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琅剛從二樓走到一樓,準備離開别墅的時候,許琅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停下腳步,轉過身,擡起頭,看着站在二樓樓梯口的,倚靠在白淨的牆壁上,一隻手端着紅酒看着自己的唐春冬說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現在換上一套衣服跟我走。”
“什麽?”
唐春冬剛端起酒杯,準備抿一口的時候,聽到許琅這麽說,她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一臉茫然的看着許琅問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會殺我?這怎麽可能?開什麽國際玩笑?”
許琅面無表情的看着唐春冬,冷冷的說道:“你和聶方還有步鵬甫,十二年前針對周元甲公司做的事情,你不會忘記了吧?”
聞聽此言,剛才臉上還挂着譏諷和不屑笑容的唐春冬,此刻的臉色卻突然變了變。
聶方死了,她早已經知道了,而步鵬甫也死了,她也已經知道了,本來,她一直以爲,不管是聶方的死,還是步鵬甫的死都是意外,而且,自從她和聶方離婚之後,兩個人的來往就已經大不如從前了,至于步鵬甫,她更是沒有怎麽聯系了,現在聽到許琅這麽說,她的心裏頓時感到了一陣深深地不安。
“你...你說什麽?我不是很明白。”唐春冬強顔歡笑的看着許琅,故作不解的問道。
“你十二年前做過什麽,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如果你不想下一個死掉的人就是你的話,你最好換上衣服跟我走,不然......”
許琅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其中的意思,唐春冬聽明白了。
她站在樓上,深深地看了許琅一會兒之後,她咬着性感的嘴唇,點點頭,轉身去了卧室。
“叮鈴鈴......”
就在唐春冬轉身去卧室換衣服的時候,許琅的手機響了。
“喂。”
“琅哥,找到唐志勇了。”杜子喬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唐志勇現在怎麽樣?還活着嗎?”許琅連忙問道。
“我們來晚了,就在我們剛剛抵達他家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當我們進入唐志勇家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死了。”
“怎麽死的?”
“初步判斷是被電死的。”
“電死的?”許琅重複了一遍。
“對,就是電死的,你那邊情況怎麽樣了?”杜子喬在電話那頭問道。
許琅擡起頭,看了一眼已經換好一套衣服,款款從樓上走下來的唐春冬,說道:“我這邊暫時沒事兒。”
說完,許琅就挂斷了電話。
就在許琅挂斷電話之後,唐春冬走到許琅身邊,看着許琅那凝重而陰沉的表情,就好奇的問道:“許警官,怎麽了?”
許琅眼神複雜的看着唐春冬,緩緩地說道:“唐志勇死了。”
“什麽?堂哥他...他死了?怎麽死的?”唐春冬一臉詫異的看着許琅。
“被電死的。”許琅給出了答案。
“這...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呢...”
唐春冬在聽到唐志勇死亡的消息之後,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一直在那喃喃自語。
許琅上一刻還性-感-妖-娆,風韻猶存的唐春冬,此刻卻變得那麽的失魂落魄,甚至有些惶惶不安,許琅無奈的搖搖頭,說道:“跟我去一趟警局吧。”
唐春冬聽到許琅的聲音之後,連忙走到許琅的身邊,伸出雙手,死死的握住許琅的胳膊,急切的問道:“我跟你走,你們警察會保護我的對嗎?”
許琅看着唐春冬那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在心中歎息一聲,然後點點頭,說道:“保護每一個公民不受到傷害,是我們警察的職責,你放心吧,隻要你配合我們調查,我們肯定會保護好你的安全的。”
“我配合,我一定配合。”唐春冬忙不疊的點點頭說道。
“那就走吧。”
許琅一邊說着話,一邊朝門口走去,然而,許琅才走了兩步,就發現,唐春冬幾乎整個身體都倚靠在自己的懷裏,她那對飽滿的胸部正在不停的摩擦着許琅的胳膊,這讓許琅感到渾身不自在,有一陣渾身要起雞皮疙瘩的感覺,許琅本來是打算推開唐春冬的,但是,看到唐春冬那慌亂的眼神,不知所措的表情,許琅搖搖頭,隻要不在說什麽,就這樣,許琅帶着唐春冬離開了她的别墅,開車回到了C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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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SY的一号詢問室裏,許琅和唐春冬隔着一張桌子,相對而坐。
許琅的面前放着一個記錄本和筆,他表情淡漠的看着對面這個看起來有些慌亂和無助的女人。
唐春冬的面前放着一杯還冒着熱氣的溫水,她那雙白皙而纖細的雙手,此時此刻,正靜靜地握在一起,手指不停的來回摩擦着,看的出來,她的内心現在很慌亂。
也許是看出了唐春冬的不安,許琅率先開口說道:“喝點水吧。”
“好。”
唐春冬下意識的伸出手拿起了水杯,靠近嘴邊,大口大口的喝了兩口,這和她富源集團副董事長的身份,完全不符,而她那拿着水杯的手還在微微的顫抖着。
不知道是因爲喝了水的緣故,還是因爲這麽是公安局,讓她不在那麽緊張了,當她放下水杯的時候,她整個人看起來,放松了不少。
許琅看到之後,就開口說道:“說說十二年前,你和聶方還有步鵬甫一起做的那件事吧。”
聽到許琅再次提到十二年前的那件事,唐春冬擡起頭,看了一眼許琅,她欲言又止,似乎不太願意說出當年的真相,畢竟,她一旦說出了當年的真相,那麽,對她,對富源集團都會有一定的影響的。
“你前夫聶方死了,步鵬甫也死了,現在,你堂哥唐志勇也死了,下一個會是誰,你應該清楚,如果,你不想成爲下一個被害者的話,我勸你,最好還是配合我們,早日抓到兇手,隻有這樣,你才會真正的安全。”許琅說道。
也許是許琅的話真的起到了作用,也許是聶方等人的死亡,讓這個女人感覺到了生命的威脅,她沉默了很久,又端起水杯,一口氣把水杯裏的水都喝完了,放下水杯之後,這才開口講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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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十二年前,也就是,她剛和聶方離婚不久。
她和聶方離婚的原因,确實和許琅他們調查到的一樣,聶方在婚内出軌了,而聶方出軌的時間正是她在第二次懷孕期間。
都知道,女人在懷孕的時候,是不能同房的,而聶方因爲機械加工廠的緣故,經常要出去應酬,加班什麽的,這對于出生富源集團的唐春冬來說,她早已經習慣了,畢竟,她的父親就是如此。
隻是,當她滿心歡喜的生下第二個兒子唐斐泓的時候不久,聶方就帶着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找上門了,這個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聶方的第二任妻子盧芬。
對于聶方爲什麽和她在一起組建家庭,唐春冬心知肚明,她知道聶方是看上了她身後的經濟實力,對此,她雖然心裏不是很舒服,但是,她堅信,隻要他們結婚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再加上自己對聶方的經濟支持,她和聶方是可以幸福下去的。
然而,現實總是那麽的殘酷,唐春冬雖然和聶方結婚已經有五年多了,也給這個男人生下了兩個兒子,可是,聶方還是不愛她,這讓她十分的傷心,平時,聶方總是以工廠很忙,需要加班應酬等等理由,很晚才回家,或者幹脆不回家,唐春冬知道爲什麽,卻沒有說什麽,她天真的以爲,等時間長了就好了,然而,她等了五年,最後,換來的還是聶方無情的背叛,這讓唐春冬徹底的傷心了,于是,兩個人就離婚了。
兩個人離婚的時候,都十分的平靜,兩個孩子,一個歸聶方撫養,一個歸唐春冬自己撫養,而經濟方面,除了聶方的機械加工廠之外,聶方這些年賺到的錢,唐春冬一分都沒要,而唐春冬自己的錢,自然也不可能分給聶方,對此,雙方都沒有任何的意見,算得上是和平離婚了。
就在他們離婚不久,聶方找到了唐春冬,讓唐春冬幫個忙,也就是幫忙搞垮周元甲的公司。
起先,唐春冬是拒絕的,對于周元甲的公司,唐春冬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知道周元甲這個人其實還不錯,雖然公司沒有自己家的富源集團大,但是,還是一個不錯的公司,她之所以知道周元甲,主要還是因爲聶方曾經在周元甲的公司上過班。
在唐春冬拒絕之後,聶方就以要要回唐斐泓的撫養權爲要挾,威脅唐春冬。
在威脅之餘,聶方告訴唐春冬,說他這麽做,主要還是爲了機械加工廠,爲了給大兒子聶文星一個好的未來做打算。
沒有那個做母親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過得好一點兒,起碼是衣食無憂,盡管,她和聶方離婚了,但是,她還是不想看到聶文星跟着聶方受苦,于是,她就答應了下來。
對于做生意的人來說,想要搞垮一個公司,其實并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尤其是像周元甲這樣的公司,于是,唐春冬在答應之後,就想到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她的堂哥唐志勇。
根據唐春冬的交代,唐志勇這個人能力一般,但是野心很大,隻可惜,他在富源集團一直得不到重用,隻能在子公司混日子而已,所以,她就把設計周元甲公司的事情交給了唐志勇去做。
一來,她是不想自己去參與這件事,畢竟,設計陷害一個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她的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愧疚的,二來,她也想看看,自己這個堂哥到底有沒有能力,畢竟,她父親隻有她這麽一個孩子,将來,富源集團是要她來接手的,以前,她和聶方在一起的時候,有聶方做靠山,富源集團将來肯定要交給聶方來打理的,而現在,他和聶方
離婚了,她沒有了男人作爲倚靠,一切都得靠她自己,她是個女人,需要幫手,剛好可以趁着這件事,看看唐志勇能不能成爲自己的幫手。
事實證明,這個唐志勇雖然在業務能力上表現的一把把,但是,在設計周元甲公司的事情上,卻做得十分的完美,沒有留下任何的把柄,這讓唐春冬非常的滿意。
在事後,唐春冬在回到富源集團擔任副總裁以後,就兌現了當初對唐志勇的承諾,把他從子公司調到了總部,擔任了一個高層領導,而周元甲的事情,她也就沒有放下心上了,畢竟,對于像她這樣的資本主義者來說,商界就是戰場,每天都有公司破産倒閉,她沒有必要去關注這些。
隻是,後來,她看新聞的時候,這才知道,周元甲因爲公司倒閉破産,欠下了巨額外債,最後卧軌自殺了,當時,她在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心中其實還是有些愧疚的,但是,也僅僅隻是有些愧疚罷了。
唐春冬答應聶方的事情,她做到了,至于聶方在周元甲公司破産倒閉這件事上,都做了什麽,事後又幹了什麽,她就不是很清楚了。
也是,從那件事之後,唐春冬徹底的看清楚了聶方的嘴臉,她對聶方最後的那一絲絲的幻想,也随着周元甲公司的破産,和周元甲的自殺,而徹底的破滅了,自那以後,她就很少在和聶方聯系,她一邊處理着富源集團的業務,一邊撫養着小兒子唐斐泓的成長。
随着唐斐泓慢慢的長大,唐春冬的父親的身體也每況愈下,畢竟,人老了,年齡大了,身體自然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毛病,而唐春冬作爲富源集團的接-班人,她也開始慢慢接手公司的大部分業務了,每天都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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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唐春冬的講述之後,許琅就問道:“你當初幫助聶方他們設計周元甲公司,就是因爲這個原因?”
唐春冬看着許琅,眼神十分的複雜,臉上浮現出自嘲的表情,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很愚蠢?”
許琅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唐春冬也沒有等許琅給出答案,她就自顧自的說道:“戀愛的女人,尤其是陷入感情漩渦而不可自拔的女人,其實,都很傻,很愚蠢的,我也不例外,當初,我喜歡聶方,深愛着這個出生并不是很好的男人,執意要嫁給他,其實,當時有很多人反對的,但是,我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想法,然而...呵呵...”
“然而,事實證明,我父親他們說的沒錯,聶方确實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男人,他跟我結婚就是爲了利用我,他并不愛我,如果說盧芬那個賤-人的出現,隻是我們分開的導火索的話,那麽,周元甲的事情,讓我徹底的對這個男人失望了,甚至是絕望了。”
聞聽此言,許琅頓時默然。
良久,許琅開口問道:“你後悔和他在一起嗎?”
“後悔?”
唐春冬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複雜,她沉默了片刻之後,看着許琅的眼睛說道:“後悔有用嗎?”
确實,如果後悔有用的話,那麽,這個世界上就會少發生多少悲劇,減少多少起命案,然而,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這就是代價,很沉重的代價。
“那你後悔對周元甲公司做的事情嗎?”許琅又問道。
本來,許琅以爲唐春冬會說自己後悔的,然而,出乎許琅預料的是,唐春冬非常堅定的搖搖頭,說道:“不後悔。”
“爲什麽?”許琅好奇的問道。
“許警官,你不是商人,不明白我爲什麽會這麽做,不奇怪,商人逐利,我雖然是因爲聶方才答應這麽做的,但是,周元甲公司的倒閉,對于我們富源集團,或者說是S市整個從事機械加工行業的公司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想必你也知道,一個城市,任何行業都是有一個飽和度的,蛋糕就那麽大,多一個人分享,自己就會少吃到很多,如果能夠提前消滅一個潛在的對手的話,對于我們來說,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唐春冬淡淡的說道。
許琅再次默然,确實,站在唐春冬的角度來看,她說的也不無道理,不管是哪個行業,都是有競争的,而且競争的非常的激烈,而這種競争就是一場不見硝煙的戰争,赢的人,自然賺的盆滿缽滿,而輸的人則會一無所有,唐春冬的富源集團和汪永逸的宏光集團就是S市機械加工這方面的老大,他們自然不想有人來和他們搶蛋糕,所以,周元甲公司的倒閉對于他們來說是件好事。
聶方的機械加工廠,在周元甲的公司倒閉之後,效益一直越來越差,估計,也和唐春冬私下的小動作有關,不然,以聶方和步鵬甫的商業頭腦,不可能工廠現在隻是這個樣子,商人逐利,唐春冬說的一點都沒錯,果然,女人狠起來,有時候比男人還可怕,尤其是一個有錢的女人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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