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裏是向淳美正在觀看的,爲什麽對方會知道,難道這個聲音就是将向淳美靈魂帶去那裏的幕後黑手嗎?可是爲什麽要把向淳美的靈魂帶去呢?
百裏迦烈此時一頭霧水,他焦急的詢問:“這都是怎麽回事?”
“就是你想的這樣,不過情況可能比你想象的糟糕一點。”那個聲音直接無視百裏迦烈的問題,繼續說,“你有發現這些畫面邊緣是破碎的嗎?而且這些裂痕還正在往中間蔓延。”
什麽?
百裏迦烈往四周邊緣處看去,果然那裏已經布滿了裂痕,而一道大大的裂痕從北方延伸過來,即将達到正中間的天空,像是一個不起眼的屏障,将天空各位兩半,不過因爲場景的蒼涼血腥而讓人十分容易忽略而已。
“所以這和向淳美有什麽關系?”百裏迦烈問到,但他的心中已經起了不好的預感,感覺等會要聽到的回答不會是自己想聽到的回答。
“這代表着向淳美的靈魂正在消散,她的情況很不好,如果你想要救她,那就要加快腳步,否則等到向淳美的靈魂消散之後,可就回天乏術了。”那個聲音似乎有些波瀾不驚,但百裏迦烈還是從裏面隐隐地感覺到了一絲惡意。
甚至于聽完之後他就驚住了,他沒想到這些裂痕居然代表着這些,他有些憤怒,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一般被對方耍的團團轉。
他渾身冒出黑色的魔焰,惱怒的指着天空大喊:“你到底想幹什麽!”
但是四周響起的隻有戰場上的嘶吼聲,百裏迦烈仰頭看着已經被染成血色的天空,那一道直逼正中心的裂痕也被染上血色,刺痛了他的眼睛。
可是那個聲音卻沒有任何回應,百裏迦烈看着眼前無數的魔族和神族厮殺在一起的畫面,心中的憤怒慢慢變成了茫然,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做。
“你要我怎麽做才願意救向淳美?”百裏迦烈深吸一口氣,語氣稍稍放緩。
但是那個聲音卻再也沒有出現,他無法,隻能先看着幻象。
那個殺紅了眼的魔王在戰場上肆無忌憚的殺着敵軍,他的強大令敵軍害怕無比,那把骨刺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弄丢了,或者說是不知道刺入了誰的身體再也沒有取出來。
但是哪怕沒有了武器,魔王強大的戰力還是碾壓着敵人,他直接用手撕碎自己面前的敵軍,猩熱的鮮血灑了魔王一身,他身上黑色的戰袍都幾乎被染紅了。
他生生用手撕碎敵軍,撕出了一條道路。
期間黑骁和傅沉珂都在身後不斷地開拓疆土,甚至于傅沉珂的臉上滿滿都是笑容。然而百裏迦烈眼裏卻是已經看不到這些了,他死死地盯着戰場上的自己。
而戰場上的魔王似乎也感受到了背後不善的目光,回過頭卻是什麽也沒看到,這讓他有些不爽。
然而和魔族對抗的那些其他族都害怕了,他們顧不得戰場如何,在發現魔王朝自己這邊走來時,開始了瘋狂的逃竄,可是他們哪裏跑的過魔王,還沒跑幾步就發現魔王已經逼到眼前和自己臉貼臉了。
下一秒腹部劇痛,他愣愣的低頭看去,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沾滿了鮮血從自己的腹部緩緩出來,還帶着破碎的内髒,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憤恨不甘的眼神看向魔王。
魔王淡定的露出一個微笑,将眼前這個被自己一招秒掉的小喽啰推開,無視小喽啰直接倒在地上痛苦死去,繼續向下一個人攻去。
無數的人被魔王殺死,剩下的人已經沒有多少戰意了,他們紛紛逃跑,什麽爲了族人舍身赴死全都被抛之腦後了。
魔王帶領着嚣張的魔族大軍碾壓過去……
看着幻象中的百裏迦烈沖着自己走過來,洞中的百裏迦烈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對着幻想攻擊起來。
然而卻是撲了個空。
踉跄着站好身形之後,百裏迦烈看着依舊不斷地在移動中的幻象,不自覺地就感到胸口似乎開始有些疼痛。
這種疼痛的感覺開始還沒什麽,但是等到幻想中的百裏迦烈殺的人越來越多,百裏迦烈發現幻象中似乎都在隐隐地散發出白光,讓他猜測是不是向淳美在難過。
但緊接着,百裏迦烈再沒有什麽心情去看那個兇殘的自己,他也顧不得去想向淳美看到這樣兇殘的自己會有什麽想法,因爲他發現蒼穹之上的裂痕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了。
四周的裂痕從一開始的不明顯變得密密麻麻,像是蜘蛛網一般挂在天空的角落,而那道最大的裂痕此刻已經穿過天空,像是要把蒼穹都分爲兩半。
百裏迦烈知道那是向淳美的靈魂,他看的心驚膽戰,卻有十分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隻能在幻象中不停的走動。
但很快他就發現怎麽走都走不出幻象的空間,甚至不斷地原地打轉,看着裂縫幾乎要目眦欲裂,卻找不到辦法可以救心愛的人,這種感受幾乎讓他巴不得想要死去。
然而他如今隻能是被困在這個莫名的幻象之中,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象征着向淳美的靈魂不斷地破裂。
他甚至都不願意去想象,如果這裏徹底碎裂,是不是就意味着向淳美再也沒有救回的可能。但不管他再怎麽怒吼,幻境中的人都始終沒有回應,讓他隻能自己生悶氣。
待了一會兒幻境之後,他不自覺地又想起剛剛在前一個幻境中看到的英。
雖然他對英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但是想到英他依舊會有些說不出的悸動,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解決。所幸正是那複雜的情緒讓他面對英可以保持清醒,不會陷入沉迷。
相信上一個幻象正是針對的他讓他做出選擇,而他也是做出了對的選擇,但是這次他究竟應該怎麽解決?任他想破了腦袋,卻是怎麽也想不到這次應該怎麽解決。
而回到古代,向淳美的靈魂裂痕越來越大,裂痕一路蔓延,宛如開出一朵破碎絕豔的花。
她靜靜站在空氣裏某一處,跟以往的每一次沒有存在感一樣,看着戰場上厮殺的百裏迦烈,心裏的難過油然而起,蔓延擴大。
這時,百裏迦烈仿佛有所感,回頭望了過來,看向了向淳美所在的位置。他們的目光撞在一起,但百裏迦烈很快就轉過去了,他看不見她。
向淳美無聲笑了笑,眼底悲傷彌漫。
百裏迦烈感覺胸口有鈍痛感,沒有心髒的位置竟然傳來一陣陣壓抑,這讓他感到不舒服,也因此手上不自覺遲鈍。身邊的敵人圍了一圈又一圈,百裏迦烈稍微停滞就會給敵人提供機會,就在他晃神間,有人劈身近前,眼看着刀就要砍向百裏迦烈。
身邊突然出現一個人擋下,一腳踹開那人,女聲響起:“師父!”
傅沉珂轉身和他并肩站着,她在不遠處的時候看到百裏迦烈的狀态,見他一直心不在焉,似乎哪裏不舒服,一直皺着眉頭。傅沉珂心生憐惜,又看到一群人圍着百裏迦烈攻擊,看不下去,便趕過來幫忙,正好擋住了一個偷襲。
百裏迦烈聲音淡淡:“你來幹什麽?”
他輕而易舉打飛一圈人,看着後面不停歇圍上來的敵人,并不感念傅沉珂的好意。
傅沉珂遲疑了下,說:“我來幫你。”
百裏迦烈轉身毫不留情走開:“不用。”
傅沉珂被噎,看着百裏迦烈離開的背影,手裏一邊抵抗敵人攻擊,咬了咬牙,覺得自己好心被當做破爛。
要不是看見百裏迦烈不在狀态,出于擔心,否則她才不會吃飽了撐的跑過來挨這麽多人的圍攻。這場上這麽多人,隻有百裏迦烈這邊的圓圈大,敵人卯足勁攻擊魔王,安排了大部分人手都在圍攻百裏迦烈。現在百裏迦烈走的幹脆,倒把她扔在這裏!
傅沉珂氣得胸悶,還是得硬着頭皮把人打退。身邊傳來一個笑聲,這個時候聽在傅沉珂耳中隻覺得刺耳諷刺,她憤怒地回頭,看到厭邶奕就在不遠處,臉上挂着笑。
她笑什麽!傅沉珂沉着臉殺光十幾個人,懶得去琢磨厭邶奕想做什麽。
同位女人她再清楚不過,厭邶奕對百裏迦烈什麽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而自從傅沉珂成爲百裏迦烈的徒弟,每天跟随百裏迦烈身後,厭邶奕沒少找過她的麻煩。
光是在魔族的時候,不管她做什麽,身後都有厭邶奕的嘲笑聲。以往以往她的天賦還不錯,所以百裏迦烈會幫着她一些,但是現在到了戰場上之後,百裏迦烈的血性被激發起來,完全顧不上更看不上傅沉珂,所以讓她無法在躲避厭邶奕的爲難。
尤其在魔族的時候還有百裏迦烈在,厭邶奕不敢太過分,現在到了戰場上,百裏迦烈顧不上她了,厭邶奕本性暴露無遺,不僅一次暗地裏給她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