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坤案第二庭。
鼻青臉腫的曹雲悠然坐在辯護席上，聽着九尾爲大家重溫上一庭的情況。辯護團是先勝後敗，雖然逼迫檢方放棄指控錢坤的職務犯罪。但同時也被檢方逼到了懸崖。
在九尾說完之後，曹雲站起來：“我盡可能的節約下大家的時間。”
司馬落：“你們認罪，大家時間都節約了。”
“呵呵。”曹雲笑：“請你們的CA證人林落出庭。”
上次是林落作證後休庭，辯方還有質詢林落的權利。
林落到證人席，看曹雲：“和人打架了？”
曹雲道：“什麽打架，是被打……諸葛檢察官，能問下，你指控中一共涉及的金額多少嗎？”
諸葛明不知道曹雲葫蘆賣什麽藥，這數據辯方也有，遲早要拿出來的，諸葛明道：“一千萬美元。”
曹雲點頭，看林落：“美女啊！你們CA就查到這一千萬嗎？連瑞士賬戶都翻了，隻查到一千萬嗎？或者是你們還保留了證據？”
九尾低聲道：“上次他對他前女友葉瀾開刀時，就是這眼神。”
林落沉思片刻：“是的。”
曹雲問：“有一個很重要問題，你要認真回答，并且我允許你打電話詢問。請問，你們隻查到一千萬美元，還有沒有查到一千萬美元外的線索。不一定有實證，你們懷疑過的也行。”
諸葛明立刻道：“反對！反對辯方要求證人說出不符合證詞的言語。無論是沒查到一千萬美元以外，或者是沒有實證一千萬美元，都不能作爲證詞在法庭上說明。”
曹雲道：“法官大人，請相信我，這個問題非常重要。關系到大家的時間。”
法官爲難道：“曹律師，這個理由不充分。”
曹雲道：“法官大人，我想知道美國人是不是真心在幫助我們東唐。”
法官：“這理由還是不夠充分。”
曹雲道：“你看，我被打這麽慘，還堅持上庭……好吧，我認爲CA協助東唐司法别有居心，他們隐瞞了部分證據。我這麽認爲并非沒有原因，證人是三腳貓計劃中的一員。三腳貓是美國認定的非官方組織。我現在要弄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
法官點頭：“反對無效。證人請說明。”
林落：“我曾經三腳貓小組成員，後來通過考核進入了CA系統，我很明确告訴大家，我是CA派駐東唐的聯絡員。擁有正規官方文書，并且已經向東唐司法系統報備。”
曹雲：“我信，請證人以官方身份回答我的問題。”
林落道：“我方絕對沒有截留任何證據，我們盡全力調查本案，最終獲得一千萬美元的涉案證據。”
曹雲：“我的問題還要一點：你們是否還有涉案嫌疑人？”
林落有些猶豫，看向諸葛明。
諸葛明暗叫不好，如果回答還有涉案嫌疑人，就說明案件還沒有調查清楚，那就不能開庭審理。諸葛明輕搖頭。
林落回答：“沒有。”
曹雲問：“官方回答？”
林落：“是的。”
曹雲道：“現在我們大家一起拿出紙筆來做一道數學題。未來風投一共注資七千萬美元到量子教育。目前賬面剩餘兩千萬美元。也就是說一共使用了五千萬美元。CA對瑞士銀行進行了調查：加拿大追捕證人，菲律賓調查銀行。CA是什麽機構？全球最強的情報機構。經過長期的調查，他們挖出了一千萬美元的涉案證據。請注意，他們隻有一千萬美元的涉案證據，甚至沒有其他懷疑線索，沒有其他嫌疑人。請問，還有四千萬美元去哪了？”
曹雲：“你們要誣陷一名科學家，麻煩你們稍微尊重下數字好不好？錢坤是笨，被人騙了。但我的計算能力還是可以的，最少我知道五千萬美元減去一千萬美元，還有四千萬美元。”
警察抓到一名殺人犯，從殺人犯家中冰箱找到兩隻左耳。可是警察隻能證明其殺害了一人，第二個耳朵是誰的？警察是不是可以不調查，反正有一隻耳朵就可以了，第二隻耳朵就不管了。檢察官能不能忽視第二隻耳朵的存在？檢察官是選擇判定殺人犯殺了兩人，還是指控殺人犯殺了一人？
無所謂，反正都是死刑。第二隻耳朵就不管了。
當然不行。
假設警察搜出的是一隻耳朵，和一枚戒指。耳朵是受害者的，戒指不屬于受害者。由于兩者不存在直接聯系，檢方在戒指不明情況下，是可以單獨就耳朵對殺人犯提出指控。
曹雲：你查出了一千萬，還有四千萬呢？
四千萬去哪了？當然是去了大聯盟賬戶，大聯盟賬戶按照烈焰法庭購買的服務，抽成後下發給各大商家。
諸葛明站起來：“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按照賬戶查詢，其餘四千萬美元全部進入一家尼日利亞企業。我們調查這家企業時候，發現企業已經被人盯上。我們通過聯系，才得知，國刑正在盯着這家企業的賬戶。”
諸葛明抽出一張紙出來：“這是法國國刑總部開出的調查報告，他們認爲這家企業和大聯盟有直接關系。懷疑是大聯盟的資金入口。目前案件還在調查中。可以推斷，四千萬美元被錢坤用于購買大聯盟的服務。”
曹雲反問：“請問，錢坤用四千萬美元購買了什麽服務？”
諸葛明：“沒有确鑿的證據，應該是雇傭軍，購買武器，尖端設備等。”
曹雲：“也就是說你們沒有證據？”
諸葛明：“是的。”
曹雲：“你們沒有證據，沒有線索，于是推斷錢坤向大聯盟勾結犯罪産品。哇，原來第一檢控官的名頭是這麽來的。你們甚至無法證明這家企業和大聯盟有關系，就斷定我當事人和大聯盟有買賣關系。”
諸葛明反問：“那麽請你當事人告訴大家，四千萬美元爲什麽進入尼企？”
這是一把雙刃劍，諸葛明在開庭前對這個問題仔細考慮過。少了四千萬美元是檢方短闆，但是也是辯方不敢提及的部分。諸葛明判斷以歐陽逸的穩重，不敢劍走偏鋒。沒想到曹雲幹了。
最壞結果就是輸，既然防不住，那就舉起雙刃劍，來個你死我活。
曹雲：“錢坤，四千萬美元怎麽回事？”
錢坤深歎口氣，無奈道：“對不起，我……我貪了。”
曹雲大驚：“貪了？”
錢坤點頭：“嗯，我聯系了大聯盟的冼錢公司。對不起，在金錢的誘惑下，我沒有把持自己。”
曹雲很遺憾：“作爲律師，我希望你和未來風投加強溝通。資金來源東方，東方是東唐的首善和首富。我相信隻要你誠懇道歉，并且退回侵占的金錢，東方是願意給别人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何況是一名科學家。諸如最偉大的科學家愛因斯坦也犯過道德上的錯誤，而你隻是犯了金錢上的錯誤。不要自暴自棄，加油。”
諸葛明一時間當機，什麽鬼？他需要時間盤算。
現在錢坤認了四千萬，自己還可以用一千萬的證據弄死錢坤。不……這是坑，曹坑。卧槽……自己一旦認同錢坤貪了四千萬美元，那麽按照指控書上所說，烈焰法庭的開銷絕對超過一千萬美元。等同賬目出現巨大的錯誤。
怎麽理解？比如雙華公司，你們拿了多少錢？注意，一百萬隻是小費，不是勞務費。勞務費通過大聯盟給雙華。雙華隻收了一百萬？他們出動三十多人，每個人隻能分到三萬塊，還不是美元。爲了三萬塊，他們攜帶武器，裝備，偷渡到東唐，每天工作十個小時。再攜帶武器，裝備離開東唐。請注意，由于沒有額外的金錢，偷渡費他們都得自己給。即使這樣，他們在需要殺人的時候，還毫不猶豫。
陪審團信不信諸葛明不知道，諸葛明自己是不信的。
所以堅決不能承認四千萬被錢坤貪了。麻煩又來了，錢坤會這麽說，顯然已經進行了實質的溝通。以東方的能力，讓人在海外開一個幾千萬美元的賬戶太容易不過。錢坤把賬戶交出來，東方收了錢，原諒了錢坤。除非摧毀大聯盟的冼錢系統，讓大聯盟出庭指證錢坤，否則難以否定這份證據。
我X尼瑪。認不行，不認也不行。
法官：“控方，控方？”
諸葛明額頭全是冷汗，他是一名下棋高手，已經預見了曹雲要走哪步。九尾和司馬落顯然水平要低一些，在法官呼喊三次之後，諸葛明還是離魂狀态。
“諸葛，諸葛？”九尾拉諸葛明的手，手是冰涼的。諸葛明下意識看九尾，九尾：“法官在等。”
諸葛明雙手舉在胸前，似乎想說什麽，但是又不知道怎麽說。他腦子不是空白，而是太滿。認之後曹雲會步步爲營，最後扔出猛料。不認，曹雲立刻翻牌絕殺。認，還是不認？休庭？休庭，怎麽休庭？
九尾回應：“被告錢坤簡直一派胡言，既然錢坤說自己貪了四千萬美元，請拿出證據來。”
歐陽逸站起來：“由于檢方要求，希望法官大人将這封證據呈堂。”
法官回答：“同意。”
歐陽逸将信息接到大屏幕上開始說明：“這是瑞士銀行賬戶，戶主叫森德。請大家注意，本賬戶支持密碼轉賬，也就是說，隻要掌握密碼和賬戶，就可以操作本賬戶。大家請看銀行流水，在一年時間，一共有九筆資金進入賬戶，總額爲兩千三百萬美元。”
九尾立刻抓到破綻：“四千萬怎麽隻有兩千三百萬？”
歐陽逸解釋道：“首先大聯盟抽成兇狠。其次，既然是冼錢，那必然要洗幹淨後分批進入賬戶。還有部分尾款未進入賬戶。這邊需要說明一句，我們無需證明錢是錢坤非法所得。你們需要證明是不是錢坤非法所得。”
這個賬戶是哪來的？曹雲不知道，‘土耳其雇主’表示能搞定這個賬戶，這就夠了。能不能經得起查呢？曹雲也不知道，但這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
這個賬戶是利福院七女丁華的賬戶。丁華是東方的硬派保镖，在外接收培訓時她也接觸到安保公司的一些黑渠道。諸如上次六把全新m9。爲了方便操作，東方在東唐開業前後，就設立了這麽一個黑賬戶。丁華可以由自取用賬戶資金，因爲丁華交易的對象是大型商業安保公司，他們自然會保證資金的安全。
要查肯定可以查清楚，不過諸如白水這類安保公司，未必會給CA面子。遠征遺物已經拿回來，CA也不會去爲難自己同系統的有國家背景的安保公司。就算CA很認真的爲難了，事情傳出去就是醜聞：美國佬暗地通過白水賣武器。
歐陽逸問：“請問，需要我的當事人操作一次轉賬來證明嗎？”
“哎呀！”一聲驚呼，一直站立的諸葛明向司馬落方向癱倒，司馬落忙扶住：“法官大人，請求暫時休庭。”
南宮騰飛：“我對諸葛檢察官健康很關心，我已經撥通了急救電話。同時我希望不要耽誤大家時間，你們還有兩名檢察官……你好，這裏是一号法庭，有人暈倒，對……謝謝。”
南宮騰飛一邊打電話，令狐蘭補刀：“兩位檢控官都是東唐的檢控官，或者諸葛檢控官的水平更高，那麽……東唐隻能申請諸葛檢控官常駐東唐了？”
曹雲道：“無所謂的，休庭就休庭，隻是浪費時間。九尾，司馬，你們要休就休，等諸葛明清醒後再來拯救你們。”曹雲這句話沒有激将的意思。
“醒了。”人中一掐，諸葛明就蘇醒過來。
法官關切問：“諸葛檢察官，需要休庭嗎？還是你先休息一會？”
諸葛明擺手，示意繼續。
接下去沒有曹雲和諸葛明的事。
九尾開始布陣攻擊，先拿出了大殺器雙華。雙華出庭作證，證明自己受雇烈焰法庭。錢坤帳号轉過一百萬到雙華，坐實了錢坤是烈焰法庭的成員。
歐陽逸反擊，如諸葛明預料一樣，計算題反擊。一百萬能買到三十多名雇傭軍進行一系列非法活動？歐陽逸的質疑很有藝術，讓陪審員都笑出聲來。也讓九尾窘迫到臉紅。九尾這時候也意識到了諸葛明爲什麽會暈倒。
這官司沒法打了，檢方雖然握有大量的證據，但是錢不對。九尾唯一的辦法就是否認四千萬被錢坤所貪，這樣才能對上賬戶。否則檢方的證據越多，錢就越不夠分。
可是辯方已經證明四千萬被錢坤所貪，必須打掉這個賬戶證據。最終九尾要求休庭，調查錢坤兩千多萬美元的賬戶。
走出法庭，曹雲感受陽光，和三名律師有說有笑，互相擁抱，各上自己的汽車。
下一步就是職務侵占罪和侵占罪之争。侵占罪屬于自訴刑事罪，被侵占主體不報警，警方甚至沒有立案的權利。職務侵占屬于公訴案，被侵占主體願意開出諒解書，并且積極賠償，即使金額巨大，也可以争取緩刑。這是南宮騰飛的強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