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肖美除了詳細的跟呂星講述了她那天晚上的遭遇之外,還詳細的描述了那個男人的長相。
男性,身高在一米七六左右,體型中等,留着小平頭,沒有胡子,小眼睛,單眼皮,眉毛很濃,也很雜亂,皮膚微黑,牙齒很白,身上沒有煙味,應該沒有抽煙的惡習,年齡在三十歲左右,一口S市的口音,應該是S市本地人。
男人在作案的時候,上半身穿着一件藍色的襯衣,襯衣十分的整潔,沒有褶皺,但是,衣服不貴,就是幾十塊錢一件的那種,下半身穿着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腳上穿着的是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周肖美看到他的時候,他推着一輛嶄新的自行車。
根據周肖美對自行車的描述,和周佳美遇到男人的時候,看到的自行車差不多。
除此之外,周肖美還告訴呂星,男人的性能力好像有問題,雖然她遭到了三次強-奸,但是,每次持續的時間都不長,大概也就十來分鍾,而且,每次間隔的時間很長,男人的體毛很旺盛,尤其是胸毛特别多,毛乎乎的,給周肖美的感覺就像是對方穿了一件毛衣一般,另外,男人的腹部有一個傷疤,應該是曾經做過手術。
在最後,周肖美告訴呂星,她當時隐約的看到,男人的胸口還有脖子上有抓痕,看樣子應該是被女人抓撓導緻的,除此之外,周肖美還在男人的左胸口的位置,看到了一個紋身,好像是一個女人的紋身,不過,當時光線太暗,加上周肖美很緊張,也很痛苦,她也沒有看清楚那個紋身到底是不是一個女人。
聽到呂星的走訪調查結果之後,許琅頓時眼前一亮,周肖美對男人的體貌特征講述的十分清楚,在結合周佳美的講述來看,強-暴周肖美和周佳美的男人,應該是同一個人。
第一,兩個人的身高,體型還有外貌特征都很接近。
第二,周肖美和周佳美在遇到男人的時候,對方都推着一輛自行車。
第三,男人都是一個人作案,主要以各種借口誘騙受害人跟他,然後,來到偏僻的地方,實施犯罪。
第四,在目前調查到的四個配合調查的受害者,都說出了一個數字,徐凡凡是21,周肖美是30,王語嫣是35,而最近發生的周佳美案件是37,八起類似的案件,有四起案件當中出現了數字,雖然數字不同,但是,這基本可以确定,作案人是同一個人。
有了這些依據,基本上可以并案處理了。
丁昊穹在呂星彙報調查結果的時候,他已經拿着筆,在紙上開始寫寫畫畫,等到呂星彙報完畢之後,一個模拟畫像就出現在丁昊穹的工作本上,他把畫像遞到衆人面前,說道:“根據目前的調查結果,這是犯罪嫌疑人的初步人體畫像。”
許琅結果工作本看了看畫像,發現這個畫像上的男人,其實很普通,在人群當中也很大衆,S市人口這麽多,尤其是每天流動性的人口更是衆多,僅靠這個畫像,想要找到犯罪嫌疑人很難,不過,有了這份模拟畫像,可以給警方接下來的走訪調查,帶來很大的便利,至少,可以縮小排查範圍。
許琅看望之後,把畫像遞給身邊的呂星,然後看着丁昊穹,問道:“你是心理學這方面的專家,就目前的信息,你分析一下犯罪嫌疑人。”
聽到許琅這麽說,其他人也紛紛艹丁昊穹投去期待的目光。
丁昊穹沉吟了一下,想了想,說道:“男性,三十歲左右,單身獨居,或者離異,沒有正經的工作,或者說,他是一個自由職業,沒有穩定的收入,經濟條件一般,他在平時,應該是個很溫和的人,和鄰裏街坊相處的十分融洽,甚至,可能在很多人眼中,他是一個很老實本分的人。”
聽到丁昊穹這麽說,許琅點點頭,從八起案件的作案時間沒有規律可言來說,犯罪嫌疑人沒有固定的工作,或者他工作的時間相當自由,而一般這樣的職業,收入往往不高,從他的穿着打扮就可以看出,對方不是一個經濟條件十分寬裕的人,至于單身和離異,這也很好理解,一個把魔掌伸向孩子的人,要麽是結了婚離異了,生理需求無法得到解決,而拮據的經濟條件也不允許他去嫖-娼找小姐。
對于丁昊穹最後說的犯罪嫌疑人是個老實本分的人,許琅一開始有些疑惑,不過,在走訪了周佳美和王語嫣之後,就想通了,無論是周佳美還是王語嫣,在面對男人的時候,都沒有太大的戒心,這跟她們年齡還小,沒有社會經驗有一定的關系之外,男人的笑容和外貌,沒有給她們造成危險的感覺,所以,她們才會很快就信任了男人,而這樣的人,在生活當中,應該人緣很好,而一般人緣很好又沒有什麽錢的人,大多數人對他們的印象都是老實本分。
想到這,許琅又問道:“還有嗎?”
丁昊穹點點頭,繼
續說道:“犯罪嫌疑人應該是個很自信同時又很自卑的人。”
“怎麽說?”呂星好奇的問道。
“一個長相端正的人,還經常洋溢着笑臉的人,他們往往都是自信的,也很容易讓人産生好感,從而吸引異性的注意,根據幾個受害者的描述,可以很輕易的推斷出這一點。”丁昊穹解釋道。
“那你爲什麽說他又是一個很自卑的人呢?”呂星先是點點頭,随即想到了什麽,又問道。
“你忘記你剛才說的事情了?”丁昊穹反問道。
“我.......我剛才說什麽了?”
呂星愈發的感到疑惑起來,一臉不解的看着丁昊穹。
“周肖美說犯罪嫌疑人的性能力不行對嗎?”丁昊穹問道。
“對啊,怎麽了?”
“一個男人可以沒錢,可以沒有社會地位,被人看不起,但是,一個男人如果性能力都不行或者喪失的話,那麽,他們都會很在意的,在男人看來,當然,我說的是大多數男人看來,沒有性能力,或者性能力不行,他們就不能稱之爲一個男人,這就像是女人無法生孩子一般,都會格外的在意,因爲在意所以自卑,縱觀很多性案件當中,大部分因爲性而引發的血案和慘劇都和這種心理有關。”
聽到丁昊穹這麽說,所有人都若有所思。
确實,自古以來,生孩子都被人們看做成一個男人十分成功的标志,而在古代的時候,一個男人沒有後代,或者沒有一個兒子,那麽,他們受到的非議和議論,往往都會比他們獲得的成就要多得多,而當事人往往都會格外的在意這些。
當然,現在社會變了,重男輕女的思想也不在那麽嚴重了,有沒有孩子已經不那麽重要的,畢竟,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想早婚,或者要孩子,選擇單身或者當丁克家族,但是,選擇單身的人很多,而選擇當丁克家族的人卻很少,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的,這就像是同-性戀的問題一樣、
而生孩子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在過去,科學還沒有普及的時候,人們一直以爲,男人無法生育孩子,肯定是女性的問題,但是,現在證明了,夫妻無法生育孩子,除了和女性有關之外,和男人也有關系,如果一個男人的性能力不行,或者性功能喪失的話,肯定無法生孩子的,而這樣的男人,往往都是自卑的,也正因爲如此,現在很多所謂的提高性能力的保健品,藥品數不勝數,而因爲性能力的問題,而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更是數不勝數。
一個長相可以,爲人溫和,很招人喜歡的男人,卻在某些方面不行,這對于當事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和障礙,這種障礙和打擊,會讓他們變得自卑,變得極端,從而無法和同齡的異性進行正常的交往,而犯罪嫌疑人很顯然是這種情況,他無法和異性-交往,就算是交往了,在發-生-關-系的時候,也會出現問題,面對異性那驚詫的目光,會深深地刺痛他們的内心,一般人會選擇去看醫生,或者做手術,但是,犯罪嫌疑人的經濟條件可能不允許他這麽做,而無法正常的和異性發生性關系,又無法解決生理需求,他們會變得焦慮和極端,不能從成年人身上下手,他們會采取一些極端的方式,尋求一種刺-激,比如從沒有什麽反抗能力的小女孩下手。
而犯罪嫌疑人到底是不是因爲性能力的問題進行犯罪,這隻是一個推論,畢竟,犯罪嫌疑人在強-暴受害者的時候,留下的數字,就讓人疑惑不解。
男人留下的數字,、37,這是代表了他強-暴的受害者的人數,還是有其他的目的,如果是前者的話,那麽,他爲什麽要如此在意這個數字呢?
“除了這些,還有别的分析嗎?”許琅在沉默了良久之後問道。
丁昊穹想了想,說道:“我猜測,犯罪嫌疑人應該受到過某種感情創傷,而這種創傷或許是來自于異性,而這個異性可能是其前妻,或者前女友,亦或者其他的女性,不過.......”
說到這,丁昊穹皺了皺眉頭,猶豫了起來。
“不過什麽?”許琅追問道。
“不過,我覺得這種心理創傷可能來自于小時候,或者是小女孩。”丁昊穹直接也不太确定的說道。
許琅想了想,沉吟了片刻,點點頭,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不過,真相是什麽,還是需要先找到犯罪嫌疑人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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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麽才能找到犯罪嫌疑人呢?從目前的調查結果來看,犯罪嫌疑人的模拟畫像有了,可是,人海茫茫,想要在人海當中找到這個人,如同大海撈針一般,除非犯罪嫌疑人主動出現,直接在其實施犯罪的時候,當場将其抓獲,然而,S市是個一線城市,小學初中很多,公立的,私立加起來有上百個,
誰知道犯罪嫌疑人下次作案,會選擇在哪個學校下手呢?而且,許琅他們也不希望在發生下一起案件,因爲,當下一次案件發生的時候,就意味着又有一個小女孩遭到了毒手,或許,犯罪嫌疑人繼續作案,可以給警方提供很多有用的線索,但是,那些受害者怎麽辦?那些受害者的家庭怎麽辦?她們還都是孩子啊。
一想到這些,許琅他們就感覺必須得抓緊時間抓到犯罪嫌疑人才行,而且,馬上就要到放暑假的時間了,現在,犯罪嫌疑人還隻是在學生們放學的時候作案,一旦學校放假,孩子們沒有了老師的管束,而家長們都很忙碌,經常忽略掉孩子的存在,這會給犯罪嫌疑人更多的機會,而調查起來也會更困難,如此一來,想要在犯罪嫌疑人作案的時候,第一時間鎖定對方,無疑是癡人說夢。
許琅現在,除了感到時間緊迫之外,還有一個疑問沒有弄清楚,那就是,那幾個數字到底是什麽意思,還有,真正的受害者隻有八個嗎?
八起已經立案調查的案件,許琅他們也隻走訪了五個受害者,還有三個選擇了逃避,帶着孩子離開了這座城市,他們在選擇報警之後,還是離開了S市,那麽,會不會還有更多的受害者,壓根就沒有報案,選擇了隐忍,或者是直接離開了S市呢?
從目前來看,這種可能性很大。
在某些家長看來,自己的孩子遭到了侮辱,最心疼的自然是其父母,而受傷害的是孩子,他們會因爲在乎周圍人的眼光,其他人的議論,選擇了沉默,選擇了隐忍,而這也導緻兇手在作案的時候,越來越肆無忌憚,從第一起報案人的時間在二月份,到現在六月份,已經過去四個多月了,警方沒有抓到兇手,這跟接到報案的派出所的不重視,或者某些人的不作爲有關系,還有就是跟這些受害者的家屬的沉默有關。
警察也不是萬能的,不是每一起發生的案件發生之後,就會知道,這需要受害者勇敢的站出來揭露這些事實,而警方在知道之後,才會立案調查。
許琅現在沒有心思去想那些派出所和相關單位的人員,到底是不重視,還是不作爲,這不是許琅需要考慮的問題,他相信,等到這起案件結束之後,這些人肯定會受到相應的處罰的,他現在在想的是,該怎麽找到那些已經離開S市的三個受害者,還有那些沒有報案的受害者。
而這項工作看起來很好解決,但是,做起來卻十分的麻煩。
許琅在思索良久之後,說道:“從明天開始,對S市所有的初小學校,無論是公立的還是私立的,都要走訪調查,讓各個派出所和公安分局的同志協助調查,學校在誰的轄區,就讓誰負責,如果他們不配合,或者消極怠工,敷衍了事的話,直接上報。”
許琅拿出手機,翻了翻日曆,現在是六月二十四号,距離學生們放假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許琅他們必須在這一周時間内把所有的初小學校走訪完畢,盡快找到那些隐案,還有更多的受害者。
時間緊迫,任務很重,壓力很大,許琅沒有說什麽鼓勵的話,也沒有說什麽嚴懲不貸的話語,他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起案件意味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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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忙碌了一整天的人們,開始逐漸進入了夢香,而那些精力旺盛的人們,還在各個娛樂場所,盡情的宣洩着自己旺盛的精力,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一起起針對未成年女孩的犯罪行爲,正在悄然發生,也沒有人會在意,S市的警方,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會開始夜以繼日的工作。
對于那些受到傷害的家庭來說,孩子就是他們的命-根-子,孩子出了事,就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尖刀,刺痛了他們的心髒,看着大變模樣的孩子,失去了往日裏的天真和可愛,這無一不在刺-激着他們本來就很脆弱的神經。
在心理康複中心的某個病房,白天因爲警察到來,而受到很大刺-激的唐倩倩,再一次開始了歇斯底裏的喊叫,這讓陪伴着孩子治療,已經很憔悴的父母,淚流不止,而主治醫生和護士,也看的心疼不已,最後,不得不再次給孩子打一針鎮定劑,才讓女孩再次平靜下來。
在某小區内,馬上就要迎來期末考試的徐凡凡,在其他同學都在忙着複習功課,期待考上一個好學校的時候,她卻坐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發呆。
在西營小區内,周佳美依偎再母親的懷裏,手裏緊緊握着白天那個小女孩送給自己的護身符,似乎,這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到一絲絲的安全感。
在王新虎的家裏,王語嫣躺在床上,整個人縮成了一個球,用被子緊緊地裹着自己,看着坐在床邊的王新虎,她小聲的問道:“媽媽什麽時候來看我啊?”
王新虎看着女兒,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