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保衛室直奔的保安,正在抽煙,當保衛室的門被許琅從外面猛地推開的時候,把保安給吓了一大跳。
“你...你有事兒嗎?”
保安是一個很年輕的小夥子,他張大了嘴巴,一臉震驚的看着許琅,結結巴巴的問道。
“剛才...呼呼...剛才有人...呼呼...進出小區嗎?”許琅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問道。
“有...有啊。”
不知道是看到許琅那焦急而結巴的樣子,保安也跟着結巴起來。
“監控,我要看監控。”許琅說道。
“好。”
保安站起身,準備給許琅看監控,隻是,他的手剛剛觸碰了機器,就想起了一件事,轉過頭,看着臉色潮紅的許琅。
“我憑什麽給你看監控啊,你是誰啊?我記得你好像不是我們小區的住戶吧,請你出去。”保安終于反應過來,對着許琅呵斥道。
許琅沒時間跟保安廢話,他直接拿出自己的警-官-證,丢到保安的手裏,然後,把手裏的手槍放在了桌子上,來到監控器面前,看了幾眼,就找到了小區門口的監控,自己操作起來。
保安在接過許琅丢過來的警-官-證之後,隻看了一眼,就确定了許琅的身份,當看到許琅放在桌子上的手槍的時候,他又有些不确定起來,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稍微的遠離了許琅,然後,拿起對講機開始叫人。
保安的小動作,許琅注意到了,但是,他沒有理會,他現在隻想知道,在自己進入小區之後,還有什麽人進入過去,又有什麽人出去。
許琅是下午一點多到小區的,而現在是下午四點半,如果有人進入小區,肯定是在這個時間段裏面,于是,許琅就主要查看這三個小時的監控視頻,許琅以三十二倍的速度看着視頻,每當有人進出小區的時候,許琅就會暫停下來,轉過頭詢問保安,這個人是不是小區的住戶,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許琅就繼續查看。
就在許琅查看監控視頻的時候,保衛室的其他保安也過來了,他們沒有貿然打擾許琅,而是從保安手裏接過許琅的警-官-證看了看,然後,又瞥了一眼許琅放在桌子上的手槍,确定了許琅的身份,這也讓許琅少去了解釋的麻煩。
三個小時的視頻看起來不多,而且,許琅還是以三十二倍的速度在查看,饒是如此,許琅還是花費了足足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看完。
視頻是看完了,許琅的臉色卻愈發的難看起來,因爲,在這三個小時時間裏,前前後後-進入小區的隻有三個人,兩個老太太,一個中年婦女,走出小區的有五個人,都是小區的住戶,他們看起來沒有絲毫可疑的地方,而且,根據保安說,這八個人居住的都不是B棟一單元,而是其他幾個單元樓的住戶。
除了這八個人進出過小區之外,在許琅進入小區之後,到這裏之前,沒有陌生人進入過小區,這讓許琅感到十分的費解。
“難道那個人不是尾随自己到綠水小區的,而是提前到了這裏?”
許琅在心中如此想着。
随即,許琅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如果拿走日記本的人是提前到的,那麽,他在拿走日記本之後,最好的選擇就是第一時間離開小區,如果是這樣的話,許琅不可能沒有在監控上看到對方啊。
許琅記得,他是在兩點多看到馬春梅,去馬春梅家找她詢問情況的,而從馬春梅家離開,是四點整。
許琅剛才看了視頻,發現從兩點多到四點半之間,根本沒有人進出過小區,可是,日記本卻被人拿走了,這就出現了三種結果。
第一,拿走日記本的人還在小區,隻是,他躲在了某個角落,伺機離開。
第二,拿走日記本的人就是小區的某一個住戶。
第三,小區有其他的出口,拿走日記本的人從小區其他的地方離開了。
想到這三個可能性,許琅覺得第三種可能性更大一些,于是,他轉過頭,看着身後的保安問道:“小區的出口隻有這一個出口嗎?”
“對啊,出口這有這一個。”
“你确定?”許琅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确定。”保安無比笃定的說道。
許琅深深的看了幾眼保安,就收回視線,陷入了沉思。
最有可能的第三種可能性被排除了,那就說明,拿走日記本的人還在小區裏面,想到這,許琅立即站起身來,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通了城東刑偵支隊方德仁的電話。
“喂,方隊長,我是許琅,我在綠水小區,我剛才在這裏發現了一些關于秦奮的新線索,你立即帶人過來,順便把附近的派出所的民警同志也叫上。”
“你别問那麽多了,抓緊時間過來吧,我在保衛室等你。”
說完這句話,許琅就挂斷了電話。
做完這一切之後,許琅把放在桌子上的手槍拿起來,關掉保險,放回腰間,又從保安手裏拿過警-
官-證,然後讓保安們嚴格把控小區的出口,任何人進出小區,都要告訴自己,許琅就坐在保衛室内等着方德仁他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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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許琅着急忙慌的從六樓奔向保衛室的時候,在綠水小區的某個房間的陽台上,有人掀起了窗簾,從縫隙當中看向了許琅。
窗簾很厚,房間很暗,這個人完全被黑暗籠罩着,借着掀起的窗簾露出的光亮,可以隐約的看到,這應該是個男人。
在男人的身後,是客廳的茶幾,茶幾上放着三本黑色的日記本,這些日記本就是許琅剛才在604室,秦奮的卧室找到了日記本。
男人看到許琅急匆匆的沖進保衛室,沒有再出來之後,他就放下了窗簾。
“呵呵......”
在窗簾被放下的時候,男人發出了一聲輕笑,不知道是自信的笑容,還是嘲諷的笑容,而他的嘴角也微微揚起。
随着掀起的窗簾被放下,原本就昏暗的房間徹底的陷入黑暗當中,男人走到茶幾面前坐下,伸出手,拿起其中一本日記本看了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在黑暗當中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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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笛聲在許琅打完電話沒多久,就由遠及近來到了綠水小區,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許琅聽到警笛聲之後,就從保衛室走了出來,然後,就看到了一臉疑惑不解的方德仁,還有一大群警察。
看到許琅之後,方德仁就連忙走過來,急切的問道:“許組長,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跟着方德仁一起來的,還有丁昊穹和賴邳,此時,他們也一臉疑惑的看着許琅。
“我剛才到604室重新查看現場。”許琅緩緩地說道。
“然後呢?”
“我在秦奮卧室的床墊下面,找到了秦奮留下的三本日記本。”
“日記本?”
聽到許琅這麽說,方德仁他們都是一愣,彼此面面相觑,很顯然,許琅的這個發現是之前沒有的。
“日記本裏寫了什麽?”丁昊穹連忙問道。
許琅卻搖搖頭,說道:“我隻看了一點兒,秦奮在日記裏說,他不是秦友奇的親生兒子。”
“還有呢?”
“沒有了。”
“沒有了?那日記本呢?”丁昊穹急切的問道。
許琅的臉色十分的難看,說道:“就在我剛剛找到日記本的時候,樓下504室的馬春梅找到了我,她跟我提供了一些線索,當我從504室回到604室的時候,發現604室的門被人打開了,日記本被人拿走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你離開之後,進入了604室,拿走了日記本對嗎?”丁昊穹說道。
許琅點點頭。
“快,去調查監控。”方德仁終于知道許琅着急忙慌叫他帶人過來的意思了,于是,他立即對身後的人喊道。
“不用了,視頻我已經看過了,在我進入小區之前,到現在,隻有八個人進出過小區,他們都是小區的住戶,應該沒有問題。”許琅卻擺擺手,攔住了準備去保衛室查看監控的警察。
“那許組長,你的意思是?”方德仁試探性的問道。
“這個人肯定還在小區裏面,叫你們來,就是封-鎖小區,挨家挨戶的進行搜查。”許琅陰沉着臉說道。
“這......這恐怕不太好吧?”方德仁卻在這個時候猶豫起來。
許琅擡起頭,看了一眼方德仁,他知道方德仁在猶豫和糾結什麽,秦奮的案件從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周多了,可是,還是沒有一個确切的結論,秦奮到底是意外猝死,還是被人設計謀殺的,還是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而現在,因爲許琅發現的日記本,就對整個小區進行逐一搜查,肯定不太妥當。
先不說了綠水小區有幾百戶的住戶,搜查起來是一件非常麻煩而辛苦的事情,單單以什麽理由一進行搜查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總不能說,我懷疑你從604室偷了東西,讓我去你家搜一搜,雖然說,每一個公民都有義務配合警方調查案件,但是,警察也沒有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進入别人家進行搜查的權利,遇到好說話的,也就還好說,如果遇到較真的人,估計會很麻煩,而且,綠水小區是高檔小區,住在這裏的人都是職場精英,他們都有很強的法律意識,如果真的按照許琅的做法去做,肯定會造成不好的印象的。
丁昊穹看到許琅沉默了,他想了想,說道:“方隊長,這樣,你先讓人去地下停車場看看,看看那裏是否有異常情況,另外,在讓人去一單元進行排查,看看有沒有在這段時間裏,看到有可疑的人出現。”
聽到丁昊穹這麽說,方德仁轉過頭看了看丁昊穹,又看了看,發現許琅沒有反對的意思,于是,他就按照丁昊穹安排的去做了。
在方德仁帶人離開之後,丁昊穹把許琅拉到一邊,問道:“琅哥,你真的在604室發現了日記本?”
許琅擡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丁昊穹,沒有說話。
許琅雖然沒有給出答案,但是,丁昊穹還是知道許琅的意思了,日記本肯定是存在的,可是,它現在卻被人拿走了,而這個人很可能還在綠水小區裏面,隻要找到這個人,或者被拿走的日記本,一切都可能明朗了。
丁昊穹現在好奇的日記本存不存在的問題,而是日記本裏面到底有什麽,日記本裏面記載的東西,是否跟秦奮的死有關,還有,到底是誰拿走了這些日記本,他爲什麽要這麽做。
“琅哥,你剛才說,日記裏寫到,秦奮不是秦友奇的親生兒子,這是怎麽回事兒?”丁昊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問道。
許琅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日記裏是這麽寫的。”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丁昊穹看着許琅問道。
“奇怪?哪裏奇怪了?”許琅反問道。
“當初爲了确定留在604室牆壁上的血迹到底是誰的,我們采集了秦友奇、喬麗娜還有小秦奮的生物樣本,經過比對分析,他們确實是親屬關系啊,DNA報告肯定不會出錯的對吧?”丁昊穹看着許琅說道。
聞聽此言,許琅也皺起了眉頭,他把這一茬兒給忘記了。
丁昊穹說的沒錯,秦奮的DNA和秦友奇的DNA曾經對比過,他們确實是父子關系,如果,秦奮不是秦友奇的兒子,那麽,他是誰的兒子,難道,日記裏寫的東西是假的?
可是,如果日記裏寫的這些是假的,那麽,秦奮爲什麽要這麽寫呢,還有,他爲什麽要把日記本藏得那麽隐蔽呢,而且,爲什麽有人會偷走那些日記本呢,如果秦奮的日記是假的,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做啊。
丁昊穹感到疑惑,許琅也感到十分的不解。
不過,目前最關鍵的問題,還是找到那三本日記本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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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力量大,辦事效率要高很多。
很快,方德仁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在地下停車場,他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情況,而之前還有保安在地下停車場巡邏了,同樣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至于對綠水小區B棟一單元進行了走訪調查,發現,大部分的居民此時都不在家,而在家的不是在老人,就是像馬春梅一樣在家帶孩子的家庭主婦,他們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和事情。
一番折騰下來,天已經黑了,可是,關于日記本還有偷走日記本的人都沒有找到,小區裏一切正常。
這個結果出現之後,所有人都開始懷疑一件事,那就是,到底有沒有所謂的日記本,畢竟,說有日記本的是許琅,而許琅這次來綠水小區是一個人行動,身邊沒有帶任何人,所以,他到底有沒有看到日記本,其他人都不知道,當然,他們也知道,許琅作爲一個老刑警,而且還是CSY刑偵小組的組長,是不可能說謊話的,可是一番折騰下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他們會下意識的懷疑日記本是否存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天黑了,也到了下班時間,很多工作了一整天的住戶們都紛紛回來了,在看到停在小區門口的警車的時候,他們都投來詫異和疑惑的目光,這讓調查工作根本沒辦法進行。
盡管,許琅堅信秦奮留下的日記本被人拿走了,而拿走日記本的人還在小區裏面,可是,警方在走訪之後,沒有找到這個人,更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所以,調查工作暫時結束了。
許琅是很失望的,也是很憤怒的,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把重要的證據偷走了,這對于許琅來說是個恥辱,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許琅除了生氣,還能怎麽辦,隻能接受這個事實了,所以,在調查無果之後,許琅讓方德仁他們離開了,而他和丁昊穹還有賴邳,再次回到了604室。
許琅在發現日記本被人偷走之後,他當時就急匆匆的追了出去,沒有鎖門,所以,當他們再次來到604室的時候,門還是開着的,而隔壁的603室的門卻依舊關着。
一行三人來到了秦奮的卧室,看到了被許琅搞得一片狼藉的卧室,他們相信,許琅肯定是發現了什麽。
賴邳是退伍軍人,曾經在偵察連工作過,所以,當他聽完許琅說是怎麽發現日記本的時候,他去看了看床架,又去看了看席夢思的床墊,最後,确定床上确實放過東西。
然而,證明了這一點兒也沒有用啊,日記本已經被偷走了,裏面到底記載了什麽内容也沒有人知道,甚至,現在到底是誰,出于什麽目的,拿走這些日記本的都沒有搞清楚。
調查肯定是要調查的,可是該怎麽調查呢,又如何調查呢?
現在,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許琅說的,秦奮不是秦友奇的親生兒子,這也是現在最大的疑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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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祝各位讀者大大們,元旦快樂,2021年一切順利,麽麽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