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搞不太清楚傅沉珂的腦回路。
自己不是已經在向淳美的身上下了蠱毒了嘛,而且憑自己的演技輕而易舉就獲得了向淳美的信任,這還不夠嗎?爲什麽親自非得去找百裏迦烈?
她難道不知道向淳美才是整件事情的突破口?百裏迦烈才是最大的難關?
胡天卿表示很不能理解,怎麽一向聰明的幽冥族公主,竟在這件事情上犯了傻?
但傅沉珂是傅沉珂,她傻她的。這件事情畢竟還是關乎自己的利益的,胡天卿才不會和她一起犯傻。
她想找大魔王就随她去吧,自己又能管得了什麽呢?自己去抓好向淳美這邊就好了。
可是怎麽樣才能與向淳美更近一步呢?
胡天卿在這金碧生輝的房子裏走來走去,走下去的每一步都代表着自己的無能爲力。
突然,他終于停下了,他的腦袋裏冒出了一個自認爲絕好的主意。
既然向淳美是個律師,那最能接近她且不受人懷疑的辦法不就是找她打官司咯?
說幹就幹,胡天卿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一個青年,穿着軍布鞋,即使身上的粗俗布衣也擋不住他眉眼間顯露出來的清秀,他決定給自己取名叫做田青。
田青,多符合自己身份的名字啊。鄉間田野,綠草青青。想來還有幾分詩意呢。胡天卿爲自己的聰明才智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以表示對自己的肯定。
胡天卿對自己的這番着裝很是滿意,對自己的聰明那更是洋洋得意。
這亂蓬蓬的頭發以及稍稍超越年齡先先長出來的皺紋無不透露着自己的可憐,胡天卿看着自己,都心生一股可憐之意。
從幽冥族一下子就來到了人間,對胡天卿來說可不是什麽費力的事,不過就在施法的一瞬間而已。
有時候胡天卿反倒覺得人間的生活更加麻煩一些,去哪裏都還要坐車,或者用腳步丈量這裏的每一寸土地,不像在幽冥界可以瞬間轉移或者禦駕飛行。
站在路邊的站牌,胡天卿略顯疲态,他已經很想要坐下了,畢竟來到人界也是消耗了不少他的精神力。
看着好不容易來的一輛出租車,胡天卿沉重的擡起了自己的右手,攔下了它。
“去哪兒?”司機師傅看着這老土的青年,心中還有一絲不屑。
他總是反感拉這些來自鄉下的客人的,因爲總是愛讨價還價。
報上向淳美的事務所大名,司機師傅有些驚訝,但随後臉上便是了然的模樣,隻是眼中依舊充滿了不屑。
胡天卿看出來了司機師傅眼中的歧視,這感覺還真是不怎麽好受。
要是在妖族的時候,隻有胡天卿那樣斜眼看過别人,沒有人敢以那樣的眼光表示對自己的不滿。
這要是在妖族,這樣的眼神足以讓這個司機大卸八塊了。
但胡天卿現在不能爆發,這是人間,他得時刻提醒着自己,才能讓自己恢複一點兒理智。
司機師傅倒也覺得奇怪,以前見的鄉下人都還是唯唯諾諾的,他怎麽倒是看起來脾氣很大的樣子。
司機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不妨礙他依然看不起這穿着破爛的青年。
他點着了火,車開始起步了,之後便不再和這個暴躁的青年搭話。
沒必要,他心裏想着。
胡天卿也不想搭理這個司機,真是明白了什麽叫做狗眼看人低。他冷哼一聲,便轉眼看向了窗外。
窗外高樓林立,人潮擁擠。看着人們停不下來的步伐,女孩兒臉上精緻的妝容,男孩兒身上筆挺的西裝,胡天卿确實也覺得自己這幅模樣配不上這座城市。
但轉念一想,也更加覺得自己的方法高明。
向淳美那般善良的人,絕不會讓自己這樣的可憐人陷入不好的境地。
他對拿下向淳美這座重要的“城池”,心裏更加有把握了。
邪魅的嘴角微微一擡,這表情可一點兒都不像一個老實的青年。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胡天卿的這一表情,像是看到他被誰附身似的,吓得打了個激靈。
就這樣,車廂内這鬼魅的氣氛被司機的一聲“到了”而結束了。
胡天卿從自己的褲袋子裏翻出了一張紅票子,把它拍在了後座上。
“不用找了。”胡天卿冷冷的說。
并不是想向司機證明些什麽,胡天卿并不在乎司機的冷言冷語。
隻是他也不想與這勢利的司機有着過多的交流。
胡天卿自己開了車門便直奔事務所,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向淳美,雖然是不懷好意的。
司機被這青年的氣場吓的一愣一愣的。緩了好久才想起來他給的錢該不會是假的吧?
司機趕緊去後座把錢拾了起來,放在陽光下照了又照,看着那頭像是如此的熟悉,便放心的收在了口袋裏。
真是個奇怪的人,師傅不由得想。
雖然剛才是一副有氣場的模樣,但跨進了事務所的門,胡天卿可就得好好收斂一番了。
他畏畏縮縮的佝偻着背,慢悠悠地走着,走的每一步好像都在表明我的雙腳已經承受不了這身體的重量了,他的臉上隻寫着兩個字:虛弱。
果真,向淳美的視線裏一出現這樣一個可憐的人物,就趕緊撲了上去。
“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嗎?”向淳美禮貌的問着,雙手摻着田青的右手,看着她那虛弱的樣子,向淳美可真是害怕下一秒這位眉清目秀的青年就會倒在自己眼前。
“姑娘啊,你可得幫幫我啊,我這實在是被人欺負的沒去處了啊。”田青哭哭啼啼的說着,好像自己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向淳美,希望可以博得她的憐憫。
“好好好,你有什麽委屈啊,慢慢說,我們會幫你好好解決的。”向淳美心裏的正義感義不容辭的就跑了出來,她一向是最受不了這些底層人民被壓迫的。
休假回來的的朱振喜也沒有再要求多緩幾天便又趕回了事務所,她不想讓淳美太累了,想着自己這幾天也确實玩兒夠了,也該收心了。
振喜看着這男人心裏也是開始就心生一番憐憫之意,但她隻在旁邊呆呆的看着,她知道淳美決定自己親自招待。
看着男人這番委屈的樣子,向淳美早就對他心生憐憫。對這位男人說的話,早就主觀的選擇全盤接收。
“振喜啊,你趕緊去給這位先生拿瓶水。”淳美看着男人這滄桑的臉,以及幹澀的嘴唇,打心裏覺得她肯定是需要這瓶水的。
“噢噢。”振喜不再呆呆的看着,從門口的架子上就取了一瓶礦泉水,并且細心的給虛弱的田青擰開了瓶蓋。
田青看着振喜給自己擰開了瓶蓋,想着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也繁雜,先喝口水潤潤嘴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他便咕噜咕噜的喝了兩口。
一些水順着嘴角留了出來,田青拿着衣袖就是一掃,全然符合她他的形象。
“我啊,原來是在一家飯店打工,在那裏洗盤子。但前幾天我鄰居家的兒子突然就去世了,我這不得回去參加葬禮嘛。我也是向老闆請了假的,他也同意了,但我回飯店之後,發現他就找了新的工人,而且也不給我原來幹活的工資,還說你才幹那麽幾天,還好意思要工資。你說這……我也幹了三個星期了呀,而且請假回去老闆也是同意的啊,你說他怎麽能這麽無賴呢?”
田青握着向淳美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着。
時不時也用眼神瞟着向淳美的田青,看到她那一副憐憫的樣子,心裏也就得意不少。
善良果真是最容易擊破向淳美心裏的門檻的,聽着田青的訴說,看着他穿着那破爛的鞋以及皺的不行的衣裳,對那無恥的資本主義就又多了些恨意。
而一旁的振喜則看着這青年的眼神并非那麽純淨,心裏不由得覺得這田青有些可疑。但她畢竟還在場,便也不好意思說破。
“您放心,我們事務所會幫您讨回您的工資的,您先别着急,我讓我的助理先帶您去登記一下。”淳美一直微笑着,希望可以給這可憐的男人一絲溫暖。
“這邊請。”振喜禮貌而又疏遠的帶着田青做了案件登記。
而田青依然覺得自己演技不錯,還在心裏沾沾自喜着,沒發現振喜的異樣。
做完了登記,一看見田青出來,淳美便又迎了上去。
“田青先生,您放心,您工資的事情我們會盡快解決的。”
“好,那我就先走了,你們可一定得要幫我啊。”田青依然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嗯!”淳美點了點頭,像是在給田青一個承諾。
淳美終于送走了田青,振喜心裏才松了一口氣,心想終于有自己說話的時候了。
“你不覺得,那個田青剛才有點兒奇怪嗎?”振喜試探性的問着。
“怎麽奇怪了?”淳美覺得此刻的振喜問出這個問題才有些奇怪。
“沒……沒什麽,我覺得你還是小心點兒好。”沒什麽證據的振喜也給不出來答案,但她相信自己的感覺,所以還是給淳美一些忠告爲好。
“嗯。”淳美心不在焉的回應着。
她現在隻想讓自己忙碌于工作之中,對她來說,這田青的求助,反倒是自己的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