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布局算不上高檔豪奢,卻也被打理的整潔素淨。
就算平洲富庶,十兩銀子的票價也相當于普通家庭一兩年的收入了。坐這種飛艇的客人,大多是些販賣貨物的商賈,都是這裏的回頭客。客房自然要打理的上心一些。
等飛艇在空中飛穩後,無名也進入了打坐靜修的狀态,細細品味着體内點點滴滴的變化。
胖妞變成了小女孩的模樣,跪坐在椅子上,趴着窗戶向外張望。眼睛裏滿是新鮮和好奇。
客房之間的牆壁是用兩層木闆隔開的,中間蓄着鵝毛,既輕便又隔音。
隔壁房間原本住着的是個大胡子商人。後來在一幫少年的軟磨硬泡之下,調換了屋子,住進了一幫小家夥。
駕車少女掐着腰蠻橫道“喂,這是女孩的閨房,你們兩個大男人湊過來幹什麽?”
白臉少年陪着笑道“牟念萍,這房間可是我出了錢人家才答應換的,别卸磨殺驢好不好?我倆又不在這過夜,聽聽動靜就行。你是說吧?範英。”
範英就是那個光頭的壯碩少年,此時已經盤膝坐在了牆壁前。擡起食指在嘴唇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道“别說話,我正在感受前輩的浩瀚氣場。簡直如同巨浪拍岸一般,連綿不絕。果然是一名隐藏不露的絕世高手。”
鼻子上有雀斑的小姑娘指了指對面的牆壁,提醒道“喂,這隔壁是我的房間。前輩的屋子在那頭呢。”
範英臉上的尴尬神色一閃而逝,淡然道“我知道,可是那位前輩的氣勢太過洶猛,我怕靠太近會承受不住。你們幾個太遲鈍了吧?離那麽近,不會覺得難受嗎?”
幾人面面相觑,白臉少年“呃”得發出了一聲悶哼。
牟念萍疑惑到“陳俊,你怎麽了?”
白臉少年蹒跚退後了兩步,和範英站到了一起。然後才盤膝坐下道“好厲害,我退到這裏才勉強抵擋得住那股威勢。你們幾個小心。”
剩下的幾個姑娘也将信将疑地跑過去坐好,人挨着人坐了一地。
片刻後,雀斑少女驚喜的叫道“我感覺到了!雖然有些細微,但是感覺很真切。這次房間換得真是太值了!”
住在隔壁的無名對此是毫不知情的。
氣息完全内斂,沉寂得如同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别說是一幫小家夥,就算是換成一位仙道高手站在他面前,也未必能感受到半點氣息。
幾個年輕人也确實有一股子蠻勁,竟然真的硬生生坐到了天亮。
牟念萍隻覺雙腿早就麻得沒了知覺,肚子也餓的咕咕直叫。終于忍不住抻直腿捶打了起來。
聽到她這邊發出聲音,雀斑少女也睜開了眼睛。小聲道“我想解手。”
牟念萍撇嘴道“那就去呗。”
雀斑少女努力了一下,然後頹然道“腿麻,站不起來了。”
範英出聲教訓道“想要出人頭地,不吃點苦怎麽行?我感覺對抗那位前輩的氣勢壓迫,這一晚上起碼能抵我五六年的苦功。現在每離開一刻,可就相當于少了數天的機緣呀。”
叫陳俊的白臉少年應該也是憋尿憋的辛苦,屁股不住地扭來扭去,可還是在咬緊牙關堅持。聽了範英的話,重重點了一下頭道“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牟念萍搖了搖頭,無奈道“還有好幾天呢,你們總得吃飯拉屎吧?”
見隻個小夥伴都緊皺着眉頭不再吱聲,牟念萍搖了搖頭,扶起雀斑少女去了茅廁。
臨出門的時候範英突然出聲喊道“要是去買飯,幫我捎一份。”
陳俊也連忙出聲道“還有我的。給大夥都帶一份回來,帳算到我頭上。”
把雀斑少女扶到茅房後,牟念萍隻覺一陣頭重腳輕。扶着牆站了老半天才感覺好些,緩緩走向飛艇食堂。
結果就見到他們眼中的前輩高人正大咧咧地坐在一張桌子前,毫無高手風範地狼吞虎咽。白面饅頭,小米粥,還有各式開胃小菜。一個人就占了整張桌子。
胖妞蹲坐在桌上,悶頭對付着盤子裏的甜豆漿。
牟念萍快步走上前去,沒頭沒腦的問道“你怎麽在這?”
無名被她給問愣了,叼着半個饅頭疑惑道“我怎麽不能在這?”
牟念萍質問道“那你屋子裏的是誰?”
無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還以爲有賊溜進他屋裏了呢,問道“怎麽?我屋裏進人了?”
牟念萍鼓着腮幫子,怒氣沖沖地質問道“你不是應該躲在屋裏修練絕世神功嗎?怎麽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出來了?”
這一嗓子聲音不小,食堂的其他客人也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無名把手裏的小半個饅頭塞進嘴裏,然後把碗裏的粥喝幹淨。這才伸出兩根手指在女孩的額頭上試了試,勸道“這麽小就出遠門,興奮過度是難免的。不過還是要注意休息呀。”
胖妞揚起頭,舔了舔嘴角。見無名轉身要走,連忙跳下桌子,在幾個椅子之間彈跳了兩下,飛撲上了他的肩頭。像個布口袋一樣挂在了無名的背上,揚起腦袋白了牟念萍一眼,尾巴得意地甩了兩下。
牟念萍愣怔在當場,喃喃道“難道是看走眼了?老娘像個傻子似的在地上枯坐了一宿?”
喝了碗粥,回到屋子的時候,見一群小夥伴還在咬牙堅持。
範英得意的道“都告訴你别随便走開了,知道剛剛那位前輩又幹嘛了嗎?那絕對是登艇以來最猛烈的一次發功。”
牟念萍到了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突然覺得受打擊這種事,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還是讓大夥把積極性保持下去吧。于是不鹹不淡的鼓勵了一聲“加油!”說完就要離開。
陳俊扯着嗓子喊道“唉,我們的飯呢?”
牟念萍眼角狠狠抽了抽,沒好氣地扔下了一句“都讓那位前輩吃光了。”然後不再管這幫走火入魔的
小夥伴。摔上門,跑到另一個房間呼呼大睡去了。
又是和人打架,又是枯坐一夜。
早已疲憊不堪的牟念萍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覺到飛艇震動了一下,沒過多大一會又傳來了一間間房門被踹開的聲音。
就在她又要沉沉睡去的時候,“嘭”的一聲,客房被人一腳踹開。
沖進來了兩個黑衣大漢。
其中一人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一拳搗在牟念萍的肚子上。然後就抓着她的頭發,把她一路拖拽了出去,丢到了飛艇的觀景台上。另外一人則留在房間裏翻箱倒櫃。
觀景台上已經跪滿了客人和飛艇的工作人員。三十多名倒在血泊中的護衛被丢到了觀景台中央,用來震懾他人。
近百名持着刀槍的黑衣漢子正在對客人逐個搜身,偶而有人對姿色尚可的女客人動手動腳,其家眷也是敢怒不敢言。
沒過一會,陳俊,範英幾人也被丢到了觀景台上,看他們跌跌撞撞的狼狽樣子,應該都吃了些苦頭。
見牟念萍也在這,幾人都小心地靠了過來。
範英小聲嘀咕道“哼,要不是腿麻站不起來,以我如今的功力。一隻手就把他們全幹趴下。嗯?陳俊,你抖什麽?”
陳俊龇牙咧嘴道“想撒尿呀,憋了這麽久,一離開前輩的氣場就鎮不住了。剛才又被踹了一腳,我現在肚子都快爆炸了。”
話音剛落,肩頭就挨了黑衣漢子一腳。吼道“都閉嘴,誰讓你們說話的?再讓我聽到半點聲音,把你們幾個全扔下去。”
這時,一個裝了條木制假腿的大漢,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假腿落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乓乓”聲響,腰間跨了一柄大到誇張的厚背彎刀,留了一臉絡腮胡子。從開到很低的領口能看到有條刀疤幾乎貫穿了整個胸膛。就差把“悍匪”兩個字貼到額頭上了。
漢子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緩緩道“我們的身份想必各位也猜出來了,廢話不多說。隻劫财劫色,不劫命。好好配合的話,全當是花錢消災了,以後還能多出些酒桌上吹牛的本錢。否則的話……哼!我可以免費讓他體驗一下禦風飛行的滋味。”
“哈哈哈哈”
一群黑衣漢子都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其中幾個年輕火旺的漢子眼睛滴溜溜在女客人的身上打轉,挑選中意的洩火對象。
這時,一個年紀不大卻老成持重的年青人走上前去,低聲道“虎爺,有十幾個搜客房的兄弟還沒動靜。要不要去催催?”
被稱爲虎爺的漢子“嗯?”了一聲,罵道“怕是發現了哪個水靈娘們兒,又臨陣磨槍去了吧。一幫褲裆和腦袋長到一起的玩意兒。這次的活,扣他們一半份額給其他兄弟。”
話音落下,立即引來了一片叫好聲。
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輕飄飄從船艙裏傳了起來“喲,這麽熱鬧呀?”
黑衣人全都一愣,目光都集中到了船艙的出口。
然後就見一名身穿白衣的高大男子,簡簡單單束着長發。懷裏抱着一隻肥貓,閑庭信步地走了出來。
範英語氣激動道“前輩要出手了,這些空匪要倒大黴了!”
牟念萍微微歎了口氣,沒有出聲去破滅幾人的希望。不過在她内心深處,對于這個時候還敢主動跑出來的無名,也有着一絲不切實際的期待。
幾個少年的反應一點不落的被虎爺收進了眼中。
抱貓的年輕人身上透着古怪!
在這種情況下還敢露頭,要麽是個傻子,要麽就是真的有恃無恐。
混這口飯吃,沒點眼力也活不到現在。雖然不怕什麽一萬,但無數同行都死在了那個萬一上。
虎爺的謹慎性子可不會真覺得憑借手底下這一百多号人,外加五名脫胎境破戒僧和自己這個玉骨境就能橫行無忌了。
對無名一番打量後,虎爺一改跋扈的氣焰,拱手抱拳道“敢問這位小兄弟是什麽人?”
無名的回答極爲簡單“乘客。”
自始至終沒對虎爺看都沒多看一眼,目光落在那些昏死過去的飛艇護衛身上。
都帶着傷,但是沒死人。
虎爺微微眯起眼睛,沉聲問道“閣下是要趟一趟這渾水?”
無名的視線這才轉移到了虎爺的身上,無奈道“有人踹了我的門,還驚吓了我的貓。這樣很不禮貌呀。”
範英壓低着嗓音,興奮道“瞧瞧,這才是前輩高人該有的風範呀,那些說書先生講的什麽大吼一聲,怒目圓睜。全都弱到家了。”
牟思萍受到無名的氣勢感染,心中的懼意也淡了幾分。整理了一下發絲道“每次聽書,就屬你最來勁。現在又說人家講的不對了。”
兩人雖然小聲鬥着嘴,眼睛卻一眨不眨的停留在無名身上。胸中又燃起了闖蕩天下的豪情。
陳俊苦着臉,渾身顫抖道“怎麽都好,早點結束吧,我現在隻想撒尿。”
虎爺沒出聲,一衆手下也沒對無名貿然動手。不過手都握到了武器上,小心提防着。
虎爺仔細打量了無名一番,見他衣衫平整,沒有任何厮打留下的痕迹,出言試探道“想來,我那些不懂事的手下已經被小兄弟教訓過了吧?”
無名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風輕雲淡道“船艙被你的人搞得亂七八糟,我是待不下去了。到上面來透透氣而已。你們随意,不用管我。”
飛艇的管事好不容易看到一位貌似高手的人出現,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喊道“這些空匪專門劫掠往來飛艇。殺人毀船,把壞事都做盡了。滿船客人都受到他們的迫害,還望大俠仗義相助呀。”
話音剛落,一名黑衣漢子連刀帶鞘的抽在他的臉上,把中年管事給拍得倒地不起。大罵道“他娘的,屁話這麽多。信不信現在就把你丢出去放風筝?”
範英眼中放
光道“這次真要動手了!”
然而,無名卻對黑衣人的所作所爲視而不見,反倒是走了過去。蹲下身子對管事道“我付了你們十兩銀子。十兩啊!上了飛艇,吃喝還要另外收錢,而且還比地面上貴了三倍。你們比空匪好到哪了?既然花錢上了你的飛艇,難道不是由你們負責乘客的安危嗎?怎麽反倒讓客人保護起你們來了?”
說完,無名伸出手指點了點剛剛打他的那個漢子,繼續道“你瞅瞅,這一個個兇神惡煞,膀大腰圓的,我咋仗義相助?和他們玩命嗎?幹赢了我啥好處沒有,你們皆大歡喜,幹輸了我自己死翹翹?你咋就好意思張的這個嘴呀?”
這話不光說的管事啞口無言,連一幫空匪都愣住了。
這小子不會是虎爺安插的自家兄弟吧?
雀斑少女喃喃道“這和書裏講的一點都不一樣呀。”
牟思萍把頭扭到了另外一邊,不再去看無名。抿着嘴,沒有說話。
無名四下瞅了瞅,挑了個附近沒人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倚靠在船舷上,對虎爺笑道“你們忙,反正船艙裏悶的很。我就在一邊看看熱鬧,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虎爺瞅了眼黑黢黢的船艙,裏面那十幾個手下到現在還沒露面,估計是不聲不響地栽在這位手裏了。可惜以他的閱曆也看不出此人的跟腳,不過還是對身後夥計使了個眼色。
他的部下心中會意,揮了揮手喊道“幹活。”
一群黑衣漢子繼續對乘客搜身,隻不過都稍微收斂了一些,不再動辄打罵揩油。
範英的目光再次亮起,輕聲道“趁敵不備,前輩這次是真的要動手了!”
隻見無名在袖子中摸索了兩下,最後卻隻掏出個毛球。球上系有一根細絲線,拎着毛球逗弄起了胖妞。不時還會“嘿嘿”笑出聲來。
牟思萍咬牙道“這種人是指望不上了。怎麽樣?你們怕不怕?”
幾個女孩子都露出了膽怯的神情,範英撇嘴道“怕啥?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陳俊,你小子也吓傻了?”
陳俊使勁夾着腿,臉色泛青,結巴道“要……要……要尿出來了……”
眼看着一個黑衣漢子朝着他們這邊過來。範英突然爆起,一拳打在了黑衣漢子的下巴上。
這一拳又快又突然,果然打出了一晚增長數年功力的氣勢來。把黑衣漢子打的接連倒退了幾步,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四周頓時響起了空匪們喝倒彩的聲音。
黑衣漢子爬起來,揉了揉臉頰。吐出一口血水,罵道“給大爺撓癢癢呢?是你娘給喂的奶不足還是怎麽着?怎麽軟綿綿的?”
範英躬着身子,像模像樣的擺出了個拳架子,眼角餘光掃到其他黑衣漢子都是隻是在袖手旁觀,稍稍安心了幾分。回罵道“我軟不軟,你管不着。不過老子很快就打到你硬不起來。”
“哈哈哈哈”
一幫空匪都笑得更加放肆起來。
他們幹活的時候最喜歡碰上這種愣頭青,屬于額外的彩頭。能帶來不少樂子。
虎爺雖然也在笑,卻始終在用眼角餘光留意着無名的動靜。在剛剛,他的幾個手下已經悄無聲息地下到船艙裏尋找那十幾名失蹤的弟兄了。
無名的手懸在空中,逗弄着胖妞去撓那個搖擺不定的毛球。視線卻已經轉移到了少年打鬥的地方。
這個少年的拳法……怎麽說呢?
就是在一闆一眼地打着一套莫名其妙的王八拳。偶有靈光一現的神來之筆,但更多的是醜态百出的被動挨打。
一幫看熱鬧的漢子笑得前仰後合,而那些乘客則是有不少人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牟思萍冷哼了一聲,趁着黑衣漢子不備之際,側滾了出去。一腳踹在他的腿彎處,将他踢了個踉跄。然後就被範英的迎面一拳重重砸在了臉上。
黑衣漢子頓時鼻梁塌陷,鼻血飛濺。
一幫空匪沒有一個上前幫忙的,反倒是笑的更兇了。
相比起鼻子的傷,黑衣漢子更無法忍受同伴們的嘲笑。惱羞成怒地爆喝一聲,抽出腰間彎刀橫掃而出,就要将面前的少前攔腰斬斷。
然而,彎刀是抽出來了,可又“當啷”一聲丢到了地上。抽刀那條胳膊的肩頭和臂彎處各釘了一根細長的飛針。
空匪們的笑聲戛然而止,全都露出了殺意,目光冰冷地尋找出手之人。
虎爺的視線始終沒離開無名,剛剛确實看到他動了一下。但是如何出的手卻沒能看清楚。不由冷哼了一聲,語氣不善道“小兄弟,你确定要摻和進來?”
無名又逗弄起了胖妞,頭也不擡地說道“先前聽到你喊‘劫财劫色不劫命’而且也确實沒鬧出人命來,所以我才懶得去做那出頭鳥。畢竟你們也是靠本事吃飯的。這位大人,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虎爺的眼睛眯了起來,右手摩挲起了彎刀的刀柄。
這涉及到他的威信問題。當着一群手下的面。要是這都能忍,那這幫漢子的首領就該換人了。
這時,派出去找人的手下回到他的身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虎爺的臉色開始變幻不定起來,最後終于不再去看無名。對手下揮了揮手道“繼續幹活!”
從手下的口中得知,失蹤的十幾人都癱軟在船艙的廊道裏,手腳被人以特殊的手法卸掉了關節。可詭異的是,這麽多人幾乎是同時中的招,竟沒有一個看清動手之人的樣子。
虎爺自認打殺十幾個普通漢子也不在話下,但是像這般手腳利索,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到的。
托了無名的福,範英一夥少年都躲過了搜身。虎爺也默許了手下的這一行爲,算是變相的在對無名示好。
然而,正當一群空匪收拾妥當,準備離去的時候。無名卻出聲叫住了他們“喂,你們的飛艇是不是比這艘快呀?上面能泡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