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來因爲蠱毒失效,一時之間他們又不敢再次對向淳美下手,正急得團團轉,也就隻有這一點小事可以做了。
況且多看看向淳美那邊的情況,說不定還能得到一點意料之外的消息呢。
隻是,今天胡天卿的心情卻十分的不美妙。
他皺着眉頭掐訣施法,但是法器如水一般的平面卻依舊是一副霧蒙蒙的樣子,絲毫不能看見向淳美那邊的情景。
怎麽回事?胡天卿心中疑惑,他嘗試着再次操作了一翻,隻是向淳美那邊的畫面始終都沒有顯現出來。
胡天卿不由得有些急了,這是他們現在唯一能夠掌握向淳美消息的渠道, 要是現在這個方法也不管用了,那麽他們對于向淳美幾乎就成了睜眼瞎,什麽都不知道了。
胡天卿堅持不懈的嘗試了很多次,最後心情焦急之下充滿靈力的一掌直直的拍在了鏡子上。
而此時長老正好漫步走進來。
“你在做什麽?”被胡天卿的動作吓了一跳,長老快步上前,先檢查了一番法器,之後才皺着眉頭不滿的冷聲問道。
胡天卿摸了摸鼻子,有點煩躁,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我剛想來看看向淳美那邊的情況,但是法器怎麽都沒反應。”
“怎麽會?”長老吃驚的問道,他立刻又嘗試了一番,隻是鏡面至始至終都是霧蒙蒙的一片。
長老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這是他們現在唯一擁有的資源,要是連這一點都失去了的話那麽他們幽冥族手中的籌碼也就所剩無幾了,不,應該說他們手裏的籌碼一點都不剩了。
胡天卿也十分焦慮,畢竟眼看着他的複仇大業離實現越來越遠,他這時候也顧不得會被之前那個強大的大人阻攔甚至動手了。
“長老。”胡天卿皺着眉頭說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還是去人間界一趟吧。”
“不行。”長老想都不想一口回絕。他雖然也是十分焦急,但還是強自鎮定的說道:“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畢竟上次我們遇到的那位強大的大人是不是還在看着我們,還會不會再次出手阻攔,還很不好說。”
他們對視一眼,從長老憂慮的眼神中,胡天卿也很清楚他最深的憂慮是什麽,強者的脾氣大多不好,如果他們在被阻攔過一次之後再次前往人間界,被那個大人發現之後,他說不定會認爲自己受到了挑釁,直接下重手殺了他們。
到時候萬一整個幽冥族都遭殃怎麽辦?雖然長老也對有胡天卿再次潛入人間界的計劃十分心動,但是在仔細衡量過得失之後,他還是決定放棄這個誘人的想法。
“可是,再繼續這樣龜縮下去,我們會失去一切的!”胡天卿焦急的出聲,他此時心中的情緒有失衡,眼見着自己手中的籌碼一點點失去作用,自己的目标也越來越遙遙無期,這讓他怎麽能不禁激動?
就在他們争執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你想吃什麽?”觀察向淳美多時,還接觸過她本人的胡天卿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這是向淳美的聲音!
長老也很快反應過來,扭頭去看水鏡,之間鏡面泛起了層層波紋,向淳美的臉再次出現在了屏幕裏。
稀釋她似乎是正在買吃的,她低頭在小攤邊挑選着菜,而百裏迦烈就在一邊不耐煩的雙手環胸,站在一邊懶洋洋的開口:“随便。”
“又好了!”胡天卿驚喜的說道。
長老卻想得更多,他緊張起來,用靈力探查了一下水鏡的情況:“和之前沒有差别,那就是說,剛才的情況不是法器出了問題,也不是我們的原因,而是……”
老憂慮的和胡天卿對視一眼:“這說明剛才很可能有個十分強大的人在那裏。”
“而這個人已經強大到能夠屏蔽幽冥族的法器了。”從觀察的水晶再次起作用的驚喜禮恢複過來之後,胡天卿很快恢複了平時的聰明理智,這背後代表的事情可不太妙。
原本向淳美和百裏迦烈身邊就圍繞着錯綜複雜的形勢和勢力,現在似乎又有了立場不明的新勢力加入,這對他們的計劃很難說是好是壞。
而他們甚至連對方的身份都不知道,想要提前預防都無處下手。
“我們手裏能動用的資源還是太少了。”胡天卿歎息一聲。
“是啊。”長老也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一瞬間似乎蒼老了很多,他想了想,最後還是聯系了在外的傅沉珂。
“沉珂,你現在在哪裏,交給你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一接通長老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看來是打給傅沉珂了,一邊的胡天卿眼中閃過一絲行爲,往旁邊站了站,不想别牽連。
胡天卿也不知道對面的傅沉珂說了什麽,之間長老的臉色刷的一下黑了下來,他抖着嘴唇似乎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隻是憤怒的一拍桌子。
胡天卿挑挑眉,覺得自己不摻和的舉動明知無比,他默默的又往邊上走了一步,一旦都不想摻和進去這種狗血家務事裏。
長老此時完全沒注意到胡天卿的動作,他全部心神都放在和傅沉珂的對話上。
“什麽叫你現在不在那兒?我給你機會戴罪立功,讓你去了人間界,你到底是去幹嘛的?”長老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似乎壓抑着無邊的怒氣。
他心中無比的失望,原本在傅沉珂說要擔起責任,戴罪立功的時候,他還以爲自己這個女兒終于開竅,不在胡鬧了,隻是現在看來,那都不過是想要繼續出去外面玩的僞裝而已。
自己的女兒什麽死後才能懂得責任兩個字怎麽寫?這樣子她怎麽能夠承擔起幽冥族的未來?長老感覺自己無比的心痛。
不在那兒?一邊光明正大的偷聽的胡天卿挑挑眉,傅沉珂領命再次去給向淳美下毒,但是現在看來她甚至都沒有去向淳美的身邊?
傅沉珂到底想幹嘛?胡天卿心中有幾分警惕,他總覺得自己和傅沉珂有點八字不合,要是傅沉珂到處走動,說不定就又會破壞他的計劃。
這時候長老似乎是終于注意到了這邊還有個外人在場,家醜不可外揚,長老揮揮手,讓胡天卿先出去了。
胡天卿雖然還想繼續聽下去,但也隻能行了一禮,出了浮屠殿。但是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等在了店門外,他還想看看長老離開時的表情。
傅沉珂并不明白幽冥界那邊複雜的想法,她盤膝坐在自己租住的酒店床邊,慢慢的說出了自己的構想。
“您先别急,長老。”
在對面終于肯靜下來聽自己說話之後,傅沉珂眼睛一垂,沉沉的光一閃而過,她不緊不慢的說道:“您看,長老哦,我們爲什麽要一直抓住向淳美不放呢,不就是因爲她對魔王百裏迦烈的影響力嗎?我們這麽關注向淳美,終究不還是爲了魔王嗎?”
見傅沉珂說的有道理,長老便沒有吭聲,繼續聽她說了下去。
傅沉珂暗自松了口氣,繼續說道:“可是,我們難道不能走一點更加直接的方法嗎?要知道,百裏迦烈最大的弱點‘護心鳥’已經出世了。”
說到這話的時候,傅沉珂的聲音裏多了幾分的淡淡的自得。
“你想去找那個?你有把握嗎?”長老沉默了一下,低聲問道。
這倒也不是一個辦法,隻是護心鳥這個弱點太過明顯了,百裏迦烈又不是傻子,這個弱點自然會被保護的極好,所以這個方法雖然看似簡單直接,但也是很難做到的。
“你有什麽線索能夠找到那個東西嗎?”謹慎起見長老沒有直接說出那個詞。
“把握不能說很大。”此時傅沉珂的底氣更足了一些,說話的聲音都大了:“隻是我畢竟曾經是百裏迦烈的徒弟。”
說到這話的時候,傅沉珂心中有着淡淡的傲氣:“要說幽冥族裏最了解百裏迦烈的人,那也就隻有我了。”
長老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這話倒也有道理,如果傅沉珂真的能夠找到護心鳥,那麽……幽冥族未來可期。
他就再也不用擔心幽冥族未來的路該怎麽走了,而傅沉珂也能夠成爲一個優秀的繼任者。
隻是這件事情的風險,還有向淳美那邊……
長老的眉頭越皺越近,他快速的思考着,在内心裏衡量着這樣改變計劃的得失。
而在這一片沉默裏,傅沉珂的心也越懸越高,她這次算是擅自行動,如果沒有族裏的支持的話,她之後的行動會很困難。
一陣窒息般的沉默,最後,長老還是說到:“好吧,那這次就先按你自己的想法來吧。”
等在殿門外的胡天卿一挑眉,他看着長老走出來時的表情,有點疑惑,他原本還以爲長老會暴跳如雷,再不濟也會無比失望,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很平靜?這讓胡天卿心一下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