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在進行初步屍檢之後,這裏就沒有法醫什麽事兒了,于是,秦明月就和任雪帶着鄒仁江的屍體,先行離開了。
樊陽則留在現場繼續勘察現場,搜集證據。
羅佳妍和賴邳則還在對今天到恒達大樓參加活動的人進行詢問調查。
因爲來參加這次活動的人,大部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詢問的時候,也不能太過于簡單粗暴,這樣一來,得到的結果也可想而知了。
在詢問一番無果之後,讓他們在詢問筆錄上簽了字,就暫時讓他們回去了,而恒達大樓的負責人和仁江集團的人則留了下來,和他們一起留下的還有那些媒體記者,S市首富鄒仁江在自家産業開業的當天遇害,這無疑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誰都想在第一時間挖到一些猛料,博得更多的關注,隻是,在許琅他們的安排下,這些記者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案發現場遭到的破壞十分的嚴重,樊陽在現場搜集到了屬于不同人的指紋和鞋印,有些還不完整,想要通過這些指紋和鞋印查明真相,估計很難,但是,樊陽還是對第一出現在現場的人都采集了指紋和鞋印,準備帶回去逐一比對分析,不過,意義不大。
現場發現的裝錢的手提旅行包也被警方當成證物帶走了,除了旅行包,裏面的鈔票也被帶走了,當然,還有那口大鍋,那些柴火等等物品。
當這些東西被帶走的時候,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有人在這裏搞燒烤呢。
鄒仁江的親屬比許琅想象的來的要晚一些。
他們是在鄒仁江的屍體被帶走之後才趕到現場的,因爲沒有看到鄒仁江的屍體,他們的情緒還算穩定,而恒達大樓人多混雜,不适合警方的詢問調查,于是,許琅就把他們帶回了CSY,進行了詢問調查。
到了CSY,按理說,遇害者的親屬到了,應該第一時間安排他們看屍體,進行辨認工作,确定死者是否就是鄒仁江,盡管,死者的身份已經很明顯,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需要走的,隻是,死者的死狀很凄慘,也很恐怖,許琅擔心他們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在安撫他們一番之後,才帶着他們去了停屍間看到了屍體。
當鄒仁江的妻子唐婉清看到屍體之後,一眼就辨認出,死者就是鄒仁江,而看到鄒仁江那恐怖至極的死狀之後,當場就昏厥過去了,不過,幸好隻是短暫的昏厥而已,沒有生命危險,休息一下就好了。
而鄒仁江的三個兒子,在看到鄒仁江屍體的時候,表情也都不相同。
大兒子鄒元良表情凝重,眼含熱淚,雙眼通紅,牙關緊閉,腮幫子鼓鼓的,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動着,看樣子,他和鄒仁江的關系應該很深。
二兒子鄒溫可,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看到鄒仁江的屍體之後,在唐婉清昏倒之前,就一下子昏倒過去了。
小兒子鄒嘉懿則是面無表情,看不出其有什麽表情變化,似乎,躺在解剖台上的不是他父親,而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許琅站在一旁,把他們的表情都一一看在眼裏,眉頭也緊蹙不已。
等到唐婉清和鄒溫可陸續醒來之後,許琅他們提出了要司法解剖,和大部分的遇害者家屬不同意司法解剖不同,他們隻是猶豫一下,就在同意司法解剖的文件上簽字,然後,許琅就把他們帶到了詢問室,進行例行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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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問室内,許琅和羅佳妍坐在唐婉清的對面,看着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皺眉不已。
唐婉清,女,現年三十五歲,是在鄒仁江的第五任老婆,也是仁江集團現任的CEO,她是五年前,在鄒仁江和第四任妻子離婚之後,兩個人結婚的,結婚之後,沒有生育。
唐婉清很漂亮,雖然資料顯示她已經三十五歲了,但是,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當然,對于女人的真實年齡和本人不符,這是很常見的事情,許琅也不感到奇怪,唐婉清穿着很考究,身上穿的衣服看起來很普通,和一般人穿的沒有什麽區别,身上也沒有太多的首飾裝扮自己,但是,許琅還是看出來了,這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衣服都是私人訂制的,當然,最吸引人矚目的還是唐婉清手指上的那枚大鑽戒了。
人們常說鴿子蛋大小的鑽戒,更多的是開玩笑的話,但是,許琅今天卻在唐婉清的手指上看到了,看樣子,鄒仁江對這個女人很舍得花錢。
從進入詢問室開始,唐婉清就一直哭哭啼啼,淚流不止,不過,她雖然一直在哭泣,卻沒有發生太大的聲音,饒是哭泣的時候,她的行爲舉止都十分的優雅,一看就有着極好的素養。
“唐女士,您好,我叫許琅,是CSY刑偵小組的組長,對于您丈夫突然遇害的事情,我深表遺憾,但是,事已至此,我們能做的,隻有調查清楚真相,給您死去的丈夫一個交代,所以,我們需要問您一些問題,希望您能夠配合。”看着唐婉清,許琅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唐婉清用一塊繡花的手帕擦拭了一下臉頰上的淚痕,她本來就很年輕漂亮,氣質也很好,此時,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看起來
格外的惹人憐愛 ,聽到許琅的話之後,她點點頭,說道:“許組長,你說的我都明白,有什麽我能做到的地方你盡管說。”
“恒達大樓是你們仁江集團的産業對嗎?”許琅問道。
唐婉清點點頭,說道:“是的。”
“今天是恒達大樓的開業典禮,根據我們的了解,你先生,也就是鄒仁江今天應該出席這場典禮的對嗎?”
“是的。”
“可是,他沒有出現,卻死在了恒達大樓的樓頂,這是爲什麽?”
唐婉清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許琅皺了皺眉頭,看着唐婉清,問道:“你作爲死者的妻子,你會不知道這些事情?”
唐婉清再次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痕,擡起頭,看着許琅說道:“其實,早在大半個月前,我就沒有在看到過我先生了。”
“大半個月沒看到鄒仁江了?他去哪了?”許琅連忙問道。
唐婉清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許琅眉頭緊鎖,很顯然,他不相信唐婉清說的話。
似乎是看出了許琅在想什麽,唐婉清就解釋道:“雖然我們是夫妻,但是,我們結婚的時間也不是很長,我先生這個人有很強的大男子主義,他的事情,從來不讓我過問,不管是生意上的事情,還是家裏的事情,甚至,他每次去哪,都不告訴我。”
“不告訴你?難道你不好奇嗎?”許琅問道。
唐婉清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好奇,當然好奇了,作爲一個妻子,怎麽可能不好奇丈夫每天都在幹什麽,可是,你們應該也知道我先生的身份,他每天都很忙,經常不回家,而且,還經常出差,一走就是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剛結婚的時候,我問過幾次,卻被我先生嚴厲的呵斥,不然我多問,我也不在多問了。”
聽到這,許琅點點頭,想了想,問道:“你最後一次看到你先生是什麽時候?”
“是八月八号。”
“八月八号?你怎麽記得那麽清楚?”許琅問道。
“那天是我們結婚五周年的紀念日。”
“那天你們在一起嗎?”許琅問道。
唐婉清點點頭,說道:“那天早上,我沒有去公司,我先生去了,我在家裏準備晚餐,想要紀念一下這個日子,我先生也知道,晚上的時候,他回來了。”
“大約幾點?”
“我記得是晚上十點左右。”
“回家之後呢?你們都做了什麽?”
“也沒做什麽,就是一起吃了頓飯,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我就去睡覺了。”
“那裏先生呢?他沒有睡覺嗎?”許琅問道。
唐婉清搖搖頭,說道:“沒有,他去了書房。”
“你們一直都是這樣嗎?沒有過夫妻生活嗎?”許琅問道。
不知道是許琅問的太直接了,還是因爲唐婉清的臉皮比較薄,聽到許琅這麽問,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連忙低下頭,嗫喏了半天才說道:“也不是沒有夫妻生活,隻是次數比較少而已,你也知道,我先生已經六十多了,身體肯定不如以前,而且,他這個人很注重養生,所以,在這方面還是很節制的。”
許琅點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問,而是轉移話題問道:“那天,你先生有什麽異常嗎?”
唐婉清想了想,搖搖頭,說道:“他和平時一樣,沒有什麽異常的。”
“這麽說,你和你先生最後一次見面,就是在八月八号,你們結婚五周年紀念日的晚上對嗎?”許琅問道。
“是的。”
“你先生一整晚都在家裏嗎?”許琅問道。
唐婉清再次搖搖頭,說道:“沒有,他在淩晨一點多的時候出門了。”
“淩晨一點出門了?你怎麽知道?”許琅看着唐婉清問道。
唐婉清似乎想到了什麽,剛剛恢複正常的臉色,再次紅了起來,她再次低下頭,說道:“因爲那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特意的準備了一番,買了新的衣服,想要和他浪漫一下,吃完飯聊完天之後,他就去了書房,說是要處理一下公司的事情,讓我去卧室等着,我就一直在卧室等着,可是,一直等到晚上一點多,我都困了,他還沒有來卧室,我想去書房看看,結果就聽到他出門的聲音,等到我走出卧室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駕車離開了。”
“你先生離開的時候,是他自己開車,還是司機開車?”許琅問道。
唐婉清想了想,說道:“應該是他自己開車。”
“爲什麽?”
“因爲他走的時候,開的是一直放在車庫的那輛黑色奔馳,這輛車從買回來到現在,一共也沒有開幾次,每一次開,都是我先生自己開的。”
許琅點點頭。
“那在哪之後,你先生有聯系過你嗎?”許琅問道。
唐婉清搖搖頭,說道:“沒有。”
“那你有聯系過你先生嗎?”
“聯系過,不過,聯系不上。”
“聯系不上?難道你不擔心嗎?”許琅問道。
唐婉清點點頭,說道:“擔心是肯定擔心的,但是,我先生這個人一直都這樣,我早已經習慣了,所以也不是他特别的擔心。”
聽的這,許琅沉默了起來。
良久,許琅再次問道:“你和你先生結婚之後,應該還沒有孩子吧?”
唐婉清搖搖頭,說道:“沒有。”
“那今天跟你一起來的三個人,都是......”
“哦,大兒子鄒元良是我先生和他結發妻子生的孩子,不過,她在生元良的時候,難産,死在了手術台上。”
“那二兒子和小兒子呢?”許琅又問道。
“溫可和嘉懿都是我先生第三任妻子生的。”
“你先生沒有女兒嗎?”許琅問道。
唐婉清搖搖頭,說道:“沒有。”
“那他們都結婚了嗎?”
“老大結婚了,老-二和老幺還沒有。”
“他們跟你先生的關系怎麽樣?”
“嗯,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嗎?”
許琅看着唐婉清問道,剛才,唐婉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明顯不太自然,很顯然,她沒有說實話。
“真的挺好的。”
唐婉清沒有去看許琅的眼睛,而是低頭看着手裏的繡花手帕。
“那你和你先生的關系怎麽樣?”
“也挺好的。”
“這樣啊,那你和你先生的三個兒子關系怎麽樣?”
“也挺好的。”
“你們仁江集團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許組長,你什麽意思?”唐婉清擡起頭,看着許琅問道。
“哦,沒什麽意思,你先生是我們市的首富,肯定有很多人盯着他,我擔心有人這是謀财害命,所以,就問一下。”
唐婉清的臉色再次有些不自然,不過,她很快就掩飾過去了,搖搖頭,說道:“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
許琅眯起了眼睛,看着唐婉清,看了幾秒鍾,許琅笑着問道:“最近你們集團在不停的做慈善,這件事你知道嗎?”
唐婉清點點頭,說道:“知道。”
“這難道不奇怪嗎?”
唐婉清擡起頭,看着許琅,笑着說道:“做慈善這有什麽奇怪的,我覺得很正常啊,我們每年都會做慈善的。”
許琅點點頭,說道:“做慈善确實不奇怪,可是,變賣手裏的股權,還是産業,做慈善,這就很奇怪了。”
唐婉清卻搖搖頭,說道:“也許,這些事情在你們看來很奇怪,但是,對于我們仁江集團來說,這一點兒都不奇怪。”
唐婉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躲避許琅的眼神,而是和許琅對視,似乎,在告訴許琅,我們仁江集團很有錢,不差那點錢。
許琅默然,接下來,他又詢問了唐婉清一些關于鄒仁江的事情,而唐婉清也都一一回答,從對唐婉清的詢問當中,許琅沒有得出太多有用的線索,唯一知道的是,鄒仁江最後一次出現的時間是在八月八号的晚上,自那之後,唐婉清都沒有看到過鄒仁江。
既然詢問沒有什麽結果,許琅也沒有繼續詢問下去的必要了,在快慰了唐婉清幾句之後,就讓她離開了,而對鄒仁江三個兒子的詢問,也早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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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婉清幾個人離開之後,許琅就皺緊了眉頭。
唐婉清作爲死者鄒仁江的第五任妻子,在看到鄒仁江屍體的時候,她确實很傷心,也很激動,看起來,他們夫妻的關系很好,可是,許琅總是覺得怪怪的,覺得唐婉清的表現有些太過了一些,當然,這隻是許琅的個人感覺,沒有證據表明。
除了唐婉清在看到鄒仁江屍體的時候過分的表情之外,許琅在詢問她關于鄒仁江的相關情況的時候,她基本上是一問三不知,根本沒有給許琅他們提供什麽有力的線索,如果,她隻是公司的一個員工,不知道老闆的事情,這不奇怪,可是,她是鄒仁江的妻子,一個妻子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每天在做什麽,這就很不正常了。
最讓許琅感到奇怪的地方,是鄒仁江在八月八号深夜離開家裏,然後就下落不明,從八月八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了,一個普通人突然失蹤半個月,家裏人都會着急,四處尋找,甚至會尋求警方的幫助,更何況像鄒仁江這樣的有錢人,盯着鄒仁江的人肯定不少,想要從他身上撈一筆錢的人也不在少數,這樣一個人失蹤了大半個月,唐婉清居然一點兒都不感到奇怪,這本身就很奇怪。
盡管,唐婉清給出了合理的解釋,說是鄒仁江平時都這樣,經常消失,找不到人,可是,許琅還是感到很奇怪,而且,除了唐婉清讓許琅感到奇怪之外,鄒仁江的三個兒子也讓許琅感到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