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自己的煩惱中,一道冷峻的聲音将向淳美的思路打斷,“所以?你今天玩的這些把戲,是爲了讓我不殺你?”
向淳诶瞳孔睜大的轉過身去,百裏迦烈站在她的身後,一身殺缪與憤怒。
向淳美心虛的轉移話題,“誰讓你到我家來的?你這是強闖民宅知道嗎!”
百裏迦烈沒有理向淳美,他揮了揮手,仿佛是掌控天下的王。
下一秒,向淳美連人帶椅子到了一個天台上,天台很暗,可是又打着強光。
這裏的地勢很高,盡管是夏天,向淳美還是覺得一身寒冷。她被寒風吹得起雞皮疙瘩,當然,更多是被吓的。
百裏迦烈站在向淳美的面前,他的風在空中揚起,張狂而不羁。盡管向淳美和百裏迦烈相處這些時間,卻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百裏迦烈陌生過。
百裏迦烈靠近向淳美,一隻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你不是說人性本善嗎?那就看好了,你所說的善良,有多脆弱。”
他的眼睛變成了嗜血一般的紅,向淳美顫栗着,想要逃跑,身上卻軟綿綿的像被下了魔術一樣定在椅子上。
讓她的目光和自己對上,百裏迦烈的嘴角揚起一抹邪惡的微笑,“看好了,好戲正事開始。”
百裏迦烈話音剛落,便有兩個男人站在他們的面前。百裏迦烈站在向淳美的身後,将她的椅子闆正,讓她看清楚這一切。
“這兩個男人都很善良,從小打到做過不少好事。你說,他們會不會因爲錢而對對方起了殺心呢?”百裏迦烈的聲音到了向淳美的耳朵裏隻剩下了害怕,她不解的看着百裏迦烈,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你們兩個面前有兩把刀,誰先殺死對方,我就給誰1000萬美金,當然,你們可以一起選擇放棄。”百裏迦烈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極其不在意,明明是兩條人命,對他而言卻像是一場遊戲。
兩個男人突然出現在這裏都有些害怕,不過聽見百裏迦烈的籌碼後眼神裏都露出了精光。
他們都是普通的工薪階級,上有老下有小,如果用命拼回這一千萬美金,接下裏的一輩子就不用愁了。
在兩人遲疑見,百裏迦烈打開了放在邊上的兩個箱子,裏面放着整整齊齊的美金,百裏迦烈繼續道,“赢下來的那方,不用對死的那方付任何責任。”
說完這句話,兩個男人眼裏的都逐漸增大。遲疑了半秒,其中一個男人顫顫巍巍的拿起了放在腳下的刀。另一個,也慢慢的拿起了刀。
向淳美的眼睛盯着兩個男人,她的眼裏全是驚恐,想不通怎麽會有人爲了錢放棄自己的生命。
而這個時候,左邊的那個男人一刀向右邊的那個男人砍去,向淳美的心裏一緊,在看到那刀砍空後放下心來,可是很快心裏的緊張又因爲兩人活動起來。
開始,兩人都動作都比較溫柔,到後來卻越來越狠,一副不把對方砍死不罷休的模樣,眼睛裏,也透着對
金錢的。
這個時候,百裏迦烈俯身湊到向淳美的耳邊,向她解說道,“左邊這個男人,和你一樣,是一個律師,他幫助窮人打了很多官司。左邊這個,你想不到吧,他是一個警察,爲了抓壞人不要命的那種。”
百裏迦烈的聲音很是迷惑,他的聲音輕輕的,噴出來的語氣讓向淳美的耳朵癢癢的,更多的是顫栗。
他完全是一副不關自己事的看戲态度,向淳美從未見過這樣殘忍的畫面。兩個男人身上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傷口。
血是紅的,落到許久沒有打掃的地上變成了鐵鏽的顔色。明明傷口還在流着血,兩人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他們狠狠的向對方砍去,眼裏的厮殺一覽無遺。
向淳美的身體不停的抖着,她握着拳,牙齒不受控制的磕碰。
百裏迦烈還在她耳邊說話,說這兩個人之前都爲了别人做了什麽好事。
向淳美的瞳孔睜大,她的眼睛裏有一個男人不小心踩空跌倒,而另一個男人,趁機拿着刀向他砍去。
閉上眼,向淳美大聲的喊道,“停!百裏迦烈,你讓他們停下!”
向淳美的聲音很大,在這空曠曠的頂樓,她的聲音穿透過雲層,像是再給自己打氣,這一切都是假的,不過是她做的一場夢。
“怎麽?怕了?你還相信人性本善嗎?”百裏迦烈說得雲淡風輕,語氣裏有赢了向淳美的驕傲,向淳美害怕的試探的睜開眼睛。
她面前的兩個男人一動不動,而刀,離被砍的那個男人隻有幾厘米的距離。
看着向淳美的悲傷,百裏迦烈笑了笑,他站到向淳美的身前,身軀高大,面容英俊。可是,這個男人,卻讓向淳美全身上下寒冷了起來。
百裏迦烈忽視向淳美的害怕和絕望,語氣不像是剛才的雲淡風輕,而變得擁有重量起來。
“你看,這個世界上本就是人性本惡的,所有人,都是在爲自己考慮,而你所看到的那些善,不過是假的。你知道爲什麽嗎?因爲那些善良的舉動與自己不相幹,要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無論是家人,朋友,都可以背叛的。”
百裏迦烈的聲音在向淳美的腦海裏空洞的響起,這個聲音穿透了她一生的記憶。
小時候,爸爸媽媽爲了要一個男孩把她丢棄,那個時候她那麽小,努力的保證自己會聽他們的話,哭得那樣慘,可是她的父母卻走得那樣的決絕。
向淳美已經不記得父母的模樣,可是她記得她們嫌棄的眼神,那個眼神,每次在半夜将她吵醒,告訴她,她是被遺棄的人。告訴她,她的出生是一場錯誤,而她,是一個禍害。
好不容易,她被奶奶收養,奶奶卻因爲她帶來的倒黴生病,出車禍。
她勤工儉學長大,兢兢業業的怕不讨别人喜歡,可是,就算她小心翼翼的,卻還是從小被欺負到大。明明她什麽都沒有做,卻被别人罵狐狸精,賤蹄子。
等她開了自己的律
師所,更是看到更多的這個世界的肮髒,還有錢和權的威力。好人一般都沒有什麽好結果,而那些真正罪不可赦的人,卻過得尤其舒坦。
思及至此,向淳美起身一躍,準備離開這個假惺惺的世界。
她的動作太快,令百裏迦烈出乎意料。
等他反應過來想要救人時,向淳美轉過身來,她看着百裏迦烈,眼神裏有着決絕。風吹起她的頭發和裙子,向淳美此刻的模樣很飄逸,像一個仙子。
“人生已經這麽慘了,生而爲人,我想善良一點。百裏迦烈,我不怕死,但是我想讓自己活得有意義些。”
百裏迦烈被向淳美的話震撼到,也覺得自己受到了挫折。他從來就不是好人,也隻相信能幫助自己的人隻有自己。但是,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遇到這樣一個人,明明自己窘迫得要命,卻還是努力的去幫助其他人。
強光燈打在向淳美的身上,她很耀眼,也很幹淨。和他比起來,百裏迦烈的手上包含着形形色色的人的生命。他從來都是一個利己主義,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
他很強大,普天之下,能奈何得了他的人幾乎沒有,可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被一個弱小的人類教育了一番。更可笑的是,他覺得她還說得有幾分道理。
“善良一點?向淳美,你知道嗎?你的善良不過是爲了讓自己心安,你沒有什麽能力,就算幫助了某人也是一陣,而那一陣,對于你來說可以自我感動,而被你幫助的人,今後也許會遇到更多的黑暗。你還記得那個小女孩吧,你幫她把禽獸老師告進法院,但是這個小女孩的生活依舊沒有改變,人們會記得她在小的時候就被強奸過,這樣的陰影會伴随她一輩子。”
向淳美見百裏迦烈一點也沒有被自己說服,真的想從這裏跳下去了。她剛才的勇氣已經沒有了,這會風很大,她往下看隻覺得是無盡的黑暗,天知道她有多怕。
“而你說的善良,今天的所作所爲,也不過是想讓我不殺你罷了。向淳美,還有幾天,我們好好玩。”
最後幾個字百裏迦烈說得極慢,他說的好好玩不過是以他爲主宰的一場遊戲,而不是公平的一場競争。
說完後,百裏迦烈的身影消失在向淳美的眼前,那兩個男人也跟着消失了,樓頂上隻剩下黑暗,還有向淳美。
看見百裏迦烈走了後向淳美急忙往前走了幾步,吓得她恐高症都要出來了。
等她沒有了從樓頂上掉下去的擔心,又開始擔心自己的處境,她穿着睡衣,周圍一片荒涼。
這個死百裏迦烈,找的這是什麽鬼地方!現在燈也沒有了,這個男人還真是出場自帶bg。
拖着自己的椅子,踏着拖鞋,向淳美找着出口。
等她找到出口,才知道這是一個廢棄的大樓,根本沒有一個人,可怕的聲音倒是不少。而且,爲什麽會這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