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佳妍雖然暫時跟丢了陳真,但是,追捕工作還在繼續。
盡管陳真逃跑的時候選擇了沒有紅綠燈和監控探頭較少的街道,但是,随着現在科技的發達和應用,在整個S市,很多地方都安裝了監控探頭。
呂星和交管部門的協助下,通過對陳真曾經出現的地方,進行分析和追蹤,多次在失去陳真車輛蹤迹之後,還是很快就找到了他,而呂星把陳真逃亡的路線告訴了羅佳妍他們,他們很快就追上了陳真。
可能陳真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兒,所以,在接下來的逃跑過程當中,陳真沒有再在那些狹小偏僻的街道穿行,而是直接把車子開進了人流量很大的商場的停車場,然後,在從另外一個通道離開,如此反複換了好幾個停車場之後,陳真成功的擺脫了羅佳妍他們的追捕。
陳真最後一次出現在監控當中是在銀泰商場的地下停車場,當羅佳妍他們根據呂星傳來的信息趕到銀泰商場停車場的時候,并沒有看到陳真,在偌大的停車場内,羅佳妍他們發現了十幾輛和陳真逃跑時開的一樣的轎車,在詢問了停車場的管理人員之後,他們發現,在陳真進入停車場再到羅佳妍他們趕到停車場期間,有三輛這樣的轎車離開了停車場,朝着不同的方向離開了,陳真到底從哪個方向離開了,暫時還不好确定。
于是,羅佳妍把這個情況彙報給了許琅,許琅立即讓人按照三個方向追捕過去。
然而,在花費了一番功夫之後,三輛車都被找到了,結果卻是,這三輛車都不是陳真的那輛車,他們被警車逼停之後,都感到莫名其妙。
這個時候,羅佳妍他們頓時意識到不對勁,陳真可能在進入銀泰商場停車場之後,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等着羅佳妍他們離開之後,才離開的,于是,他們立即返回了銀泰商城的停車場。
在回到停車場詢問停車場的工作人員之後,得知,在羅佳妍他們離開停車場沒多久,就有一輛轎車離開了停車場,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要尋找的那輛車。
羅佳妍他們調取了那輛車離開停車場時被拍到的監控畫面,發現,那輛車确實是陳望逃跑時開的那輛車,但是,開車的人卻不是陳真,而是一個他們之前沒有看到過的高個子男人,監控畫面顯示,車子在離開的時候,車内隻有駕駛座有人,副駕駛和後排都沒有人,陳真似乎消失了。
面對這個結果,羅佳妍第一時間想到,陳真會不會是藏在了轎車的後備箱内,以此來躲避警方的抓捕。
于是,羅佳妍他們再次根據這輛車離開的方向追捕過去。
在一路追擊之後,他們最後來到了城西公安分局的門口,而那輛轎車就停在了公安分局門口,這讓羅佳妍他們十分的疑惑不解。
羅佳妍沒有多想什麽,在靠近轎車之後,立即和王隊長等人包圍了轎車,等到靠近之後,他們才發現,轎車處于熄火狀态,駕駛座上一個人都沒有,而車鑰匙就放置在儀表盤上,開車的人也不知所蹤了。
面對這個結果,羅佳妍立即找到了城西公安分局的同志,在他們的協助下,打開了轎車的車門,拿到了車鑰匙,從而打開了轎車的後備箱,在後備箱打開之後,裏面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直到這一刻,陳真徹底的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逃脫了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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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佳妍他們追捕陳真的時候,許琅也沒有閑着,暢快公司的危險解除之後,善後的工作就交給了周副隊長,他則來到了城東公安分局,參與了對暢快公司内部員工的詢問工作。
暢快運輸公司一共有五十七人,加上逃跑的陳真,被捕的持刀男子,還有他們老闆宋晉中,一共六十人,而出現在公安分局的有五十一人,還有六個人不知所蹤。
在對着五十多人進行詢問調查的時候,警方發現,這些人都隻是普通的員工而已,他們有些在這家公司工作了兩年,有的才進入公司不到一個月,他們大多數人的工作,隻是坐在辦公區處理運輸的單子和賬目而已,對于公司主要運輸什麽,他們老闆是什麽人,陳真是幹什麽的,他們都不是很清楚,甚至,一些剛進入公司的新人,連他們老闆宋晉中的面都沒有看到過。
至于不在公司的六個人,兩個是負責他們公司安保的保安,還有兩個是員工,其中一個是女性,因爲懷孕了,在家休息,還有一個是因爲要結婚,請了婚假,而剩下的兩個人,一個是運輸部的經理,一個是人事部的經理,他們本來也在公司的,但是,在許琅他們進入公司之後沒多久,他們就離開了。
盡管他們是這麽說的,警方肯定不會相信他們的一面之詞,根據他們的個人信息進行了調查,而調查結果也和他們自己說的差不多,這些人當中,都沒有犯罪前科,有的還是在讀的大學生,他們之所以到這裏來上班,其實就是趁着暑假期間來打工賺取大學費用的。
針對暢快公司員
工的詢問無果,這讓許琅愈發的感到煩躁起來,不過,雖然暫時無法确定他們是否跟今天發生的案件有關,但是,通過詢問,還是知道了持刀男子的相關信息,還有那六個沒在公司人的個人信息,警方立即根據這些信息進行了調查。
持刀闖進辦公室,襲擊許琅的男子叫孫易楊,二十三歲,S市本地人,初中學曆,有多次犯罪前科,在其十五歲的時候,就因爲盜竊而被刑拘過,後來,又因爲打架鬥毆,勒索錢财,而被處罰過,他是在三年前,也就是暢快公司創立的時候,進入公司上班的,平時的工作就是負責前台接待工作,說是接待,其實,就是坐在前台玩,在他來到暢快公司上班之前,他就是一個遊手好閑,喜歡打架鬧事的無業青年而已。
根據公司員工的回憶,孫易楊跟陳真還有宋晉中的關系很好,他好像是宋晉中的一個什麽親戚,至于兩個人究竟是什麽關系,他們也不知道。
在知道了持刀男子的身份之後,那兩個人沒有在公司出現的保安,在弄清楚他們的身份信息之後,這才發現,這兩個人其實早就被捕了,因爲,他們就是那五個貨車司機當中的兩個,其中,一個姓宋的保安,已經死亡了,他就是那個被送上救護車,因傷勢過重,搶救無效死亡的那一個,另外一個姓陳,叫陳磊,在爆炸發生之後,他企圖駕車逃離現場,被周副隊長的人給當場抓捕了,現在正在審訊室内接受審訊。
而運輸部的經理姓常,叫常存良,三十七歲,白洋市人,和宋晉中是同學,另外一個人事部經理,姓陳,叫陳書豪,三十一歲,陳家河人,根據暢快公司員工說,陳書豪好像是陳真的長輩,好像是叔叔,具體,他們也不知道。
而警方根據兩個人的個人資料進行調查,發現兩個人沒有犯罪前科,他們今天确實在公司上班,不過,在事故發生之前,他們就提前離開了,暫時下落不明。
許琅在知道這些信息之後,沒有在停留在城東公安分局,而是去了孫易楊所在的醫院。
在這場事故當中,受傷的人很多,除了警方的人之外,還有多名路人無故受傷,受傷輕重各不相同,現在,都在住院部住院,接受治療。
孫易楊在跟許琅搏鬥的時候,也受了傷,主要是集中在頭部和手腕部位,他的頭部被許琅用高爾夫球杆猛烈擊打了幾次,腦袋被打破出血,不過,這隻是外傷,而因爲被擊打的部位是頭部,出現了腦震蕩的情況,而其手腕脫臼了,這也是拜許琅所賜。
當許琅趕到醫院的時候,孫易楊剛好被處理好傷口,其頭部被縫了六針,脫臼的手腕給被打上了石膏固定起來,用一根繃帶吊着挂在脖子上。
許琅在詢問了醫生孫易楊的情況之後得知,孫易楊受傷雖然較重,但是,沒有太大的問題,隻要好好休息,不從事體力勞動就沒事兒了,不需要住院,于是,許琅就把孫易楊從醫院給帶回了公安分局,展開了詢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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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的審訊室永遠都是那麽的簡單而單調,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封閉的房間隻有一扇門可供出入,牆角上安裝了監控探頭,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拍攝着房間内發生的一切,而在另外一面牆壁上安裝了一塊單向玻璃,從審訊室内看過去,就像是一面超大号的鏡子一般,此時,許琅和公安分局的人坐在桌子後面,緊盯着孫易楊,在許琅他們身後的牆壁上寫着八個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孫易楊就坐在他們對面,一隻手打着繃帶吊在脖子上,另一隻手被手铐铐在椅子上,他的腦袋被一圈紗布包裹着,看起來十分的滑稽可笑,而在其身後,還站着一個警察,他雙手背後,腰杆筆直,眼睛目視前方,給每一個被審訊的犯人帶來無形的威懾和壓力。
“姓名。”
坐在審訊桌中間的許琅開口問道。
許琅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他的衣服上還沾着斑斑血迹,而其受傷的胳膊也隻是用紗布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原本潔白的紗布已經被鮮血染紅,看起來,是如此的紮眼。
孫易楊坐在審訊椅上,聽到許琅的問話,他隻是擡起頭,翻了翻眼皮,嘴角上揚,流露出不屑和譏諷的表情,也許是嘴角扯動的弧度太大,牽扯到了頭上的傷口,他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姓名。”
許琅陰沉着臉,看着孫易楊,提高嗓音問道。
孫易楊不爲所動,撇撇嘴,說道:“你們警察不是牛嘛,你們自己不會查啊?”
“孫易楊,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告訴你,如果你不老實交代問題,你會面對什麽結局,你心裏應該清楚。”坐在許琅身邊的周副隊長開口呵斥道。
“哦,原來你們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啊,既然如此,你們還問我-幹什麽?”孫易楊不屑的說道。
“啪。”
周副隊長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孫易楊,你老實點
。”
“喲,怎麽,難道你想刑訊逼供啊?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小心我告你恐吓知道嗎?”
面對周副隊長的暴喝,孫易楊不但沒有被吓到,反而出言挑釁起來。
“你......”
周副隊長猛地站起身來,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孫易楊,剛想說些什麽,就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扯,他轉過頭一看,發現扯自己袖子的是許琅,他愣了一下,看向許琅,發現許琅朝自己搖搖頭,周副隊長頓時一驚,知道自己太激動了,于是,他轉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孫易楊,重新坐下,沒有再說什麽。
“切,就這樣還當警察,真是個廢物。”
看到周副隊長坐下之後,孫易楊撇撇嘴,嘟囔了一句,這讓周副隊長剛剛平複下來的情緒,頓時又火冒三丈,但是,他沒有說什麽,畢竟,他不是剛進入警隊的菜鳥了,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許琅這個時候,終于再次開口了。
“說說吧,你爲什麽要持刀行兇?”
“持刀行兇?警官,你可别冤枉我了,我可是遵紀守法的良民啊,殺雞我都不敢,怎麽可能會持刀行兇呢,你别逗了。”
孫易楊露出一個我很怕怕的表情,顯得十分滑稽搞笑,又顯得十分的狡黠。
“哦,是嗎?那裏大白天的拎着西瓜刀沖進辦公室,對着我們一頓劈砍,又是怎麽回事兒呢?”
“有這事兒?我怎麽不知道啊?哎呀,我頭疼。”孫易楊眼珠子快速的轉動了幾下,然後就突然喊叫起來。
“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啊?這把刀你熟悉吧?”
許琅從桌子上拿起一把放置在證物袋裏的西瓜刀,看着孫易楊問道。
孫易楊看了一眼許琅手裏的西瓜刀,連忙搖頭,說道:“不認識,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可是,我們在上面發現了你的指紋,這裏怎麽解釋?難不成是我冤枉你了?”許琅鐵青着臉看着孫易楊問道。
孫易楊剛想說,就是你們在冤枉我,但是,當他的目光和許琅對視之後,他放棄了這個說法,身體後延,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開始哀嚎起來。
“我頭疼,手也疼,全身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快給我找醫生來,啊......”
看到這一幕,許琅和周副隊長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怒火,他們都知道孫易楊這是在裝病,醫生都說了,他受的傷都是外傷,沒什麽大礙,很顯然,孫易楊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逃避警方的審訊。
孫易楊還在一個勁的哀嚎,許琅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緩緩地站起身來,從審訊桌後面走出來,朝着孫易楊走了過去。
看到朝自己走來的許琅,原本還靠在審訊椅上的孫易楊猛地坐直身體,警惕的看着許琅,大聲的喊道:“你...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你不是說全身都疼嘛,我幫你看看。”
許琅說着話,已經走到了孫易楊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孫易楊。
“你...你别碰我,我要醫生。”孫易楊明顯很緊張的看着許琅。
“我們這裏沒有醫生,我以前學過醫,我幫你看看?”許琅似笑非笑的看着孫易楊。
“不...不用了,我好了,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嗎?”許琅問道。
孫易楊連忙點頭,說道:“不疼了。”
“那那把西瓜刀是不是你的?”許琅又問道。
“是的。”
“爲什麽要持刀沖進辦公室?你想幹什麽?”
許琅走回審訊桌後面重新坐下,看着孫易楊問道。
“我...我是想給你們切西瓜。”孫易楊笑着說道。
“切西瓜?你們招待客人就是這樣做的?”
“啊?啊,是啊。”
“啪。”
許琅猛地一拍桌子,臉色鐵青的說道:“孫易楊,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這裏跟我狡辯,你知不知道,非法持有管制刀具,涉嫌故意殺人,襲警,可以讓你坐多久的牢嗎?”
許琅這一下子,把孫易楊給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低下頭,不敢和許琅對視,而許琅因爲動作太大,牽扯到了傷口,原本就是簡單包紮的傷口,頓時滲出了鮮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審訊室内蔓延開來。
孫易楊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終于擡起頭,看着許琅,小聲的問道:“會判我多少年啊?”
“非法持有管制刀具,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周副隊長這時候說道。
“哦,才三年啊。”
聽到周副隊長這麽說,孫易楊頓時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