相信這個可能性。
“喬麗娜是不是你脅迫秦友奇殺害的?”許琅看着秦奮問道。
秦奮搖搖頭,說道:“沒有,我沒有這麽做。”
“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你沒有這麽做?”許琅問道。
秦奮再次搖搖頭,說道:“當時現場隻有我們三個人,沒有其他人,現在,他們都死了,隻有我活下來了,沒有人能夠證明,但是,你們也沒有證據證明,喬麗娜的死跟我有關系。”
“那秦友奇的死呢?是不是跟你有關系?”許琅問道。
“沒有,他的死跟我沒有關系。”秦奮緩緩的說道。
許琅眯起了眼睛,說道:“我們在秦友奇的屍體裏發現了苯-丙-胺的成分,而根據我們的調查,苯-丙-胺是你在休息站給秦友奇的吧?”
秦奮這一次沒有否認,他點點頭,說道:“既然你們發現了苯-丙-胺,那你們應該也知道秦友奇又氣管炎吧,苯-丙-胺是治療氣管炎的藥品當中的必需品,我給他藥,有什麽問題嗎?”
“秦友奇死了,是在其大量服用苯-丙-胺之後,引起的亢奮,從而導緻的呼吸衰竭,脫水而死,這一點兒你怎麽解釋?”
“我沒什麽好解釋的,是藥三分毒,他服藥過量,跟我有什麽關系呢?這也不能證明,秦友奇的死是我造成的啊。”秦奮振振有詞的說道。
“那你背包裏的二十多萬的現金是怎麽回事兒?”許琅又問道。
“是他給我的啊,說他攜帶那麽多的現金不方便,讓我幫忙保管的,我可一分錢都沒動啊。”秦奮一臉無辜的說道。
“爲什麽你開車,卻沒有帶上秦友奇一起呢,而是讓他在公路上徒步?”
“我也想啊,可是,他不願意啊。”
“不願意?爲什麽不願意?他都願意把那麽多的現金交給你,爲什麽不願意跟你一起乘車?”許琅問道。
“我怎麽知道他怎麽想的,我估計是因爲他知道我不是他親生兒子吧。”秦奮撇撇嘴說道。
“既然你說喬麗娜和秦友奇不是你殺害的,那麽,你爲什麽要來CSY自首,說你殺人了?”
“呵呵......”
秦奮突然露出一副十六歲少年該有的表情,惶恐,慌亂、緊張......
“我在知道秦友奇和喬麗娜死了之後,知道你們警察肯定會懷疑到我身上的,我知道,主動投案可以減輕處罰,雖然,我沒有親手殺死他們,但是,他們的死确實跟我有着直接或者間接的關系,所以,我就來自首了。”
看着秦奮則突如其來的變化,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極度的不适應。
演戲,這小子在演戲,而且還演的如此的蹩腳,如此的光面正大,盡管,許琅他們知道秦奮是在演戲,可是,他們沒有如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兒。
看到許琅他們不說話了,秦奮臉上的表情慢慢的消失,他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揚起脖子,看着許琅,說道:“對于秦友奇和喬麗娜的死,我真的很遺憾,可是,我真的沒有殺死他們,不過,我也知道,他們的死多多少少跟我有些關系,但是,我真的不是殺人兇手啊。”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打臉,他這是在狂扇許琅他們的臉。
“秦奮,你覺得,我們會相信你說的這些嗎?”許琅緊蹙着眉頭,看着秦奮問道。
“呵呵......”
“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是你們的事情,你們可以以殺人罪逮捕我,然後起訴我,我雖然不是學法律的,但是,不代表我不懂法,你們沒有證據證明他們的死跟我有關系,再說了,我隻有十六歲,還未成年呢。”
說完這句話,秦奮挑釁的看着許琅,一副你能把我怎麽樣的表情。
許琅的表情很難看,異常的難看,他知道秦奮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隻是,他沒想到,在掌握了這麽多的線索之後,還是無法攻破他的心理防線,讓其主動供述他的罪行。
秦奮的供述,有條有理,很多事情,跟警方調查到的差不多,越是這樣,越證明秦奮的心思之缜密,而越是這樣的人,越危險,越可怕,更重要的是,他還很年輕,相當的年輕,隻有十六歲。
别人十六歲的時候在幹嘛?
不是在上學,就是在備考,正是青春洋溢的時刻,而秦奮呢,他卻在短短的十來天的時間裏,完成了一系列的犯罪活動,當然,現在,還沒有充分的證據能夠證明他犯罪了,最多隻能證明,他使用假證,危險駕駛而已,就算以這兩個罪名起訴他,又能怎麽樣?
秦奮是未成年人,單憑這一點兒,法官在量刑的時候,都會考慮從輕處罰,更何況,他從雲南市回到S市這期間,他沒有走高速,而是走的國道,他完全可以辯解稱自己是處于好奇等等荒誕的理由,如此一來,最多判處他三年左右的有期徒刑,而因爲他未成年的身份,很可能是去少管所服刑,這不是許琅他們想看到的。
對于政法人員來說,他們不想置誰于死地,他們隻是想讓作惡者受到應有的懲罰而已,從而維護-法律的公平正義,給受害者一個交代,給人們一個客觀的真相罷了,懲罰不是目的,死刑也隻是量刑的一個标準而已,阻止和預防犯罪才是關鍵,如果一個人犯了罪,犯了錯,就一棒子打死,那麽,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該死啊?又有多少人可以活着呢?
無論是死刑也好,還是有期徒刑也罷,都是一種懲罰的手段,給那些作惡者一個懲戒罷了,更多的還是提醒和警醒那些即将犯罪,或者是準備犯罪的人,警示的意思要大于一切。
對于每一個幹政法的人來說,都希望沒有人犯罪,監獄是空的,如果人人都可以嚴于利己,遵紀守法的話,這個社會,這個國家,這個世界将會多麽美好啊,當然,這隻是一個美好的願望,雖然很難達到,也幾乎不可能達到,可是,也正因爲如此,才會需要有人在幹政法,維護-法律的公平正義,守護每一個公民的合法權益。
看着一副洋洋得意,你能把我怎麽樣表情的秦奮,許琅的心情是很糟糕的,他沉默了一會兒,從桌子上拿起一張報告,站起身,走到秦奮的面前,遞給他。
“這是什麽?”
秦奮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擡起頭,看着許琅問道。
“你跟秦亮,還有秦友奇的親子鑒定結果。”許琅緩緩地說道。
“結果不是明擺着的嘛,給我看這個幹什麽?”秦奮撇撇嘴說道。
許琅露出一個憐憫的表情看着秦奮,說道:“你還是好好看看吧。”
聽到許琅這麽說,秦奮接過了許琅手裏的報告,隻看了幾眼,他猛地擡起頭,看着許琅,怒吼道:“不可能,這不可能,許琅,你TMD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