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是一個讓人既感到羨慕,又十分痛恨的東西,但不得不承認,在有的時候,有錢确實能帶來很大的方便。
許琅剛從六樓來到醫院外面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陣刺耳的轟鳴聲,然後,一輛鮮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就停在許琅的身邊,這是法拉利LaFerrari,起步價就在兩千多萬,對于唐富強和唐春冬這樣的有錢人來說,一輛兩千多萬的跑車不算什麽,但是對于像許琅這樣的人來說,有兩千多萬幹點什麽不好,非要買一輛車。
當然,名貴的跑車這還不是最讓許琅感到驚訝的地方,最讓許琅感到驚訝的是,開車的是一個隻有二十五六的年輕女人,女人穿的十分的性感,留着一頭金色的大-波浪卷發型,她把跑車停在許琅面前的時候,微微轉頭,揚了揚粉嫩的下巴,語氣淡淡的說道:“上車。”
原本,許琅以爲唐富強安排人給自己送車的會是個男的,比如保镖或者司機之類的男人,他萬萬沒想到是個女人,不過,現在救人要緊,許琅沒有多想,打開車門就坐上上去,然後說道:“去火車站。”
女人也不答話,她在許琅上車之後,瞥了一眼許琅,發現他沒有系安全帶,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然後,她那穿着一雙高跟鞋的腳就猛踩油門。
随着發動機的轟鳴聲,這輛紅色的法拉利就像是一道紅色的魅影一般,快速的蹿了出去,随着車子的猛然啓動,許琅身體下意識的一個前撲,辛虧許琅反應快,不然,許琅的鼻子就要和車子發生親密接觸了。
好不容易坐穩之後,許琅連忙系好安全帶,他轉過頭瞥了一眼女人,而女人恰好也轉過頭看着許琅,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似乎她剛才就是故意的。
許琅無奈的搖搖頭,沒有說什麽,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了杜子喬的電話。
“我已經從醫院出發了,你們現在在哪?”
“我們一路跟着車子已經進入城東區了,距離火車站越來越近了。”杜子喬在電話那頭說道。
“面包車呢?”許琅問道,面包車才是許琅關心的所在。
“根據呂星查看了監控,發現面包車已經駛過火車站,在火車站進站口兩公裏的地方停下了。”
“鐵路部門的人聯系了嗎?”
“聯系了,他們已經組織人手沿着鐵路進行查找了。”
聽到杜子喬這麽說,許琅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沉吟了片刻,問道:“最近一班抵達S市的火車是幾點?”
許琅一邊拿着電話問杜子喬,一邊看着手機上的時間,發現現在是中午十點三十八分。
“是十點五十五分從濟陽市開往S市的火車。”
“盡快找到他們。”
說完這句話,許琅就挂斷了電話,然後,他轉過頭對女人說道:“開快點,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女人微微的點點頭,沒有說什麽,繼續加大油門,朝着火車站駛去。
距離火車進站還有十七分鍾,許琅乘坐的這輛跑車,抵達火車站最快也要十來分鍾,許琅不知道能不能敢在火車進站之前,找到唐春冬一行人,然後救下唐春冬。
許琅臉色凝重,心中萬分的焦急。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過于突然了,突然到讓許琅措手不及,先是唐斐泓的車禍,緊接着唐春冬的失蹤,負責看護幹警的遇襲,最後則是唐春冬的行蹤,似乎這一切都是爲了複仇而進行的案子,尤其是對方把昏迷不醒的唐春冬帶到火車站附近,這就更加的證明了這個猜測。
可是,讓許琅想不通的是,那個和護士王靜靜一起帶走唐春冬的男人是誰?他也是醫院的醫生嗎?許琅覺得不太可能,如果不是,那麽,他又是誰呢?是周儒風呢還是鄧飛章呢?
許琅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畢竟,周儒風是周元甲的兒子,周元甲公司的破産和自殺,跟聶方、步鵬甫、唐志勇還有唐春冬都脫不開關系,如果聶方等人的死确實是周儒風姐弟爲了複仇而犯下的案子的話,那麽,曾經設計陷害周元甲的四個人,已經死了三個,隻有唐春冬還活着,如果,自己是兇手的話,既然已經選擇了殺人複仇,那麽,肯定會選擇在錯誤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唐春冬是他最後的一個目标,他這麽做,算得上是孤注一擲了。
雖然醫院的事情,對方安排的十分的精妙,打了警方和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但是,他的活動軌迹其實也很小,從他着急忙慌的把唐春冬從病房帶出來,帶到地下停車場,然後開着面包車離開,這一切都被醫院的監控探頭拍到了,這給警方找到他們的行蹤帶來了很大的便利,之後,這輛面包車在市内行駛,完全都沒有要避開監控探頭的意思,很顯然,帶走唐春冬的人知道警方要不了多久,就會找到他的,這是一場時間上的賽跑,也是一場生命的賽跑。
想到了這些,許琅還有一件事想不通,那就是鄧飛章在這一系列
的案子當中到底起了什麽作用,是旁觀者,還是知情者,亦或者是參與者,許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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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許琅在想着這些事情的時候,開車的女人開口了。
“火車站到了,我們要開進火車站嗎?”
許琅回過神來,看到了前方S市火車站幾個大字,許琅搖搖頭,拿出手機,看到杜子喬給自己發了一個定位,許琅把手機遞給女人,說道:“去這個地方,快。”
女人瞥了一眼許琅手機上的那個紅點,她就轉動方向盤,朝着那邊急速的駛去。
許琅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十點四十八分,距離火車進站還有不到七分鍾。
跑車雖然昂貴,不是每個人都買得起的,但是,在此時此刻,許琅很慶幸自己讓唐富強給自己送來的這輛法拉利跑車,車子開了不到兩分鍾,就抵達了指定地點。
車子還沒有停穩,許琅就看到,原來空蕩蕩的鐵路上,此刻圍滿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警察,在警察外面還有一大群穿着黑西裝,帶着墨鏡的男人,這些人應該就是唐富強找的人,而在他們中間的鐵路上,站在三個人,或者說是兩個人站着,一個人被綁在鐵軌上。
待到車子停下之後,許琅連車門都沒開,解開安全帶之後,直接從副駕駛上跳了出去,開車的女人看到這一幕之後,眼神那叫一個幽怨一般,似乎許琅吃了她多大的豆腐一般,然而,許琅此時此刻卻顧不得這麽多了。
許琅快跑幾步,就來到了衆人的面前,這才看清楚那三個人的長相。
那站着的一男一女非常的年輕,兩個人看起來都二十出頭的樣子,尤其是男的,他那稀疏的胡子,還有那張白淨的臉上還有幾個青春痘留下的痕迹,顯示着,這個少年其實才剛剛度過青春期而已。
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朵白蓮花一般,如果不是她手裏拿着一把手槍的話,估計,這會是一個很美的畫面,這個女人應該就是王靜靜了。
男人,或者說是少年,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衛衣,帶着一頂鴨舌帽,和以往許琅他們看到的不同,少年把鴨舌帽的帽檐轉到了後面,這才讓許琅看清楚他的長相,少年和王靜靜一樣,左手拿着槍,右手拿着一個打火機,而他的上半身鼓鼓囊囊的,似乎裏面有什麽東西。
許琅定睛一看,發現從衣服的邊角露出了一截電線和炸藥雷-管的痕迹,許琅這才明白,爲什麽警方趕到了這裏,卻沒有貿然上前。
至于唐春冬,此刻就像是一個大粽子一般,被人平放在鐵軌上,身體被鐵絲牢牢的綁縛住了,如果不是許琅注意到唐春冬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許琅都以爲唐春冬已經死了。
杜子喬看到許琅來了之後,他臉色凝重的說道:“對方手裏有槍,而且,身上綁縛着炸藥,現在,我們處于對峙階段,雙方沒有開槍,但是,我剛才試了一下,隻要我們靠近他們身前一百米,那個少年就會開槍,我擔心誤傷到唐春冬,就沒有立即讓人上前。”
聽到杜子喬這麽說,許琅點點頭,知道杜子喬的安排沒有問題。
“特警大隊的人來了嗎?”許琅問道。
“來了,他們已經在部署工作了,隻是,這附近十分的空曠,沒有制高點,無法找到有力的狙擊地點。”杜子喬語氣凝重的說道。
“對方有提什麽要求嗎?”
杜子喬搖搖頭,說道:“他隻是威脅我們不要上前,至于其它的,他根本不跟我們交談。”
“能否聯系鐵路部門,讓火車緊急停下來?”許琅問道。
“在我們趕到這裏,發現這裏的情況之後,就聯系了鐵路部門,他們已經通知了火車上的乘務長,不過......”
說到這,杜子喬有些猶豫不決的看向許琅。
“不過什麽?”許琅皺了皺眉頭問道。
“不過,時間太短了,火車就算緊急停下來,也需要一段時間,而且火車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我怕......”
杜子喬的話沒有說完,許琅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麽了,如果不在火車停下來,或者火車到之前解決掉這裏的問題,那麽,就算事後抓捕了少年和王靜靜,唐春冬估計也會被火車碾壓緻死,而對于少年少說,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而這,或許就是少年爲什麽要在把唐春冬從醫院帶走之後,就直奔鐵軌而來的目的了。
“現在怎麽辦?”杜子喬看着許琅問道。
許琅的心裏也十分的焦急,他想了想,沒有回答杜子喬的問題,而是直接朝着對面的三個人走去。
許琅本來距離三個人就不遠,而在許琅來到這裏的時候,那個少年就一直看着許琅,似乎,他認識許琅。
當許琅朝着他走過去的時候,少年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但是,他還是拿起手槍,對着許琅的腳步開了一槍。
“砰”
随着一聲槍聲的響起,子彈擊在鐵軌上的石子上,濺起一定火花,石子受到子彈的撞擊,飛了起來,打在了許琅的腿上。
在石子落在腿上的時候,許琅的臉色微微一白,随即就恢複正常了。
“許琅,你别過來,這一槍 ,我這是給你提個醒,如果你繼續朝前走,那麽,下一槍打中的就是你的腦袋了。”少年語氣深沉的說道。
許琅停下了腳步,看着少年,緩緩地說道:“你就是周儒風吧?”
被許琅喊出自己的名字,少年微微一愣,随即,他就笑了笑,說道:“許琅不愧是許琅,那怪他對你那麽重視。”
“你說的他是誰?”許琅問道。
周儒風搖搖頭,看着許琅沒有回答許琅這個問題。
“是鄧飛章吧。”許琅說道。
“你知道他?”周儒風有些吃驚的說道,顯然,他沒有想到許琅會知道鄧飛章。
不過,吃驚的表情在周儒風的臉上隻是一閃而逝,他的表情再次恢複正常,看着許琅,點點頭,說道:“沒錯,是他,你知道又能如何呢?”
許琅沒有去看周儒風的臉,而是看向他捏着打火機的右手,許琅發現,在周儒風的右手虎口的位置,有一個自己非常熟悉的蠍子紋身。
“你是常師爺的人?”許琅問道。
周儒風注意到許琅的視線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的紋身,笑了笑,點點頭,說道:“是的。”
“你什麽時候加入‘常師爺’這個組織的?”許琅表情凝重無比的問道。
周儒風想了想,說道:“大概是五年多以前吧,有人找到了我,知道我父親的事情,他們可以幫我複仇,而我,則需要他們的幫助,就加入了這個組織。”
“有人找到你?是鄧飛章嗎?”許琅問道。
原本許琅以爲周儒風會點頭承認的,然而,讓許琅沒想到的是,周儒風卻搖搖頭,說道:“不是他,鄧飛章是我在回國之後才認識的,在見到鄧飛章之前,我就已經是‘常師爺’的人了,鄧飛章隻是負責幫我完成複仇的計劃而已。”
“嗚嗚嗚......”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火車的鳴笛聲,許琅和周儒風還有其他人,都被這聲刺耳的鳴笛聲吸引了注意力。
就在周儒風轉過頭,看向遠處緩緩駛來的火車的時候,周儒風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快意的笑容,然而,許琅卻趁着周儒風轉過頭的時候,快速的朝前狂奔而去。
與此同時,還有一道人影,從周儒風他們的右邊的一個低矮的地上爬起來,朝着王靜靜直奔而去。
“許琅,火車來了,一切都晚了,我的複仇計劃就要完成了,哈哈......”
就在周儒風重新轉過頭,看向許琅,說着自以爲得意的話的時候,原本距離他隻有一百米不到的許琅,突然就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的大笑還沒有笑完,就看到了一隻沙包大的拳頭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嘭”
随着一聲悶響,許琅一拳就打在了周儒風的眼睛上,而他的左手則第一時間,握住了周儒風握槍的左手的手腕,讓其無法動彈,這還不算完,許琅擡起右腳,一腳踹在了周儒風的大腿上。
“啊”
随着周儒風的兩聲慘叫,他單膝跪在了鐵軌上,因爲重心不穩,右手拿着的打火機也掉落在了地上,許琅連忙一腳踢開,順勢移動到了周儒風的身後,朝着他另一條腿踹了一腳,讓其雙腿跪地,而許琅捏住周儒風左手的手,則抓着他的手在鐵軌上不停的磕碰,最後,周儒風在吃不住疼的情況下,手裏的槍終于掉在了地上。
就在許琅行動的同時,王靜靜或許是女人的緣故,她比周儒風要提前察覺到危險的來臨,當她看到許琅沖過來的時候,就下意識的轉身,擡起手,舉着手槍,朝着許琅就準備開一槍,然而,就在她剛把手槍擡起來的時候,一道黑影從側面撲了過來,直接把她從鐵軌上撲倒在了路邊上,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起。
“砰”
就在許琅剛剛把周儒風制服住,王靜靜那邊傳來了一聲槍聲,随即,那邊的打鬥也停止了。
在許琅他們這邊展開了行動的同時,杜子喬他們也帶着人行動起來,就在許琅制服住周儒風的同時,杜子喬他們已經趕了過來,他們直接把周儒風摁倒在布滿砂石的鐵軌上,給其戴上了手铐,然後将其快速的帶離了鐵軌,而還有一部分人則蹲在 被鐵絲綁縛住的唐春冬身邊,紛紛動手去拆解鐵絲,而剩下的一部分人則去了 王靜靜那邊幫忙。
“嗚嗚嗚......”
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十幾秒當中,而剛才看起來還很遠的火車,距離許琅他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那刺耳的鳴笛聲,叫喚的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十分的心煩氣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