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确定了被捕男子的身份之後,丁昊穹和田永春對其進行了簡單的審訊,然而,陳波隻說了公路确實是他炸毀的,也是陳國棟指使的,但是,當丁昊穹他們問起陳家河村的事情的時候,他卻三緘其口,沉默不語。
田永春他們沒有時間再在陳波身上 浪費時間,把他交給了刑警支隊的人之後,田永春和丁昊穹就在關注着道路清理的情況。
人多力量大,在衆多警員的幫助下,被炸毀的公路暫時被清理出來一條勉強可以通過的道路,在道路被清理出來之後,田永春他們沒有絲毫的耽擱,直接上車,帶着人繼續朝着陳家河村的方向趕去,而現場也留下了一部分警力,繼續進行清理工作。
在趕往陳家河村的路上,田永春和丁昊穹的心裏都沉甸甸的,像是壓了一塊千斤巨石一般。
陳波雖然沒有說陳家河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他那句晚了,沒有時間了的話,讓所有人都心中一沉,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接下來的道路,田永春要求所有人全速前進,他們在跟時間賽跑,必須盡快趕到陳家河村才行。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終于靠近了陳家河村,然而,當他們看到陳家河村的時候,發現,那個被群山包裹,安靜無比的村莊,此時卻在火海當中,整個村子都在熊熊大火當中燃燒着,這讓田永春懸着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衆多警車來到了許琅他們停車的地方,車子才停下,衆人都紛紛下車,丁昊穹更是直接來到了車子旁邊,發現,許琅他們開來的車子的輪胎,全都被刺破了,無法駕駛,而其中一輛轎車駕駛座的玻璃也被打破了,不知道是這裏的人幹的,還是許琅做的,車内一片狼藉,原本負責聯系他們的對講機早已經不見了,丁昊穹在附近找到了對講機的碎片,而在車子外面的路上,丁昊穹還發現了血迹,血迹已經幹涸,看樣子是有人受傷了,而這個受傷的人很可能是許琅。
田永春他們來到現場之後,四處搜查一番,沒有發現許琅他們,也沒有看到可疑人員,于是,一群人就朝着燃燒的村莊走去。
在去的時候,田永春再次聯系了市局的人,讓人派飛機過來,實施空中滅火工作,因爲,在他們抵達這裏的時候,發現除了村子正在燃燒之外,村子後面的大山也起火了,現在正在燃燒,如果不抓緊時間滅火的話,很可能會造成無法想象的後果。
村子起火,是失火還是人爲縱火呢?
相對于前者,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田永春他們現在擔心的是,村子已經燒成這樣,裏面是否還有人,而且,就算有人,估計已經葬身火海了,而讓丁昊穹他們擔憂的是,許琅他們是否在村子裏。
“咔嚓......”
“轟隆隆......”
閃電伴随着悶雷,打破了這個村子的甯靜,熊熊燃燒的大火把村子的建築燒得劈啪作響,在狂風的吹拂下,火勢越來越大。
村子的大火肯定暫時無法撲滅,田永春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往後山,在大火燒到後山的森林之前,砍出一條防火帶,不然,等到大火蔓延到森林當中之後,那火勢就更加難以撲滅了,而造成的後果和損失是無法想象的。
到了現場,不用田永春下命令,所有人都開始繞過村子,進入後山,利用手裏的工具,開始搭建防火帶。
而丁昊穹直接帶着CSY的成員,還有一部分特警,決定進入後山,去往後山起火的地方進行查看,除了查看後山的火勢之外,他們最大的任務就是找到許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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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動,動就一槍打死你。”
随着這道聲音的響起,許琅停止了繼續扣動扳機的動作,他緩緩地轉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旁,拿槍對着自己太陽穴的男人。
借着不遠處火光的照耀,許琅看清楚了他的臉。
那是一張平淡無奇的臉,長相很普通,就是那種丢進人堆裏不會引起人注意的普通,男人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唯一有的隻有冰冷。
許琅不認識對方,他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你們是誰?跟黎叔是什麽關系?”
在許琅說話的時候,他手裏的手槍被另外一個人拿走,對方看了看手槍,又看了看許琅,厲聲問道:“這是警察的手槍,你從哪拿來的?”
許琅一愣,對方手裏有槍,而且還知道自己使用的是警槍,看樣子應該不是陳家河村的人,既然不是陳家河村的人,就很可能是其他人,說不定是恒通縣的警察,這讓許琅感到十分的不安,如果恒通縣的警察出現在這裏,那說明紀委的人,可能已經出現意外了,很可能已經遇害了,這讓許琅再一次見識到了黎叔他們的瘋狂。
“你們是警察?”許琅試探性的問道。
“我問你話呢,這把手槍你從哪裏拿來的?”
“我自己的配槍。”許琅說道。
“你是警察?”持槍男子詫異的說道。
“是啊,我是S市CSY刑偵小組的組長,我叫許琅。”
“許琅?”
這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半信半疑起來。
“蹬蹬蹬......”
就在許琅說自己是許琅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 急促的腳步聲。
“放開他。”
一個帶着顫抖的女人的聲音響起。
在場的兩個人,包括許琅都被這聲音給吓了一大跳,連忙轉過頭,然後,就看到,陳靈萱手裏拿着一根木棒,對着兩個陌生的男子。
兩個男人一愣,看了看陳靈萱,又看了看許琅,皺了皺眉頭,其中一個人問道:“她是誰?”
“她是陳家河村的村民,叫陳靈萱。”
“你說,你是許琅,爲什麽會跟他們在一起?那幾個警察被制服,是不是你做的?”
聞聽此言,許琅先是一愣,随即就意識到什麽,他轉過頭,看着男子說道:“賴邳他們是你們救出來的?”
男子看着許琅,不置可否。
“賴邳他們現在哪?”許琅連忙問道。
“你認識他們?”
許琅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賴邳是CSY的成員,我怎麽可能不認識,剩下的人都是刑偵一隊的人,他們人呢?”
“琅哥,是你嗎?”
就在此時,從大火那邊跑過來幾個人,爲首的正是賴邳,他來到許琅面前之後,看着灰土土臉,一副狼狽不堪的許琅,詫異的說道:“你沒事兒吧?”
許琅搖搖頭,說道:“沒事兒。”
這兩個男子看到賴邳來了之後,确定他們确實認識,這才收起槍,看着賴邳,問道:“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方隊長他們正在那邊砍伐隔離帶,暫時大火不會蔓延到山上,但是,隔離帶還是太窄了,需要繼續擴大,不然......”
男子點點頭,皺起眉頭,說道:“既然你們認識,就沒必要啰嗦了,抓緊時間砍伐隔離帶。”
說完,男子就朝賴邳過來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 ,這裏還有傷者,如果不進行急救的話,我怕......”
聽到許琅這麽說,男人停下腳步,轉身回到許琅身邊,看到了在許琅身後躺在地上,已經徹底昏迷過去的女人,皺了皺眉頭,對另外一個男子說道:“你去看看情況,你跟我們走。”
對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是用命令的口吻,這讓許琅感到很不适應,不過,現在不是在想這些的時候,阻止大火蔓延,從而燒毀整個森林才是關鍵。
在男子走後,賴邳走到許琅身邊,看了看許琅,發現他身上有一股焦糊味,還有血腥味,就問道:“你受傷了?”
許琅搖搖頭說道:“沒事兒,一點小傷。”
賴邳抿了抿嘴唇,沒有再說什麽。
“方隊長他們都還好嗎?”
“嗯,都還好。”
聽到這,許琅頓時松了一口氣,隻要他們沒事就好。
這時,賴邳看到站在許琅身邊,手裏還拿着一根木棒的陳靈萱問道:“她是誰?”
“陳家河村的村民,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抓緊時間去砍伐隔離帶才行。”
賴邳點點頭,知道許琅說的沒錯,于是,許琅和賴邳就朝着大火燃燒的地方走去。
現場有汽油,再加上動物本身都帶有脂肪,雖然剛才這裏出現了一些變故,耽誤了很長時間,但是,大火不但沒有減小,反而越燒越大,越燒越旺起來,看的許琅皺眉不已,也擔憂不已。
在大火的周圍,許琅看到十幾個人正在忙碌着,有人正在不停地揮舞農村砍樹的砍刀,不停地砍樹,有人拿着一些農具,正在不停的藏圖朝大火的邊緣抛去,在大火的周圍,已經被弄出來了一個大概一米寬的隔離帶。
看着一幕,許琅皺眉不已,現場的大火還在持續燃燒,雖然暫時沒有燒到周圍樹林的迹象,但是,以現在的火勢,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燒到這裏了,于是,許琅沒有幹看着,從地上抄起一把砍刀,就來到距離大火最近的地方,揮舞着砍刀砍樹。
許琅砍樹的姿勢非常的專業,幾刀下去,就砍倒了一個樹,在許琅旁邊的正是剛才那個拿槍指着自己的男人,他看到許琅的動作,愣了一下,問道:“你以前幹過農活兒?”
許琅咧了咧嘴,說道:“幹過。”
男人點點頭 ,沒有說什麽。
在場的所有人都開始緊鑼密鼓的開始行動,盡可能在大火徹底蔓延開來的時候,阻止這一切。
盡管許琅他們動作不停,速度也很快,沒多久,就清理出來了一條隔離帶,可是,大火也開始朝着四周蔓延起來,許琅他們距離大火很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大火的那股炙熱感。
“這樣下去不行啊,人手太少了。”許琅大聲的喊道。
男子聽到許琅的聲音,擡
起頭,看了一眼正在朝四周蔓延的火勢,大聲的喊道:“動作快一點兒。”
在聽到男子的聲音之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手裏的動作。
“什麽人?”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許琅他們下意識的停下手裏的動作,朝那邊看去。
透過大火亮光,許琅看到來者不是别人,是丁昊穹。
看到丁昊穹之後,許琅就知道,肯定是大部隊來了,他頓時松了一口氣,說道:“媽的,你們終于來了。”
說完這句話,許琅就朝那邊揮揮手,大聲喊道:“丁昊穹,我在這,快組織救火。”
丁昊穹順着大火的亮光,一路趕到這裏,老遠就看到了許琅他們,這讓丁昊穹感到很意外,以爲是陳家河村的人,現在,聽到許琅的聲音,雖然這聲音很模糊,但是,丁昊穹還是聽出來了,于是,他們加快了步伐,來到了現場,隻看了一眼,丁昊穹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于是,立即參與了救火工作當中。
剛才還擔心人手不夠,現在,随着丁昊穹他們的加入,在場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但是,看着越來越大的大火,他們剛放松下去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現場很安靜,也很嘈雜,安靜是因爲現場沒有人說話,而嘈雜是因爲,現場除了大火燃燒時響起的噼裏啪啦的聲音,還有許琅他們砍伐樹木的聲音,和農具磕碰在石頭上的聲音。
天空烏雲密布,看起來馬上就有一場大雨,可是,天空上除了不停閃耀的閃電和沉悶的雷聲,一滴雨都沒有落下,大火燃燒,導緻周圍的氣溫很高,随着氧氣的消耗,讓許琅他們的呼吸愈發的困難起來,而那炙熱無比的灼燒感刺-激着現場每一個人。
所有人都在悶頭幹活兒,偶爾會擡起頭,看向已經出現一絲絲亮光的天空,期待着老天爺早一點兒下雨,好把這場大火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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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或許是半個小時,或許是幾個小時 ,或許是一個世紀,總之,許琅感覺自己的胳膊已經徹底的麻木了,沒有什麽感覺,隻是機械般的揮舞着手裏的砍刀,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快,快一點,在快一點兒,讓大火燒得慢一點兒,再慢一點兒。
劇烈的體力勞動,再加上大火的炙烤,讓現場每個人都汗如雨下,他們多麽希望這不是汗水,而是雨水啊。
所有人都這一刻,都無比期待着一場大雨的降臨,而且還是瓢潑大雨。
“滴答滴答......”
就在許琅強提一口氣不斷揮舞着已經鈍了砍刀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聲音一開始很小,慢慢的,就變得大了起來,與此同時,有冰冷的液體滴落在許琅的身上,他一開始以爲是汗水,但是,很快,許琅就意識到這不是汗水,他下意識的停下手裏的動作,擡起頭,朝天空看去,然後,就露出了笑容。
下雨了。
“下雨了,他娘的,終于下雨了。”
許琅察覺到下雨了,其他人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兒,有人忍不住發出了驚呼聲,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此時,周圍的景色逐漸變得明亮起來,黑暗漸漸遠去,光明再次籠罩了大地,雖然,現場的光亮還是很暗,可是,至少它來了。
滴滴答答,雨越下越大,雨點砸落在樹木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雨點落在土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許琅聽來,這一刻,沒有什麽聲音比這些雨點的聲音還要悅耳動聽了,這場雨來的太及時了。
及時雨,及時雨,說的就是現在的這場雨。
不過,雖然下雨了,但是,許琅他們卻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因爲伴随着大雨的落下,原本就肆虐的狂風也愈發的強烈起來,而大火的火勢也随之變得瘋狂起來,猶如在進行垂死前的最後的掙紮一般。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放棄警惕,必須繼續擴大防火隔離帶,萬一被這些大火給點燃了某一處,那麽,他們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盡管,在場的所有人都十分的疲憊不堪,甚至可以說是精疲力盡,但是,在這場大雨落下之後,他們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幹勁十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手上的工作。
雨越下越大,老天爺似乎想要用這場大雨,來洗刷這個村莊和群山的罪惡一般,大雨洗刷了森林的樹木,讓它們變得煥然一新,大雨也在洗刷着那些曾經居住在這裏的人們,同時也在洗刷着每一個人的人心。
大火的火勢終于慢慢變小,很多地方的火勢都被大雨給澆滅了,冒出了一股股白煙,伴随着狂風的席卷,一股強烈的燒焦的味道,在這裏彌漫開來,除了樹木燃燒的焦糊味之外,還有一股濃郁的肉香味和血腥味。
看到火勢漸小,許琅他們也都累得夠嗆,确定大火不會燒到周圍的樹林之後,許琅他們終于停止了砍伐的工作。
許琅一屁-股坐在冰冷而潮濕的地面上,看着那逐漸變小的火勢,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