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這麽想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爲向淳美眼前就站着一個氣勢強大的人,他站在牢獄裏,卻像是走在雲端之間,高傲的神情一如既往沒有改變。
禦澤本來是不願意和向淳美這種地位低下的人類接觸的,但是上次百裏迦烈帶兵來打仗,神界也是受損嚴重元氣大傷。
因爲這件事情禦澤也是氣了好幾天,沒想到百裏迦烈來了神界,他們卻沒能夠把他永遠地留在神界裏,反而被百裏迦烈狠狠地打擊了回來,對此禦澤一直心懷怨恨。
禦澤雖然很不爽百裏迦烈,但他也不是傻子,縱然想要狠狠地報複百裏迦烈,但是也不敢去魔界找百裏迦烈的麻煩。
百裏迦烈來神界都抵擋不住,要是他擅自去了魔界,那才叫一個自投羅網呢。最怕的就是他準備得萬無一失,結果在魔界與百裏迦烈玉石俱焚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了。
雖然沒辦法去找百裏迦烈的麻煩,但是這神界不是還有一個和百裏迦烈有關的小玩意還在嘛。禦澤便趾高氣揚地來到了牢獄裏瞧瞧向淳美的可憐模樣,四舍五入也算是找百裏迦烈的麻煩了。
隻是令禦澤感到十分不滿地是,本來他是想來給向淳美一個教訓的,可誰知道在向淳美的身上竟然有一個十分顯眼的保護結界,就這麽閃亮亮的在禦澤的眼前,讓他都有些嘴角抽動。
雖然在場的兩個人看不到這個結界,但這個結界在禦澤眼裏就像是一個發着光的玻璃缸一樣将向淳美整個人都圍起來,禦澤還能夠從這個玻璃缸裏的能量感覺出來這是神界的人的氣息。
也是,除了神界的人,又有誰能夠在這個大牢裏布下結界呢。感受到上面安能的氣息,禦澤心裏很是不解,不懂安能爲什麽要給她這麽一個保護。
但是安能的身份擺在那裏,禦澤可還不想和安能因爲一個人類而破壞了感情,更不好在向淳美的面前損了安能的面子,萬一傳到安能的耳裏那就不大好了。
向淳美也很無語,她正在看安能給她消遣用的小說,一邊想着自己的計劃,卻在這時禦澤突然出現在牢裏,吓得她還以爲自己的想法也會被禦澤監測到,所以禦澤才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但是向淳美緊張地透過書本,悄悄看了一眼禦澤,卻發現他一直不說話,反而是驕傲的臉色隐約在變換不停,不知道是在想什麽,本來向淳美也想裝沒看見他,但氛圍安靜得讓向淳美都一度有些感到尴尬了。這讓向淳美都忍不住感到有些奇怪了。
“嗨?你怎麽來了就直接傻掉了不說話?”向淳美向他揮揮手,不知道他這一幅傻樣子是在幹什麽。
一下子就讓禦澤回神了過來,本來打算教訓向淳美的,看到這一個大玻璃缸禦澤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麽的了。
“哦?死到臨頭還嘴挺硬的嘛?也不知道這嘴能不能做你刀槍不入的防禦武器呢?”一下子就恢複自己高傲人設的禦澤,冷哼一聲後說道。
“一個人類,能得到神界的允諾不知道是你上輩子造了什麽福才能得到的,跪下來感恩戴德說不定我們還會留你一命繼續發光發熱,不過你能這樣拒絕莫非是被百裏迦烈洗腦非他不允?真是不知道百裏迦烈眼光竟是差到了這地步,竟然還對你動了真感情呢。”禦澤語氣裏滿是不屑。
向淳美沒想到一句問話能像炸了禦澤的堡壘一樣,禦澤的嘴像機關槍對着她瘋狂掃射,就沒有一句是她不覺得耳熟的,全都是些左耳進右耳出的無意義的話語。
“本來是想要你配合一下我們殺了百裏迦烈,但你這麽不配合,那你就一點可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禦澤冷笑着說:“真期待你們這一對一起在地獄裏相遇的樣子,一定是很浪漫的一幕,可惜我們不能陪你一起看了。”
向淳美眼神停頓,眼前的小說完全看不進去了。
“也不知道百裏迦烈什麽時候才會再來神界一次呢,哦你應該知道他來過這裏了吧,隻可惜上次他即使千軍萬馬來到這裏,也并沒有能夠帶走你,反而受了一身的傷呢。”禦澤勾着嘴角說道。
向淳美聽到這裏,卻不知爲何心裏放松了下來。她一直擔心着百裏迦烈沖動之下來了神界,便會被神界的天羅地網所包圍。但現在從禦澤嘴裏聽到的壞消息,轉念一想也算一個好消息。
不論如何,他都在魔界活得好好的不是嗎,畢竟他可是魔王啊。一下子向淳美心裏就平靜了下來了,她對百裏迦烈永遠都保持着極高的信任,這是在經曆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之後,他們之間的默契。
因此不管禦澤接下來再說些什麽狠話,向淳美都假裝沒有聽見,繼續安然自得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書。
禦澤發現自己不管說得多狠,就連百裏迦烈和她的死亡方式的各種描述都沒能影響向淳美淡定地在那邊看書,要不是他能感覺向淳美偶爾看向他的眼神,不然還以爲向淳美是不是封閉了聽覺,不然爲何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已經說累了的禦澤沖向淳美宣洩自己的不滿。這個人類女人的心怎麽能夠狠到這麽一個地步,竟然能聽着這些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向淳美倒也不是心狠,隻是聽着就覺得禦澤像是曾經鄰居家的小孩一樣令人讨厭,總是一副高高在上耀武揚威的樣子,平日裏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通過傷害别人來獲得快樂。
以前向淳美總覺得那個小孩很讨厭,一直不斷地将她的傷疤掀開來嘲笑,每次看到那個小孩她就跑得遠遠的。但是長大後才發現,那也不過是個希望得到别人關注的孩子,隻是所選擇的方式是錯誤的而已。
以這樣的方式來看待禦澤,他所說的話除了比較好笑之外也不覺得有什麽了,一下子壓力都減輕了,但這些話就不能告訴禦澤了,要是他知道她把他當小孩看待,肯定恨不得一掌劈了向淳美。
“嗯?你說完了?”向淳美悠然的問道,一句話就讓禦澤都要氣炸了,要不是看到眼前閃閃發光的玻璃缸,他早就讓向淳美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了。
“噗哈哈。”隔壁牢獄背對着他們一直在裝死的顧文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他總是覺得向淳美容易讓人感受到溫暖與快樂,所以才會沒辦法對她産生敵意,哪怕她是百裏迦烈的戀人。
聽見這輕聲笑,禦澤在氣頭上卻是毫不客氣地一揮袖打了過去。雖然他不會打向淳美,但是不代表這裏的第三人就能夠這樣笑他。
那道攻擊穿透牢獄,直接打在了顧文的身上,巨大的沖擊使顧文一個轱辘滾了一大圈竟是噴出血來倒在地上,隻是顧文無聲地笑了一下,不知道究竟在笑着什麽。
“顧文!”向淳美有些震驚地喊道。顧文受了這一沖擊,看起來好像十分嚴重的樣子,吓得向淳美當場就站起了身。
禦澤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氣頭上的這一擊竟是打中了顧文,連忙快步上前去查看。禦澤皺着眉看着在地上的顧文的樣子,“看來是受了很重的内傷。”禦澤語氣裏有一絲沒有隐藏的悔意。
但是禦澤并沒有讓人直接給顧文收屍,而是立馬就指示了幾個小士兵過來将顧文帶走。“快帶讓神醫看看,要他立馬治療,跟他說我命令他不論如何必須讓這個人活着。”禦澤急速的說道,讓人趕緊帶走顧文。
向淳美久久不能從震驚之中平複,禦澤卻是再沒興趣糾纏下去了,就這麽冷淡的看了一眼向淳美,跟着士兵一起離開了。他不再似之前那般憤怒,反而像是在做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一般,很在意着顧文的性命安危。
向淳美看着他離去,心裏卻冒出一個疑問。她一直以爲顧文是被神界抛棄在牢裏任其自生自滅的人,卻沒想到顧文對禦澤來說,好像還很重要的樣子,不論如何都要留下顧文的性命,這究竟是爲何。
向淳美一瞬間聯想到了很多事情,顧文爲什麽就在她的隔壁,顧文爲什麽會知道神界的計劃,明明隻是一個囚犯,顧文所說的他地還可利用的價值是什麽,顧文他爲什麽,因爲聽到百裏迦烈的名字對她态度一下子就轉變了?
想了很多問題,本來沒有什麽感覺,但當這些問題都擺在了眼前以後,向淳美心裏漸漸産生了一個構想,顧文和他口中所謂神界的大計劃,這一場祭祀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