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雲左右看:“葉嬌呢?”
高山杏歎氣道:“可憐的妹子,自己剛被釋放,姐姐就死了,你說還能在哪?蔣寒月隻有葉嬌一個親人,葉嬌要處理她的身後事。現在在警局,等批準接蔣寒月屍體。”
本案是大案,法醫的工作也自然增加。子彈是導緻蔣寒月死亡的原因,這個結論還遠遠不夠。葉嬌在警局也沒催促,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過道中等待,困了就在會客室休息一會。等待時間超過了三十個小時。
按照效率來說,未來24小時就會有比較清晰的結論,也是檢控官提出指控,逮捕越三尺最可能的時間。
魏君好奇問:“曹雲,你會接越三尺的案嗎?”
曹雲:“李龍見過我提出了這個要求,我拒絕了。我辦這案子的顧慮太多,不願意接。”
陸一航:“怕輸?”
曹雲本想反駁,最終點頭:“怕輸,更怕輸了之後愧對大家的期盼。”
陸一航道:“實際上在各群裏大家普遍認爲越三尺是被冤枉的。越三尺爲什麽會出現在兇案現場,是大家最關注的焦點。據說越三尺到目前仍舊不回答檢方任何問題。”由于越三尺是檢察官,所以必須由外地檢察官負責偵辦此案。任何打電話詢問案情進展者,都可能被抓捕,所以現在除了總檢察長派下來的專案小組外,沒有人完全知道目前的審訊進展。
不過大家關注點确實很對。曹雲心中也奇怪,越三尺爲什麽會在晚上去案發現場?難道蔣寒月真的是越三尺的線人?或者是越三尺威脅蔣寒月要求她做什麽事?葉瀾這隻鳳凰又在本案中扮演什麽角色?
沒錯,曹雲不接案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葉瀾,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葉瀾要做自己沒必要阻撓她。
“喂?”曹雲接電話:“司檢你好。”
司馬落:“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曹雲:“越三尺的事?”
司馬落:“不愧是東唐第一律師,這才智沒誰了。”
曹雲:“别拍馬屁了,不吃,也接不了,我赢不了。”
曹雲掐一把高山杏手臂,高山杏:“哎呀……”
曹雲:“不好意思,我忙……你懂……再見。”
電話挂斷,被玷污了清譽的高山杏對曹雲又是一通打,後,高山杏:“意思是李龍和司馬落都相信越三尺,或者說越三尺這人平時做人還不錯。”
“不置可否。”曹雲道:“沒了越三尺這種人,對我,對烈焰,對鬣狗來說都是好事……卧槽,又TM誰?”又來電話了。
“喂!”
“曹律師。”
“哪位?”曹雲看号碼,無規則,亂号,顯然技術處理過。聲音處理過,很兒戲,用勺子壓在咽喉上發出的鴨公嗓。
“我是走叉。”
“我是跑勺。”
“别開玩笑,我真是走叉。今天打電話來,是想和曹律師一起吃個晚飯。”
什麽鬼?大家都要吃晚飯?曹雲問:“越三尺的案子?不知你是要我接,還是不要我接?”
“不敢,不敢,隻是請求曹律師接案。”
曹雲道:“好啊,接案沒問題。本案基本委托,一千萬美元,輸赢我都要一千萬美元。并且是合法正規的渠道給我錢,我這人特别想交稅,一想到交稅就特别的開心。”
走叉:“錢不是問題,不過短時間内我安排不了合法的渠道。曹律師,我知道你擔心會輸。這案子确實很難赢,就算是輸了,我不僅不會責怪曹律師,還會感謝你。同時,我會提供我能提供的一切資料和幫助,隻要曹律師開口,隻要我們能弄到的,一定會滿足曹律師的要求。”
曹雲不理解:“爲什麽對我抱有期望?”
走叉:“因爲你的加入未必會赢,但是能增加赢的可能。曹律師你不要着急,可以先考慮一下。錢方面一千萬美元的話是多了點,一百萬美元的基本委托費,和一百萬美元的風險委托,你看這價格還合适嗎?”
曹雲:“你有這麽多錢?”
走叉無語許久:“确實,就曹律師了解的,我們是依靠基金運作。最近經濟不景氣,要抽出幾百萬确實比較困難。但是越三尺的閨蜜葉樂願意出這筆錢。”
曹雲:“你們鬣狗混的不行,看人家烈焰,大名城就是把錢大筆大筆的砸,砸到我懷疑人生。你們這……憑什麽和人家鬥?”
走叉:“曹律師,錢是身外物。我們擁有烈焰沒有的信仰……”
曹雲被嗆着。
走叉道:“越三尺和葉瀾之間是有很多故事的,難道你沒興趣……”
曹雲:“我沒興趣。”
走叉問:“我能不能從烈焰的邪惡角度來說服你?”
曹雲:“不能。”
走叉歎氣:“那隻能得罪曹律師,寒子在我手上……”
曹雲:“我不信。”
走叉:“你個傻X,怎麽知道是我?”渾然是桑尼的聲音。
曹雲:“隔着電話都聞到了臭味。”
一位女聲:“曹律師你好,我是葉樂。聽桑尼說,你如果願意加入律師團,能增加三尺的勝算。我願意出兩百萬美元。”
曹雲怒:“你們都把我想成什麽人了?錢錢錢,沒錢就不打官司了?不,有錢我也不接。拜了個拜。”
……
搜查一課探長辦公室,桑尼挂電話無奈看葉樂。風雪安慰道:“葉小姐,你别急,應該會有辦法。東唐好律師還有很多……”
桑尼:“你懂個屁,東唐哪個律師有曹雲清楚烈焰、鬣狗之間的内幕?有曹雲可能也會輸,但是沒有曹雲必敗無疑。而且我很肯定,曹雲知道的事比我們想的要多的多。很奇怪,按照道理來說,我覺得一百萬美元已經可以買他自尊和菊花了,今天怎麽兩百萬了還不同意呢?”
兩女不接話:“……”
桑尼:“越三尺這個案子,不再是單純的誣陷案,而是有人向司法開戰。我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說服曹雲。葉瀾……葉瀾聯系上了嗎?”
風雪道:“電話一直處于關機狀态。不過……”
桑尼:“說。”
風雪道:“曹雲有個軟肋,如果曹雲真有這麽重要,是不是考慮讓越局長動用下關系?”
桑尼眼睛發亮:“風雪你才是壞蛋。”
……
律師所曹雲又接到電話,又是讓他擔任越三尺辯護律師的電話,不過這個電話曹雲沒法拒絕:“盧總……我告訴你,你女兒現在在東唐,不要太嚣張……我接,我沒說不接……知道了……替我問嬸嬸好……”
曹雲撥打桑尼電話:“剛才葉樂開了多少錢來着……我決定爲正義而戰,不過正義也要吃飯對不對?”
桑尼:“五萬,幹就幹,不幹拉倒。”給一毛你都得幹。桑尼看一邊抱頭,後悔不及的風雪心中偷樂。
葉樂一邊急道:“曹律師,兩百萬美元,我願意出兩百萬美元,錢不夠的話還可以再商量。”
曹雲:“這案子确實很麻煩和棘手,錢畢竟不是萬能的。不過我老闆對兩百萬不是很滿意……”
高山杏睜大眼睛看了曹雲兩秒,怒掐曹雲脖子。
葉樂:“錢沒問題的,沒問題的。”
曹雲脖子用力對抗高山杏,道:“行,那我們回頭再聊。我先和歐陽逸聯系,了解下基本情況。”
盧群出面那就沒辦法了,盧群作爲一個人脈很廣的人,肯定要給越傳面子。人脈廣有時候也有人脈廣的缺點,隻能爲難曹雲。好在盧群很奸猾,對越傳說明了曹雲沒有扭轉乾坤的能力,沒法保證最後結果。
曹雲也是實在人,敲葉樂是敲,但是這個敲是風險委托。曹雲很清楚,越三尺被定有罪,自己還收那麽多錢,會成爲一些人記恨乃至成爲洩憤的目标。錢要貪,但是貪的方法要對。不該拿的錢就不要拿了。假設越三尺無罪,人家根本就不會在乎幾百萬美元。
……
按照理論來說,在檢控官提出正式指控之前,也就是逮捕之前,案件處于偵查階段。警方或者調查的檢方有權對嫌疑人律師隐瞞調查進展。不過歐陽逸作爲刑辨之王,有自己的一套辦法。諸葛明也沒有掖着藏着,特意會見了歐陽逸,将本案基本材料交給歐陽逸。
基本材料包含了現場照片,越三尺體檢報告,死者屍檢報告,現場物證等。也包含了越三尺筆錄,審訊資料,目擊者筆錄等等。
要說這些就是全部材料,但諸葛明說明這是基本材料,讓歐陽逸有些摸不着頭腦。
法院附近酒店套房成爲了兩名律師臨時辦公點。
三塊寫字闆貼滿了照片和材料,還寫上密密麻麻的字。
曹雲:“從現場看,這是要命了。”
越三尺有配槍,配槍有安全繩,有繩子連接固定在褲扣,避免被人惡意突然搶奪。法證未發現有暴力襲擊和搶奪的迹象。
衍生出一個最大的可能,越三尺暈倒了,有人拔槍殺死了蔣寒月栽贓越三尺。目前檢方沒有提出指控也是因爲在排除這個可能,越三尺接受體檢,未發現體内有異常藥物。這是比較麻煩的地方,如果越三尺死了,人體停止新陳代謝,很容易查出來。越三尺活着,被捕到體檢過程經過了一個多小時,有可能将藥物新陳代謝排出體外。
這個推理面臨一個矛盾,越三尺身體沒有發現針孔,最少說明越三尺不是被突然襲擊放倒。越三尺身體沒有遭受任何暴力襲擊的迹象,同時也沒有反抗的迹象,這就說不通了。
因此,隻能有最後一個解釋,越三尺被挾持,被逼迫用自己的配槍殺死蔣寒月。
但又存在地形矛盾。
案發房間空間不大,越三尺掏槍後一個順勢摔倒,有可能反殺背後的挾持者。
曹雲内心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沒說出來:爲什麽要栽贓越三尺,而不是直接除掉越三尺?
歐陽逸:“目前我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甚至找不到不合理的解釋。”
曹雲繼續看材料,别墅内一共有四人指紋,其中兩人是别墅的房主。案發房間内隻有蔣寒月和越三尺留下的指紋。
曹雲道:“我當夜去醫院,桑尼告訴我,越三尺全身濕淋淋的。”
歐陽逸道:“我認爲檢方懷疑越三尺開槍殺人後,進入房間洗手間,沖洗身體上的血迹和清除硝煙反應,避免證物轉移。這是法醫和法證聯合出具的報告。”假設越三尺開槍,身體會有硝煙反應,其逃離現場。她使用的汽車,房間等都會被檢測出硝煙殘留。使用清水持續沖刷揉搓,是有效的短時間消除硝煙反應的一個辦法。加上洗滌用品效果更佳。
按照血液噴濺位置,法證模拟出了案發情況。蔣寒月面對開槍者站立,距離兩到三米。蔣寒月心髒部位中彈,身體被擊穿。大部分血液朝身後牆壁噴濺,小部分血液朝開槍者扇型噴濺。
曹雲:“越三尺暈倒,有人扶起她站立,掏槍,開槍。爲了處理和越三尺接觸可能留下的痕迹,于是将越三尺抱洗手間沖洗。兇手離開現場,越三尺在沖刷之下醒了過來。兇手可能在附近有監視,越三尺清醒後,代表其體内藥力已經被新城代謝,于是立刻報警。巡警正巧和準備離開的越三尺撞上。”
歐陽逸:“你這個推理很不受現場證據的支持。現在就隻能等指控後,越三尺和我們說實話。”
曹雲:“越三尺未必會和我們說真話。歐陽,我私下說一句,不能排除就是越三尺殺的蔣寒月。”
歐陽逸問:“在你的假設中,越三尺殺蔣寒月的理由是什麽?”
曹雲道:“蔣寒月疑似烈焰重要人員,她不是烈焰老闆,她可能也不是CEO,但應該是老闆或者CEO身邊做事的人。”怎麽理解做事的人?老闆:某某從法國來,你安排一下。此人就要查詢某某到達的時間,安排汽車和司機接送,預定酒店,預定和自己老闆吃飯的地點。有可能還需要和對方的助手溝通,看某某有什麽特殊要求。
曹雲道:“如同挖地瓜,拉起一根藤,你不知道會跟出多少地瓜。我個人判斷,司徒岩是烈焰三法官之一,蔣寒月應該是服務員一号或者二号。因爲葉嬌案,司徒岩和蔣寒月都被挖出地面。蔣寒月對烈焰來說已經沒有價值,但是按照我對烈焰的了解,他們會送蔣寒月離開,不至于殺了蔣寒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