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雲道：“現在我要說本案存在的一個很大問題。被告所在位置距離洗手間将近四米。被告手上拿兇器，面對洗手間方向。這是保安的證詞。假設真的是被告殺人，那他就是從洗手間倒退走到桌子邊。請控方回答我，爲什麽保安打開燈後，發現的是被告背對他們，面對洗手間呢？”
令狐恬兒回答：“保安證詞說明：保安進入卧室，用手電筒照射牆壁，找到開關，打開電燈。這期間應該持續了一到兩秒。被告反應迅速，立刻轉身，僞造自己要查看洗手間的假象。”
桑尼驚歎：“你這解釋比他還無恥，不過也能說得通。我喜歡。”
你喜歡毛線用，沒當你存在。
曹雲問：“檢方的意思是：被告進入黑暗的大卧室，然後摸索着找到水果刀，拿水果刀等待在洗手間外，等李墨開門瞬間，閃身一刀刺入李墨的心髒。”
“是的。”
曹雲問：“确定嗎？你确定嗎？”
令狐恬兒被反問的有些心慌。
九尾站出來回答：“确定。”
曹雲一笑，拿起面前一份資料走出辯護席，面對陪審團道：“很有意思，李墨屍檢結果表示他在死之前三到五分鍾剛剛吃了青蘋果，桌子上還有削好的皮。”
九尾道：“辯護律師，你想說什麽？你應該看見物證組在兇器中發現青蘋果的成份。三到五分鍾符合一名成年男子淋浴的時間，恰巧說明了李墨吃完蘋果後就去淋浴，出洗手間時候被被告所殺。”
曹雲道：“别着急，這份資料我也有。資料上顯示，在刀刃處發現青蘋果成份，但是沒有在刀柄上發現青蘋果成份。”
“怎麽？”
曹雲舉起手中資料：“兇器隻有被告的指紋。”
聽審席有一半人嘩然，另外一半還不明白。
曹雲解釋道：“如果被告是兇手，那麽被告拿起刀的時候必須先清理了刀柄上的指紋，而後去殺人。才符合現場刀柄上隻有被告的指紋，沒有死者李墨的指紋。再者，有可能是削蘋果時候李墨用紙巾擦拭了刀柄……但是剛才我和控方都說了，刀刃上有青蘋果汁，刀柄上沒有青蘋果汁，爲什麽死者清理刀柄，而不清理刀刃呢？”
曹雲等待了一會，等待大家議論聲音變小，對陪審團道：“綜上所述，被告根本沒有殺人。兇手殺人之後，用李墨手機給被告發了信息，清理刀柄上的血迹後從後門離開。一石二鳥，殺李墨，栽贓被告，根據這條線索應該很好抓人。兇手很清楚李墨和被告的恩怨，并且熟悉李墨家的環境。這不關我的事，也和陪審團各位無關。請各位陪審員仔細思考本案存在的矛盾點。”
曹雲回到座位上坐好，桑尼伸頭問：“下一步呢？”
曹雲：“沒問題就讓雙方結案陳詞。”
九尾：“我有問題，既然辯方認爲被告不是兇手，爲什麽認罪呢？”
曹雲：“我隻是用現場，用物證，用法醫，物證組的報告證明被告沒有殺人。至于被告爲什麽認罪，真正兇手是誰，我不知道。”
法官桑尼道：“如果雙方沒有問題，休庭十分鍾，結案陳詞。”
……
十分鍾後開始結案陳詞，九尾的結案陳詞很無力，仍舊是圍繞認罪書來做文章。并沒有正面回應曹雲在庭審中提出的種種疑問。曹雲重申了自己提出的幾個疑點，證明被告不可能是兇手。
桑尼敲錘子：“本法官裁定……”
“喂。”曹雲忙道：“陪審團在，你算個鳥啊。”
桑尼：“啊？”他就打過一次官司，還是民事官司，哪有陪審團。
管家屁颠屁颠快步走到桑尼身邊：“接下去是陪審團裁定時間，請所有陪審團成員到隔壁小會議室商議裁定。考慮到大名城中隐藏有壞人，還有投資壞人的反向風投者，故而大名城陪審團不需要全票通過，超過六成的票數就可以奏效。現在陪審團一共十一人，被告一票作廢，六票贊成有罪或者無罪，即爲最終裁決。裁決結束後，将公布被告是否壞人中的一員。”
這時候越傳開口：“對不起打擾一下。”
越傳走到中間，拿起被告麥克風，看大家道：“不妨告訴大家，本案是真實案例，被告是真實案例的罪犯。在一審時被告被裁定有罪。我是負責本案調查的探員，罪犯是在我面前寫下的認罪書，我沒有刑訊逼供。罪犯也沒有在法庭上，預審庭上，甚至對律師提出和逼供有關的詞語。我很肯定在大名城真人秀中被告不是壞人，他是被誣陷的。投資者目的是引導輿論和民衆相信現實的被告是無罪的。以此來打擊司法公正。”
曹雲問：“越局長怎麽解釋剛才庭審的問題？”
越傳看曹雲：“我無法解釋。第一個原因，本案已經過去二十年。第二個原因，我當時是名唐搜查課的課長兼探員，案件由我負責，但是做事的是我的下屬，對細節我不清楚。第三個原因，二十年前的科技沒有現在這麽發達，有很多資料是筆記資料，沒有歸檔。第四個原因，說明下指紋，指紋有可能因爲擦摩而被破壞的。兇手握刀時候，手指和手掌擦摩刀柄，有可能造成指紋丢失。畢竟是二十年前，計算機還不發達，無法提取重疊指紋，但這不能就認爲指紋不存在。以上就是我要說的。”
說的挺有道理。
曹雲道：“各位，我們玩真人秀，别管案子真假。越局長也認爲真人秀中被告是無罪的，你們知道怎麽選了？錢才是正道嘛，爲什麽和錢過不去？”說話間，對陪審團的寒子挑了下眉，右手手指輕朝下一劃。
曹雲内心認爲越傳行爲很奇怪，更像是在保護誰。他這時候站出來，對他自己百害而無一利。
管家道：“請陪審團們移駕隔壁會議室。”
……
隔壁會議室大家輪流各抒己見，到了曹雲親信寒子發言。
寒子站立環視所有人：“錢重要還是良知重要？這是烈焰安排的真人秀，大家都很清楚烈焰幹過什麽。我今天要說明一點，雖然我是曹雲的好朋友，但是一直不恥他拜金的行爲與心态。特别是曹雲最後說的那句話之無恥，難以表述。我認爲越局長說的很有道理，最少我們不應該爲了錢而助纣爲虐。”
犯貳也是陪審團成員：“我隻要錢，既然肯定遊戲裏被告是無罪的，我投票無罪。”
其他三位犯X都表态：“投票無罪。”
孫地這時候開口：“錢，錢，錢……錢是什麽。錢就是王X蛋。我投票有罪。”
雲隐：“早先的我會投票無罪，但是現在我開始接管公司，聲譽品德很重要，不能爲虎作伥。我投票有罪。”
三比四，剩餘三票爲東大教授趙德、警方網絡安全專家雷玉、還有一位是FI聯絡員。
聯絡員先表态：“有罪，烈焰的行徑我非常清楚。”
雷玉是個小姑娘，公認電腦天才，紅着臉：“有罪。”她皮薄，經受不住正義的批判。
趙德：“玩遊戲認真一點好不好？遊戲中被告确實無罪，我投票無罪。”
五比五打平，這就不行了。大名城陪審團還算好，真正陪審團必須給出一緻意見。沒有一緻意見怎麽辦呢？陪審團就不能走，供你吃，供你住，但不能離開。
僵持了一會，犯三作爲犯X中道德高的人，道：“有罪。”他因過度使用武力，追殺歹徒，被判處緩刑，本質上和其他人不一樣。
……
孫地作爲陪審團代表宣布：“陪審團最終投票結果爲六比四，裁定被告殺人罪名成立。”
曹雲、桑尼、九尾全震驚的看孫地，連幾名警察也吓一跳。曹雲問：“你确定自己沒念錯？”
孫地：“沒有念錯，被告殺人罪成立。”
曹雲抱頭趴在桌子上似乎很難過，九尾和令狐恬兒沒有勝利者的喜悅。唯獨越傳對大家抱拳：“謝謝。”顯然結果多少也出乎他的意料。
桑尼見大家看自己，道：“本席宣布，被告犯壹罪名成立（鍵誤，原爲罪名不成立）。”怪不得很多國家不要陪審團，這群人懂個屁。掰手指算，幾個犯X肯定要錢，這就四票了。其他人随便湊一兩票就完事了。怎麽會有罪呢？錢燙手是嗎？幾十萬刀不是錢嗎？
站立在桑尼身邊的管家看手機，宣布：“第一次活動，好人陣營失敗，兩名壞人均分階段性獎金。反向風投者獲得均分後120%的獎金。由于兩名壞人都處于生存狀态，每位壞人可以獲得階段性獎金兩百萬刀，反向風投者可以獲得兩百四十萬刀。”
曹雲看寒子笑嘻嘻的樣子：“你……你是不是反向風投？”
寒子不置可否：“反正我是好人。這錢太好賺了。”
寒子身邊陪審團成員立刻離開寒子一步。
管家道：“節目組會協助獲獎者繳稅，錢在二十四小時後會進入私人賬戶，謝謝大家，今天請大家好好休息，晚安。”
到了這一步大家才感覺到什麽叫痛，這是真錢，幾百萬刀的真錢。雖然好人勝利，近二十人平分一千萬，每人隻有五十萬，但是五十萬刀也是巨款。除了孫地毫不在乎外，就連雲隐臉也變色。
雲隐：“死寒子，你有沒有人性？”
曹雲走過來問：“我的五十萬刀呢？”五十萬屬于勝訴個人獎，這五十萬現在變成九尾和令狐恬兒均分的勝訴獎。
寒子隻是笑，曹雲對身邊攝像師：“我要抓她去我房間教育一下，需要教育一個晚上，可以嗎？”
攝像師回答：“可以去你住所，但不可以住在你的住所，12點之前必須離開。”
“好吧，那就随便教育一下。”
……
走人，回去，進房，關門，将寒子推在沙發上。
寒子這時候做驚恐狀看曹雲：“你竟然是壞人。”
曹雲：“說不準我是風投呢？”
寒子真誠道：“你肯定不是，因爲我真的是風投。”
曹雲一怔：“你真的是風投？”
寒子拿手機給曹雲看，輸入密碼，打開身份卡，果然是反向風投家。寒子壓低聲音捂嘴偷樂：“我怎麽有種狼狽爲奸的感覺，嚯嚯。”
曹雲道：“可是我是好人。”
寒子怔住：“那你給我手勢……我沒理解錯吧？”
曹雲：“沒理解錯，這案子有些意外情況。”
曹雲把情況說明，曹雲道：“我分裂成兩個人，一個曹雲是盡職敬業的律師，一個曹雲是苟且偷生的小人。作爲律師，我必須赢下官司，作爲小人，我不能赢官司。不過按照我計算票數，犯壹應該無罪。”
曹雲道：“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個節目無論是否正常播出，警方和檢方肯定會重啓犯壹案的調查。犯壹的目的也在于此。在達到我們兩人的目的後，我必須甩鍋。原本我還不敢那麽嚣張。但是在越傳吧啦吧啦說了一堆後，順水推舟讓大家被越傳感動。我原本隻想拉你一票。”
曹雲道：“現在這個局面是最好的，除了我沒賺到錢外。”中立派有時候很困難的。
寒子：“你爲什麽怕越傳？”
曹雲道：“不是怕越傳，我是怕成爲英雄。我當然可以在剛才踩死越傳，從口供處先和九尾搏殺，把越傳描黑。最終我話鋒一轉，從現場證明犯壹無罪，那越傳就等同頂了一口巨大的黑鍋，扔都扔不掉。你知道愛屋及烏吧？”
“知道。”
曹雲問：“假設你的愛豆離開賓館時候，被歌迷圍堵。于是愛豆‘推到’歌迷，不予理會離開。你會鄙視愛豆的人品，還是會憤怒某些粉絲惡意阻擋愛豆？”
寒子道：“肯定是後者，人都有脾氣。”
曹雲：“越傳情況和你一樣。越傳真的做了很多事，是很多年輕人，中年人的偶像。就算最終他疲勞審問罪名成立，那又怎樣呢？人們會抹殺他的功績嗎？人們會憎恨他嗎？畢竟他做探員時間很短，做管理層的時間很長，成績有目共睹。他上任局長十五年，名唐治安在各唐中始終排名第一，當這一點就足夠了。”
曹雲：“犯壹目的就是把事情鬧大，烈焰給犯壹平台，事情确實鬧大，越傳必須面對司法調查。在所有人都達到目的的情況下，爲什麽我要當英雄去背得罪越傳的黑鍋呢？”
寒子品味一會：“難怪白黑你都混的開。你的庭辯讓烈焰很滿意，保護了自己的聲譽，轉而又不得罪越傳，開開心心的發……除了發财。要不，下個月我請你吃一個月的飯？”
曹雲揮手：“要去廁所，要洗澡趕緊，一會節目組趕人。”
通過和寒子解釋，曹雲更認爲越傳奇怪。越傳站出來說明最多打赢了真人秀的官司，并不改變現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