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夢魇


四月二十四号,晴。

距離許琅受傷昏迷已經過去了四天時間,在這四天時間裏,許琅一直都被安置在第三人民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就在護士台的對面。

病房内放置着各種醫用器材,而許琅的身上也插滿了各種儀器和管子,臉上也戴着氧氣面罩,他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呼吸平穩,各種儀器上的數字都顯示正常,似乎,這個留着雪白長發的男人不是身受重傷而昏迷了,他隻是陷入了沉睡當中一般,而他那被打了石膏,纏滿繃帶的左腿,還有病号服内,胸口處的微微滲血的紗布,提醒着每一個看到這個靜靜躺在床上的男人,他真的受傷了。

剛巡視完各個病房的小護士,在回到護士台之後,她下意識的朝對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那個男人還是靜靜地躺着之外,她就不在去關注。

其實,小護士來這家醫院工作已經有段時間了,見過各式各樣的病人和其家屬,對于那些因爲種種意外而住院的病人,她從最開始的憐憫和心疼,漸漸的也就習慣了,這些病人當中,大多數都是普通人,而他們的病房也不是那種獨立的病房,因爲他們負擔不起獨立病房那昂貴的費用,再說了,也沒有那個必要,隻有極少數人在住院之後,才會選擇VIP病房,當然了,這些人都是有錢人,而他們的住院,有的時候隻是一個很尋常的小毛病,但是,簇擁着他們來的,卻有一大群人,前呼後擁,而相關科室的主治醫生,也都會出現在他們面前,不是一個而是很多個。

對于這種情況,小護士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人家有錢嘛,錢,可以解決很多事情,也可以享受一些比普通人有所區别的待遇,然而,這個重症監護室的男人,他出現在醫院的時候,身邊跟着很多穿着制服或者便裝的警察,他們的衣服都髒兮兮的,濕-漉-漉的,好像才從哪個泥潭裏出來一般。

當男人出現的時候,小護士看到,那個男人胸口還在滲血,雖然已經被醫護人員暫時止住了,但是,男人的臉色白的猶如一張白紙一般,雙眼緊閉,呼吸微弱,格外的吓人。

他是誰?是警察嗎?還是犯罪嫌疑人?

這個疑問出現在小護士的腦海當中,但是,她當時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問題,而是幫忙搶救病人,在男人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小護士看到在手術室外面除了那些一臉焦急的警察之外,還有一個滿身污垢,蓬頭垢面,看起來像個瘋子一般的女人,女人那雙還沾有泥巴和血迹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臉上布滿了了淚水,嘴裏一個勁的呢喃着,你一點要活着。

那是一場緊張而漫長的手術,手術前前後後-進行了長達三個多小時,男人除了胸口的那一處傷口之外,在其左腿的位置還有一處傷口,而左腿的傷口是被子彈擊穿而造成的,創口雖然較大,看起來很吓人,但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不會出現生命危險,處理起來反而簡單很多,子彈穿過小腿的肌肉,子彈貫穿過去了,無非就是清理創口,消毒包紮而已,這些工作,在男人被送到醫院之前,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已經進行了簡單的處理,當男人被推進手術台之後,就是在重新仔細的清理一遍而已。

相對于小腿處的槍傷,男人胸口的傷口很小,創口隻有幾厘米,但是,傷口卻很深,當主刀醫生把之前醫護人員止血的紗布取下來的時候,鮮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作爲當時負責協助主治醫生工作的她,在看到這個傷口的時候,一眼就看出了,那是手術刀造成的。

除了男人腿上的槍傷,還有胸口的傷口讓小護士感到奇怪之外,而更讓她感到吃驚的是,當男人的衣服被 剪刀剪開的時候,露出的肌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縱橫交錯的傷疤,這些傷疤有的很淺,不仔細看的話,已經辨認不出來了,而有的則很深,這些有的是槍傷,有的是刀傷,還有一些其他的傷疤,這讓小護士感到格外的吃驚,這個男人之前到底經曆過什麽,他的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傷疤。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緊急搶救之後,男人的傷口已經被縫合,男人胸口的那一刀确實很深,也很緻命,但是,幸好手術刀沒有刺中心髒,距離心髒不到三厘米,如果這個行兇者在用力一些的話,男人估計就會當場死亡,手術雖然成功了,人也暫時活了下來,但是,主治醫生卻顯得并沒有那麽樂觀,因爲男人在受傷之後,沒有立即救治,導緻失血過多,現在陷入了深度的昏迷當中,雖然手術成功了,但是,男人能否活下來,醒過來,還得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在手術之後,男人就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二十四小時進行監護。

當手術室的門被推開的時候,小護士差點叫出聲來,在手術室的外面來了很多人,其中就有S市公安總局的局長田永春,還有醫院的幾個領導,更多的還是警察。

當他們從主治醫生的嘴裏得知男人活下來之後,小護士明

顯看到他們都松了一口氣,在醫院把男人送到重症監護室之後,立即就有四個全副武裝的警察,二十四小時守護在病房外面,除了醫護人員之外,誰都不能進去。

通過這幾天的了解,小護士知道了男人的名字,也知道了他的身份,許琅,男,三十二歲,是個警察,據說是S市公安機關新成立的一個部門的領導。

在得知這些信息之後,小護士對病房外的那些警察,這麽大的陣仗也就釋然了。

小護士坐下之後,把手裏的幾個病曆本随手放在桌子上,眼睛看着對面的病床,她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在四天前的晚上,也就是十九号的晚上,一直很平靜的第三人民醫院發生了一件很重大的事情,住院部七樓的VIP病房,發生了槍擊事件,有一個聽說很有錢的人被人割喉了,而兇手則被趕到的警察開槍打死,從七樓的窗戶掉了下去,摔在了一樓的地面上,當場死亡。

而當晚,在住院部的樓層内,還發生了一起病人家屬因爲情緒激動,而持刀挾持醫護人員的事件,不過,跟槍擊事件比起來,這已經不算什麽了。

“最近這是怎麽了?警察怎麽隔三差五的就往醫院跑呢?”小護士一隻手撐着臉頰,嘟囔了一句。

嘟囔完之後,小護士就搖搖頭,把腦海當中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抛之腦後了,她隻是一個小護士而已,發生了命案,那是警察該操心的事情,自己隻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與其想這些沒用的事情,還不如想想中午吃什麽呢,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半,再過一會兒就可以去食堂吃飯了,小護士很好奇,今天食堂會做什麽好吃的呢?

想到食堂那些飯菜,小護士就有些洩氣,畢竟,醫院的人那麽多,夥食自然不可能太好,她已經習慣了,不抱太大的希望了。

就在小護士猶豫着要不要中午不去食堂吃飯,而是去外面吃的時候,一個女人一隻手牽着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另外一隻手拿着一個保溫桶,朝護士台這邊走來。

小護士隻看到女人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人,她就是那天随着許琅一起來到醫院,像個瘋子一般的女人。

女人的一條腿微微有些瘸,走路的時候,也是一瘸一拐的,走的很慢,而她身邊的那個小女孩,則十分又耐心的跟着女人一起朝這邊走來,她們又是來看望許琅的。

看着這個憔悴無比的女人,小護士猜測,她可能是許琅的妻子,而那個小女孩則是她們的女兒,不過,真相如何,她不感興趣,隻是,從之前那些負責看護許琅的警察稱呼這個女人的時候,喊她甯局,看樣子,她也是個警察,而且還是局長。

來看望許琅的正是甯嫣然和小月月,她們在走到護士台的時候,先是很禮貌的從小護士微微的笑了笑,然後,就跟看護許琅的警察打了個招呼,把手裏的保溫桶遞給他們,讓他們找地方去吃飯,而甯嫣然和小月月則走進了病房。

甯嫣然她們來到許琅的病床前,看着已經陷入昏迷的許琅,甯嫣然那本來就紅紅的眼眶,再一次濕潤了,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爲了這個男人哭了多少次,每當她好不容易止住眼淚,而再次看到躺在病床上,猶如一個孩子 一般,陷入沉睡的許琅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掉眼淚。

仔細的查看了一遍儀器,去看了看許琅的兩處傷口,發現已經沒有滲血了,甯嫣然松了一口氣,她彎下腰,從床底拿出一個塑料盤,去了衛生間,沒多久,甯嫣然就端着還冒着熱氣的盆回來了。

回來之後,甯嫣然就把一條毛巾放進盆裏,打濕之後擰幹,開始一絲不苟的給許琅擦拭身體,而小月月就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她那雙猶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許琅,在甯嫣然給許琅擦完身體之後,她就奶聲奶氣的問道:“甯阿姨,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啊?”

聽到小月月的問話,原本已經止住眼淚的甯嫣然,再次流淚了,她也不知道,但是,她還是安慰小月月道:“你爸爸很快就會醒過來的,畢竟,他有你這麽可愛的女兒,他怎麽會舍得把你一個人丢下,就睡大覺呢。”

對于甯嫣然的話,小月月明顯是不相信的,但是,她還是乖巧的點點頭,伸出一隻手,拿着許琅的手,說道:“爸爸,你快醒過來吧,等你醒了,我要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哦。”

然而,病床上的男人還是一動不動,沒有絲毫清醒的迹象。

————

這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被窗外的雷聲驚醒,他從床上爬起來,想要去找媽媽,讓她哄着自己睡覺,也許,隻有媽媽的懷抱,才讓這這個小男孩不那麽害怕。

當他推開卧室的門之後,發現客廳的燈是開着的,而房門是打開的,他有些疑惑,也有些奇怪,難道是爸爸回來了,他回來了

怎麽不鎖門呢?

小男孩穿着拖鞋,來到了卧室的門口,然後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腥腥的,怪怪的,好像是血的氣味,這讓小男孩更加的疑惑了,當他把目光投向客廳的時候,發現客廳的地闆上的有一一大攤血泊,而爸爸抱着媽媽,癱坐在血泊當中,無聲的哭泣着,對于小男孩的到來,他絲毫沒有察覺。

就在小男孩準備去問爸爸,媽媽怎麽了的時候,一群穿着雨衣,露出警服的警察沖了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後,直接來到爸爸的身邊,掏出手铐,把同樣是警察的男人給帶走了,同時被帶走的還有媽媽的屍體,而小男孩還有那個比他大三歲的姐姐,則茫然的看着這一幕。

許琅就站在小男孩的身邊,看着這一幕,在那個男人被帶走之後,許琅轉過頭看向小男孩,而小男孩似乎察覺到了許琅的視線,也朝這邊看來,他那雙清澈無比的眼睛當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似乎是在問許琅,這是爲什麽,到底發生什麽事兒。

畫面一轉,小男孩慢慢地長大了,他還是那麽的聰明,學習成績格外的好,但是,他很不合群,不喜歡和同學們玩,也不喜歡說話,經常被同學們欺負,而無論那些比他大很多的孩子,怎麽欺負他,男孩總是一言不發,任由他們辱罵自己,毆打自己。

許琅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背着一個被扯壞了書包,默默地一個人走在放學的路上,而他卻被幾個大他很多的男孩子攔住了,推推搡搡,沖着男孩指指點點,嘴裏說着一些髒話,而男孩卻緊咬着嘴唇,一言不發,最後,在一個爲首的男孩率先打了男孩一下之後,其它的孩子也跟着一湧而上,開始毆打男孩。

男孩一開始是反抗的,和他們展開了搏鬥,但是,沒多久,男孩就被打倒在地了,一隻眼睛變得烏黑,鼻子也在流血,嘴唇也破了,可是,他還是沒有求饒,而是拼命的反擊着,盡管他的反擊是那麽的弱小。

就在那些孩子們打的興起的時候,一個和男孩長得有幾分像的女孩趕來了,她的手裏拿着一根大木棍,沖進人群當中,對着那群孩子就是一頓胡亂的揮舞,很快,那些男孩就被打了幾下,然後,就四散而逃,隻剩下那個緊緊把男孩抱在懷裏的女孩。

許琅認識那個女孩,她是他的姐姐,叫許婵,在許琅看向男孩的時候,男孩鼻青眼腫,睜着唯一一隻還能睜開的眼睛看着許琅,眼神當中寫滿了憤怒和悲哀。

眼前的畫面再次消失了,許琅來到了一個散發着腐臭氣味的地方,這個地方很冷,制冷機的聲音格外的響亮,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在幾個警察的陪伴下,站在一個解剖台前,解剖台上放置着一個女孩的屍體,一具慘遭肢解的屍體,那是許婵的屍體。

男孩沒有說話,臉色蒼白,他的一雙拳頭緊緊地握着,雙唇緊閉,露出了一絲鮮血。

男孩在離開停屍房的時候,看向了站在解剖台前的許琅,他的眼神一陣冰冷,裏面充滿了憤恨和堅定。

畫面再次消失,許琅來到了海邊,耳邊響起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還有海鷗低空鳴叫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震耳欲聾的槍聲,暴怒的怒吼聲,痛苦的呻吟聲。

許琅看到,在礁石上,一個年輕的許琅正躲在一塊礁石的後面,拿着手槍進行射擊,而距離他不遠處還有一個和年輕的許琅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也在射擊,而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人。

許琅知道,那個男人是許埌,自己雙胞胎的哥哥,而那個女人是舒悅,自己的女朋友。

女人似乎發現了什麽,嘴裏大喊一聲,就撲倒了躲在礁石後面的許琅的面前,一顆子彈精準無誤的射進了她的胸膛,濺起一團血花,女人死了,而許埌在聽到舒悅的怒吼之後,一個分神,也被子彈擊中了。

最後,槍聲停止了,舒悅軟軟的倒在許琅的懷裏,而許埌則背靠着一塊石頭,看着許琅,兩個人相視一笑,最後,許埌的目光看向了大海,而抱着舒悅的許琅則看向許琅,眼神當中露出了悲憤和絕望,還有一絲深深地恐懼。

當這幅畫面消失之後,許琅回到了山富山的山腰處,他的胸口被李昭菁刺入了一把手術刀,鮮血順着傷口,緩緩地流淌出來,緊接着,是甯嫣然的尖叫聲和哀嚎聲,還有賴邳憤怒的聲音,緊接着,是打鬥聲,而許琅的意識卻越來越模糊,最後,眼前什麽都沒有,隻要一片黑暗,無盡的黑暗。

在黑暗當中,許琅看到了很多人,許淵、張蘭、許婵、舒悅、許埌、趙華、陸建偉、蔔子墨、葉振海,還有很多很多許琅見過,認識的人,他們的臉一張張的浮現在自己面前,露出神色各異的表情,默默地看着許琅,許琅想要逃離這些視線的凝視,然而,無論他逃到哪裏,這些人臉都或者清晰,或者模糊的出現在他的眼前,不停的變幻着,似乎想要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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