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梁哲彥案件的調查清楚和分析結果,以及之後的偵查方向确定下來之後,會議進入了第二階段,那就是讨論今天上午發生在凱悅大酒店的朱英奕等人的命案。
朱英奕,男,二十六歲,他是明發房地産公司老闆朱光啓唯一的兒子,當然,朱英奕不是獨生子,在他上面還有一個姐姐,叫朱佳美。
朱佳美,女,三十二歲,未婚,現在是明發房地産公司的副董事長,也是朱光啓的副手,雖然,朱佳美是明發房地産公司的副董事長,但是,她的權利其實并不大,因爲還有朱光啓和其它的一些董事在其中。
和利民房地産公司不同的是,朱光啓雖然也六十歲了,可是,他的身體很好,還遠沒有到退休的年齡,以他的身體狀況,再在公司執事個七八年都沒有問題,而這也是爲什麽,朱英奕到現在在公司也隻是挂着一個閑職,朱光啓任由他在外面浪得飛起。
朱光啓和梁博容在三十多年是不認識的,他們是在生意場上認識的,兩個人年齡相仿,脾氣秉性也差不多,自然也就成爲了好朋友,所以,他們的兒子在一起玩也屬于正常的。
梁哲泓要比朱英奕大近十歲,所以,小時候,朱英奕就是跟着梁哲泓的屁-股後面長大的,根據警方了解到的情況,無論是梁博容還是朱光啓都希望兩家能夠聯手,而S市房地産的大哥和二哥聯手,自然不會光靠錢去維持,自古至今,無論是商業的聯手,還是政治上的聯手,婚姻都是最好的方式,所以,兩家人當初都希望梁哲泓可以和朱佳美走到一起,結爲夫妻。
隻是,最後不知道是因爲什麽原因,梁哲泓和朱佳美兩個人最後沒有走到一起,梁哲泓和另外的一個女人結婚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雖然,朱家和梁家沒有成爲親家,但是,兩家人的關系還是非常好的,這一點從朱英奕和梁哲彥是好朋友就可見一斑,更何況,朱英奕一直管梁哲泓叫大哥。
朱英奕的屍體是在凱悅大酒店8888總統套房裏間的床上發現的,根據秦明月初步屍檢結果判斷,朱英奕的死亡時間是在三月二十号的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
朱英奕的身上一共插着五把尖刀,分别是四肢和脖子,這種尖刀的材質很普通,在很多超市都可以買到,而朱英奕的緻命傷就在脖子上,這在根據現場的情況就看的出來,隻是,讓人感到奇怪的是,朱英奕在遇害前,沒有絲毫反抗的迹象,身上除了兇手留下的五把刀和脖子處的那處緻命傷之外,他的屍體上沒有其它的傷痕。
朱英奕是呈現一個大字型出現在床鋪上面的,根據秦明月的勘查和分析判斷,朱英奕的這種狀态不是朱英奕死前的狀态,而是兇手在殺害他之後刻意擺出來的姿勢,讓人想不明白的是,兇手爲什麽要把朱英奕的屍體擺成大字型,而且,還在其身上留下作案工具。
秦明月從朱英奕的屍體上取下了五把尖刀進行了仔細的勘查,然而,在五把刀的刀柄上都沒有發現指紋,顯然,兇手在作案的時候要麽戴着手套,要麽,兇手就是在做完案之後,清理了刀柄,這才沒有留下指紋。
凱悅大酒店8888總統套房一共死了四個人,分别是朱英奕、賀南辰、蔣天澤和陸德海。
賀南辰,男,今年二十八歲,是S市某公司老闆的獨生子,未婚,現在是這家公司的執行總裁。
蔣天澤,男,今年二十七歲,是S市另外某公司老闆的大兒子,未婚,現在是這家公司的一個副總經理。
陸德海,男,今年二十四歲,是一家家具公司老闆的小兒子,未婚,現在待業,他沒有去其父親的公司上班。
這三個人都和朱英奕關系很好,算是一起長大的,交情很好,當然,他們跟朱英奕的關系自然沒有朱英奕和梁哲彥兄弟的關系好了。
在賀南辰他們三個人身上,都各自插着一把尖刀,賀南辰的緻命傷在脖子,而蔣天澤的緻命傷在心髒,不過,尖刀是從後背刺入的,至于陸德海的緻命傷則是脖子,不過,尖刀的位置在其頭頂。
現場一共發現了八把尖刀,除了朱英奕身上有五把之外,其它三個人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把,秦明月對這八把尖刀都進行了指紋鑒定,均沒有發現指紋,和朱英奕身上的尖刀一樣,材質也是如出一轍的。
現場的地面上、床鋪上、衛生間的地面上、牆壁上,甚至是天花闆上都有噴濺和滴落的血迹,現場的血迹很多,已經分不清都是誰和誰的了。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現場沒有搏鬥扭打過的痕迹,一切都好像是拍影視劇一樣,安排好的一般,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不像是兇手在做完案之後重新布置的現場,因爲,無論是床鋪上,還是衛生間裏的噴濺的血迹,都是在死者死前噴濺的。
除了朱英奕之外,剩餘的三名遇害者,他們的下-體都遭到了極大的破壞,外生殖器幾乎都找不到了,除此之外,他們四個人的屍體,都被人移動過,賀南辰和蔣天澤的屍體沒有太大的改變,賀南辰的雙手是緊貼着身體的,而蔣天澤的雙手則被兇手擺成了投
降狀。
在四個人當中,屍體傷口最多的是朱英奕,其次就是陸德海,而賀南辰和蔣天澤兩個人身上都隻有一處緻命傷,陸德海的緻命傷在脖子,但是,在其頭頂插着一把尖刀,根據秦明月對陸德海屍體的勘查結果顯示,陸德海頭頂的那把尖刀是在其死後插入的。
現場的情景十分的殘酷,如果說真的有人間修羅場的話,那麽,凱悅大酒店8888套房就是人間修羅場。
現場的情況看起來殘忍無比,血腥無比,好像留下的線索很多,但是,在勘查人員勘查現場之後,現場并沒有發現太多有用的線索。
第一,現場雖然遺留下了八把兇器,但是,兇器上都沒有指紋,而房間内其它的地方,雖然檢測到了指紋,但是,根據指紋對比,這些指紋都是四名死者的。
第二,現場的地闆上幾乎都是鮮血,可是,現場除了警方在趕到現場之後,留下了一些鞋印之外,現場沒有發現任何一個鞋印。
第三,四個人的東西都沒有丢失,錢包、身份證、銀行卡、信用卡、各種會員卡,包括現金都在,但是唯獨沒有看到四個人的手機。
而這就是朱英奕等人命案現場的情況。
聽完秦明月他們的講述之後,許琅皺起了眉頭,他想起自己上午問過第一發現現場的服務員,她告訴許琅,朱英奕他們是在二十号淩晨五點多去酒店開的房,而當時是五個人,但是,現場卻隻發現了四具屍體,那麽,第五個人是誰呢?殘忍殺害朱英奕他們四個人的會不會是和他們一起的第五個人呢?另外,那些跟着朱英奕他們一起離開的皇朝KTV的小姐又去了哪裏?
許琅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杜子喬看着許琅說道:“我問過了當晚在酒店值班的前台,她證實當時和朱英奕他們一起進入酒店的确實是五個人,而我又查看了監控錄像,确實有第五個人出現。”
“有第五個人的照片嗎?”許琅問道。
杜子喬遞給許琅兩張照片。
許琅接過之後,隻看了一眼,他就皺起眉頭,問道:“怎麽都是側臉,沒有正臉嗎?”
杜子喬搖搖頭,說道:“從這個人進入酒店到我們抵達現場,監控都隻拍到了這個人的側臉,而且,還都不是很清晰,這兩張已經是拍攝角度最好的兩張了。”
許琅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通多杜子喬的話,可以看出,這出現在現場的第五個人,對凱悅大酒店的監控非常的熟悉,而且他還擁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
“這個人進入8888房間了嗎?”許琅放下照片問道。
杜子喬點點頭,說道:“我查看了監控,根據監控顯示,他是跟着朱英奕他們幾個人一起進入房間的。”
“那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許琅問道。
“他進入房間之後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就離開了。”
“進去一個小時就離開了?”
許琅皺了皺眉頭,然後問道:“那他後來有沒有再次進入8888房間?”
杜子喬搖搖頭,說道:“根據監控錄像顯示,他在離開房間之後就沒有再回來了。”
“沒有回來?”
許琅的眉頭愈發的緊蹙起來。
“不過,在昨天晚上七點半左右,凱悅大酒店8樓的監控有兩個小時的空白。”
“監控有空白?怎麽回事兒?是有人删除監控了嗎?”許琅連忙問道。
杜子喬搖搖頭,說道:“不是,根據酒店工作人員回憶,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在酒店工作的人都不怎麽注意監控的事情,如果沒有特别的事情發生,他們也不會在意的。”
“是剪掉了嗎?”許琅問道。
“不是,我讓人檢查過監控錄像,沒有剪輯的痕迹,應該是有人當時關閉了8樓的監控探頭。”
秦明月給出的朱英奕他們的死亡時間是在昨天晚上的八點到十點,而8樓的監控卻在七點半到九點半之間莫名其妙的被人關閉了,這說明什麽?說明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謀殺案,作案人非常清楚凱悅大酒店的監控措施,而且對方還能夠接觸到酒店的監控,這就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是酒店内部的人作案。
第二,是對凱越大酒店非常熟悉的人,在精心策劃之後作的案。
想到這,許琅就問道:“從案發到現在,凱悅大酒店的工作人員都在嗎?”
杜子喬知道許琅再想什麽,他點點頭,說道:“我在發現監控有異樣之後,就找到了酒店的老闆,讓他清點了酒店的所有工作人員,工作人員都在。”
“一個不少?”許琅問道。
“一個不少。”
既然酒店的工作人員一個都不少的話,那麽,第一種可能性就排除了,那麽,作案人很可能就是對凱悅大酒店非常熟悉的人,那這個人又會是誰呢?
“在案發當天居住在酒店的都有誰?我是指酒店所有的住
客。”許琅問道。
“因爲現在不是旺季,而凱悅大酒店又是五星級的酒店,一般選擇在這裏入住的都是熟客,或者是有錢人,當天,在酒店居住的人不多,也就十幾個而已。”
“住在8樓的有哪些人?”許琅問道。
杜子喬搖搖頭,說道:“8樓是凱越大酒店最頂樓,也是最貴的幾間房間了,在案發當天,除了朱英奕他們幾個人是居住在8樓之外,沒有其他人在8樓居住。”
“這些人都排查了嗎?”
“初步排查,這些人大多數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已經排除了他們的作案嫌疑。”
許琅沒有在詢問什麽,而是陷入了沉默當中,會議室頓時陷入了寂靜當中。
根據現場的勘查清楚和調查清楚,有幾個疑點需要弄清楚。
第一,跟着朱英奕他們一起去凱悅大酒店的第五個人是誰?他和朱英奕他們是什麽關系?
第二,昨天晚上,朱英奕他們遇害之前,酒店8樓的監控被什麽人關閉的?爲什麽會關閉兩個小時,在這兩個小時的時間裏,有誰去過8樓,又有誰進入過8888房間,當時8888房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第三,殺害朱英奕的兇手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多人作案?他們作案的目的是什麽?動機又是什麽?
第四,朱英奕他們從皇朝KTV出來的時候是淩晨二點多,而抵達凱悅大酒店是淩晨五點多,這中間的三個小時時間,他們幹嘛去了?和他們一起離開的那些女人們又去了哪裏?
第五,朱英奕等人的遇害是否和梁哲彥的遇害有關聯?如果有,那麽,是什麽關聯?
第六,兇手沒有在現場留下指紋,可能是戴了手套之類的東西,可是現場的地面布滿血迹,兇手在做完案之後,爲什麽沒有在現場沒有發現鞋印和足迹?
第七,兇手爲什麽要在朱英奕身上留下五把尖刀,爲什麽要把四個人的屍體擺成那個樣子?這裏面是否有什麽含義所在?
第八,朱英奕他們的手機爲什麽不見了?是兇手拿走了?還是在他們進入酒店之前就已經不再他們身上了?
還有一件事暫時無法确定的是,殺害朱英奕他們四個人,到底是仇殺還是情殺,亦或者兩者皆有?
如果是仇殺,他爲什麽要擺弄四名死者的屍體?爲什麽要破壞除了朱英奕之外三個人的下-體?
如果是情殺,那肯定和女人有關?如果是爲情殺人,一刀捅死對方就可以了,爲什麽要可以的擺弄死者的屍體,還把現場弄的那麽的血腥?
無法确定兇手作案的動機,這和梁哲彥案件非常的相似,而這也給警方偵破此案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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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點既然出現了,自然就是要弄清楚疑點。
現在,朱英奕等人的遇害才剛開始調查,一切還是按部就班的來,首先,從四名死者的人際關系、社會關系、家庭背景入手,這是最基礎的調查工作。
CSY的成員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梁哲彥的案子上,所以,對朱英奕等人的基礎調查,還是交給杜子喬的刑偵二隊負責,對此,杜子喬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的。
田永春見案情讨論分析的差不多了,而許琅也把該安排的事情都安排了,就宣布散會,讓大家各自去做事去了,畢竟,上級對這兩起案件很重視,要求限期破案,許琅他們早一分破案,他們面臨的壓力就要早一分鍾解除。
在其它人收拾東西離開會議室的時候,田永春叫住了許琅。
“許琅,你留一下。”
許琅剛起身,又重新坐了回去,看着田永春。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會議室,會議室隻剩下田永春和許琅之後,田永春看着許琅說道:“一周之内偵破此案有信心嗎?”
“我盡力。”許琅苦笑着說道。
田永春皺了皺眉頭,說道:“我要的不是你盡力,而是問你能不能一周之内偵破此案,能還是不能,給句痛快話。”
許琅臉上的表情愈發的苦澀起來,他看着田永春搖搖頭,說道:“案情你剛才也聽到了,線索非常多,關系非常雜,有用的線索不多,想要在短期之内破案,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如果你非要我表态的話,那我隻能告訴你,能。”
聽到許琅這麽說,田永春點點頭,看着許琅說道:“我相信你小子可以的。”
許琅苦笑兩聲沒有說什麽。
“許琅,你是個聰明人,知道這兩起案子的重要性,你也知道,你将要面對的是什麽樣的壓力,越快處理好這兩起案子越好,現在,像梁博容他們帶來的壓力,我們和市領導會頂住的,但是,前提是你們能在短期之内拿出一個結果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許琅點點頭,說道:“我明白。”
田永春站起身,拍了拍許琅的肩膀說道:“明白就好。”
說完這句話,田永春就離開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