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看似光鮮亮麗的背後,都有一些無法言說的悲哀。
呂星利用技術手段破解了司徒依諾的社交賬号之後,在其過往的動态裏面,發現了很多問題。
在動态當中,司徒依諾發布了很多傷感的文字和配圖,當然,這些東西在現在的這些年輕人當中還是比較流行的,他們認爲這樣很帥,很有個性,說好聽叫非主流,說難聽點就是無病呻吟,不過,在看完了司徒依諾發布的動态之後,呂星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
司徒依諾的個人生活其實還是很不錯的,相對于大部分的同齡人來說,她的生活條件還是比較優越的,至少,她不缺吃穿,家裏也有錢,但是,她卻總是流露出很悲傷的情緒,尤其是在其上大學的時候,其父親婚内出軌的那段時間,司徒依諾表現出了很多負面情緒,甚至還有自殺的情緒,這種情緒延續了一年多,從這些文字當中,可以初步判斷,司徒依諾患有抑郁症。
不過,在一年之後,她的很多動态都慢慢變得陽光起來,而出現這種情況,主要是她遇到了一個人 ,而這個人根據種種迹象表面,就是陳真。
在動态當中,她寫了很多對愛情向往和憧憬的東西,而在大四的時候,她還在網上詢問了一些人,怎麽跟喜歡的男生表白的問題,而這些問題都是在其跟陳真表白之前發生的,在其中一篇動态當中,司徒依諾是這樣寫的:“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而我要主動去争取愛情,掌握主動權,等着我的好消息吧,CZ。”
根據動态發布的時間,這是在司徒依諾跟陳真表白的前一天晚上發布的,而文字當中的CZ,應該就是陳真名字的首字母。
而在這之後,司徒依諾很久沒有更新動态了,再次更新的時候,她又恢複了之前那種消極頹廢的狀态,動态也十分的負面。
直到兩年前的時候,她發布的最後一條動态是這樣的:“愛情是美好的,也是苦澀的,而在愛情和事業之間,很多人選擇了後者,而我要選擇前者,當初你的不辭而别,讓我以爲我們再無可能,現在,你又出現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溜掉的,等着我,CZ。”
這是呂星在查看司徒依諾社交賬号當中發布的最後一條動态,時間是月8号,發布地點是英國,從此,司徒依諾再也沒有發布任何動态了,而社交賬号也沒有在登錄過,不過,呂星根據技術手段發現,司徒依諾的幾個社交賬号最後登錄的時間,不是在10月8号,而是在号,也就是說,在号之前,她還在使用社交賬号,隻是沒有發布動态而已。
當該情況出現之後,不但羅佳妍感到很意外,許琅也十分意外。
許琅之前讓羅佳妍去調查司徒依諾隻是想找到她,詢問一些關于陳真的相關事情而已,沒想到,在一番調查之後,卻出現這樣的情況,最讓許琅感到無語的是,作爲司徒依諾的父母,他們把女兒送出國之後,司徒依諾沒有聯系他們,他們也沒有感到奇怪,更沒有主動去尋找,這可是兩年時間啊,司徒依諾失蹤了他們都不知道,不知道是該說他們心大,還是真的不關心司徒依諾。
司徒依諾沒有出國留學,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S市,自那之後就下落不明,而司徒依諾之所以出現在S市,跟陳真有關,那麽,她的失蹤肯定也和陳真有關,于是,問題來了,司徒依諾在失蹤之後,她到底怎麽樣了?是和她想象的一樣,跟陳真在一起了,兩個人過上了小日子,還是說,她已經遇害了?
這個問題,在沒有找到陳真之前,暫時無法确定,不過,許琅和羅佳妍都認爲,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人,是群居動物,隻要活着,就會和人打交道,而一旦和人打交道,就會留下痕迹和線索,兩年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也不短,人要活着,就要解決吃穿住行的問題,會生病 ,會去看醫生,最起碼的,他們需要花錢,畢竟,在城市生活不像是農村,可是,呂星調取了司徒依諾的所有銀行賬戶還有身份信息,都沒有發現異常,自從兩年前司徒依諾最後一次出現在衆人視野之後,她失蹤了,而其身份信息還有銀行賬戶都沒有再使用過,這正常嗎?顯然是不正常的。
在呂星調查到這裏的時候,羅佳妍再次聯系了司徒依諾的父母,拿到了司徒依諾的所有銀行賬戶,根據他們說,在司徒依諾出國留學之前,他們特意給司徒依諾辦了一張銀行卡,開戶人的名字是其父親的,而銀行卡則在司徒依諾手裏,這張卡主要是給司徒依諾在國外留學打學費用的,在這兩年時間裏,他們前前後後給司徒依諾打了将近百萬的巨款,但是,羅佳妍去調查的時候卻發現,該銀行卡還能使用,但是,裏面的錢也一分都沒有。
司徒依諾的父母在得知這個情況之後,終于意識到女兒出事兒了,于是,他們立即放下手裏的工作,從州化市趕到了S市。
在來到S市之後,他們在羅佳妍的陪同下去了銀行,因爲他們在大半個月前,還給司徒依諾打了五萬塊錢,可是 ,現在銀行卡内卻一分錢都沒有了,而根據銀行方面的調查,在那五萬塊錢到賬之後沒多久,這筆錢就被人通過網絡銀行轉走了,而轉走的賬号也被查到了,呂星根據賬戶調查,發現該賬戶是司徒依諾本人的。
不過,這個賬号司徒依諾的父母都不知道,而該賬戶的創建時間是在2015年的十一月底,于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創建該賬戶的人是不是司徒依諾本人?如果是,她爲什麽不告訴其父母?如果不是,是不是說有人利用司徒依諾的身份信息創建了該賬号?
還有一個問題,如果該賬号是司徒依諾本人創建的,那麽,這個賬号現在的使用者是她本人,還是另有其人。
呂星利用技術手段鎖定了該賬号,原本他隻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看看能否通過賬号自帶的定位功能鎖定正在使用該賬戶人的位置,沒想到,在試了兩次之後,居然真的定位到了。
根據技術顯示,正在使用該賬号的人就在S市,而且還是在市區,就在城東區。
這無疑是一個很大的突破,許琅在得知這個情況之後,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聯系了城東公安分局和刑偵支隊,通過呂星提供的定位,進行搜捕工作。
這一天,是八月七号,距離陳望遇害剛好一周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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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新的突破,許琅他們立即展開行動,許琅和羅佳妍也一起出動。
當許琅他們按照呂星給出的位置來到城東區的時候,最後鎖定的位置的地方是在彩華路附近的一家運輸公司。
暢快運輸有限公司。
許琅站在公司門口,擡起頭,看着那幾個大字,眉頭下意識的緊蹙起來。
“這個暢快運輸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是誰?”許琅開口問道。
“是一個叫宋晉中的人。”許琅的耳麥裏傳來呂星的聲音。
“有前科嗎?”許琅問道。
“稍等,我查查。”
呂星的話音未落,那邊就響起了一陣噼裏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沒多久,聲音就消失了,而呂星的聲音再次響起。
“宋晉中,男,三十七歲,S市恒通縣竹坪鎮陳家河人,沒有犯罪前科,該公司是在三年前創立的,主要從事運輸業務,嗯?”
呂星在說完這些的時候,似乎是發現了什麽。
“怎麽了?”許琅連忙問道。
“這好像是一個空殼公司。”
“空殼公司?什麽意思?”
“根據資料顯示,該公司自從成立之後,幾乎沒有什麽訂單,但是其公司的資金流動卻很多,怎麽看都是一個空殼公司。”
聞聽此言,許琅的眉頭再次皺起,他想了想,對羅佳妍他們說道:“進去吧。”
說完這句話,許琅就率先進入了公司,而羅佳妍和城東刑偵支隊的隊長也緊随其後。
進入公司之後,許琅直接來到了前台,暢快公司的前台和其他公司的前台不一樣,其他的公司的前台大部分都是年輕的女性,可是,這裏的前台卻是一個大約 二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看到許琅他們進來之後,立即站起身來,露出一個職業笑容,問道:“您好,請問您們是?”
其實,不用問,一眼就可以看出許琅他們的身份,畢竟,他們穿着警察制服。
許琅沒有和對方廢話,直接拿出警-官-證,說道:“你好,我是CSY刑偵小組的組長許琅,想見一下你們的老闆。”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就恢複正常,笑了笑,說道:“哦,原來的是警察同志啊,不知道您們找我們老闆做什麽?”
“宋晉中在哪?”
不等許琅說話,刑偵支隊的王隊長就語氣生硬的問道。
“這......”
男人被王隊長給吓了一大跳,他一時間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說 ,眼睛在許琅他們身上掃視一圈之後,就下意識的朝電梯的方向看去。
“我們宋總沒在公司。”
“他去哪了?”
“好像是出去談業務了吧,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男人一邊說着,一邊時不時的看向電梯的方向。
許琅緊蹙着眉頭盯着男人,發現男人的這個異常的舉動之後,許琅立即順着男人的視線朝電梯的方向看去,剛好看到一個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男人正拿着手機,看着這邊。
四目相對,許琅先是一愣,然後就眯起了眼睛。
這個男人許琅認識,或者說,許琅之前見過,不過,看到的不是本人,而是照片,沒錯,他就是許琅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在找的陳真。
在看到陳真之後,許琅沒有在去管前台的男人,而是徑直轉身朝陳真走了過去。
陳真在看到許琅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驚慌,臉上還帶着笑容,他隻是把拿在手裏的手機放進了上衣的口袋而已。
“陳真?”
許琅走到陳真面前停下腳步問道。
“許警官,您好,沒想到您居然來了。”
陳真一邊說着話,一邊伸出手來。
許琅沒有伸手,好像沒有看到陳真那隻懸在空着的手掌一般,他眯了眯眼睛,看着一副人畜無害表情的陳真問道:“你認識我?”
見許琅沒有握手的意思 ,陳真也沒有繼續保持要握手的動作,自然而然的收回手,看着許琅,笑着說道:“哈哈,許琅,許神探的名字,如雷貫耳,經常上報紙和新聞的頭條,我想不認識都難啊。”
“你怎麽在這?”許琅又問道。
“我在這裏上班啊,這裏是我工作的地方啊。”陳真解釋道。
許琅的突然舉動,自然引起了王隊長和羅佳妍的注意,他們也跟着來到了這邊,至于那個前台也跟着過來了。
在陳真說完這句話之後,前台的男人就補充道:“哦,幾位警官,這是我們陳經理,也是我們公司的股東。”
陳真淡淡的瞥了前台男人一眼,說道:“沒什麽事兒了,你回去工作吧。”
男人點點頭,沒有在說什麽,轉身去了前台。
在男人走後,陳真看着許琅,笑着說道:“許警官來我們公司肯定是有事兒吧,不如到我辦公室談?”
許琅銳利的目光在陳真的臉上停留很久,他沒有從陳真的臉上看出什麽異樣來,聽到陳真這麽說,許琅點點頭,說道:“也好。”
“請。”
于是,陳真就帶着許琅他們乘坐電梯,來到了公司的五樓,他的辦公室。
進入辦公室之後,陳真就讓秘書給許琅他們泡茶,而他則坐在一張沙發上 ,看着許琅,臉上始終保持着微笑。
“許警官,不知道你們來我們公司做什麽?”陳真率先開口問道。
“你是陳家河的人?”許琅問道。
在許琅說出陳家河三個字的時候,陳真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了,他點點頭說道:“是的,我是從陳家河走出來的,沒想到許警官對我這麽了解。”
許琅搖搖頭,說道:“了解談不上,我隻是無意間知道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我還是不出名啊。”
陳真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帶着的失望的語氣。
“你和陳秋敏是一個村的吧?”許琅問道。
“是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關系不錯。”
“你最後一次看到陳秋敏是什麽時候?”
“怎麽了?許警官爲什麽這麽問?難道秋敏出什麽事兒了嗎?”陳真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露出一副焦急的神色問道。
“他死了。”許琅緩緩地說道。
“死了?什麽時候死的?怎麽死的?是意外還是.......”
始終盯着陳真臉頰的許琅,頓時皺了皺眉頭,從看到陳真那一刻開始到現在,陳真都沒有什麽異常的表現 ,他似乎不知道陳秋敏已經遇害的消息。
“你最近沒有看新聞嗎?”許琅問道。
“新聞?什麽新聞?”陳真疑惑的問道。
“關于城北區一家賓館發現屍體的新聞。”許琅淡淡的說道。
“哦,你說這個新聞啊,我看了,前兩天還報道了,怎麽了?”說到這,陳真似乎終于意識到什麽,他詫異的看着許琅問道:“許警官的意思是,新聞當中報道的那起用吊車搬運屍體的死者是秋敏?”
“是的,死者正是陳秋敏,怎麽,你跟陳秋敏從小一起長大,你難道不知道?”許琅飽含深意的問道。
陳真先是搖搖頭,然後就低下頭,表情悲傷的說道:“怎麽會是他呢?我怎麽都沒想到,那具屍體會是秋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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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陳真猛地擡起頭,看着許琅,問道:“許警官,殺害秋敏的兇手找到了嗎?到底是誰殺害了他。”
許琅看着陳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剛才的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
“問題?什麽問題?”陳真不解的看着許琅。
“你最後一次看到陳秋敏是什麽時候?”
“大概是三年前,他父母去世的時候,剛好我放假回家,看到了他。”
“那在哪之後呢?你沒有看到過他嗎?”許琅眯着眼睛問道。
陳真搖搖頭,說道:“沒有。”
“哦,是嗎?可是根據我們的調查,大概在兩年多以前,也就是你從S大退學前,有人看到有四個人去學校找過你,其中一個就是陳秋敏。”羅佳妍這時候開口說道。
“啊?是嗎?我想想,兩年前......”
聽到羅佳妍這麽說,陳真先是一愣,随即就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哦,我想起來了,這位女警官說的沒錯,在那個時候,他确實來學校找過我。”大概一分鍾之後,陳真似乎想起了這件事,說道。
“找你做什麽?”
“也沒什麽,他們好像是來S市打工的,知道我在S大上學,就過來看看我。”
“真的是這樣嗎?”許琅看着陳真的眼睛問道。
面對許琅那咄咄逼人的眼神,陳真沒有選擇躲避,而是點點頭,說道:“就是這樣,不然,許警官以爲是哪樣?”
說完這句話,陳真就和許琅對視起來,似乎,都想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些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