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發生的一系列案件,整體來說,其實案件并不複雜,就是系列強-奸案而已,隻要找到犯罪嫌疑人,将其逮捕歸案即可。
案件雖然不複雜,可是,從第一起性侵案件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将近半年多的時間,就警方目前确定的受害者,已經高達二十來人了,可是,從案發到現在,隻有周佳美的父母在内寥寥數人選擇了報警而已,而大多數受害者的家庭都選擇了沉默和隐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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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八起報案的案件,大多數案件也因爲兇手遺留在受害者身上的證據被受害者及其家屬,在無意間給清除幹淨了,而受害者又是未成年人,她們無法具體的跟警方描述受害者的體貌特征,再加上派出所的不重視,使得案件沒有偵破,從而導緻兇手楊榮偉一直在持續作案,直到周佳美案件發生之後。
在案件轉交到CSY的時候,許琅在得知有這麽多的受害者的時候,對派出所的不重視,除了憤怒之外還是憤怒,而對那些選擇沉默,沒有報警的受害者家庭,除了無奈之外還是無奈,他們不報警,可能出于這樣或者那樣的考慮,沒有選擇報警,可是,對于警方來說,對于那些在他們的孩子受害之後的那些受害者來說,他們的沉默無形當中,助長了楊榮偉的瘋狂。
該去責怪他們嗎?他們本身就是受害者,他們選擇沉默,有他們自己的理由。
該去同情他們嗎?他們确實值得同情,可是,也正因爲他們的沉默,導緻一起有一起的性侵案件不斷的發生,悲劇持續上演。
而現在,許琅最頭疼的則是無法找到楊榮偉。
自從七月三号犯罪嫌疑人楊榮偉出現在警方的面前,又在警方趕到之前消失之後,他就人間蒸發了。
犯罪嫌疑人是鎖定了,通緝令和協查通告也發出去了,新聞也報道了這起案子,可是,楊榮偉卻下落不明了,他到底是潛逃了,還是遇害了,誰也不知道,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種眼看就要偵破的案件,卻在最關鍵的時候遇到了難題。
從現場的迹象來看,楊榮偉很可能是潛逃了,而大多數人也是這麽認爲的,但是,許琅卻認爲楊榮偉很可能是被綁架了,或者遇害了,畢竟,最近這幾天,警方的搜查力度是相當大的,隻要楊榮偉出現,肯定會被人發現的,畢竟,他的通緝令已經出現在S市的每一個角落了,然而,他沒有出現,也沒有發現他,這就很奇怪了。
城市不是農村,在農村裏,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但是,城市不一樣,雖然彼此都不認識,但是,一個人活着,最起碼的衣食住行需要解決吧,就算楊榮偉在S市有自己的秘密落腳點,警方在短期之内還沒有調查到,可是,有了住的地方,他重要吃飯吧,而吃飯無非兩種辦法,要麽出去花錢吃,要麽自己做。
無論是哪種可能性,都需要花錢,都需要和人打交道,而在這個時候,隻要他出現,肯定會被人注意到,而一旦有人發現他,打電話報警舉報他,警方就能将其抓獲,可是,四天過去了,沒有楊榮偉的任何消息,這就很不正常了。
除了楊榮偉之外,許琅還格外的在意另外一個看似和整起案件沒有絲毫關系的人,這個人就是楊紫菲和她的女兒季海嬌。
許琅從楊繼榮那裏得到了楊紫菲的電話号碼,可是,在許琅回到CSY之後,呂星就一直在監視着這個号碼,然而,一連三天過去了,這個号碼始終關機,無法進行定位跟蹤。
在這種情況下,警方聯系了通訊公司,根據通訊公司調查了号碼辦理的營業廳,但是,根據營業廳的人員回憶,這個号碼确實是在他這裏辦理的,但是,辦理的時間很久了,他也想不起來辦理這個号碼的人的長相了,甚至,對方是男是女,他都記不起來了,而對方在辦理了号碼之後,從來都沒有在營業廳進行充值活動,都是利用網上APP進行花費充值。
通過追查手機号碼的方式找到楊紫菲似乎不太可行,于是,警方又轉移了調查方向,打算從人口戶籍入手,于是,他們調取了S市所有叫楊紫菲的人,逐一進行排查,前前後後找出了幾十個同名同姓的人,然後,根據楊紫菲的戶籍和年齡逐一進行篩選,最後,發現了三個可疑的叫楊紫菲的人。
其中,一個是在某私企上班,是該單位的一個中層領導,離異,有一個女兒,警方立即根據這個信息,找到了對方,但是,在看到對方之後,立馬就确定她不是警方要找的楊紫菲,不過,她在看到警方之後,顯得格外的慌張,面對警方的詢問也有些語無倫次,這讓辦案的警察看出了端倪,在把其帶到公安局,進行一番詢問之後,才得知,她利用自己手裏的職權,偷偷地挪用了公司近百萬的錢财,用來賭博了,她以爲警察找她是因爲公司發現了她挪-用-公-款的事情,而第一次進入公安局的她,很快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警方對此也是感
到很無語,人,他們暫時拘留了,而她犯下的事情,也通知了該單位的領導,至于他們是起訴楊紫菲,還是怎麽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第二個可疑的人,是個高檔會所的老闆,警方曾經一度認爲,該老闆從事着販毒活動,屢次把其帶到公安局進行審訊,但是,最後都因爲沒有證據,不得不把其放走,而當警方再次找到她的時候,她以爲警察又是因爲懷疑她從事販毒活動,當時還笑着問道,這次警察來找她,有沒有充分的證據呢?
警方卻沒有詢問她關于販毒的事情,而是詳細的詢問了她的籍貫和戶籍地,最後,在一番較量之下,得知,她原名不叫楊紫菲,而是後來改的名字,她本名叫楊翠花,是個很俗氣的名字,不是S市本地人,是其它城市一個農村的女人,在其很小的時候,因爲家裏窮,就跟着同鄉早早的步入社會,開始工作。
因爲其年輕的時候,長得漂亮,加上年齡小,很快就被一個有錢人看上了,而她就跟了對方,而這個人後來染上了毒瘾,本來很雄厚的家底,也很快揮霍的差不多了,這個人爲了繼續吸毒,就從事了販毒活動,以販養吸,一開始楊翠花是不知道的,等她知道的時候,對方已經入行很深了,她沒辦法,隻好幫着對方一起幹。
她開了一家高檔的會所,對外是休閑娛樂的會所,其實,内地裏是他們從事販毒活動的窩點,而其丈夫,在幾年前,一次販毒活動當中意外的死亡了,而她利用丈夫生前積攢下來的人脈,繼續從事販毒活動,也引起了緝毒警方的注意。
别看楊翠花沒有什麽文化,做事卻十分的謹慎,幾乎沒有什麽破綻,導緻警方數次懷疑到她的身上,都沒有查到相關的證據,而這次,警方在得知了她的本名之後,立即和緝毒大隊的數起販毒案件有了聯系,随即,楊翠花就被交給了緝毒大隊進行深挖工作,而她不是警方要找的楊紫菲。
最後一個警方調查到的懷疑對象,也叫楊紫菲。
警方之所以會注意到她,是因爲在四年前,城南派出所接到一起報案,辦案人就是楊紫菲,而報案的案件則是因爲她遭到了強-奸,但是,事後警方在一番調查之後才知道,其實,這根本就不是強-奸,男方是個有錢的富二代,而她則是經常出入一些酒吧等娛樂場所,在某酒吧兩個人認識了,在幾杯酒下肚之後,兩個人就去酒店開了房間,發生了性關系。
事後,楊紫菲要五千塊錢,而男人則以爲他們隻是一-夜-情,沒答應,兩個人因爲錢的問題,發生了沖突,最後,女人在一氣之下就報警了。
警方在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也對兩個人進行了批評教育,就放走他們了,不過,楊紫菲的家庭住址還是留下了,就在豐嘉小區的505.
最近因爲排查的力度很大,人手不足,許琅就去了城南派出所,準備去調查一下這個楊紫菲是不是他們要找的楊紫菲,隻是,當許琅來到城南派出所的時候,派出所的所長正在打着電話,詢問情況。
許琅沒有打擾對方的工作,隻是坐在一把椅子上聽着對方的安排,從對方的話語當中,許琅得知,有群衆報警說自己所在的小區出現了變異的蟲子,讓警方去處理一下,許琅聽到這裏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好笑,就沒有多想。
等到所長打完電話,許琅說出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而所長也十分配合,立即讓人找出了當初的檔案,交給了許琅。
許琅就在所長的辦公室直接翻閱起來,隻看了一眼,許琅就知道,這個楊紫菲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就在許琅準備詢問楊紫菲的相關問題的時候,所長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什麽,那是個人?你确定嗎?趕緊把人送到醫院去,嗯,封-鎖現場,我立即讓人過去支援,嗯,好。”
看到眉頭緊蹙的派出所所長,許琅也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問道:“怎麽了?”
剛剛放下電話的所長,聽到許琅的問話,他就随口說道:“哦,在豐嘉小區出現了一個全身纏滿繃帶,在樓道裏爬行的人,小區的居民以爲是什麽怪物,就報警了。”
“哦。”
許琅聽到這,先是哦了一聲,沒有太上心,随即,他就感覺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到底是哪裏不對呢?許琅想了想,眼睛下意識的瞥向了手裏楊紫菲的檔案,豐嘉小區四個字頓時出現在許琅的眼中,他瞳孔一縮,擡起頭,看着所長問道:“你剛才說是哪個小區出事兒了?”
“啊?哦,豐嘉小區啊,怎麽了?”
所長先是一愣,随即,一臉疑惑的看着許琅。
許琅頓時心中一驚,楊紫菲就住在豐嘉小區,而恰好這個時候豐嘉小區出事兒,出現了一個全身纏滿繃帶的人在樓道裏爬行,這會不會和楊紫菲還有楊榮偉有關呢?
看到眉頭緊鎖
,陷入沉思的許琅,所長下意識的問道:“許組長,怎麽了?”
所長的話打斷了許琅的沉思,他回過神來,沒有解釋,而是問道:“你們是不是要去豐嘉小區?”
所長看着許琅,有些尴尬的點點頭,如果不是許琅突然來到這裏,他就要親自帶人去看看現場的情況了。
“那就走吧。”
許琅說完話,就站起身來,準備朝門外走去。
“這種小事兒就不麻煩許組長,我們能處理好的.......”
所長連忙站起身來,笑着阻攔道。
許琅停下腳步,瞥了一眼所長,揚了揚手裏的檔案,說道:“我也要去豐嘉小區,正好順路。”
聽到許琅這麽說,所長也不在說什麽,就跟着許琅一起離開了辦公室,叫上其他的民警,開車趕往了豐嘉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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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琅他們趕到豐嘉小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夜幕降臨,更應該空蕩蕩的小區,此時卻喧鬧不已,很多居民都站在小區内,三五成群的小聲議論着。
“太吓人了,沒想到那個白乎乎的東西居然是個人啊。”
“是啊,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也以爲是隻蟲子呢,可把我給惡心壞了,沒事幹嘛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嘛,吓死人了。”
“可不是嘛,住在503的陳歡歡,直接給吓昏過去了,現在還在醫院呢。”
“哎,你們說,那個人爲什麽要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啊?”
其他的人都紛紛搖頭,表示不解。
其中有人問道:“哎,你們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沒有?是不是我們小區的人啊?”
“好像是個女的,我看到了長頭發,不過,具體的沒就看清楚。”
許琅和所長一行人,一邊走一邊聽着周圍人的議論,許琅頓時皺起了眉頭,他是警察,肯定不會相信一個人能夠把自己全身纏滿繃帶,而且還四處爬的,這肯定有人協助才能完成,而對方爲什麽要這麽做呢?隻爲了好玩,還是尋求刺-激呢?
真相是什麽,還不得而知,不過,許琅隐隐的覺得,或許這起案子可能和許琅要找的楊紫菲有關,不過,這也隻是許琅的猜測而已。
許琅他們擠過人群,進入了一号樓的五樓,穿過警戒線來到了現場。
剛到現場,許琅就緊蹙起眉頭,因爲他在現場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還有腐爛的味道,以及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幾種味道混合在一起,格外的難聞,幸虧這裏是樓道,通風畢竟好,才沒有很刺鼻。
來到現場之後,一個民警就來到所長面前彙報情況,而許琅也在一旁聽了一耳朵,但是,他更多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樓道裏已經漸漸幹涸的液體痕迹上面,那是一行有東西爬行過的痕迹。
許琅找一個民警要了一副鞋套和手套,就徑直走了過去,來到痕迹面前蹲下。
蹲下之後,那股血腥味和腐爛的味道愈發的濃郁起來,許琅伸出一根手指,在沒有完全幹涸的痕迹上抹了一下,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頓時臉色變了變。
這是血腥味,而腐爛的味道很像是傷口潰爛産生的味道,這說明,他們在現場發現的那個人,肯定受傷了,而且時間肯定有一段時間了,傷口已經出現了潰爛的情況,這可能是一起謀殺案,想到這,許琅的心就提了起來。
這裏是五樓,而楊紫菲的住址就在五樓,派出所的同志在現場發現的那個人會不會是楊紫菲呢?許琅不敢确定,隻是,這種可能性很大。
許琅站起身來,眼睛緊盯着那道痕迹,一路跟了過去,很快,就來到了五樓的最裏面的一個住戶門口。
門是開着的,而痕迹就是從這個房間出來的,這裏的痕迹已經很淡很淡了,如果不是這種不知道什麽液體留下的痕迹,不易幹的話,許琅很難發現。
許琅站在門口,沒有立即進入房間,而是朝樓道盡頭看了過去,這裏的小區一層有五個住戶,左邊兩個,右邊三個,如果501是最左邊的那個的話,那麽,這裏應該就是505了,這和許琅要找的楊紫菲恰好是同一個房間,這是巧合嗎?
許琅暗自搖搖頭,覺得不太可能,世界上沒有這麽巧合的事情,于是,許琅收回目光,徑直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房間,許琅在進門的時候,看了一眼鞋櫃,發現上面的拖鞋都是女性的拖鞋,拖鞋一大一小,顯然,這家的主人是女性,家裏沒有男人。
許琅從門口來到客廳,然後,就看到了畫面定格的電視屏幕,上面是楊榮偉通緝令的照片,而許琅的目光很快就被電視櫃旁邊的一張照片吸引住了,那是一個女人的照片,而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楊紫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