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營蘇軍之死神?”曹雲問。謝羽案中謝羽遇害後,幕後人也就是鏡頭放出死神的風聲,妄圖轉移調查方向,最終證明死神是假的。反推,作爲十人營的鏡頭,死神也許不是他杜撰出來的。
李墨道:“八百米到一千米距離,一槍隔湖命中心髒。就曹雲你的知識,你對狙擊手了解多少?”
曹雲道:“隔湖,距離又這麽遠,風力是最大的幹擾因素。據我看的影視題材作品,狙擊手應該會設置風标。”
假設孫天在A點,狙擊手在B點。遠距離狙擊手通常是隐藏在封閉空間内,A點附近很可能會有風标。一槍完全準确的命中,這個狙擊手是很牛的。最遠距離狙擊,遠距離狙擊,很多情況下存在有空槍的情況,通過子彈射擊的位置再做微調。
李墨道:“去年到今年,一年半時間,美國一共有三人被遠距離狙殺。在他們被狙殺的附近,都有一塊黃紅相間的布條,長六十公分,寬二十公分。這就是狙擊手的風标。在孫天遇害的現場附近,我們也拿到了同樣的風标。趙雪在美國犯罪實驗室發來信息,确認風标布條和美國三起案件的風标布條一緻。犯罪實驗室懷疑這是一件衣服,或者是一匹布。”
李墨:“CA和我們聯系,告知我們殺害孫天的人很可能是他們一直在秘密追捕的十人營的死神。他們有一位主管在追捕過程中遇害。”
曹雲看李龍:“李局長,李課長,你們是不是太看的起我了?”
李龍道:“曹雲,今天請你來,是想請你幫忙。”
曹雲驚訝:“我?”
李龍道:“對死神的資料,美國佬和我們差不多,幾乎一片空白。懷疑猜測死神是俄國人。或者美國佬對我們隐瞞了一些情報,但是我想他們知道的肯定也不多。我聽說大聯盟有一家二級商号,叫知更鳥,你能不能想辦法聯系上知更鳥?”
曹雲皺眉:“李局長,我就一名律師,怎麽可能聯系上知更鳥?而且二級商戶價格很貴,這種事沒有兩三百萬下不來。”
李龍:“第一個問題不是問題,你可以請烈焰幫你聯系知更鳥。第二個問題更不是問題,無論能不能破案,孫雪衣出資一千萬懸賞殺害自己哥哥的兇手信息。我知道作爲警察我不能提出這種要求,但是我相信這絕對不會是死神在東唐做的唯一一起案子。現在在上流社會中出現了死神恐慌。很多人知道大聯盟的事,不少人知道龍蝦風暴的内幕。”
曹雲笑:“我是不是應該轉行當中間人?孫地什麽時候放?”
李墨道:“扣押他是爲了保護他,我是等趙雪那邊的消息。現在有消息了,我回去就放人。”
曹雲離開警局和無煙聯系說明,上車給烈焰發了條信息,說明情況。烈焰表示他們會和知更鳥說明此事,至于知更鳥要不要接,就是知更鳥的事了。曹雲也不知道知更鳥是否接單,這是知更鳥、孫雪衣和警察之間的事。
本案警方懷疑孫地雇兇殺害了孫天,孫雪衣很可能是下一位受害者。就曹雲本人看,如果自己是孫地,一定先殺孫雪衣。和孫雪衣相比,兩兄弟沒有競争力。孫天和孫地兩人半斤八兩,不用太着急。
不過因爲葉瀾和孫雪衣的交易,孫雪衣在近日深居簡出,報了警,警方派遣便衣暗中對其進行保護,并且還在孫雪衣居住和工作地點外()圍排查可疑人員。
如果死神真的是十人營的死神,那死神是相當的可怕的。但是死神也有弱點,他是老外,不會漢語,英語在東唐并不是很好用。高加索人在東亞各國總是顯得比較顯眼,死神不可能是一個人,他需要後援支持,否則死神連基本的踩點都可能無法完成。
還有一個可能,雇主了解目标,給出了目标的生活習慣等細節,死神分析資料,采取守株待兔的方式等待目标。孫天遇害似乎證明了這一點,孫天外面有人,這女生住在南湖附近,孫天經常和這位女生去南湖散步。孫天的遇害地點是可預知的。
孫雪衣呢?有幾點是不會變的,一者是住所,二者是工作場所。
一個孩子死亡,一個孩子被警方扣押,孫海當即住進了醫院。孫海表面威風凜凜,強壯如牛,霸氣十足。實際上身體隻是個空殼子,這次噩耗導緻他終于倒下,沒在醫院住十天半個月是出不來的。即使出來,恐怕也沒有本錢再管理銀河集團。
“喂,李課長。”曹雲接電話。
李墨壓低聲音,道:“和你說一個内部消息,龍蝦風暴中,崔茜虧損四千萬。”
“啊?謝謝李課長,謝謝。”曹雲知道李墨說這個信息是非常敏感的,代表警方通過龍蝦風暴已經鎖定了一些人。由于沒有證據,無法對這些人進行全面調查,李墨能打這電話絕對是開了後門。
崔茜很可能已經成爲大聯盟會員,并且擁有自己的會員積分。這就麻煩了,崔茜要殺人,不是王紫就是高山杏。
怎麽處理這件事?讓高山杏出國?不好說,大聯盟網絡就是在國外,東唐反而沒有多少勢力。讓高山杏出國有可能送人頭。現在說服高山杏,說服王紫,似乎也來不及了。
到了涉及自己朋友的時候,曹雲才感覺到大聯盟确實很可惡。他提供了一個讓罪犯可以無罪達到目的的平台,大大降低了犯罪成本。如同駕照扣分與罰款一樣,純粹從法律角度來說,不分貴賤,所有人駕照都是12分。這時候大聯盟出了平台,有黃牛代扣。金錢對有錢人的邊際效應很小,當扣分能通過金錢解決的時候,大大降低了其違章的成本,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幾百萬,上千萬按照國外一些國家的市價可以購買一打的好手,上千萬對崔茜,對孫地,對孫雪衣來說,隻是零花錢而已。當然崔茜目前能動的錢并不算多,但相比八十億隻是零花錢。妙在大聯盟和曹雲一樣,走風險委托路線,事情辦完後,商家才能拿到錢。這等同是給雇主吃了定心丸。
立場決定好壞,和大聯盟沒沖突,烈焰還給自己帶來業務,曹雲不讨厭大聯盟。大聯盟危及到自己朋友生命,曹雲就讨厭大聯盟。
這件事很麻煩,麻煩到曹雲處理不了。
于是曹雲調轉車頭,前往XX别墅小區。
别墅小區很高檔,訪客要預約,或者是住客在自己的APP輸入訪客的車号或者身份,才能放行。否則就要臨時聯系住客。
“你好。”曹雲在保安亭打電話:“我是高山律師所的律師曹雲,希望能見崔茜女士一面。”
女仆很快回話:“不好意思,崔茜女士身體不舒服,不想見客,再見。”挂斷電話。
預料之中!曹雲上了保安亭外的臨時停車場停的汽車,想了很久也有些無計可施。即使見到了崔茜,曹雲也沒有把握能說服她,或者調查到有用的線索。不過通過孫天遇刺案,曹雲認爲死神要對高山杏動手,必須清楚高山杏的資料。能提供高山杏資料的,也就隻有高山律師所的員工。
高山杏現在不接案。如果有人約她談案子,她隻會派出律師所的律師,不會親自和對方會面。除了律師所,高山杏就沒有固定的行程與住址。律師所在高處,專用道路,狙擊手要埋伏等待,不被發現的可能性比較小。
不過這麽做還是比較被動。桑尼說的很對,大聯盟的客戶是上層人,自己正在邁進上層,加上這事和自己有點關系,如果能鏟除死神,那對各方來說都是好事。也不是,沒有死神還有活神,隻要崔茜單子不撤,刺殺風險始終存在。
樂觀點想,崔茜不是大聯盟會員,那就沒事了。與其說樂觀,不如說僥幸,曹雲不太可能将自己小命交給僥幸,同樣在朋友有人身危險的時候,也不會依靠僥幸。也許努力到最後,高山杏還是死了,那曹雲最少有資格參加高山杏的葬禮。如果沒有努力,放任老天爺扔骰子,高山杏死後,曹雲是沒臉參加葬禮的。
和高山杏說明?除了驚吓她之外,似乎沒有其他幫助。有了……曹雲終于想到一個辦法,拿起了手機。
……
曹雲回到律師所,有客戶在等待,高山杏也在等待:“曹雲,盧叔叔打電話給我,讓我去天馬律師所幫忙幾個月。”
曹雲問:“怎麽?”
高山杏一攤手:“不覺得好唐突嗎?盧叔叔是我長輩,但我好歹是律師所的老闆,而且家在東唐,對高岩完全不熟悉。他打電話給我甚至不是詢問我願意不願意去,而是通知我去的時間。”
曹雲疑問:“你那你去嗎?”
“既然盧叔叔這态度,肯定要去。”
還是盧群了解高山杏,雖然高山杏會有意見,但是盧群知道高山杏肯定也會去。高山杏道:“可是我手頭還有崔茜案。”
曹雲道:“你這案子多是扯皮,這樣吧,讓魏君作爲助理臨時出庭,反正是按照王紫的計劃走……話說,我覺得魏君應該也挺能幹的。”意思是,魏君比你厲害。
高山杏很容易被曹雲說服,曹雲這種态度等同加深了其去高岩是應該的,去高岩對崔茜案完全沒有影響。高山杏道:“我和王紫聯系說明。”
曹雲點頭:“恩,盧群的性格我了解,他如果不是非常需要你的幫助,是不會這麽和你聯系。”
被人需要的感覺真好,高山杏精神一振:“律師所的事……好像也沒什麽事,不管有事沒事,就由你來處理。”
曹雲:“沒問題。”
“這位張先生等你很久了。”高山杏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
張先生是一位商人,名下有十幾間的五金店,專門做五金生意,還算比較成功。
事發三周前的一個下午,快遞小貨車将四瓶工業氧氣瓶放在張先生門店的門口,店鋪不大,五金店通常是做裝修等生意,零售比例較低,門店隻有一位男店員和一位女店員。女店員正在通過電話和裝修工溝通,男店員簽收了氧氣瓶,開始将氧氣瓶搬運進店内。
搬運了一瓶之後,男店員被女店員叫住,詢問賬單的事,兩人就一筆業務開始查詢,這時候出事了。
監控顯示,一名四歲男孩看見氧氣瓶在店門口,上前推動搖晃氧氣瓶,導緻一瓶氧氣瓶翻倒,男孩被壓住,頭部兩次撞擊,送醫後經過數天的搶救,最終脫離了生命危險。警方以過失緻人重傷的罪名刑拘了張先生,張先生現在是取保候審。小孩的醫療費,還有ICU看護費,後期的治療費,大約五十萬元左右。小孩家屬追述賠償,按照張先生前一位律師的看法,張先生要賠償百萬。但積極賠償應該可以争取到緩刑。
張先生覺得冤枉,首先這是孩子的事,孩子要和貨車打架,把自己撞死在貨車上,貨車車主也要賠償和坐牢嗎?其次是店員的疏忽,工業氧氣瓶有特别的保管要求,張先生也多次交代氧氣瓶到貨一定要先處理,是男店員沒有及時處理店門口的氧氣瓶才導緻悲劇的發生,自己開了十幾個門店,又沒有分身術,爲什麽要抓自己呢?
對于重傷的判定,張先生沒有意見,男孩受傷很嚴重,顱内有血塊,顱腦損傷,有并發症出現。能救活張先生都阿彌陀佛了。
這案子有意思,但是似乎不應該找自己,自己律師費要的很高,要的高也是爲了過濾掉賺錢少的業務。張先生拿幾千萬應該不是問題,但本案賠償金也就百萬左右,積極賠償,基本都會緩刑,甚至有可能免予起訴。
“張先生,首先請你原諒,我本人視錢如命,接委托的起步價是一百萬。你這個案子不值得請我。”曹雲道:“不過……雲隐,過來。介紹一下,張先生,雲隐雲律師,他隻要兩萬。風險委托,目标一,你賠償少于十萬。目标二,免予起訴。每個目标風險一萬元。”
張先生有點懷疑看雲隐,雲隐中途出現,沒打招呼,獨自在客廳玩體感遊戲打乒乓球。張先生猶豫道:“曹律師,我是在網上看見你的庭辯,查詢了你的資料,這才找上門的。雲律師我本人不太了解。”
曹雲道:“張先生,你這麽給面子,我當然也會看着這個案子。隻是行規不能破,同時也請你相信雲律師。”
張先生點頭:“那好吧,那就麻煩雲律師,麻煩曹律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