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好奇某些職業收入。基本可以分三種,一種較高收入者,按照目前市價,陪喝酒唱歌,一場按照場所檔次不同,最低三百到七百之間,正常一天一點五個場,加上一些顧客慷慨,收入平均每天八百到三千元不等,主要是看顔值和口才。一種較低收入者,包廂服務員,月薪一萬五起步,根據檔次不同,高的可以達到三萬到四萬,甚至五六萬,不可避免的會被揩油或者怎麽樣。這兩者還有酒水抽成。至于高收入者就不讨論,因爲本蝦不知道,甚至前兩者也隻是道聽途說。
我純故我在!
曹雲見證人不說話,道:“收到錢後,你把自己兒子欠的七張信用卡都還清了……這錢是哪來的?”
司馬落沒有反對,他知道反對也無效,他是知道有這麽回事的。因爲曹雲通過搜查一課調查到,巴西一家公司通過國際銀行朝死者父親賬戶彙了一百三十萬。這也是死者母親蠢。一般人不會想到已經死去三年的證人丈夫賬戶,但是死者母親急着還錢,一口氣把兒子七張信用卡,四十五萬的欠款全還上了。
題外話,更無恥的是,因爲全還了,其兒子的信用額度竟然大大提升。
法官見證人情緒有些失控,又是哭又開始撒潑,于是道:“休庭十五分鍾。”
休庭後,法庭人員開始對證人做工作,安撫其情緒,說明法庭上的規則。司馬落也告訴證人,警方已經掌握了這條線索。同時司馬落認爲,對方隻依靠這線索是無法打掉桑尼的罪名。
……
重新開庭,死者母親作爲證人承認了這件事,丈夫賬戶确實收到了一百三十萬。
曹雲繼續問:“你知道這錢是什麽錢嗎?”
證人回答:“不知道。”
曹雲問:“死者生前是否給你打過電話,或者是發過信息,告訴你要查看她父親的賬戶動态。”
證人回答:“沒有。”
曹雲道:“你收到這筆錢,難道就沒有想點什麽嗎?”
司馬落站起來:“反對辯方律師引導式詢問。”
“反對有效。”
曹雲面對陪審團道:“很清楚一點,在死者死後幾天,有一筆不明巨款進入死者家屬賬戶,這很可能就是死者自殺的代價。”
司馬落:“辯方律師注意自己的言辭,目前警方還沒有對這筆巨款做出定義,巴西方面也沒有任何回應,依靠這點不能證明死者是爲錢自殺。”
曹雲笑:“是不是,大家心中有數,我這邊問題問完了。”
法官問:“控方有沒有問題詢問證人?”
“沒有。”
“證人可以退席了。”
證人離開之後,曹雲開始就案發現場進行了舉證和辯論。
“首先我就現場存在自殺可能做出解釋,我的當事人淩晨一點三十分進入案發現場603房間,進入房間之後,我的當事人就去泡澡。我的當事人有兩個習慣,第一個習慣,他喜歡一邊泡澡一邊喝酒。第二個習慣,他會用蘋果做爲下酒菜,現場垃圾桶留有削好的蘋果皮可以證明這一點。”
曹雲:“死者在一點三十七分到達603門外,打開了603的門,拿走水果刀,藏到床下。而後她用胸口頂住水果刀的刀尖,刀柄頂在床底。我想她也猶豫了很久,所以最終死亡時間是一點五十分到兩點之間。她用力朝上一頂,水果刀就刺破她的心髒,完成了這次栽贓陷害。我的當事人泡完澡,因爲喝了不少,所以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一切。”
司馬落道:“既然辯方律師這麽解釋案發現場,那請問死者是怎麽進入603房間?”
曹雲手招呼一下,陸一航點頭,插入U盤,曹雲道:“這是603房間,大家請看視頻。”
視頻中陸一航拿了一張普通會員硬卡片,鎖上門,陸一航對鏡頭說話:“這家酒店的房門并不安全,門縫偏大,大家請看。”陸一航将卡插入門縫,上下滑動一會進入軌道,斜着一插一拉,門鎖被卡頂開。
陸一航将卡片放在鏡頭前,卡片有一些變形,陸一航道:“縫隙還是比較小的,肯定會損害到卡片。”
司馬落翻看自己的資料,問:“案發現場并沒有找到卡片。”
曹雲道:“我找到了。”
視頻接着播放,長鏡頭快進後,曹雲站立在桌子上,掀開空調蓋子,從裏面拿出了一張卡片。曹雲将卡片放進小塑料袋中,封口封上,簽字,并且特寫自己的簽字。
曹雲道:“就在開庭前兩個小時,警方已經證實卡片上有死者的指紋。目前正在核對我封口的筆迹和物證的筆迹是否相同。”
再次休庭。
……
搜查一課一名制服警察出庭作證,證明曹雲給的證據的真實性,表明卡片上有死者的指紋,同時這卡片屬于死者所有,是死者辦理的一家遊泳館的會員卡。同時在空調内側找到死者指紋,從指紋來看,死者掀開過空調外殼。
爲什麽曹雲要到最後才讓警方介入并且鑒定呢?這是曹雲的計策,他打算一口氣摧毀司馬落的防線。一百三十萬是給司馬落遐想的空間,加上卡片,自殺論,還有空調内指紋等全面轟炸司馬落。
不過,司馬落比曹雲想的要冷靜很多,在曹雲轟炸之後,司馬落要求休庭,自己要核對新出現的證據。法官同意,擇日再審。
……
曹雲沒想到的是,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
第二次庭審。
檢方第一位證人是一名小姑娘,小姑娘首先說明自己身份,是遊泳館的接待人員。
司馬落用照片問:“這張卡是不是你們遊泳池的會員卡。”
小姑娘回答:“是的。”
司馬落再問:“這張卡的主人名字叫宮本扇,你有印象嗎?”
小姑娘點頭:“有,宮本小姐在某月某日(案發前三天)曾經到泳池前台,稱自己的會員卡丢失,問要怎麽補辦。我告訴她繳納二十元的工本費,然後持有本人有效證件到前台辦理就可以。”
司馬落問:“她辦了嗎?”
小姑娘回答:“是的。”
“你爲什麽記得這麽清楚?”
“她和我們經理發生了争吵。”
“爲什麽?”
小姑娘回答道:“她說補辦一張銀行卡隻需要十元的工本費,爲什麽我們要二十元。我經理那天态度也不是非常好,就說,按照規定遊泳卡是可以給别人用的。宮本小姐認爲經理說她把卡給别人,自己再補辦卡,一份錢兩人用,于是就生氣了。最後我經理向宮本小姐道歉,宮本小姐免費補辦了卡。”
司馬落面對陪審團道:“根據鑒定,辯方律師提供的卡片爲舊卡,在證物中并沒有新的遊泳卡卡片,新卡片去哪了呢?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知道,這張舊卡已經丢失,所以它的主人不再是死者,也就是說,死者是不可能用這張卡開603房間。”
司馬落繼續道:“我認爲本案是預謀殺人,被告已經想好了布局,偷走死者的遊泳卡。在案發當天,他邀請死者去賓館。死者到達603之後,被告讓死者查看空調是不是有毛病。死者按照被告要求,打開了空調留下指紋。而後被被告殺害,藏屍在床底。被告僞造了整個作案過程。然後又留下突破口,讓辯護律師找到突破口。辯護律師本人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在松井案中,他就被松井利用,證明松井無辜。我認爲本案是被告克隆松井案,故布疑陣。”
現在是證據部分的法庭辯論階段。
曹雲道:“檢控方這個假想非常漂亮,但是卻有一個緻命的漏洞。我的當事人從酒吧離開後,前往XX賓館登記了房間,也就是603。在當時,死者還沒有進入酒店大堂。我的當事人前往603房間,死者進入酒店大堂,直接前往603房間。請問,如果是預謀殺人,我的當事人是怎麽通知死者自己所住的房間?死者手機已經由警方鑒定,在那期間沒有收到信息和電話。”
曹雲道:“死者之所以能找到603房間,顯然是有同夥告知。我不知道同夥是誰。以我的觀點來看本案必然是自殺栽贓,130萬是誰給的,栽贓是誰獲利?獲利的人引導了死者前往603房間。控方能不能回答這個問題,死者是怎麽知道我的當事人入住的是603房間?”
司馬落回答:“死者和被告在酒吧交談了大約二十分鍾,被告還給死者買了一杯酒,在這期間,他們完全可能達成一定的溝通。”
“檢察官先生,你這就是狡辯了。用暗号?或者是用什麽方式?”曹雲道:“根據證詞,案發當天總台人員表示,我的當事人隻提出一個要求,不要靠街道,車輛很吵,但是沒有指定某個房間。總台人員問,603可以嗎?我的當事人說可以。我的當事人是被動的選擇了房間。檢控官堅持我當事人預謀殺人,那請檢控官先正面解釋這個問題。”
司馬落回答:“辯方律師,我強調說明一點,檢方沒有控告被告激情殺人,而是控告被告爲預謀殺人。預謀代表什麽?預謀代表安排的清清楚楚。在被告預謀之下,死者按照被告的要求到達了603房間,怎麽讓死者去603?有無數的辦法。我想辯方律師很清楚被告底細,欺騙一個普通女生再簡單不過了。”
曹雲道:“怎麽讓死者去603房間,死者爲什麽去603房間,我認爲是本案的重點。死者去603房間的動機代表了死者是栽贓自殺,還是他殺。如果檢方無法證明這一點,我希望陪審團充分考慮我的當事人被誣陷的可能,疑罪從無,将我當事人無罪釋放。”
司馬落道:“這份是我委托搜查一課心裏側寫師做出報告結論。”司馬落将複印件發給法官和陪審團。
曹雲反對:“這份證據沒有提前提交。”
司馬落道:“這是司法補充證據,我也是開庭前剛拿到的。”司馬落給了曹雲一份。
司馬落道:“根據側寫師的報告,死者完全不符合自殺情況。假設死者是自殺,她肯定會在自殺到自殺前三天,給自己在乎的家人,朋友打個電話。但是沒有,死者始終沒有和她母親和弟弟聯系。根據死者室友的口供,死者還和她約好第二天去拉直頭發,也不符合死者即将自殺的情況。根據報告,側寫師認爲死者沒有任何自殺傾向。”
曹雲道:“首先第一點,心理側寫師的證據一直有争議,在司法中隻能作爲警方調查案件的參考,不能成爲法庭的證詞,甚至法庭不能參考側寫師的證詞。其次第二點,有人要誣陷我的當事人,用一條命去誣陷,顯然做好了各種準備,不太可能會讓死者和母親聯系。否則一旦我逼問其母親,有可能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出來。”
然後出現了罕見的一幕,原本唇槍舌戰的曹雲和司馬落,都沒有再出聲,法官左右看看,問:“控方和辯方還有沒有其他證據或者提議?”
這次交手,評分秋色,雙方都已經彈盡糧絕。各自向對方射擊的子彈,全部被對方擋住了。庭審到這一步,不僅是控辯雙方難受,法官和陪審團也非常難受,司馬落和曹雲都沒辦法咬死對方。這麽一來,如果沒有新的進展,就要看陪審團的态度,最後一搏也就是結案陳詞,看誰能說服陪審團。依靠口才說服陪審團,是法庭不願意看見的一幕。
通常在這種情況,雙方就要開始進行卑劣的表演,對被告、死者進行人身攻擊,抹黑他們,質問他們的道德,以此将對方打造成一個不可信的人。這個局面是曹雲和司馬落都不願意面對的局面。
作爲控方,現在是失了分,因爲曹雲提出的自殺栽贓輪存在理論可能,并且有部分證據支持。司馬落必須頂住,頂不住就不可能會讓陪審團一緻判定桑尼有罪。
司馬落舉手:“對不起法官大人,我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請求擇日再審。”他不能說,我還要再去收集證據,那你之前幹嘛去了?
法官當然明白目前的僵局,道:“今日庭審就到這裏,擇日再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