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琅他們是開着一輛大巴來接丁昊穹等人的,在衆人上車之後,他們就從機場離開,朝着市中心駛去。
當車子開到CSY所在的辦公樓門前的時候,幾個人剛下車,準備進入CSY的時候,許琅就停下了腳步,因爲他聽到了一陣由遠及近,刺耳的摩托車發成的轟鳴聲。
在許琅停下之後,賴邳也第一時間停下了腳步,和許琅一起朝着一個方向看去,其它人也紛紛停下腳步,朝着那個方向看去,然後,他們就看到了非常詭異的一幕。
一個穿着非常卡哇伊,戴着粉紅色頭盔的女人,駕駛着一輛非常霸氣的哈雷,由遠及近,快速的朝他們駛來。
車速很快,眨眼之間,就沖到了許琅他們面前。
許琅站在一群人的最前面,在看到這個女人之後,他下意識的眯着眼睛,摩托車的身影在許琅的瞳孔當中,急速的放大,耳邊聽到的轟鳴聲越來越大,眼看着摩托車就要撞到自己,在賴邳下意識的朝前踏出一步的時候,許琅伸出手攔着了賴邳,眯着眼睛看着迎面駛來的哈雷摩托。
“刺啦......”
随着一聲令人牙齒發酸的刹車聲響起,摩托車在距離許琅不到五十公分的地方,硬生生的止住了。
摩托車高速行駛帶來的勁風,把許琅的雪白頭發吹得飛揚起來,許琅的臉上卻沒有什麽表情。
“哎呀呀,對不起,對不起,你就是許琅哥哥吧,你好,我叫羅佳妍,是CSY的成員。”
在摩托車停下之後,那個身穿卡哇伊服裝的女人,在停好車之後,從車上蹦了下來,取下粉紅色的頭盔,夾在腋下,快步跑到許琅面前,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甜美笑容,伸出另一隻手,看着許琅。
女人,不對,應該說是女孩,她的個子沒有樊陽那麽高,但是,也不矮,應該在一米六五左右,她留着齊肩的黑色長發,還留着一個很清純的劉海,一張看起來格外稚嫩的臉頰上,戴着一個無框的圓形眼鏡,女孩的身材非常好,用一個詞可以準确的形容她,童-顔-巨-乳。
女孩的衣服有些寬松,本來是看不出來什麽的,但是,此刻,她把頭盔夾在壓下,身材一下子就顯露出來了,讓人忍不住朝女孩的某個部位看去,賴邳是如此,呂星也是如此,樊陽和甯嫣然更是如此,就算是一直比較沉默的秦明月也不例外,唯獨許琅和丁昊穹還有田永春沒有看。
許琅盯着女孩的眼睛,看了很久,都沒有說話,而丁昊穹則是在看許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乎是想看許琅怎麽面對這個特立獨行的羅佳妍。
羅佳妍本來是滿臉笑意的看着許琅,但是,在許琅那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神注視下,她臉頰上的笑容漸漸僵硬,消失起來,而懸在半空當中的手,也下意識想縮回去。
就在羅佳妍準備縮回手的時候,許琅伸出手握住了她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握了握,就松開,然後說道:“我就是許琅,我代表CSY偵查小組歡迎你的到來。”
說完這句話 ,許琅就不在看向羅佳妍,轉身朝CSY裏面走去,其它人看到這一幕之後,表情都格外的古怪,他們在深深地看了一眼羅佳妍之後,就跟着許琅走了進去。
CSY偵查小組的辦公樓看起來不大,其實還是很大的,除了辦公區的工位之外,還有兩間緊鄰的辦公室,和五個審訊室,一個很大的詢問室,裏面該有的設備都十分的齊全,在最裏面則是法醫的辦公室,停屍房還有解剖室 。
田永春和甯嫣然帶着許琅他們把CSY的辦公樓轉了一圈之後,田永春看着許琅和丁昊穹等人說道:“這就是CSY的辦公樓,以後就是你們工作的地方了,至于宿舍,我們也安排好了,離這裏不遠,待會兒讓甯副局長帶你們去看看,我還有事兒,就不陪你們了,剩下的事情許琅會告訴你們的。”
說完這句話,田永春看了許琅一眼,伸出手拍了拍許琅的肩膀,就走了出去。
在田永春走後,甯嫣然又帶着丁昊穹幾個人去了宿舍,而許琅和呂星則留在了CSY。
因爲考慮到丁昊穹幾個人都是來自外地,不是S市本地人,再加上CSY的特殊性,就沒有把他們安排在警員的宿舍,而是另外準備了宿舍,這些宿舍還是許琅幫忙找的,距離CSY不遠,走路也就十來分鍾而已。
CSY現在隻剩下許琅和呂星兩個人了,呂星跟着許琅來到他的辦公室,在沙發前坐下之後,呂星看着許琅問道:“琅哥,CSY這幾個成員好像也沒什麽特别的啊。”
聽到呂星這麽說,許琅卻搖搖頭,說道:“你不要小看了他們,他們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不簡單?”呂星搖搖頭,說道:“沒看出來。”
許琅看了呂星一眼,沒有解釋什麽,而是坐在辦公桌後面,翻起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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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丁昊穹他們離開大概一個小時之後,丁昊穹他們五個
人就回到了這裏,來到了許琅辦公室。
“叮鈴鈴...”
就在他們剛走進許琅辦公室的時候,許琅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許琅接通電話之後,就聽到田永春在電話那頭說道:“許琅,城東區碧灣别墅區19号,發生了一起命案,你立即帶人出現場,城東刑偵支隊的人已經在現場了,你們過去看看。”
許琅在簡單的詢問了一下情況,放下電話之後,看着剛剛認識的CSY成員,說道:“準備東西,出現場。”
剛才還在嬉笑攀談的幾個人,在聽到許琅說出現場之後,都紛紛停止了交談,彼此對視一眼,就走出了許琅的辦公室,各自去準備東西去了。
五分鍾之後,衆人收拾完畢之後,都在CSY門口集合,許琅他們駕駛着兩輛車,朝着城東區駛去。
開在最前面的是許琅的車,許琅開車,丁昊穹坐在副駕駛,而樊陽則坐在後排,跟在許琅後面的是呂星開的車,最後面還有一輛摩托車跟着。
在上車之後,丁昊穹就看着許琅問道:“什麽案子?現場什麽情況?”
許琅臉色有些凝重,搖搖頭說道:“具體情況還不知道,田局告訴我,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應該是自殺。”
“自殺?”
丁昊穹挑了挑眉頭,不解的看着許琅。
許琅轉過頭瞥了一眼丁昊穹,說道:“死者是在焚屍爐内自殺的。”
“啊?!”
聽到許琅這麽說,樊陽頓時驚呼出聲,而丁昊穹也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車内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誰都沒有說話,許琅隻是沉默的開車。
車子很快就來到了城東區碧灣别墅區19号。
碧灣别墅區是近幾年才建成的,入住的人還不多,凡是居住在這裏的人都是有錢有身份的人,這個地方,許琅也是在回到S市之後,才知道的。
别墅門前停着好幾輛警車,在門口有幾名幹警正在負責警戒,他們在看到許琅的車子之後,立即走過來,攔下了許琅的車子。
許琅把車子停好之後,就從車子上走了下來,拿出證件遞給對方看了看,然後問道:“裏面是什麽情況?”
幹警看清楚許琅的證件之後,對着許琅敬了個禮,然後說道:“趙隊長已經在現場了,我帶你們進去。”
于是,許琅就跟着這名幹警走進了别墅的大門。
幹警沒有帶着許琅他們進入别墅樓裏面,而是來到了後花園。
許琅他們來到後花園的時候,就看到現場站着很多警察,其中有一個警察,許琅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就是城東刑偵支隊隊長趙旬。
許琅他們一群人的到來,立即引起了趙旬的注意,他在看到許琅之後,先是一愣,随即就露出喜悅的表情,快走幾步,來到許琅身邊,老遠就伸出雙手。
許琅伸出一隻手和趙旬的手握在了一起。
趙旬握着許琅的手半天都沒有撒開,激動的搖着許琅的胳膊,說道:“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爲...以爲...”
“以爲我死了是吧?”許琅笑着說道。
趙旬沒有感到尴尬,而是點了點頭,激動的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兩個人在寒暄了幾句之後,趙旬終于松開了許琅的手,看向了許琅身後的幾個人,皺了皺眉頭,看着許琅問道:“這幾位是?”
“哦,他們是CSY的成員。”許琅說道。
“哦,前幾天就聽書要成立一個CSY調查小組,我還以爲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這麽快就成立了,動作夠快的啊。”趙旬說道。
許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臉色凝重的問道:“趙隊長,我們都是老熟人了,客套的話就不多說了,說說案情吧。”
聽到許琅這麽說,趙旬點點頭,臉色也凝重起來,他開始介紹案情起來。
碧灣别墅區19号的主人叫聶方,是S市某機械加工廠的老闆,今年四十二歲,在碧灣别墅建成開始售賣的時候,聶方就在這裏買下了一棟别墅,死者就是聶方,還有他的妻子盧芬。
盧芬今年四十歲,也是機械加工廠的老闆,這個機械加工廠是聶方和盧芬一起創建的,算是夫妻公司。
“屍體是在後花園自建的焚屍爐發現的。”趙旬說道。
幾個人說着話,就來到了焚屍爐前面。
此刻,焚屍爐已經打開了,許琅發現,在焚屍爐的外面,放着雙雙拖鞋,拖鞋的鞋尖兒朝着許琅他們,就像是人在上床睡覺的時候,鞋子的擺放位置一樣,兩雙鞋子一看就是一男一女的,鞋子擺放的十分的整齊。
樊陽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就問道:“鞋子是你們擺放的?”
聽到樊陽的問話,趙旬看了一眼這個打扮異常妖豔性感的女人,然後
搖搖頭,說道:“不是,我們在趕到現場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許琅他們幾個人頓時皺起了眉頭。
許琅走到焚屍爐前蹲下,戴着手套的手去撥動了一下焚屍爐的蓋子,看到焚屍爐的蓋子裏面,有着幾根很粗的鐵絲,他就皺了皺眉頭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兒?”
趙旬看了一眼之後,就解釋道:“我們在趕到現場之後,焚屍爐早已經停止運轉,已經冷卻了,我們從外面無法打開蓋子,就察覺到蓋子是被人從裏面鎖死了,于是,我就讓人暴力打開了蓋子,發現在裏面開關的地方還纏上了一圈鐵絲。”
“鐵絲是從裏面纏上的?”許琅皺了皺眉頭問道。
趙旬也是緊蹙着眉頭,他臉上凝重的看着焚屍爐裏面,點了點頭。
“屍體呢?”許琅看了一眼焚屍爐裏面,沒有發現屍體,就問道。
“哦,屍體在這邊。”
趙旬站起身,把許琅他們帶到另一邊。
在一旁的踩地上鋪着一個白色的布,布上放置着一具還沒有完全燒毀的屍體,屍體大部分軀幹都已經燒焦了,碳化了,但是,死者的頭部到胸部還是保存的比較完好,從特征上看,應該是名男性,而在男性屍體旁邊,還放置着一具差不多已經完全燒焦碳化的屍體,屍體已經變得很小,首尾蜷縮在一起,已經無法辨認死者本來的面目了。
秦明月不用許琅去說什麽,就開始拿着工具箱,戴上手套和口罩開始對屍體進行初步屍檢,而樊陽則蹲在焚屍爐旁邊,拿着工具仔細的勘查現場起來,賴邳則在和城東刑偵支隊的刑警聊着什麽,丁昊穹則站在許琅身邊,仔細的聽着許琅和趙旬的對話。
許琅沒有去打擾秦明月的屍檢工作,而是站起身,看着趙旬問道:“屍體是怎麽被發現的?報案人是誰?”
“報案人是聶方公司的秘書,他是昨天晚上接到聶方的電話,讓他今天中午到别墅來一趟,安排一下公司的事情,他在來到别墅之後,發現别墅的門沒有鎖,他就直接進入了别墅裏面,發現别墅的門也沒有關,他就推開門,發現别墅裏有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在别墅的客廳裏到處都是幹涸的血迹,他大着膽子去了客廳,在客廳上發現了一封信,是聶方寫給他的信,或者說是寫給我們的信。”趙旬說道。
“信?什麽信?”許琅問道。
趙旬沒有立即回答許琅的問題,而是伸出手對一名警員招了招手,說道:“把東西拿過來。”
那名刑警聽到之後,立即跑過來,手裏拿着一個證物袋。
許琅從刑警手裏接過證物袋之後,果真看到了一封信。
信紙是以前的那種信紙,許琅檢查了一下,發現沒什麽特别的,而信上寫的内容卻讓許琅大吃一驚。
從信的内容和口吻來看,寫信的人正是這棟别墅的主人聶方。
他在信裏寫到,他在昨天和妻子盧芬,把他們的三個孩子,一兒兩女已經提前殺害了,放進了焚屍爐焚化了,他們決定今天早上,選擇一起自殺,而自殺的地方就是後花園的焚屍爐。
在信中,聶方詳細的描述了他和妻子盧芬殺害自己三個孩子的過程,以及,他們準備自殺的安排。
聶方有三個孩子,最大的是個兒子,叫聶文星,今年十五歲,剛剛讀高一,老-二是個女兒,叫聶憐,今年十二歲,才上初中,最小的也是個女兒,叫聶冬卉,今年才剛剛五歲,還在上幼兒園。
昨天是三月四号,星期六,孩子們都放假了,而聶方和盧芬都沒有去工廠,一家人都在家裏,聶方和盧芬先是在給孩子準備的午餐當中放入了大量的安眠藥,然後,他們就把三個孩子弄到了衛生間,然後用塑料袋套住頭,用廚房裏的菜刀殘忍的殺死了三個孩子,在把三個孩子殺死之後,就把孩子的屍體放進了焚屍爐進行焚化。
等到屍體徹底焚化完畢之後,聶方和盧芬就打開焚屍爐,把裏面沒有完全焚化的骨頭摻雜拿出來,用放置在焚屍爐旁邊的攪碎機把這些骨頭攪碎,做完這一切之後,聶方就開着車,帶着三個孩子的骨灰去了海邊,把孩子的骨灰丢進了大海,至于他把孩子的骨灰丢在那一片海灘,信裏沒有寫 。
他們在殺死三個孩子之後,盧芬就吃下了大量的安眠藥,自己爬進了焚屍爐裏面,給自己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劑,而聶方也是如此,他先是在外面啓動了焚屍爐之後,也爬進了焚屍爐裏面,從裏面鎖上了焚屍爐,爲了害怕自己在焚屍爐啓動之後,他體内的安眠藥和麻醉劑沒有起到作用,擔心自己會忍受不了高溫,會打開焚屍爐的蓋子,所以,他要用鐵絲從裏面把焚屍爐鎖死。
關于聶方和盧芬的死亡方式 ,是聶方在殺死三個孩子之後寫下的,從現場的清楚來看,聶方和盧芬确實是這麽死的,至少,他們是自己爬進焚屍爐,從裏面鎖死的。
許琅看着這,眉頭皺成了川字,後脊背感覺有些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