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肯幫你是你的榮幸,别不識擡舉。”百裏迦烈語氣冰冷,眼中有隐忍的怒火。
向淳美松了一口氣,這才是大魔王的本性,但是她的内心似乎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我就是這麽不知好歹,如果這世界真有好運,我希望你在我的世界從來沒出現。”
百裏迦烈猛地伸出一隻手扣住她的脖子,表情陰狠,将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向淳美雙腳懸空,卻再也拉不下面子開口求饒。
良久,百裏迦烈驟然松手,冷着一張臉拂袖而去。
“咳咳咳!”向淳美癱坐在地上死命地咳嗽了一陣,呆呆地望着百裏迦烈消失的地方,疲憊的垂下頭。
她本來沒有想說那些話的,她隻是太懂得恐懼與風險。
向淳美第一次體會到了失眠的痛苦,第二天早上頂着兩個熊貓眼爬起來,沒有在客廳看見熟悉的身影。
終于走了。
向淳美一直拖到了快中午,才有力氣去律所上班,她打電話給律所,鈴聲一直響着,卻始終無人接聽。
“這,不會又不見了吧。”向淳美煩躁地收起手機,一轉頭,視線定格在路邊推推搡搡的幾個人身上。
确切地說是幾個人圍住了一個纖細身影,那個被圍困的小姑娘,不是朱振喜又是誰。
怎麽回事向淳美深吸一口氣,自己這日子過得可真夠内憂外患了。
她把車子靠路邊停好,推開車門走了過去。
朱振喜被推搡的如一隻受驚的鹌鹑,戰戰兢兢地抱頭蹲在那裏,蒼白的容顔上都是吓呆了的表情。
其中一個男人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一把抓住朱振喜的衣領,高高揚起手,眼看一耳光就要照着朱振喜揮下去!
“怎麽回事!”向淳美趕緊推開兩個人,擋在朱振喜面前。
“老闆!”看見向淳美,朱振喜簡直喜極而泣,兩行眼淚刷地就下來了,緊緊抱住向淳美。
一個男人斜睨着向淳美:“你是這小偷老闆那你來得正好,你的員工,光天化日偷人東西!要不是看她是女人,我早打死她了!”
“老闆,我沒有……”朱振喜聲淚俱下
向淳美皺了皺眉:“我說大叔,我是律師,如果我員工偷東西了,就請拿出證據,如果沒有證據,我會起訴你人身傷害加诽謗。”
向淳美的話音剛落,兇神惡煞的男人頓時把朱振喜推開。
“……什麽證據啊!她鬼鬼祟祟地在我家門口蹲了一上午了,不是要偷東西是要幹啥!”一旁的女人尖厲地嚷道。
向淳美轉頭看朱振喜,恨鐵不成鋼道:“你蹲人家門前做什麽?”
“我……我在等失主。”朱振喜小聲道。
朱振喜展開手,手心裏攥着一張彩票。向淳美拿過來看了一眼,當即睜大雙眼。
昨天她太倒黴了,有氣無力的買了彩票,希望自己能否極泰來,所以關注了一下開獎,現在掃一眼朱振喜手上的彩票,就肯定手裏這張彩票是沉甸甸的五百萬啊!
所以朱振喜中獎了?
“我早上在這裏撿到的,我想施主丢了彩票,一定很着急,我就隻好一直蹲在這裏等,我真沒想偷東西。”朱振喜越說越委屈,一雙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你說,你在這裏等彩票失主?”女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啊,我們就掉了一張彩票,是我們
的,是我們的。謝謝你啊!”顯然女人也一看這架勢就猜到了大概怎麽回事,看朱振喜的目光頓時像是在看閨女,
然後,使了一個眼色,拉着男人把朱振喜包圍起來。
“不好意思,我們會把彩票交給警屬,讓人民警擦尋找失主,而且冒領失物構成财産侵占。”
向淳美看都沒看把朱振喜拉出來,然後當着面給110打了電話。
從警察屬出來,已經是中午,向淳美做完筆錄啥也不想說了,檢查了朱振喜沒有什麽傷痕,就讓她先去吃飯定定神。
自己拖着沉重的腳步回律所,剛走了兩步,一個高大的身影便擋在面前。
百裏迦烈手上随意地把玩着一顆珠子,神情倨傲:“我幫她發财,沒想她也是跟你一樣的蠢貨。”
“果然是你!”向淳美抓了抓頭發。
“你知不知道,剛剛她差點被扇耳光,如果不是我正好經過,她一個女孩子一直拽着五百萬的彩票蹲在那裏會出什麽事?”向淳美一回想纖細的朱振喜被拽住要被扇的樣子就後怕。
“是她自己蠢,那兩個房東都懂得抓住先機。” 百裏迦烈的表情嗤之以鼻。
“是你根本不懂得同理心是什麽,你完全不會考慮真正的失主會有怎樣的心情,或則你根本就沒有心,所以一切在你眼裏都無所謂!” 向淳美氣噎。
百裏迦烈的眼神倏地變了,剛剛隻是嚴肅的話,現在稱得上可怕了。
“六界之内,還沒有誰敢用這種态度和本王說話,你當真以爲我不會殺了你。”
向淳美後退一步,按照她的人設她應該跪地求饒了,但是向淳美後退了以後,就站住了,事情越來越複雜,不知道百裏迦烈下一次要怎麽耍朱振喜,向淳美不能後退。
兩人之間的氣氛張弓怒射,百裏迦烈眼神陰冷,手上用力,琉璃的珠子瞬間化爲粉末。向淳美連呼吸都屏住。
百裏迦烈危險地眯了眯眼睛,他盯着向淳美足足看了十秒,周身氣壓下降到負值。忽然一轉身,消失在原地。
“我靠!我眼睛花了嗎?那個男人怎麽一下子就不見了!”不遠處一個男人突然驚恐地喊道。
他女朋友嫌棄道:“瞎了吧你!早告訴過你不要通宵打遊戲,遲早把眼睛玩壞!”
“不是,我真的看見他突然就消失了!”
“行了行了,我趕時間……”
回到律所,除了一條死狗,已經沒有詞語形容向淳美的心情了。
而且,向淳美驚悚的發覺,自己竟然注意到了自己說魔王沒有心的時候,百裏迦烈一瞬間受傷的神色。
魔王受傷不受傷關她什麽事啊,就因爲他非一般的帥嗎?
“真是夠了!”向淳美把辦公桌上的東西都掃到……抽屜,然後拿起包包就去找安能老祖算賬,她要把跑偏的生活歸位,不行也得行!
再次開車前往那個寺廟,向淳美已經做好了白跑一趟的準備,沒想到居然見到了。
安能老祖穿着一身袈裟,看着還挺像德高望重的高僧。
但高僧見到向淳美那一瞬,居然撒丫子想逃。
向淳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冷笑:“老頭兒,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安能老祖讪笑着轉身,“老衲雲遊四方,相見随緣,看來姑娘和老衲很是有緣啊!”
“有緣”向淳美磨了磨牙,突然暴怒道:“你就是
這麽坑你有緣人的!”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安能老祖陪笑道,“氣大傷身,我這裏有一套清心咒,你可以……”
“别轉移話題!”向淳美不吃這一套,“你知不知道那個魔王把我折磨得多慘!一百套清心咒也不管用!”
“姑娘心懷天下,爲了世界的和平犧牲自己,真是讓人感動啊!”
向淳美嘴角抽了抽,忍着毆打老人的沖動,深吸一口氣道:“憑什麽要犧牲我啊!我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心懷天下,我現在隻想自己舒心!”
安能老祖攤攤手,無奈地道:“可是姑娘,你已經選擇了犧牲,把仁心金鋼镯親手戴在了魔王手腕上,摘不下來了。”
“你!”向淳美差點爆粗口,忍了又忍道:“那現在怎麽辦?你不是說普度衆生嗎?我也是衆生中的一員,你總不能置我于不顧吧?”
“辦法還是有的。”安能老祖故意賣了個關子,含笑看她的表情。
向淳美已經在心裏罵了一萬遍“死老頭、妖僧”,卻不得不硬拗出一個微笑的表情,“虛心”請教:“那請問大師,是什麽辦法呢?”
安能老祖滿意地點點頭,道:“辦法就是找到魔王的心髒。”
“心髒”向淳美表面平靜,内心一萬個卧槽!找心髒什麽鬼,百裏迦烈真美心髒嗎?
“有心髒的魔王就是最脆弱的魔王,隻要找到魔王的心髒,我們就能聯手把他趕回魔界再次封印起來。”
“心髒不就是在這裏嗎?”向淳美指了指胸膛的位置。
安能老祖沒有回答,而是拿出一根七寸長小指粗一端被削尖了的木棍,交給向淳美道:“找到魔王心髒的時候,把這個插|進去,我們自然就會趕到收服他。”
還真有徹底擺脫的方法嗎……畫風怎麽突然變得讓人無法接受啊?
向淳美的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百裏迦烈的身影,長發飛揚,面若寒霜,明明就很讨厭。可她還是忍不住問:“這個東西插入心髒,他會死嗎?”
安能老祖意味不明地道:“魔王可沒那麽容易死。”
向淳美剛送了口氣,就聽他繼續道:“與其擔心這些沒用的,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什麽意思?”她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仁心金剛镯會在每月十五短暫地失效六個小時,那時候的魔王會不受你控制,你曾經的那些命令也都不做數,所以……”
“所以他可能殺了我”向淳美登時臉色煞白。她敢可定,百裏迦烈絕對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弄死她。
安能老祖沉痛地點點頭。
什麽鬼啊?她是來求辦法徹底擺脫的,結果是自己要狗帶?!
她抱住安能老祖的衣袖,雖然這個老祖從來不靠譜,但是現在是唯一的希望了:
“大師,你可得救救我啊!不受控制的魔王就是超級殺器,我要是死了,誰幫你們制服他啊!”
“放心,”安能老祖和藹地拍了拍她的頭,“你死了魔王的法力就會暫時被壓制住一時半刻,足夠我們對付他了。”
向淳美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嘔得心口疼。
“哈哈哈!逗你的丫頭!任重而道遠,老衲很看好你!”
等她再看時,那老頭已經不見了,連帶着整座寺廟都消失了,自己則站在長滿荒草的山頭,落日的餘晖凄涼地籠罩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