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上次就不該讓向淳美出魔界!當初就應該把向淳美關在魔界,直到找出蠱毒的解決辦法再放出來,現在她也就不會……不會這樣悄無聲息的躺在這裏了。
心中充斥着一股憋悶的火焰,百裏迦烈想起向淳美在失憶之後對自己的防備與疏離,還又她失憶之前對自己的警惕和滔滔不絕的勸說,百裏迦烈隻覺得心中仿佛有什麽情緒要爆開來一樣。
突然見到百裏迦烈這樣難看的臉色,魔醫下了一跳,阿秀和他面面相觑一眼,最後還是性格活潑,膽子也比較大的阿秀上前一步勸說道:“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穩住向淳美的情況才是,你先别激動——”
阿秀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百裏迦烈一臉驚怒的吼道:“我沒激動!我隻是在生氣!幽冥族那幫不知死活的垃圾居然敢對我保護的人下手!我看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百裏迦烈的臉上滿是煞氣,他眼中熊熊燃燒的怒焰在外燃眼中看來就仿佛是地獄一般可怕,看在向淳美已經昏過去了,還那麽痛苦的份上,百裏迦烈沒有去找向淳美的麻煩,畢竟就算是他現在出言諷刺責罵,甚至拿其他人的性命威脅向淳美,她也不會就這麽醒過來。
而百裏迦烈雖然名爲魔王,行事也向來肆無忌憚,但也不是全無理智,自然做不出拿自己的手下和手下的愛人撒火的事情,百裏迦烈滿腔的憤怒無法發洩,導緻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他終于想起了那個導緻向淳美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于是心裏的情緒終于有了發洩的渠道。
百裏迦烈的臉色難看的可怕。但是魔醫和阿秀畢竟都是十分了解百裏迦烈的人,他們聞言對視一眼,不由得有些無奈,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能記得嘴硬,不就是擔心淳美嗎,承認這一點有什麽好羞恥的。
不過既然百裏迦烈這麽說了他們也不會不智到主動去拆穿這一點,阿秀隻能輕聲說道:“是的,幽冥族的人确實很可惡,我們也必須要報複才行,可是現在不合适啊。”
阿秀和魔醫都很無奈,他們對百裏迦烈這個大魔王也算是十分了解了,所以看百裏迦烈滿身的煞氣就知道他是打算動手洩憤了,而動手的對象自然是首當其沖的對向淳美下手的幽冥族。
阿秀看了一眼無聲無息的躺着的向淳美,忽然感覺有些心疼,她歎了口氣,溫柔的勸說道:“大人,您看,幽冥族的事情什麽時候都可以收拾,您想什麽時候打上門都随您的便,可是沉默可是等不了那麽久的。”
百裏迦烈猛的擡頭,死死的盯着阿秀,眼中滿滿的都是不安和緊張的神色:“你這話什麽意思。”
“向小姐她沒事!”魔醫瞬間就反應過來百裏迦烈誤會了什麽,他連忙大聲解釋道,看到百裏迦烈表情緩和了一點之後松了口氣,要是剛才百裏迦烈失控動手那他們可就遭殃了。
“對,淳美不會有事的。”阿秀吓了一跳,也連忙補充道:“我隻是想說,現在找上幽冥族不僅費時間費精力,還很有可能一無所獲,淳美身上的蠱毒是幽冥族的底牌,他們現在就這麽動用了這個蠱毒,說明他們早就計劃好了,我們就這麽過去,可能會恰好落入他們的陷阱之中。”
“區區陰謀詭計。”百裏迦烈不屑的嗤笑一聲:“隻有弱者才會需要這種東西,我隻要力量在身,那就沒有什麽東西能夠阻擋我。”
也許曾經的你是毫無弱點,不可戰勝的存在,可是現在你已經有了軟肋了啊。阿秀有點憂傷的歎了口氣,最後決定采用最直接的方法:“可是淳美現在需要你,她現在真是脆弱的時候,如果你就這樣去了幽冥族讨說法,能不能有個結果還難說,更何況,如果有人趁着這調虎離山的時候,趁着你不在來攻擊淳美怎麽辦?”
百裏迦烈冷靜了一點,他看了一眼向淳美蒼白的臉色,雖然心中依舊蘊含着無限的怒氣,但是他已經冷靜下來了一點,對啊,現在是向淳美最脆弱的時候,自己怎麽可以離開呢。
百裏迦烈強行壓抑下自己心裏的怒氣,同時又探了探向淳美的脈搏,依舊和自己上次檢查的接過一樣,沒有絲毫起色。
百裏迦烈心情郁結,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甚至感覺向淳美的身體更加冷了一些。
百裏迦烈幹脆坐到沙發上把向淳美抱緊了懷裏,同時看向阿秀,擡擡下巴:“你們有什麽辦法能讓她醒過來一下嘛,我有事情要問她。”
确實,病人昏迷着,沒辦法描述自己的感受,他們貿然醫治很有可能出錯,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讓村民先醒過來才行,阿秀和魔醫對視一眼,決定合作一下。
正當百裏迦烈努力的壓抑着胸中的怒氣和擔憂的時候,幽冥族的長老也在一邊暗中觀察着這裏的情況。
利用蠱毒監視向淳美是他們的日常了,畢竟這是他們現在唯一的依仗,同時也是他們獲取魔王信息和資料的絕佳辦法,畢竟就算百裏迦烈一時沒有出現,但也經常在向淳美周圍晃蕩,憑借幽冥族現在的能力,這是他們最好的觀察敵人的方式。
而今天長老在觀看向淳美周圍的情況的時候,原本以爲又是一切如常的一天,但是他一打開畫面的時候,就已經是向淳美趴在桌上的時候了,這讓他吓了一跳,忍不住爲向淳美擔心起來——倒不是說他擔心向淳美本身,而是向淳美這一倒簡直完全的破壞了他們的計劃,自己要花更多的時間籌備了。
而在看到百裏迦烈因爲這件事情怒發沖冠,說要打上幽冥族找說法的時候,長老更是吓得渾身冷汗。最後看到百裏迦烈被周圍的人勸說下來之後他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氣,要是百裏迦烈真的過來了,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隻是,在幽冥族裏的危機暫時解除之後,長老原本慶幸的情緒變得有些壓抑,畢竟這個蠱毒現在也算是他們幽冥族的地拍了,這可是他們手上唯一有機會的控制百裏迦烈的手段,現在怎麽就突然被動用了?
到底是誰幹的?他低聲喃喃的自言自語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明明沒幾個人知道……”
驅使蠱毒的方法可是不傳之秘,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所以長老雖然内心裏認定胡天卿不可能一點商量都不打就直接驅使蠱毒,但他還是叫來了胡天卿詢問。
而胡天卿在匆匆趕來看到這個景象之後也十分的吃驚,蠱毒居然被動用了?胡天卿的第一反應也是憤怒的詢問:“誰幹的!”
“不知道。”此話一出,長老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是胡天卿做的,心裏早有猜測的長老沉吟半晌,歎了口氣:“你覺得,會不會是……”
胡天卿擡眼,正好和胡天卿對上了眼神,長老一挑眉,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胡天卿瞬間就明白了長老的意思,一時之間他也有些遲疑,他知道長老是在問有沒有可能是傅沉珂動的手,回想起傅沉珂被關禁閉那天在背後露出的眼神,胡天卿覺得這很有可能。
隻是他也沒有貿然說出來,畢竟傅沉珂還是長老的女兒,就算長老一驚開口問他了,他一個外人也不能貿然插嘴,否則說不定到時候還要變成兩頭受氣的出氣筒。
胡天卿沉默了,長老也沒有在意,本來他就是來印證自己的猜測的,他歎了口氣,對胡天卿說道:“和我去一趟吧。”
本着少說多做的原則胡天卿默默的跟了上去,就見長老往傅沉珂被關禁閉的地方走去。
胡天卿心中其實也是有幾分怒意的,這可是他費盡周折才種下的蠱毒,現在就這麽被随意的動用了,這讓他怎麽能夠不生氣。
他們各懷心思的沉默的到了傅沉珂的房間前,傅沉珂畢竟還是幽冥界的公主,所以即使被關禁閉條件也是極爲優秀的,長老一點都沒有克扣她,傅沉珂的寝宮還是那麽的精緻優雅。
隻是,裏面卻是毫無聲息。
長老臉色一變,大步跨進去,隻見本來應該有很多人伺候着的寝宮這時候居然冷冷清清的。
裏面并不是沒有人,侍女都還在寝宮裏待着,因爲主人不在,都在安靜的各自休息。
唯一消失不見的,就是寝宮的主人,他們懷疑驅使蠱毒的人,幽冥界公主,傅沉珂。
這幾乎相當于坐實了這件事情就是傅沉珂動手的。胡天卿看了一眼長老的表情,隻見他的表情十分的難看,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被背叛的隐痛。胡天卿雖然也對這件事情十分不滿,但還是沒有說話。
長老沉默了半晌,最後才深深的,無力而又疲憊的歎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