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強他們帶人來到岩洞之後,許琅就帶着女孩朝着深山跑去。
山路并不好走,更何況,他們選擇逃跑的地方并沒有路,到處除了岩石和樹木之外,什麽都沒有,而現在又是晚上,再加上,似乎要變天了,原本皎潔明亮的月亮也被烏雲所籠罩,失去了月亮的照明,許琅他們行走起來更加的艱難,隻能摸黑前行了。
女孩體型瘦弱,再加上這一晚上跑了這麽久,早就累壞了,而許琅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在陳衛國家吃飯的時候,許琅裝醉,可是,他也确實喝了不少酒,雖然在這一番運動下來,許琅早已經醒酒了,可是,酒精對身體的刺-激和傷害,還是讓許琅顯然感到很累。
他們不知道咋跑了多久之後,終于跑不動了,而這裏也看不到岩洞那邊了,隻能依稀看到一些亮光而已。
在黑夜當中,他們已經失去了方向,此時,他們跑不動了,就找到了一個小型的山洞,兩個人躲了進去。
許琅的身上,早已經被樹葉劃破,到處都是傷口,現在停了下來,許琅感覺雙腿發酸,渾身都疼,而他的衣服也被樹枝扯破了,襯衣好幾顆扣子都崩落了,而褲子也有好幾處脫線了。
相對于許琅,女孩的衣服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她的皮膚也都被樹葉給劃破了,此時,她坐在洞口,正在輕輕撫摸着那些傷口,嘴裏時不時的發出倒吸冷氣的聲音,看的許琅一陣心疼。
許琅在休息一會兒之後,整個人也冷靜下來,确定暫時安全之後,許琅就開始回想整起事件。
許琅他們這次來陳家河村,就是爲了弄清楚陳家河村到底隐藏着什麽秘密,可是,還沒有弄清楚頭緒,就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一開始,許琅以爲,陳家河村最多就是走私販賣野生保護動物而已,但是,如果隻是走私販賣野生保護動物的話,他們完全沒必要這麽做,襲擊警察,如此費盡心機的對付自己,因爲走私販賣野生保護動物,一般都是判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就算是情節嚴重的,也隻是判處十年以上或者無期徒刑而已,不會判處死刑。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會這麽做才對,以許琅目前對黎叔的了解,黎叔應該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兒,可是,他爲什麽要這麽做呢?
想到野生保護動物,許琅在來到岩洞準備營救賴邳他們的時候,在茅草屋附近發現了很多籠子,在籠子裏确實關着很多動物,當時,天黑許琅沒有注意到究竟是什麽動物,但是,應該就是跟之前警方調查到的,陳望曾經運輸過的那些動物差不多,
這些動物,他們究竟是從什麽地方弄來的?許琅不清楚。
而且,通過今天晚上的事情,許琅覺得,在這個村子裏面,隐藏的秘密可能不隻是走私販賣野生保護動物那麽簡單,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情,可是,究竟是什麽事情呢,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麽,可以讓黎叔如此不惜代價的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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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許琅就轉過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孩。
到了現在,許琅才想起一件事,他到現在爲止還不知道女孩叫什麽呢。
“你叫什麽名字?”許琅問道。
“陳靈萱,他們都叫我阿妹。”女孩說道。
“姓陳,你也是陳家河村的人?”許琅看着陳靈萱問道。
“是啊。”
“那你怎麽......”
許琅在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看向女孩那白皙的臉蛋,還有粉嫩的脖子,皺起了眉頭。
“什麽?”
陳靈萱被許琅問的一愣,不過,她很快就注意到許琅的目光,她順着許琅的目光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撕破了,胸口露出一大片雪白,她的臉頓時一紅,連忙說道:“不許看。”
一邊說這話,一邊拉扯着衣服,想要遮蓋胸口處的風光。
許琅沒有轉移視線,而是盯着女孩的臉蛋看,因爲許琅不相信陳靈萱真的是陳家河村的人。
雖然許琅隻來過兩次陳家河村,但是,兩次來,許琅都看到了村裏的婦女還有孩子,無論男女,他們的皮膚都比較黑,這是長期勞作導緻的,而陳靈萱卻沒有,她的皮膚很白,比很多城市裏的女孩的皮膚還要白皙,如果是在城市裏,皮膚如此白皙,可能是保養的很好,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但是,在農村,一個女孩的皮膚這麽的白皙,許琅就覺得不太現實。
除此之外,許琅在陳衛國家的房間裏的時候,女孩脫-光衣服躺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許琅是醒着的,他聞到了一股香味,一開始,許琅以爲是女孩自帶的體香,可是,現在想想,許琅覺得不對勁,那好像是某種化妝品的味道,這讓許琅更加的好奇和疑惑起來。
在漆黑的夜晚,一個狹小的山洞裏,一對陌生的男女緊挨着坐在一起,女孩被一個男人直勾勾的看着,怎麽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陳靈萱的臉徹底的紅了,連耳垂都紅透了,她能夠感受到身邊男人的目光,盡管,那種目光不是她常見的男人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的那種赤-裸-裸的目
光,但是,還是讓她感到很不舒服,另外,在這個狹小的山洞裏,她可以清晰的聞到,從許琅身上散發出來的男人的氣息,這讓她更加的心慌意亂起來。
“爲什麽你的皮膚這麽白?”
在沉默了良久之後,許琅再次開口問道。
“啊?”
陳靈萱擡起頭,茫然的看着許琅,又迅速的低下頭,臉更紅了。
許琅的這句話,問的很有問題,如果是在平時,可能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可是,現在這個地方,孤男寡女的,一個男人直勾勾的盯着一個女人看,而且還來上一句你的皮膚怎麽這麽白,這暗示性的意味太濃郁了,不由得陳靈萱不多想。
看到女孩的反應,許琅也終于意識到,自己問話的方式有問題,他轉移目光,看向漆黑的夜幕問道:“你一直都生活在陳家河村?”
“是啊。”
當許琅轉移目光之後,陳靈萱終于松了一口氣。
“那你的皮膚爲什麽沒有曬黑?”
“哦,你說這個啊,我從小是被我奶奶養大的,我從小就沒有下地幹活兒,自然就不會曬黑了。”
“那裏父母呢?”
“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去打工了,一年才回來一次。”
“你讀過書嗎?”
“讀過,初中畢業。”
“怎麽沒有上高中?”
“我也想啊,可是,沒有考上。”陳靈萱說道。
聽到陳靈萱的解釋,許琅轉過頭,看了一眼女孩,又轉過頭繼續看着夜幕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歲,哦,不對,前幾天過了生日,現在十七歲了。”
或許是許琅不在看着自己,讓女孩感覺到許琅沒有惡意,整個人放松下來,盡管她知道身邊這個男人不會對自己怎麽樣,但是,她還是有些害羞和警惕。
“你爲什麽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裏?”許琅又問道。
“是大爺讓我去的。”
“大爺?就是那個黎叔吧?”
“對啊。”
“那裏知道他讓你做什麽嗎?”
聽到許琅這麽問,陳靈萱再次臉紅起來,她偷偷地看了許琅一眼,迅速的低下頭,然後,又忍不住擡起頭,看向許琅,小聲的說道:“知道。”
“既然你知道,爲什麽還要這麽做?”
“如果我不這麽做的話,大爺會殺了我的,還要我奶奶。”
“你就這麽怕他?難道他以前殺過人?”
許琅轉過頭看着陳靈萱。
陳靈萱看了一眼許琅,轉過頭,學着許琅的樣子,看着漆黑的夜幕,語氣幽怨的說道:“在這個村子裏,沒有人不怕他,你既然知道他是黎叔,應該看到村長看到他的态度了吧,村長那麽大的官,都那麽怕他,我們怎麽可能不怕呢,而且,在三年前,我親眼看到他殺死了一個到我們村子裏來調查的警察。”
“什麽?殺死警察?”
聞聽此言,許琅心中一驚。
陳靈萱轉過頭看了一眼許琅,點點頭,說道:“是啊,那個警察很年輕,比你還小一些,他當時是一個人來的,好像是要調查什麽,一開始的時候,村長和大爺也是用對付你的辦法對付他,可是,那個警察和你一樣,沒有選擇妥協,他企圖逃跑,可是,他的運氣沒有你那麽好,他被抓住了,然後,大爺當着我們所有人的面,殺了他,而且,還讓我們所有人都上去捅了一刀,包括小孩。”
“那你知道那個警察叫什麽嗎?”許琅問道。
陳靈萱搖搖頭,說道:“不知道,那時候我才十三歲,隻知道他好像姓高,大爺他們都稱呼他爲高警官。”
聽到這,許琅頓時有些默然。
看來,在很早之前就有警察懷疑陳家河村的人了,不過,他很不幸,被黎叔他們殺害了,而殺害他的是黎叔,也不是他,而是這個村子的每一個人,許琅可以想象,在那種情況下,那個警察的内心是多麽絕望的,如果許琅這次來,不是帶着賴邳他們,如果黎叔他們不是顧忌到自己是來自市區的,如果許琅沒有趁機逃走的話,或許,許琅的下場會跟那個警察一樣,成爲一具屍體,被随意的丢棄在深山當中,或者喂食那些野生動物。
“那你們殺了那個警察之後,他的屍體怎麽處理的?埋了還是喂了動物?”許琅問道。
陳靈萱搖搖頭,說道:“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那個警察被殺死之後,他的屍體被切成了一塊塊,讓每一個村民帶回去,煮着吃了。”
“什麽?吃了?”許琅大驚失色起來。
陳靈萱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你也吃了?”許琅轉過頭,看着陳靈萱的側臉問道。
陳靈萱搖搖頭,說道:“沒有,我們家也分到了一塊,不過,我奶奶沒有烹煮,而是偷偷地把屍塊埋了起來。”
“埋在了哪裏?”
“在我們家的後面,那
裏有兩顆柏樹。”
殺人烹屍,這樣的案子許琅不是沒有偵辦過,可是,犯下這樣案子的人一般隻是個别人,而陳靈萱卻說,整個村子的人都參與了,這讓許琅沒來由的感到一股寒意襲來。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剛才在來岩洞的路上,我聽到陳衛國說生意,你知道是什麽生意嗎?是走私販賣那些野生動物嗎?”許琅問道。
陳靈萱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那些動物隻是其中一部分而已,主要的生意不是這些。”
“不是這些?那是什麽?”許琅追問道。
陳靈萱搖搖頭,說道:“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不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我們村子,送來一群大肚子的女人。”
“大肚子的女人?”
許琅皺起了眉頭。
“對啊,就是懷孕的女人。”
“那她們被帶到村子裏來,都做什麽了?是住在村子裏嗎?”
陳靈萱搖搖頭,說道:“不是,每次來的時候,都是半夜,我也是無意間看到的,他們把這些女人帶到了後山,應該是岩洞那邊。”
“然後呢?你又再次看到她們嗎?”許琅連忙問道。
“沒有,我看到過好幾次,她們來了,就再也沒有出去過,我也不知道她們去了哪?”
聽到這,許琅沒有在問下去了,他知道陳家河村的秘密是什麽了。
大着肚子的女人,如果許琅沒有猜測的話,陳衛國他們在從事走私販賣野生保護動物的同時,還在進行販賣人口,而被販賣的不是那些女人,而是她們肚子裏的孩子,畢竟,販賣成年人,是有一定風險的,尤其是國家對販賣婦女的案子,一直都十分的重視,曆年來,總有一些被販賣的婦女被解救出來,從而破獲販賣人口的組織和團夥,但是,嬰兒就不同了,他們才出生,什麽都不知道,就算是被販賣也不知道,而這其中是十分暴利的。
拐賣婦女本來就是重罪,情節嚴重的可以直接判處死刑,而拐賣兒童更不用說了。
但是,還有很多疑問許琅沒有想通。
第一,如果陳衛國他們真的在從事販賣嬰兒的犯罪活動,那麽,這些孩子的來源就是一個問題,如果靠村子裏的人進行生育的話,肯定不可能,而且,村子裏有孩子,每家每戶都有孩子,顯然,他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販賣自己的孩子,那麽,這些孩子肯定就是那些大肚子的女人們生下來的,而這些女人又是怎麽來的呢?
第二,從陳靈萱的講述來看,從事這項犯罪活動的肯定不止陳衛國和黎叔兩個人,很可能村子裏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也就是說,這不是一個人在犯罪,而是一群人在犯罪,而他們是否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構成了犯罪,現在還不得而知,而如果真相真是如此的話,那麽,他們又爲什麽這麽做呢?
第三,既然村子裏的人已經在從事走私販賣野生保護動物,還有販賣嬰兒的話,他們應該從中獲利很多,應該都很有錢才對,可是,他們爲什麽沒有選擇離開陳家河村,反而選擇留下呢?
第四,陳家河村的青壯年,尤其是年輕一輩的人,都出去打工了,其中不乏讀過書的人,比如陳真,他就是大學生,既然讀過書,肯定知法的,而他們既然知法爲什麽還要犯法呢?那些大肚子女人是否跟他們有關呢?
第五,這些大肚子女人們,在被帶到這裏之後,她們生下孩子之後,她們的命運是怎麽樣的?是被拐賣走了,還是殺害了?
第六,黎叔到底是什麽身份?爲什麽村裏人都那麽怕他,連村長都那麽懼怕他,到底是因爲什麽呢?
第七,在陳家河村的村民,黎叔,村長陳衛國的背後,除了同樣出自陳家河的恒通縣公安局局長陳國棟之外,在他們的背後是否還有其他人給他們保駕護航?
第八,無論是販賣野生保護動物,還是販賣嬰兒,他們都需要買家?而這個買家又是誰?
第九,如果說殺害陳秋敏的是孫文耀的話,那麽殺害陳望的又是誰?孫文耀殺害陳秋敏的目的是什麽?難道是讓許琅他們調查到陳家河村發生的一切?
除了這些許琅目前想到的疑問,還有很多疑問需要解開,而這一切疑問的終點都在陳家河村。
想到這,許琅看向陳家河村的方向,眉頭緊蹙,他希望丁昊穹他們能夠早點趕來,如果能夠當場把陳衛國和黎叔抓捕的話,這些疑問也就迎刃而解了,但是,一切真的會這麽順利嗎?許琅不知道。
“你看,那邊失火了。”
就在此時,陳靈萱伸出手指着一處正在冒着火光的地方說道。
許琅順着陳靈萱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邊出現了火光,一開始還很小,但是,很快火光就大了起來,而那個方向正是陳家河村的方向。
看到這一幕之後,許琅頓覺到不好,他立即站起身來,準備下山,去往陳家河村。
然而,就在許琅準備下山的時候,另一個意外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