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江洲水深

當無名再次進入芥子空間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從萬磁海帶出來的那一堆磁沙全都變成了普通的沙子,再無半點的磁力靈氣。可天空中卻出現了幾抹飄蕩的雲彩,其中蘊含着一絲雷磁之力。

芥子空間用起來确實挺方便,可真正值錢的好東西都被它給吸收掉了。成了自身的一部分。

無名也說不清楚這樣算是虧了還是賺了。

或許再這麽下去,芥子空間會成長爲一個與外面世界一般無二的小千世界吧?

說不準到時除了他和金豆之外,還能讓其他生命體進來呢。

若是無名像第一次來到芥子空間時那樣繞着腳下的星球跑上一圈。他一定會驚奇地發現,腳下的這個球形大地比最初的時候已經大了一倍不止。

無名在孤墳前盤膝坐好,笑容和煦道“媳婦,我回來了。”

一聲落下,便陷入了許久的沉默。

過了半晌,無名又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我回來了!”

又過了半晌,無名側過身子,靠到了平時習慣靠着的位置上。拿出葫蘆喝了一口,輕聲道“我們又聚到一起了。大夥都挺好的,他們都很想你。”

無名一個人在墳前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不時會喝上一口酒。隻是言語之中不再透着那股暮氣沉沉的死氣,開始有說有笑起來。

說到了綠蘿如今是大煉氣期的大高手;說到了初心已經可以操控十二柄飛刀了,手段的詭異程度絲毫不比修士差;說到了荊钗不用超速度也變的好快。就是不知道一直戴着面具,在海島上曬幾天太陽,會不會變成黑白臉;旺财那家夥差點強暴了一隻鳥;夥伴裏多了個沒胸沒屁股的小丫頭……

說着說着,無名又醉了。

隻是這次他的臉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五天之後,飛艇終于在島民戀戀不舍的目光下緩緩升空。

飛艇的氣囊上打下了大大小小近百個補丁。鳥糞也全部清理幹淨了,爲了清除味道,用去了大量的香料。

路途中,大家除了自己修行,也都會指點一下牟念萍。

這個丫頭的修行天分算不得多高,而且年紀也偏大。不過勝在肯吃苦,指點之人又都是各自領域的真正高手。所以她身上也在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

三個月的時光一閃而逝,飛艇最終停泊在了江洲的飛鹿城外。

聞到了熟悉的空氣和街道飄蕩着的小吃味道,一群人的情緒都高漲了起來。

無名等人是因爲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地頭而高興。牟念萍則是因爲看什麽都覺得新鮮,和無名剛到平洲時一個樣子。

到了這裏,小丫頭的裝扮就成了奇裝異服。

隻不過和平洲不一樣的是,平洲百姓雖然也會用異樣眼光去看待外人,但是不會存什麽壞心思。到了江洲可就沒有這種待遇了,更多的是被扒手和騙子給盯上。

牟念萍對這個地方是又愛又恨。

愛是因爲這裏的民風才符合說書先生所講的江湖,以後身手厲害了可以随時随地的找幾個流氓地痞教訓一頓,過足女俠的瘾。

恨是因爲才剛一下飛艇,沒走幾步遠就被騙子給盯上了,輕而易舉地被騙走了十幾枚大錢。

無名等人都是袖手旁觀的樣子,直到騙子跑沒影了才出聲提醒。

後知後覺的牟念萍暴怒異常,就要去把人抓回來狠揍上一頓。被綠蘿給攔了下來,笑着勸慰道“算了,反正你那些錢在江洲也花不出去。就當是買個教訓好了。”

牟念萍撅着嘴問道“你們早就看出那幾個家夥是騙子了?怎麽不提醒我一聲?”

無名聳肩道“這樣印象比較深刻嘛。行了,讓你師父帶你去選幾件本地服飾換上吧,不然還得被人給盯上。”

在飛鹿城停留了半天,一群人租了輛馬車沿着官道向東而去。

初心和旺财跟在馬車側面跑,牟念萍也下了馬車湊熱鬧,美其名曰“鍛煉腳力”。

實則是看到初心的飄逸身形,又犯起了花癡。

隻是才沒跑多遠,她就後悔起來,小臉上滿是塵土和汗水。

狗屁的女俠風範,要不是面子上過不去,她現在就想回到車上去了。

牟念萍強打起精神,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咱們這是要去哪呀?”

初心拿着一本薄冊子,邊走邊看。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不知道。”

倒是從車上傳來了無名的聲音“這裏離兵甲閣不遠,咱們先去那一趟。我常用的一些法器遺失了,去借用一間鍛造室重新打造一套。順便給你師父挑一件飛行法寶。總這麽在地上溜達太不方便了。”

緊接着傳來綠蘿的淡淡聲音道“我有飛劍,不用給我挑。”

無名讪讪道“這不是還有一大家子不會飛的嘛?”

綠蘿輕哼了一聲,閉嘴不再說話。

初心收起了手裏的書冊,歎了口氣道“這倆人,又在借着鬥嘴秀恩愛了。”

牟念萍偷偷看了眼初心的側臉,突然又覺得沒那麽累了……

兵甲閣建在延綿百裏的火脈地帶。

隔着老遠都能感覺到一陣陣熱浪襲來。

因爲這次不是以宗門的名義出訪,所以幾人隻能先去位于兵甲閣山前的百寶坊。

兵甲閣的煉器師們差不多都是一副鼻孔看人的蠻橫性子。再加上來此的客人也都是心有所求,久而久之連接待客人的侍女都被養出了高人一等的氣質來。管事們不但不加以制止,反倒覺得理當如此。

除了綠蘿,一行人都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尤其是牟念萍,在琳琅滿目的法寶之間已經看花了眼。瞧什麽都覺得好,感覺所有東西都符合她的女俠身份。

百寶坊分爲五層:

第一層陳列着數千件兵甲閣弟子的作品,依着用途分門别類的擺放着各種法器。

第二層相對要小一些,卻也有一千多件賣品。擺放出來的法寶上流淌着一層淡淡的禁制,是已經具備靈性的靈器。隻不過依據品質和靈性的多寡,價格也天差地遠。品質差點的還不如好的法器值錢,貴的卻能夠賣出一個恐怖的天價。

第三層隻陳列了數十件法寶,個個流光溢彩,靈氣十足,無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是所有修士都渴望得到的靈寶。當然,其價格也足以讓許多二三流宗門的宗主感到絕望。

第四層擺放着三件破損的法寶,反而沒有半點的靈性殘留,是曾經的道器。已經在大戰中被徹底毀掉,擺在這裏的紀念意義遠大過自身的價值。連價格都沒有标注,屬于非賣品。

第五層則幹脆是一間空屋子,以表達兵甲閣對于法寶極緻的尊重,能在這裏放上一件仙器或者半仙器是兵甲閣在建閣之初的終極目标。

一行人中除了牟念萍之外,對于這些琳琅滿目的法寶都隻是随便看看。偶而碰到賣相特别漂亮的也隻是眼前一亮,多看上兩眼而已。在大家的心裏,就算這裏的東西再好,也沒法和無名給他們量身打造的裝備相比。

反倒是無名花掉了三千多兩銀子。挑挑撿撿地買下了品相等級不同的五個飛行法器。

這種消費在兵甲閣中隻能算是散客中的普通水準而已,負責接待的侍女根本沒把他當成什麽特殊客人來看待。

然而付錢交貨之後,無名卻做了一件讓她瞠目結舌的事情出來。

無名并沒有把五件飛行法器收起來,而是盤起腿,席地而坐,手腳麻利的全給拆了。

全拆了!

侍女見過出手闊綽的豪客,也見過有人千金散盡爲紅顔,更見過無數打腫臉充胖子的客人。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敗家的。

三千多兩銀子說是不多,那是和二三樓的法寶相比較。

要知道一個頂級宗門的親傳弟子,每月的例錢也隻有二十兩而已啊。

侍女湊上前去,斟酌了一下用詞,問道“這位客人,請問是對本閣的法器不滿意嗎?”

無名頭也不擡的回道“挺好的,我很滿意。”一邊說着一邊手上用力,“嘎吧”一聲,把手上的飛行法器給硬掰成了兩段。

侍女皺了皺眉頭,第一次見到這種怪異行徑的客人。

百寶坊的客人很多,前腳剛交了錢,馬上就當着他們的面拆法寶。這無疑會造成極壞的影響,簡直就是在當衆打兵甲閣的臉。

侍女向遠處的一個護衛使了個眼色。然後出聲提醒道“這位客人,你在這裏拆我們出售的法寶會讓我很爲難的。”

語氣已經生硬了許多。

無名這才回過神來。收起飛行法器,站起身歉意道“啊,抱歉。我實在是對這飛行法器好奇了太多年。終于拿到手,一時有點情難自已了。”

女子冷哼了一聲,冷眼看着一行人。

好奇太多年,所以花三千兩銀子買來拆開看看?這謊話扯的也太敷衍了吧?

果然,無名蹬鼻子上臉道“請問康閣主在嗎?我想拜會一下他老人家。”

“呵呵,小友好大的面子,來了就要見我們閣主。莫非是有大單生意要關照我們?”話頭被一個渾身煙火氣的老人接了過去,語氣中滿是譏諷的意味。

老人手中把玩着一對鐵膽,掌心有一層厚厚的老繭。掩飾在寬大袍子下的是一副筋肉虬結的強健體魄,身後跟着四名氣勢不俗的護衛。

無名也知道這其中生出了些誤會。解釋道“晚輩在數年前曾随同宗門長輩來過貴閣,和康閣主有過一面之緣。既然到了這裏,理當拜訪一下康前輩。隻是……是晚輩唐突了。”

老人冷哼了一聲道“知道唐突就好,你是哪家宗門的小輩?”

無名有些無奈道“曾是九鼎山的道童。”

此言一出,不少圍觀的客人和護衛都哄笑了起來。還以爲是哪個宗門的二世祖呢。沒想到,居然是個搞不清自己身份的二楞子。

老人也是嗤笑了一聲,不屑道“好大的一個道童……九鼎山的名頭好吓人啊!嗯?九鼎山的道童?”

老人的表情疑惑了幾分,往後退了兩步,擡起兩隻手遮住無名頭發和衣服。閉起一隻眼,歪着頭打量了起來。

其他人都被老人的這個反應搞的有些莫名其妙。

結果老人突然激動地喊出了聲來“小友,莫非是前些年随九鼎山衆人一起來的那個道童?”

無名點了點頭,暗道“剛剛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老人的聲音又高了幾分“後來借了一間鍛造室?”

無名點頭道“那時年輕,不知天高地厚。讓大家看笑話了。”

這時連圍觀的客人也都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目光都好奇的落到了無名的身上。

結果老人對這些客人一點都不客氣,扯着嗓子嚷道“有什麽好看的?該幹嘛幹嘛去?”說完對身後跟着的弟子囑咐道“快,去通知閣主。就說……唉,算了,還是我自己去跟他說吧。”

轉身就要往後山跑,又想起無名來。拍着腦袋又走了回來,拉着無名的手道“讓小友看笑話了,快随我一起去見閣主吧。他可是總念叨你呢。”

此言一出,别說是那些遲遲不願散去的客人,連一群護衛和侍女都愣住了。

這老人的脾氣可是出了名的暴躁,向來不買任何人的帳。别說他們這群閣内弟子,連客人都有不少挨過他的打罵。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老人的手上有着一層厚厚的老繭,被他握上後就像是被鐵鉗子給箍住了一樣。

無名苦笑着對綠蘿幾人招了招手,由着老人拖拽着往後山跑去。

老人沒帶着無名去閣主的住處,而是直接領着他到了一個巨大的鍛造室。

結果到了地方,老人才突然頓住腳。撓着腦袋尴尬的道“唉呀,瞧我這榆木腦袋。居然把這事給忘了,閣主正在開爐鍛造一件靈寶。現在還見不到他呀!”

直到這時無名才有機會插上一句嘴道“前輩是怎麽認出在下的?”

老人有些語無倫次道“你上次?我也在呀。看過你鍛鐵,厲害。讓我感悟良多。”

無名賠着笑道“既然閣主在忙,那我就不打擾了。不知道能不能厚顔向前輩借一間鍛造室?”

老人果斷拒絕道“不行!換了别人,借就借了。要是你的話,閣主肯定要跟着觀摩的。他要是知道我偷偷摸摸把鍛造室借出去,非跟我急眼不可。”

牟念萍氣喘籲籲的跑在幾人身後,終于見到遠遠站定的二人。抱怨道“師父,這個什麽閣一點都沒有做生意的樣子呀,一個個鼻孔都長到頭上去了。咱們還跟着受這窩囊氣幹什麽?”

綠蘿瞪了她一眼,語氣中帶着警告意味道“這裏是江洲鍛造法寶最大的宗門。除了幾家頂級宗門有自己的煉器處,修士所使用的法寶有六成出自這裏。不論正道還是邪道都與他們交好。誰若是把他們得罪下了,隻要拿出一件靈寶出來做爲獎賞,就會被整個修真界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在這種地方。多聽多看,少說!”

牟念萍吐了吐舌頭,不再吭聲。在她的心裏,師父這一群人應該是天底下最頂尖的一小撮人了。居然也有忌憚的人?

正在此時,隻聽到那個敦實無比的房間中傳出了一聲轟天巨響,腳下整個山頭都跟着震了震。然後就聽到一個悶雷一樣的嗓音傳了出來“媽了個巴子的,到底是哪不對了?”

緊接着就見到那扇厚重的大鐵門被人從内連着門框一起踹飛了出去。

鐵門飛出了二十多丈遠,“嘭”地一聲,橫着嵌入到了石壁之中。

那面石壁原本應該是一座小石山,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鐵門留下的痕迹。

牟念萍差點沒咬到舌頭。

突然就有點想家了。

江湖不應該是這樣的,說書先生果然都是騙人的!

鐵門被踹開後,從中冒起一股股濃煙。

從中走出一個全身被炸得漆黑的身影,隻有兩個眼球是白的。頭發蓬松,像一隻發怒的獅子。

此人一眼就看到了管事和無名幾人,目光像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語氣不善道“老王,你不在百寶坊鎮場子,跑到這來幹什麽?還帶着無關之人過來。不知道我正在鍛造法寶嗎?難怪又失敗了,原來是受到了你們氣息的幹擾啊。”

老王悄悄翻了個白,暗叫一聲倒黴。

閣主又開始胡亂咬人了。

不過他也是個老資格煉器師,根本不吃老閣主的這一套。

指了指無名,陰陽怪氣道“無關之人呀?那行。我這就把人轟走。閣主大人慢慢煉哈,方圓十裏我都幫你清理幹淨,保證連隻蒼蠅都不敢來打擾你。”

黑碳一樣的康時聽老王這話不是個味兒,連忙伸手阻止道“等會!”

歪着頭繞着無名轉了兩圈,一拍手大叫道“唉呀!這不是九鼎山的無小子嗎?又長個了!變化這麽大,我差點就沒認出來。快!老王,備茶。走,去我那坐坐。”

無名僵硬地擠出了個笑臉。

這兵甲閣上下怎麽都一個德行?

他雖然和當初比起來要高出一些,可也不至于連樣子都認不出來了吧?

備茶這種事自然不需要老王親自去準備,這種細緻活也不是他一個糙老頭子做得來的。可也沒多說什麽,屁颠屁颠跑到前頭做安排去了。

牟念萍偷偷扯了一下綠蘿的袖子,小聲道“師父,無前輩的面子夠大的呀。”

綠蘿淡然一笑,揶揄道“他呀?這才哪到哪?江洲五大頂級宗門,有兩家都跟他自己家似的。要是去了爲師曾經的宗門,那面子隻會更大。”

牟念萍眨了眨眼,眼中又閃爍起了精光。

仔細想想,無名前輩爲人随和,背景深厚,長的也不難看。好像也不比初心遜色,就是不知道師父會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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