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貳案在當晚八點開庭。
目前大名城還有法官一名，辯護律師一名，主控官兩名，警察五名，陪審員十名。
桑尼宣布：“庭審開始，先由檢方說明案情。”一回生，二回熟。
曹雲舉手，站起來：“作爲一位律師，我不會無條件的接任何案件。真人秀逼着我接所有的案件，所以我幹不了。”
制片助理是一名混血兒，他是投資方派駐到節目組的監督員。制片助理在遠處拿對講機指揮，管家詢問：“曹律師的意思是？”
曹雲道：“我有個準則，在接刑案之前，我會與準委托人進行一番對話。如果我認爲準委托人有可能是罪犯，有可能不是罪犯，那麽我會努力爲委托人赢下官司。如果我認爲委托人十有七八是罪犯，那麽我不會接受這項委托。最主要原因是我在主觀上已經将其認定爲罪犯，就不可能爲他盡職的辯護，這違反了律師的基本職業道德。”
曹雲道：“在本案中，我和嫌疑人犯貳進行了一次對話，我主觀認爲犯貳是罪犯，所以我無法爲犯貳辯護。”
管家問：“曹律師爲什麽判斷犯貳是罪犯？”
曹雲回答：“這是我個人的主觀看法，沒有任何證據，你可以理解爲第六感。我也不會說出來影響庭審公正性。就本案來說，辯護工作是相對比較輕松的，我有把握打赢官司。但是由于我主觀認爲犯貳是罪犯，爲維護法律公正，我不能成爲犯貳的律師。”
管家：“按照你所說，你應該很輕松賺勝訴五十萬刀。”
曹雲道：“錢雖重要，但是我認爲一個人的品德和節操更爲重要。作爲一名律師必須以法律爲準繩，時刻的鞭策自己切實履行對社會和公衆所承擔的使命和責任。堅持忠誠、爲民、法治、正義、誠信、敬業的從業态度。誠實守信，勤勉盡責……”
一分鍾後，曹雲總結：“所以我不能成爲犯貳的律師。”
桑尼鼓掌，可以，這很律師。大家一起鼓掌。絕大多數人表達出了敬佩的掌聲，特别是了解曹雲的人。自然不是敬佩曹雲的高尚情操，而是對一位訴棍由衷的佩服。春眠不覺曉，節操哪裏找。
曹雲雙手舉起，示意掌聲停止，臉不紅心不跳，滿臉是微笑。
管家看向控方：“請問控方有人願意成爲辯護律師嗎？”
九尾和令狐恬兒互相看了看，一起搖頭：“沒有。”她們不差錢。
管家看最後一位正牌律師歐陽逸，歐陽逸回答：“兩百萬刀我就接。”
曹雲立刻道：“一百九我接。”
歐陽逸：“一百八。”
曹雲：“一百七，草。”
歐陽逸：“一百五，反草。”
“兩位，兩位，兩位，暫停。”管家道：“大家休息十分鍾，因爲涉及到遊戲規則，必須詢問一下投資方的意見。”
曹雲對自己攝像師道：“我和歐陽逸競價主要原因是歐陽逸是我的夙敵。業内有句話這麽說，有曹雲無歐陽，所以誰接都可以，他不能接。”畢竟可能上電視，還是要維護下自己的形象嘛。甯可有敵，也要死守節操。
桑尼湊到曹雲身邊：“你幹嘛不接？”
曹雲道：“我說的是實話。”
桑尼看了看攝像師，湊到曹雲耳邊：“你怎麽肯定犯貳是罪犯？”
曹雲對桑尼耳邊道：“你傻啊，這麽大的案子，警方必然持續關注很久，甚至數年。市面上沒有出現失竊品中的珠寶，你說犯貳是不是罪犯呢？”
曹雲做了兩個假設，第一個假設犯貳不是罪犯，犯貳被判處有罪之後，真正的罪犯必然會進行銷贓。因爲這批貨量很大，除了黃金之外，還有各種寶石。特别是鑽石，還有鐳射标志。警方在犯貳入獄兩年期間，一直在注意東唐及亞洲市場，未發現任何被盜珠寶流入市場。這違反常理。真正的罪犯不可能一直隐忍不出手，隻爲犯貳爲自己頂罪。
還有一個可能是慢慢銷贓，先處理可以熔鑄的黃金，而後再處理珠寶和鑽石。現在已經過去十五年，李龍還盯着犯貳，說明市場上還沒有出現被盜珠寶。沒有一個罪犯會隐藏賊贓這麽久，除非他死了或者在坐牢。
第二個假設，犯貳是罪犯，他在坐牢期間不可能起珠寶，所以市面上不可能出現被盜的珠寶。十五年時間，警方沒有任何失竊珠寶的報告，已經表明了犯貳是罪犯。
當然曹雲隻有七八成的把握。不排除警方情報系統無力，不排除已經被秘密銷贓。但沒有珠寶被查獲，自然就沒有對比性。
曹雲完全可以不理會，爲什麽拒絕辯護？因爲這是個真人秀，很可能在網絡或者電視上播出。犯貳并不算非常聰明的罪犯。李龍是條老狐狸，就算他因爲此事離職下崗，他肯定會安排後手。在犯罪資源上，犯貳過于薄弱，被抓隻是遲早的事。
假如犯貳的對手是搜查三課普通探員，或者是派出所的民警，曹雲肯定要拿五十萬刀。
拒絕辯護還有一些其他原因，比如李龍等。
……
十分鍾後，管家讓大家安靜，道：“由于唯一一位辯護律師拒絕爲犯貳辯護，節目組将尋找現實律師代替曹律師爲犯貳辯護。因此今天無法進行庭審，明天同一時間我們再見。另外由于本案明晚才會開庭，從現在開始到明天晚上七點爲由自活動時間。大家可以住在大名城，也可以回家，也可以到周邊遊玩。”
神經病，現在快九點，大名城距離東唐路程不近。睡一覺，明天早上回家，匆忙趕回來，累不累？
所有人都選擇留下，由于是由自活動，第二天取消了拜訪約束，也沒有攝影師跟拍。寒子就住在曹雲處。
寒子睡沙發：“看電視劇，一般是男的睡沙發和地闆。”
曹雲：“你可以上來。”
“切！”寒子：“這案子應該能赢，爲什麽不打？”
曹雲：“因爲遊戲規則，你說烈焰到底将犯貳定位爲壞人，還是好人？”
寒子想了好一會：“應該是好人。”
曹雲呵呵一笑：“你好嫩哦。”
寒子：“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曹雲再呵呵一笑：“我告訴你，犯貳在烈焰的定位中肯定是壞人，并且烈焰很可能知道他埋藏珠寶的地方。否則犯貳此人在真人秀中沒有任何意義。和越傳不同，李龍在犯貳案中做的一點沒錯，是法官裁定了犯貳有罪。至于法援之說，根本沒有證據。犯貳忽視了一點，現在的李龍當然有影響力，可以影響法援。但是十五年前的李龍隻是個探員，他有狗屁資格能動搖司法制體。犯貳畫蛇添足的誣陷，讓我确定了犯貳肯定是壞蛋。”
曹雲：“肯定犯貳是壞蛋後，我必須思考犯貳存在的價值。我進行反向思維，我輕松打赢官司，陪審團認定犯貳無罪，這是非常合理與正常的發展。最終公布結果，犯貳竟然是壞人之一。從而打臉陪審團度制，再質問律師對司法的影響。烈焰順便做好自己，烈焰是不會放過壞人的，并且還幫助警察追到了贓物。”
曹雲道：“再反射第一案，既然烈焰秉承公正的态度，那麽第一案中烈焰判定犯壹不是罪犯，犯壹案就變得撲朔迷離。媒體記者跟進調查，當案件完整浮現之後，越傳必死無疑。死是那個意思，不是那個意思。”
曹雲：“第一案做壞越傳身份。雖然我在法庭上說明犯壹不可能殺人，但不少人仍舊會半信半疑，認爲烈焰是爲了誣陷而誣陷，我可能是幫兇。第二案做好烈焰身份，這就不一樣了，烈焰的公信力提高，越傳的公信力就随之下降。”
曹雲：“犯貳案是對犯壹案的補充，可憐的是犯貳這傻瓜蒙在鼓裏，不知道自己是烈焰早就定下的犧牲品。我因爲犯壹案對烈焰有些不滿，既然烈焰想讓犯貳罪名不成立，我就幫九尾讓犯貳的罪名成立。”
曹雲：“當然我這麽做有自己目的，一來是告訴電視觀衆，我很有能力哦。二來是告訴烈焰，價格上面最好能提一提。我拒絕辯護違反規則，但沒有扣發獎金，沒有驅逐出大名城。”
寒子聽完消化了很久：“你們的世界好黑暗，真不是我這個純潔少女所能理解的。”
曹雲：“還好啦。”
寒子道：“但是你這麽做不就讓反向風投的我拿不到錢了嗎？”
曹雲一愣：“對哦，沒考慮到我家寒子……”
寒子道：“算了，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這個案子很簡單，你加九尾和令狐恬兒，真有勝算嗎？”
曹雲道：“你忘記犯壹爲什麽有罪了嗎？”
寒子：“怎麽？”
曹雲道：“按照庭審，我已經說明的非常清楚，控方無力反駁。最終竟然判處犯壹罪名成立。爲什麽？因爲陪審團出現了問題。業内人都不太願意得罪越傳，越傳已經站起來說明，表達了他要扛這件事，他知道自己說那席話的後果。業内人不會落井下石。”
寒子明白了：“你不打算赢庭審，你打算赢陪審團？”
曹雲道：“我會盡可能想辦法赢庭審，但陪審團這邊也要做文章。俗話說的好，會哭的小鬼有奶喝。我中庸不動，錢怎麽來呢？”
寒子道：“槍打出頭鳥哦。”
曹雲大笑：“落後就要挨打，人家要打你，總能找到理由的。”作爲律師，名人名言加古今中外的諺語隻配拿來擦屁股，或者是拿去忽悠别人。
……
第二天上午八點，節目組通知，特邀嘉賓何英律師負責犯貳的辯護，晚上八點爲庭審時間，希望大家都能如期出席。
何英？
曹雲和何英接觸的次數有限，大概有個印象輪廓。何英在上井案在庭審中連對手九尾都不滿意他的表現，南宮騰飛更是說他是水貨。那何英就是水貨？不，南宮騰飛說何英是水貨，反而說明何英不是水貨，最少他是南宮騰飛口中有資格提到的人
南宮騰飛水貨的意思正确理解應該是：何英能力不足以成爲銀河律師所的合夥人。
綜合來說何英是一位職業水準較高，但敬業心較低的律師。本次何英參加是電視台拍攝的真人秀，肯定會努力表現。加上案件并不複雜，非常有利辯方，所以控方情況并不好過。
曹雲敲九尾的門，九尾詢問得知是曹雲，道：“對不起，請稍等一會。”火急火燎穿拖鞋噼裏啪啦的聲音。
大約五分鍾後九尾開門，一直向曹雲道歉：“對不起，剛剛起床。”
“沒打擾吧？”
“沒有沒有，請進，請坐。”九尾問：“喝茶，咖啡還是飲料？”
“茶吧。”
說茶是因爲茶快，一個茶包，一泡開水。不過九尾整的是功夫茶，可以看出九尾接受過類似的訓練。在東唐，很多女性在年少時候接受女子訓練，泡茶，禮儀，插花，家務等。東唐女性工作率較低，很多女性在結婚後會成爲全職太太。
好還是不好，完全取決有多少女性讀者，蝦無立場且解人意。
曹雲等九尾落座，主動說明來意：“我來是因爲犯貳案。”
九尾道：“謝謝。”如果是數月前的她，她會首先問曹雲和自己談論案件的目的，會警惕曹雲。現在她知道不需要去防備這些，因爲防不住。既然曹雲說案，自己應該有虛心的态度。
爲什麽九尾态度有這麽大轉變？這叫認可。諸如扇美瘋狂漫畫社案中，曹雲和一位律師接觸，判定此律師能力不俗，于是在态度和工作中體現出客氣與友善。如果對方是菜鳥，曹雲會毫不客氣的碾壓。爲什麽會這樣？當時也說明了原因。你有能力讓我理你時候，我自然有禮貌。
很現實，但現實才真實。現實的朋友圈，交際圈就是這樣。當你資産能力上升，你的圈子内人物資産能力就跟随上升，因爲你有資格到達這個圈子。不排除小窮人發迹後成大老闆仍舊和窮兄弟關系很好的事例。黑暗心态的曹雲認爲如果關系真好，爲什麽大老闆不提攜下自己的窮兄弟呢？
舉例來說，有一對年收入百萬和年收入十萬的朋友，百萬請吃飯和遊玩是百萬的檔次，十萬難以負擔。久而久之，即使百萬不在意，十萬也會在意，認爲兄弟朋友間的交往低了人家一等。
諸如一個中産圈子，有一位成員因爲各種原因成爲無産。圈子還是把他當自己人，叫他過來吃飯，K歌，出去玩。他呢？他不能總是白吃白喝，總要做東道或者是AA，臉皮薄一點就以有事等理由慢慢的淡出圈子。
九尾也是這樣，曹雲的能力得到她的認可，自然就願意多花費時間和精力去接待曹雲。同理，假設九尾沒有能力，曹雲也不會上門。當然上次和越三尺布局坑曹雲一事，九尾内心過意不去也是一個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