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長老。”傅沉珂微微屈膝,手搭在胸前向長老日常行着禮。向人臣服的她都如此有魅力。
“公主請起。”長老招呼着公主不必多禮,便又往公主旁邊瞅了瞅,又沒見到胡天卿,長老心裏不禁開始思索着他到底去哪兒了。
“胡天卿那小子呢?怎麽好幾天都沒見着他人影啊?”雖然長老也清楚傅沉珂和胡天卿并不是形影不離的兩人,但他總覺得傅沉珂是清楚胡天卿的動向的。
果然,傅沉珂便回答了長老。
“長老沒聽說嗎?胡天卿去了人間,一直在向淳美的身邊。”傅沉珂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
“去了人間?去人間幹什麽?”長老的臉上有一絲不滿,他覺得堂堂狐族的世子陪着一個無用的人類好像不成體統。
“胡天卿覺得,要想征服百裏迦烈,人類向淳美是一個巨大的突破口,所以便去了人間在陪在她身邊想要探探她的口風。”傅沉珂并不隐瞞什麽,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訴了長老。
“你不擔心?”長老似乎問出了與整件事情都無關的一個問題。
“啊?”傅沉珂臉上也是一驚,并沒有聽懂長老的弦外之音。
“胡天卿去了人間整天陪着另外一個女人,你不擔心他會喜歡上那個向淳美嗎?男女之間可沒有什麽還有純潔的朋友關系這一說法。”作爲傅沉珂的長輩,長老不自覺的就關心起她的終身大事。
當然更是因爲,對于幽冥族這樣一個龐大的家族來說,每一次的婚姻聯結都是家庭成員之間的重大改變,當然得重視起來了。
長老還是很看好胡天卿這個狐族世子的。胡天卿和傅沉珂這樣一個看起來完美的結合,狐族世子和魔界元老之女這樣一個門當戶對的組合,長老是不舍得輕易放棄的。
所以,長老待胡天卿,不自覺的就會多注意一些。
傅沉珂這下自然是懂了長老是什麽意思了,但她想揣着明白裝糊塗,并不想正面回答長老。
傅沉珂沒有接長老的話,隻是默默地低着頭發呆不語。
長老知道傅沉珂那冷漠的性格,但還是期待着自己能讓傅沉珂說出自己的想法。
“整個幽冥族能與你相配的人本就不多,你恰恰又是這副冷漠的性子,你可得好好珍惜啊。否則一個狐族世子居然被一個無用的人類奪去,到時候你心有不甘怕也隻能孤獨終老咯。”長老苦口婆心的勸說着傅沉珂,希望她可以意識整件事情對自己的重要性。
“不然你也去人間?和胡天卿一起去探索一下那個突破口?”長老提出着自己的想法,希望可以爲傅沉珂和胡天卿關系的升溫做出一些建議。
傅沉珂雙眼瞟了一眼長老,心中盡是不屑。想着大家終究還是不了解胡天卿。
像他那種人,心中隻有利益,哪來的什麽兒女私情,所以傅沉珂一點兒都不擔心長老所說的他會喜歡上向淳美之類的猜測。
想來想去,好像也正是因爲胡天卿太過看重于利益,所以自己才不那麽想要和他靠的太近。
“不去。”傅沉珂铿锵有力的抛出這兩個字,雖然簡潔,但擲地有聲。
“爲什麽?”長老其實并不大懂其中緣由,他隻覺得可能是傅沉珂性子孤傲而已,所以對胡天卿才是那一副冷漠的态度。
長老不想讓傅沉珂錯過這段極好的姻緣,所以才總是如此操心,對胡天卿總是如此上心。
“長老,你也太小看胡天卿此人了。”傅沉珂先不着急,抛出這一句話,看着長老臉上依然是不解的樣子,隻好接着說下去了。
“胡天卿才不是普通的人,他可沒有什麽所謂的七情六欲、兒女私情,在他的心裏,想着的永遠都是如何爲自己争權奪利,根本不會爲他人考慮半分。長老,你以爲我是故意裝的冷豔高貴才不搭理他,哼,我隻是覺得自己沒必要在這種無情無義的人身上浪擲光陰而已。”
傅沉珂一口氣說完了自己内心深處的想法,原本以爲聽了自己的解釋之後,長老對胡天卿的看法也會有所改觀,但她錯了。
長老是,他人的秉性長老會一無所知?才不是,長老多多少少是早就了解了一點兒的,隻是出于各種原因,或是出于對魔界未來的考慮,或是爲了魔界如今的和平,所以對待有些人,有些事,長老也隻能裝作一知半解的樣子。
在胡天卿身上就是如此,長老知道胡天卿是一個隻爲自己考慮的人,他也了解傅沉珂公主并不待見他,但那又怎樣,長老依然會撮合他倆,僅僅是因爲身份的合适,有利于他們兩個族的團結而已。
“沉珂啊,你瞧瞧,這才是成大事的人啊。你看看有幾個整天兒女情長的人最終能成大事的?胡天卿是個好苗子啊,将來肯定能成大事,長老還是希望你要好好抓緊啊,不要一時考慮不清楚利弊錯過了,到時候後悔莫及啊。”
長老不管傅沉珂的心情如何,依然說出了這段有違沉珂内心想法的話。
“不然你還是去人間?”長老依然固執的建議着,他希望可以蠻力克服傅沉珂心中的反感。
傅沉珂當然是不吃這一套的,這樣的步步緊逼隻會讓她更加反感而已。
“長老,我一直以爲你是個明事理的人,可是如今,我覺得你和胡天卿那人并沒有什麽兩樣。”傅沉珂冷冷說出這些話,面無血色。
心裏是失望的吧,原來長老也會如此不顧及自己的感受。
說完傅沉珂便急急的退下了,待在長老身邊多一分,隻會讓她徒增一份怨氣而已。
長老何嘗不知道傅沉珂心中所想,隻是爲了大局,他隻能在心中默默忽視掉傅沉珂的想法而已。
氣憤的傅沉珂獨自一人回到了偌大的房間裏,她把所有的下人都趕了出去,如今她誰也不想看見,總覺得所有的人都是肉和血組成起來的機器而已,他們并沒有靈魂。
光滑的桌上承載着傅沉珂頭部的全部力量,如今的她百無聊賴,碩大的眼睛四處掃蕩着這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
她看見了,看見了窗前的那一朵玫瑰。
那朵玫瑰摸不着,隻能肉眼看見而已。那是好多年前,百裏迦烈還是傅沉珂師傅的時候,當時爲她化的。
傅沉珂腦袋裏不自覺的回憶起了當面的光景。
那時的百裏迦烈武功高強,風流倜傥。他身邊總會跟着一個小女孩兒來煩他,讓迦烈教她幻術。
頭一次兩次都被迦烈拒絕了,想着傅沉珂可能就是一時興起而已,他并不想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但後來發現好像并不是這樣的,在傅沉珂一次又一次的強烈請求下,百裏迦烈答應了傅沉珂做她的師傅。
在日複一日枯燥的練習之下,傅沉珂倒還是學的有模有樣的。這讓百裏迦烈對傅沉珂有不由得敬佩一番。
想着這小孩雖然從小嬌生慣養,但練習起來還倒挺有毅力。
迦烈對她不再像之前那麽冷漠,反倒有時候還關心起來這訓練強度傅沉珂能不能吃得消。
那天下午,在傅沉珂又一次要求加大訓練強度的時候,迦烈忍不住作出了反對。
“你能吃得消嗎?這次幻術消耗的元氣很大的。”迦烈希望傅沉珂可以考慮清楚,不要到時候傷了自己。
“沒事兒,我可以的,相信我。”傅沉珂臉上笑嘻嘻的,一臉自信。
百裏迦烈知道傅沉珂的倔脾氣,便也不打算多加勸說。
就在這時,迦烈運用真氣讓傅沉珂的眼中出現了一幅巨大的光景,那是人類的生活,就像《清明上河圖》裏畫的那樣氣派。
傅沉珂看到這龐大的生活場景那麽生動,不禁驚掉了下吧,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一會兒,迦烈就收回了這場景,轉頭對傅沉珂說:“你來吧,量力而行。”
“嗯。”而傅沉珂哪裏會是量力而行的人,她堅信自己一定可以同迦烈一樣變出那輝煌的場景,便迫不及待的就運用了自己的全部真氣。
她,失敗了。
一股真氣迫不及待想從她胸腔内跑出來,傅沉珂頂不住這壓力,癱倒在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迦烈見這場景雖然擔心,但好像也在意料之中。隻是知道傅沉珂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也知道這受傷程度傅沉珂能禁受得住,便不再攔着讓她一試。
也就是這個時候,迦烈爲了安慰傅沉珂,運用幻術制造了一朵精美的玫瑰。
傅沉珂一眼就喜歡上了這朵嬌豔欲滴的玫瑰,她不顧自己的傷勢,不顧百裏迦烈的阻攔,又運用真氣将它保存了下來。
其實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喜歡這朵玫瑰,還是喜歡其他什麽,或許這朵玫瑰隻是作爲證明而已,
回去之後傅沉珂便把它壓在自己房間的窗前,看着像剪紙似的,但其實誰也摸不到它。
傅沉珂望着那朵紅玫瑰,想着自己和迦烈發生的一切,不禁也覺得,不過就是一場幻術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