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百裏迦烈也不會下棋什麽的,但是看得出向淳美此時的意思,即便有些無奈,但還是翻了個白眼,随即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溫和一些,主動上前請纓。
“伯父,要不讓我來陪你下一下吧。我下棋并不是很厲害,所以一直想要一名老師指點一下,如果伯父不計較的話,今天可否指點一二?”
沒想到百裏迦烈扮起正經來還挺像模像樣的,向淳美忍不住輕笑,但是随即也對上了傅南予警惕的眼神,向淳美臉上的笑容便也盡數散去了。
向淳美知道今天傅南予看到他們來這裏,肯定也是滿腹疑問,有很多事情想要問清楚的,不過就看他現在有沒有那個膽量大還會不會跟自己談判了。
想到這裏,向淳美便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回了傅南予一個就深長的眼神之後,便徑直朝言顔家的小花園走去。
果然如你所想,她站在花園中沒一會兒,便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來人正是傅南予,而此時傅南予的臉上雖然極是不悅,但是也已經在努力克制了,畢竟還是怕被蘇諾或者言顔的父母看見。
“你們到底是想幹什麽,直說吧,不用這樣彼此試探下去,沒意思。”
傅南予根本就沒有打算靠近向淳美,還跟向淳美一定距離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語氣冷冷地先這樣問着。
向淳美聽完之後卻是覺得可笑,這質問的語氣是怎麽回事?難道他不覺得自己才是最沒有資格在這裏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人嗎?
但向淳美沒打算現在跟他鬥嘴,或者浪費時間去說一些無意義的事情,而是臉上寫滿了嘲諷,回過頭看着身後的人。
“你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或者覺得愧對言顔了嗎?你這樣利用她,甚至利用她的家人,還覺得自己很合理咯?”
向淳美怒極反笑,自己是挺厚臉皮的,在很多事情方面都會選擇裝傻。但是她從未見過像傅南予這種,不僅選擇裝傻,而且把自己的所有罪行都權當沒有發生過,全部都掩飾不提的。可偏偏他總還是能說出一種,好像他才是受害人的感覺。
傅南予聽完隻不過是輕笑了一聲,他的答案已經非常明顯,這就更加讓向淳美氣憤。他但凡有那麽一點對言顔的愧疚,自己也許都不會這般咄咄逼人。
“我知道你當初爲什麽會選擇這裏,因爲你覺得言顔的家庭氛圍很好,言顔從小過的就好,就是因爲這一切都是你羨慕的,你想讓你所心愛的人所擁有的,所以你便強占了言顔該有的一切!這怎麽都說不過去吧,可是你呢,一句對不起都沒有嗎?”
向淳美現在雖然還沒有到痛心疾首的地步,但也的确是被傅南予氣得說話都有些微微的顫抖,傅南予聽完之後,臉上卻越發顯得有些不耐煩。
“你今天過來如果真的隻是爲了感化我,或者說教我的,那大可不必。我雖然比不得那百裏迦烈,但是也比你活的年歲要久得多,遇到的事情也比你多得多,不用你來教我這些人情世故,你還太嫩了些。”
聽着傅南予.如此嫌棄和不屑的語氣,向淳美聽完也沒有覺得惱怒,而且對他的說辭覺得有些可笑,他若真的什麽都懂,現在就不會一意孤行。
但是又想到他也隻不過是爲了自己心愛的女子才一條路走到黑,就覺得,還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看着向淳美似笑非笑的表情,傅南予也不想繼續在這裏賣關子下去,雖然他早就猜到了百裏迦烈和向淳美肯定還會接着有新的行動,但是沒想時隔一個月,他們又突然出現在了言顔的家中,這的确是讓傅南予有點捉摸不透的。
“說吧,你們今天來到底是爲了什麽?如果你真的要想算賬,朝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了,阿諾是無辜的,這裏的每個人也都是無辜的。”
沒想到自己還能從傅南予的口中聽到“無辜”這個詞,向淳美又氣又好笑,看着他忍不住又說了幾句,以爲會讓他良心不安的話。
“無辜,那言顔不無辜嗎?她也是最無辜的一個!他做錯了什麽,她一直在被你利用,如今即便被我們救了下來,她也不能回到自己的家了,不能再回到這樣的幸福中去,她不無辜嗎?傅南予,你說這樣的話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向淳美雖然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個傅南予肯定會說出一堆讓自己特别讨厭的話來,但是真的聽到他這麽說的時候,還氣得恨不得上去将他抽筋扒皮。
可是礙于自己竟然真的沒有這個實力,二來也打算不讓其他無辜的人摻和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裏面,所以向淳美現在是絕對不會在言顔家中就跟傅南予直接翻臉的。
傅南予卻是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反駁道:“良心,你現在跟我講良心?沒有用的,你沒有經曆過我所經曆過的事情,也沒有資格在這裏跟我講良心,夏蟲不可語冰差不多就是這樣的道理吧。”
沒想到傅南予現在的态度還是這麽惡劣,向淳美無法理解地搖了搖頭,随即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今天自己是來找小愛談判的,說那麽多廢話,無異于就是讓兩人心情更加不好而已。
想起言顔之前所說的事情,向淳美現在要将它說出口,還是覺得心裏有些不甘。但是這畢竟是言顔現在所想做的,向淳美努力地平複着情緒,不過依然是瞪着眼前的人,眼神十分不善。
“我們今天來找你談判的,我知道你每個周末都會帶蘇諾回言顔的家中,而且看現在的樣子,你還是舍不得放棄言顔家中的種種條件,想讓蘇諾有個新身份吧?隻是沒想到你竟然一點都不好奇,爲什麽言顔那天沒有跟我一起回來直接戳穿你們的假面目。”
傅南予一直覺得向淳美不過是狐假虎威,如今突然聽到她這麽說,傅南予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你們不會這樣做的,言顔絕對不會想她的父母也陷入如她一樣的困境裏去,我太了解言顔了,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了解。”
傅南予現在這樣胸有成竹的語氣更是讓向淳美煩悶,他是如何做到這樣沒有任何愧疚去利用另外一個女人的,而且還口口聲聲說着自己對她十分了解的呢?向淳美想不通,但是現在氣不過,也不想問出口。
向淳美努力壓着自己的怒氣,她自己今天一定要先把正事說清楚,之後的帳,她再慢慢跟傅南予算。
“言顔說了,可以允許你們暫時還像這樣周末過來看望他的父母,并且不要露出破綻。她周一到周五也許會不定時回來也看一下,你們沒有資格拒絕什麽。因爲這裏本來就是她家,而你們才是那群惡心的入侵者。”
聽到向淳美這麽說,傅南予眼中是有那麽一瞬的驚訝呀,但是随即又變成了坦然。這的确像是言顔的作風,她也猜到過言顔應該會如此做的,畢竟如今這樣的做法,才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的顧全大局。
不過向淳美對她的反應顯然是不夠滿意的,所以又補充了幾句警告威脅的話語。
“當然前提是不能露出破綻!要是讓我知道你們露出破綻了,那我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是,我是狐假虎威,我身後有的是人撐腰,你也知道的。所以我現在所說的,你最好都給我牢牢記住,不然的話,我對你的忍耐限度已經到了極限了!”
向淳美很少說這種惡狠狠的話語,如今說出來之後,她更是恨不得再做個抹脖子的姿勢警告一下傅南予,但是她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而傅南予也沒有表現出輕視和不甚在意的模樣,但是看向向淳美的眼神,也絕對算不上善意。他知道的如今他能想到的,暫時來說對蘇諾比較好的解決方法,也的确是這個了。
他看得出蘇諾也很喜歡自己爲她選定的家庭和身份。即便其實是在她完全不知情,也沒有選擇能力的情況下所做出的選擇,但是隻要能讓蘇諾開心,隻要能在和蘇諾在一起,傅南予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如今他也沒有打算繼續跟向淳美争執什麽,而是冷冷地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向淳美看他這模樣,也算是答應下來了吧,自己對他的警告他肯定也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了。
這次所謂的談判,其實也隻不過是向淳美一味的說出自己所提的要求,傅南予竟然就真的答應了下來了。雖然比自己想象中處理的要快,但是看着那人離開的背影,向淳美心裏還是滿是憤懑。