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件事發生的時候,它往往不是結束,而是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發生的很多事情,都圍繞着這件事開始,蝴蝶效應不過如此。
鄒溫可遇害的消息,雖然,在CSY趕到案發現場之後,立即就封-鎖了消息,但是,無孔不入的媒體,還是在許琅他們勘查完現場,把鄒溫可的屍體帶回去進行司法解剖之後,鄒溫可遇害的消息就被報道了出來。
此新聞一出,頓時在網絡上引起了軒然大-波,而之前許琅他們擔心的輿論也開始發酵了。
S市首富鄒仁江在其近幾年投資最大的恒達大樓開業當天遇害,而時隔幾天,鄒仁江的二兒子鄒溫可就被慘遭殺害了,一時之間,很多人都猜測,鄒溫可的死,很可能是鄒元良和鄒嘉懿這兄弟二人爲了争奪鄒仁江留下的遺産,進行的一次手足相殘的結果,甚至,還有人懷疑,鄒仁江的遇害很可能就是他的三個兒子聯手做的。
在鄒仁江遇害的消息被報道出去之後,更多人懷疑是仇殺,現在,鄒溫可遇害了,很多人都認爲,這是家族内部矛盾引起的兇殺案,而之前,許琅多次去往仁江集團找鄒元良的事情,也被報道出來,讓這種看起來很荒誕的猜測得到了近一步的印證。
除了許琅找鄒元良的照片流出,還有許琅去嘉豪俱樂部找鄒嘉懿的事情也被報道出來,一時之間,關于鄒元良和鄒嘉懿聯合殺害父親鄒仁江和兄弟鄒溫可的猜測,在網絡上瘋狂傳播。
在鄒溫可的屍體被帶回CSY之後,按照程序,許琅他們聯系了鄒元良和鄒嘉懿,前往CSY确定死者身份,順便簽署司法解剖同意書,而這個舉措,也很快被媒體報道出來,讓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鄒溫可的死就是鄒元良和鄒嘉懿一起設計的,當然,更多的還是對鄒元良的聲讨,畢竟,鄒嘉懿是S市有名的纨绔子弟,不學無術。
CSY的停屍間内,一身職業裝的鄒元良,還有穿的花裏胡哨的鄒嘉懿看到了鄒溫可的屍體。
鄒元良的表情還是十分鎮定的,就像他當初看到鄒仁江的屍體的時候一樣,可是,當他親手掀開白布的時候,他的眼圈還是紅了,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而同父同母的鄒嘉懿,直接就哭了,他在看完屍體之後,直接就轉身,揮起拳頭對着鄒元良來了幾下,如果不是有警察攔着,估計,這兄弟二人就要來一場你死我活的決鬥了。
見過了屍體,确認了死者的身份,也簽署了司法解剖的同意書,例行的詢問也開始了。
在詢問室内,許琅再次坐在了鄒元良的對面,許琅發現,鄒元良神情疲憊,在短短的一周時間内,他就老了差不多十歲,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卻已經出現了白頭發,由此可見,最近這段時間,鄒元良的壓力有多大。
許琅沒有繞彎子,也不想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肖莫文這個人你認識嗎?”
鄒元良看着許琅,搖搖頭,說道:“不認識。”
“你确定?”許琅問道。
“許警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鄒元良反問道。
“我們在發現你弟弟屍體的地方,發現,那個地方還有一個人居住,這個人是個男人,叫肖莫文,我以爲你們認識。”許琅看着鄒元良的眼睛說道。
鄒元良搖搖頭,說道:“我不認識。”
聽到鄒元良如此笃定的回答,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似乎是知道許琅在想什麽,鄒元良苦笑着說道:“許警官,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溫可是我弟弟,我作爲他大哥,他的事情,我應該了解,其實,事情不是這樣的。”
“哦?不是這樣的,那是哪樣的?”許琅問道。
“許警官,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我們鄒氏家族雖然比較有錢,但是,我們的未來其實早就被規劃好了,我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想你們警方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也知道了一些,我從出生到現在,所做的一切,所經曆的一切,其實,都是我父親安排好的,在我們兄弟三個人當中,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我們隻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我跟溫可,小時候的關系很好,但是,長大之後,我們就慢慢的疏遠起來,一來,我按照父親的安排進入了公司,開始接手公司的一些事物,每天都很忙,沒時間和他們交流,關系自然也淺淡起來,而出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其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美好,我們想要得到什麽,都需要我們自己去努力,去争取,不然,什麽都得不到,我是如此,溫可也是如此,嘉懿更是一樣。”
聽完鄒元良說的一大堆話,許琅的眉頭愈發的緊蹙,他沉吟片刻說道:“你說了這麽多,到底想要說什麽?”
鄒元良苦笑着搖搖頭,說道:“我想說的是,溫可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甚至,還沒有
那些跟他走的很近的人知道的多,溫可遇害了,我這個做大哥的,很痛心,也很難過,都怪我,父親去世了,我沒能照顧好他,沒有盡到一個當大哥的義務......”
說到這,鄒元良紅了眼眶,在淚水滾出眼眶之前,他就連忙仰起頭,伸出手擦拭掉了眼淚。
許琅再次皺眉不已,他看着鄒元良,發現,他越來越看不透這個鄒元良了。
“你們說的這個人,我不認識,不過,你們可以去問問溫可的秘書,可能她知道。”過了好一會兒,鄒元良開口說道。
許琅點點頭,說道:“我們會去調查清楚的。”
接下來,許琅又詢問了很多關于鄒溫可的事情,而鄒元良也是有問必答,可是,許琅沒有從鄒元良這裏得到更多的信息。
對鄒元良的例行詢問結束之後,鄒元良就離開了CSY。
相對于鄒元良的冷靜和沉穩,鄒嘉懿在面對詢問的時候,是十分的不配合,不是大吵大鬧,就是沉默不語,總之,無論警方問什麽,他都不回答。
在詢問無果之後,警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讓其離開。
不過,鄒嘉懿雖然沒有配合警方,說一些關于鄒溫可的時候,但是,在其離開的時候,他看到了許琅。
“我聽說那個女人失蹤了,她現在在哪?”
許琅看着鄒嘉懿,皺了皺眉頭,說道:“這跟你有關系嗎?”
“怎麽沒有關系?她是我爸的女人,現在,我爸死了,我哥也死了,她卻失蹤了,連帶着她二哥也失蹤,我難道不該問問嗎?”鄒嘉懿看着許琅的眼睛質問道。
許琅挑了挑眉頭,點點頭說道:“我想知道,你爲什麽那麽關注你的後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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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嘉懿的神色微微有了變化,他深深地看了幾眼許琅,最後,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問,轉身離開了CSY。
看着鄒元良和鄒嘉懿兩兄弟離開CSY的背影,許琅卻皺起了眉頭,他感覺,鄒氏家族有很大的問題,而這兄弟二人,也有各自的小算盤,不過,這些都和眼前的案子沒有太大的關系,現在,許琅除了要調查清楚鄒仁江遇害的真相之外,還要調查清楚鄒溫可遇害的真相。
對于鄒仁江遇害的真相,目前,已經有了懷疑對象,而這個人就是孫文耀,還要跟着他一起出現的那個陌生男子,當然,鄒仁江到底是不是孫文耀殺害的,還有,鄒仁江在遇害前,曾經被綁架勒索的事情,也需要進一步的調查,目前,調查的結果顯示,鄒仁江被綁架勒索的事情确有其事,而綁匪很可能就是唐婉清一家人,但是,想要證明這一點兒,還需要找到唐婉清和其家人。
至于鄒溫可遇害的事情,目前的線索很少,但是,嫌疑對象還是有的,就是那個肖莫文,可是,肖莫文這個身份是假的,而那間出租屋附近沒有監控探頭,也沒有人能夠詳細的描述出他的長相和體貌特征,而一個無法确定身份的人,想要在短時間找到他,難道很大。
許琅決定,先從鄒溫可的社會關系入手,既然鄒溫可在其父親遇害之後,選擇離開家,而且在離開家之後,還去找這個肖莫文,這就說明,他們的關系肯定不一般。
隻要排查鄒溫可的社會關系,肯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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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七号的晚上,鄒溫可的屍檢報告就出來,鄒溫可确實是被毒死的,而毒藥就是氰-化-鉀。
這個結果沒有出乎許琅的預料,死亡原因找到了,可是,到底是誰殺死他,又是出于什麽目的殺死鄒溫可,這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而針對鄒溫可的社會關系的排查,因爲之前鄒仁江的遇害,警方已經圍繞着鄒氏家族進行了排查,而這次在排查鄒溫可社會關系的時候,還是很快的。
鄒溫可性格内向,膽小,怯弱,做事一絲不苟,但是,是一個很容易被忽略的人,根據調查發現,鄒溫可其實沒有什麽朋友,在上學的時候,因爲他性格的緣故,跟同齡人玩不到一起去,自然沒有什麽朋友,而且,他在上學期間還是經常被欺負的那種人,而他又不敢反抗,自然更沒有什麽朋友了。
在其畢業之後,進入公司,仁江集團内部的人都知道,鄒溫可是鄒仁江的二兒子,所以,他們對鄒溫可的态度就是他說什麽,下面的人就做什麽,完全就是上下級的關系,因爲仁江集團的緣故,鄒溫可在工作之後,朋友很多,但是,都是生意場上的朋友,而知心朋友幾乎沒有。
鄒溫可,男,三十二歲,至今單身未婚,也沒有女朋友。
根據調查發現,鄒溫可在上學期間,喜歡過一個女孩子,但是,那時候,因爲周圍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他又經常被欺負,再加上性格
内心的緣故,直到畢業,他都沒有表白,而這個女孩,警方也查到了,姓李,現在在一家企業單位工作,早已經結婚了,還有了一個女兒,家庭美滿,生活幸福,而她和鄒溫可之間沒有什麽聯系,甚至,她都不知道鄒溫可曾經喜歡過她這件事。
對于鄒溫可的婚事,鄒仁江活着的時候,不是沒有插手過,根據調查發現,鄒仁江曾經安排鄒溫可和很多女孩子見面,希望可以走到一起,而這些女孩子家庭背景都是很優越的,門當戶對,可是,不知道爲什麽,鄒溫可最終都沒有和這些女孩子走到一起,最後,鄒仁江直接安排了一門婚事兒,但是,一向怯弱,絲毫不敢違背鄒仁江的鄒溫可,卻對鄒仁江的那一次安排,進行了強烈的反抗,最終,鄒仁江妥協了,至于爲什麽,警方沒有調查到,而鄒元良和鄒嘉懿也不是很清楚。
根據鄒元良和鄒嘉懿的說法是,鄒溫可不想太早結婚,而且,他看不上那個女孩,但是,真相是什麽,隻有死去的鄒仁江和鄒溫可兩個人知道。
關于這個女孩,警方也調查到了,女孩姓梁,是S市一家餐飲集團老闆的女兒,這家餐飲集團是S市目前數一數二的企業,生意遍布全國各地,論身份,論家庭背景,論經濟條件,都不差,跟仁江集團也是門當戶對的,而女孩本人,長得也十分的标緻,既不是一個醜八怪,也沒有任何殘疾,年齡也和鄒溫可相仿,他們在一起,完全可以說是郎才女貌。
對于這次婚事,除了鄒仁江本人的意思之外,女孩的父母也很贊同,畢竟,兩個人年齡相仿,家庭背景也差不多,而仁江集團是S市的首富,女孩如果和鄒溫可結婚的話,無論是對仁江集團來說,還是女孩的家族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兒,而女孩對于這次安排,也沒有反對。
在警方找到女孩的時候,女孩也承認,她在之前不了解鄒溫可,但是,見了幾次面之後,她覺得鄒溫可雖然性格内向,卻是個很不錯的人,多多少少對鄒溫可有一些好感,而她不反對這件婚事兒,除了覺得鄒溫可還不錯之外,更多的還是看重了鄒溫可内向怯弱的性格,畢竟,出生富貴家庭的孩子,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她知道,如果自己嫁給鄒溫可的話,她完全有能力控制鄒溫可,而隻要控制了鄒溫可,就可以幫到自己,也可以幫到其父親的公司,對于商人來說,婚姻有時候也是一種獲取利益的手段。
當警方問起女孩,鄒溫可爲什麽如此強烈反對這次婚姻的時候,女孩神情複雜,猶豫了很久,才告訴了警方一個真相,那就是,鄒溫可的性取向有問題,他不喜歡女孩,而是喜歡男人,是個GAY。
許琅在得知這個情況的時候,大吃一驚,因爲,從之前的調查結果來看,沒有任何迹象表明鄒溫可是個同-性戀,而女孩的話,讓許琅不得不懷疑,這個事情的真實性,但是,女孩卻告訴警方,這也是她在事後知道的,而且還是鄒溫可親口告訴她的。
針對這個突入起來的情況,許琅他們立即重新梳理鄒溫可的社會關系,發現,一切确實和女孩說的一樣,鄒溫可是個同-性戀,不過,他隐藏的很好,是個深櫃。
警方根據這個線索,走訪了鄒溫可上學時候的同學,根據了解,得出了一個結論,鄒溫可确實是個這樣的人,而且,根據鄒溫可的室友反應,鄒溫可是個有潔癖的人。
在上學的時候,鄒溫可住在宿舍裏,他的床鋪是最幹淨的,幹淨的不像話,而且,他們的宿舍每次面對衛生檢查的時候,都是滿分,除了私生活有潔癖之外,鄒溫可無論是在讀書的時候,還是在工作的時候,都有很強的潔癖。
根據鄒溫可的秘書反映,鄒溫可的辦公室總是一塵不染,哪怕隻有一點點的灰塵或者他看不慣的東西,他都會讓人來清理,而他的辦公室的所有東西,都是他親手布置的,所有東西放置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如果這些東西出現的偏差,鄒溫可一眼就能發現。
愛幹淨,有很強的潔癖,性格内心,怯弱,沒有朋友,會出現這種情況,也很正常,而在重新梳理鄒溫可社會關系的時候,警方發現,鄒溫可不是一個朋友都沒有的人,他有一個朋友,叫蕭莫問,跟鄒溫可是同學,而且還是從小學到大學的同學,兩個人的關系一直都非常的要好。
在鄒溫可大學畢業進入公司之後,蕭莫問也步入了社會,但是,蕭莫問卻沒有工作,而是一直處于待業狀态,但是,認識蕭莫問的人,都反映,蕭莫問雖然沒有工作,但是,他從來不缺錢花,以前,大家以爲蕭莫問是什麽有錢人,可是,在一番了解之後,才發現,蕭莫問的家庭條件一般,隻是一個普通家庭而已。
當警方拿到蕭莫問的照片,找到房東的時候,房東一眼就辨認出這個人就是租住他房子的那個肖莫文。
肖莫文的身份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